《Miss and Lost》T-sky

1、Chapter 1

　　亲爱的Boy:
　　我将告诉你一些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事。你知道很多时候所谓的故事往往是不可信的，因为它们是人写的，所以这篇也一样。亲爱的，我不指望你会相信它，尤其是当它还出自一个叫汤姆·里德尔的人的口中时，它明显，就更不可信了。但是你仍然可以这么相信，许多故事出自于生活，但是它就像许多人的话，那些片面之词一样，不等同于生活。
　　我记得你曾经问过我有关那所学校——霍格沃兹的事。我曾经是那里的一个学生，现在，我已经不年轻了，亲爱的。我放下笔，揉了揉我的眼睛，扶正那双疲惫的眼睛旁的镜框，我以前一直不戴眼镜，但是，对了，在很久以前，我10岁的时候，一个戴着银边眼睛的，拥有一双深邃的蓝眼睛的成年男人曾经到我所在的孤儿院看过我。他让我称呼他邓不利多教授，并领着我第一次走出了那所阴冷的孤儿院。头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我发觉他并不友好，不过他表现得很亲切。我看到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礼貌地审视着我，并告诉我，我是个巫师。

　　“我知道这个事实，谢谢您，先生。”

　　他又用那双眼睛看了看我，“你需要一条长袍，my child。我想你现在…”那双蔚蓝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以买到一件二手货。”我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和脸上的微笑，“但是，我没有钱，先生。我想您不会不知道我是个孤儿吧？或者您已经忘记了？先生。”

　　他很亲切地对我说：“但我可以帮助你，my dear boy。”他把一些钱币放入我手中，“拿着它去买你所需要的。不是…”他歪着头轻声咕噜着，“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暂时借你，my child。”

　　“您打算借我多长时间？教授。”

　　“就到你毕业为止吧，你看好吗？汤姆。”他弯曲着指节突出的手指，“我想我们得到拐角街一趟。”“教授，应该说是我得到拐角街一趟，我…可以要一份物品清单吗？”我小心地说，警惕地看着那双蓝色的敏锐的眼睛里我的倒影。他没有阻止我，只是抬起手，抽出了一张纸，再平静地递给我。他看着我，目光说不上友好，可倒也没有排斥。“教授…”一阵漫长地沉默。“您相信吗？”我能和蛇说话，它小声对我说，嘘。“什么？”他转过身，弯下腰来。“没什么，教授。”我捏了捏手中的清单，声音保持着原有的平静。我知道，这个有着蓝色双眼的男人并不信任我。我拿着钱，沉甸甸地感到安心，虽然我又是孤独一人了。

　　对角街使我记起一张黑白照片，它原本摄于一本杂志的扉页上。照片表现了在后台休息的马戏演员的精神状态。左起的女人应该是那家马戏团的总指挥，她留着卷发，兴许是金色的卷发被剪得短短的，覆盖了她的耳部。短小的上衣显得过于狭窄，紧紧裹住了她的腹部，女人的手臂下垂，站在布满砾石与碎屑的后台上。我并未从那个女人憔悴的脸上看出一丝笑意，女人仅是扭着脖子，有些勉强地应和肖像摄影师。那个女人身旁一上一下地坐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比她年轻，倒也颇具姿色，若是那两张鹅蛋型的脸上少几分倦怠，或许不至于失去原有的风采。接近镜头的女子右手托着个玻璃杯，穿着宽松的衣袍，衣袍里透出一角白色的胸衣，她的双脚一高一低地勾搭在椅底的横木旁，懒散地望向镜头。女子抓着面包渣的左手旁放置着一台类似留声机的黑色盒子，盒子下端蹲着一个年近不惑的女郎，布满雕花的胸罩，披了一半的花色披肩，以及从裙子下摆露出的脚，一前一后地扭摆着，女郎脸上凸显的皱纹突出了她脸上笑容的难堪。黑盒子的上端掩住了一个女孩的小腿，她麻黄色的膝盖从横条式的黑裙子中露了出来，女孩似乎已疲惫了，她惯常的微笑被一脸严肃所替代，然而唇边的肌肉还在僵直地斜拉着，手里拿着水杯和面包，正要往嘴里塞。女孩左边坐着一个紧贴着那个黑盒子的小伙子，他大约20出头，满头浅棕色的头发直拉着，木讷白皙的脸上似乎毫无表情，而唇边强扭出的浅笑，不知是因为无奈还是处于职业习惯，长长的风衣散漫地搭拉着，在衣纹与褶皱间浮出了大片胸膛。小伙子身旁的木椅上靠着个黑人，他似乎已经很年迈了，满脸的皱纹拼凑出了一个支离破碎的笑脸，那些纵横的皱纹间满溢出苦涩，以及苦笑不得的神情。所有的商店对于我来说，似乎都是封闭的，像是孤儿院里的女监。她们对我说：“咳，小子。”

　　拽着手里的清单，我几乎探索似的推开了一家商店的门。那家商店比附近的商店都更低矮些。昏黄的光照在店里油腻腻的地板上，斜拉着，歪歪扭扭的。我听到一个男人下楼的声音，显然，他已经不年轻了。那是奥利凡德，这家店的店主，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拖沓着脚步，走下那道挤压在一起的楼梯。

　　“让我猜猜是谁…”他说。

　　“先生，我是来……”我眯缝着眼睛打量起他来。

　　“对啦，是来买魔杖的，得。”他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忽然很好奇他对于其他客人会不会这么说话。

　　“我想，我们得先来杯水。”他开口说。我敲了敲橱窗里泛黄的玻璃，默认了他的话。“怎么，你惯用左手？”他的口吻里有些诧异，但更多的像是审问。我抿了抿嘴唇，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

　　半饷，一个谦卑的声音从我喉咙里发出：“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得了。”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老年人式的微笑，“来试试这根魔杖。”太不幸了。“先生，我不想碰这根魔杖。”“什么？”他一字一顿地说，浑浊的瞳孔里闪着光。“没什么。”我捏起魔杖，“我是说，好吧，先生。”

　　“看起来，没有一根适合你的，年轻人。”他激动起来，蜡黄的脸上闪过一抹罕见的红晕，“没有一根。”

　　“是吗？”我奇怪他为什么那么兴奋。

　　“你是个艺术品，年轻人。”他用满是老茧的手推了推我，“该走了。”

　　艺术品？我看着玻璃橱柜里那个男孩的倒影，他的确很…也许可以说是英俊的，但是一点也不像瓷人儿，这样的人是艺术品？我几乎想摸摸我的脸，但我只是说：“那么先生，我下次再来。”

　　第二次来的时候，那间商店里充满了一股难闻的气味，类似烧焦的煤油。

　　“很难闻吧？”奥利凡德炫耀似地说。

　　我略微皱了皱眉头：“我不知道，先生。那个黑色的石块是什么？”

　　“呵…”他笑起来，指着漂浮在他周围的像墨似的石块，“这真是典型的麻瓜式的问法，没错，这是暗石，有个古老的传说是关于这些石块的。”他忽然变得小心翼翼的，“这里面隐藏着黑暗的力量，还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一滴血，至于这个…”他指着一根羽毛，“是拉文克劳教授的羽毛笔，不过你对邓不利多教授可要说…”他压低了声音，“说是他那只凤凰的羽毛，我正好从他那取走了两根，不过我知道，都不适合你，年轻人。”

　　奥利凡德来回踱着步子，“看来你还是来得早了些，”他看着石槽里泛着气泡的，像墨一样乌黑的药水说，“魔药来没熬好呢。来，孩子，让我看看你的左手…”他用粗糙的指头摩挲着我的手背，“这手可太不漂亮啦。来…”

　　一种冰冷的液体浸泡了我的左手，然而从手心传来的却是火热的感觉，像被某种东西包裹住，又被某种东西突破。

　　我怎么形容才好呢，我的指尖触到了一根魔杖，它似乎很长很长。当我握住它的时候，我听到一阵犀利的风声，它似乎越过了翻腾的洪水和深深浅浅的湖泊，似乎不断挤压着周围的空间，把一切都拖向死亡，我感知到，一阵深沉的颤栗和一声叹息，还有一滴浑浊的眼泪，在黑暗的包裹中逐渐消亡。

　　亲爱的Boy，我记得在我得到那根13英寸半的魔杖后不久，我乘着一辆班车到达了霍格沃兹。

　　那根魔杖是奥利凡德送给我的，但是它不能算是礼物，你知道，从来没有人送过我礼物。

　　我看着那些往来于大厅的学生，他们真愚蠢，很快，他们将会被分到那四个不同的完全封闭的房子里，就像孤儿院，但是，更加没有怜悯。一个个的学生穿着长短不一的黑袍，走到个个餐桌前。我将被分到哪里呢？除了我，还有谁这样，一点也不想被那顶厚厚的，破旧的分院帽罩住呢？

　　我注意到，霍格沃兹的大厅被暗红色的窗帘包裹着，这是一个豪华的地方，不属于我，然而我很激动。

　　“汤姆·里德尔。”我的名字被一个手拿分院帽的教师叫到了，她看起来很高，双眼俯视着我。然后，那顶厚厚的分院帽覆盖了我的头。

　　“你好。”我听到一个无法捕捉的声音在说话。

　　“你好。”

　　“我看看，你是个言不由衷的…应该说，你很狡诈或者是……”帽子小声说：“你很渴望……啊，我看到你心里有一个支离破碎的花园。同时，你是个有智慧的人，拉文克劳应该会适合你，但是不对，我还看到一些别的东西。”

　　“我应该到哪儿去？”我低声问它。

　　“哪儿都不去，好吧，我知道了，实在要去的话就…斯莱特林。”帽子大声念出了最后几个字。血液在我脑海中膨胀着，我平静地俯视着斯莱特林的桌子，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