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但花心》王旋旋

23、恋心·二十三

　　“喂。五条老师，替你送钟的事没办成，禅院直哉不在侦探所里。”乙骨忧太有些无力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现实里的他正在南非，跟随诅咒师米格尔修行，顺便依照五条悟的安排去寻找咒具黑绳——它能破坏一切术式。
　　所以他很忙。
　　但是不管再忙，他还是得在本就很忙的下午，上号替不靠谱的老师五条悟送钟。
　　这小钟是件青铜器，是死亡游戏的游戏道具，也是一样咒具。
　　五条悟刚拿到它，就想到了它的去处。
　　电话那边，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喝着奶茶，手机开着外放。
　　围坐在圆桌边的咒术高专学生们状似不在意，实则竖起耳朵，生怕他手机音量太小。
　　替他送钟？
　　五条悟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哈哈笑道：“我最近对中文有些兴趣，送钟在中文里和送终是一个音，乙骨你一定不会玩这种谐音梗的吧？”
　　乙骨忧太拿起素食三明治，前往收银台结账。
　　他疑惑道：“老师你在说什么。”
　　胖达抱着毛茸茸的手臂沉声道：“乙骨绝对不会开这种玩笑。”
　　伏黑惠点头，“会开这种玩笑的只有五条老师。”
　　钉崎野蔷薇同样点头，“我认为五条老师送钟的目的本就不单纯。”
　　虎杖悠仁：“……”
　　五条老师在大家心中的形象一如既往地坚不可摧。
　　便利店。
　　乙骨忧太挂断电话，看向收银员，“拜托结一下账，谢谢。”
　　“好的客人！”
　　“滴。”
　　“客人需要加热三明治吗？”
　　得到点头回应后，降谷零把三明治放进微波炉加热，随后走出收银台，路过乙骨忧太，把货架上被之前客人打乱的商品重新排好。
　　微波炉发出叮的响声后，降谷零走回收银台后，取出三明治用塑料袋装好，接着面带笑容递给乙骨忧太。
　　“欢迎客人下次光临！”
　　乙骨忧太接过塑料袋，离开平平无奇的便利店。
　　降谷零确认人走远后笑容便减淡了。
　　他拿出手机，调出隐藏起的程序，确认监听器信号稳定，又扬起了笑容。
　　果然如资料所说的一样，乙骨忧太明明在黑市里活动，却对人没什么警惕心，稍微注意点就能很容易地接近。
　　降谷零切出监听程序，查看便利店门口的摄像头。
　　乙骨忧太是从和风侦探所出来的……他记得组织的乐园现在就在这里任职。
　　这家侦探所究竟有什么特别的？
　　次日。
　　月谷加奈和放暑假的喜多川海梦几人相约，一起去了趟美容院。
　　傍晚吃完饭后，她回到公寓，陀艮和她说自己在《死亡游戏》里建了角色，但是出了点小问题，希望她见到自己不要太吃惊。
　　大世界。
　　月谷加奈在米花町电车站外左看右看，疑惑地嘀咕着，“陀艮说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
　　陀艮说自己是和朋友们一起玩游戏的，只说了自己的位置，却忘了说游戏ID。
　　“啊。”她目光好奇地看向广告牌下的三个玩家。
　　三人分别是戴着富士山头套的矮壮男性，眼睛上有树枝眼罩的肌肉女青年，以及扎着三马尾的蓝灰发青年。
　　是什么新的时尚潮流吗？
　　正想着，她发现他们旁边还有个熟悉红白配色的后脑勺。
　　“诶？”月谷加奈记得陀艮认识里梅，那他们中就有陀艮吗？
　　月谷加奈的目光在三名形象独特的玩家身上转了一圈，她有点不太想承认这样的现实。
　　在她的想象里，害羞内向的陀艮是长得可爱的类型……
　　月谷加奈犹豫了一下，抓着手机慢慢挪过去。
　　真人正在和陀艮辩论。
　　“那个叫月谷加奈的还没来，你是被放鸽子了吧？要不要我去教训她一顿？”真人状似关心地说道。
　　在他捧着的鱼缸里，一只红色小章鱼吐着泡泡，“噗叽噗叽！”
　　今天，几名人形或接近人形的咒灵都成功登录了《死亡游戏》，唯独陀艮登录时出错，玩家面板是乱码，角色也没有显示玩家ID。
　　而且，它的身体变成了普通章鱼，一点咒力都没有。
　　幸好几个咒灵可以凭默契理解它想说的话。
　　里梅对咒灵的不靠谱程度有所了解，他语气平淡地问：“陀艮是不是没有跟月谷小姐说你的ID——”
　　他顿住。
　　不对，它根本就没有ID……
　　里梅改口道：“有说其他人的ID吗？”
　　“噗……”红色小章鱼蔫蔫地趴在了浴缸底部。
　　“那、那个——”月谷加奈在两米外站住。
　　咒灵们齐齐看向这个人类。
　　米金发的女孩身材娇小玲珑，面容清纯可爱，看起来很柔弱。
　　“噗噗！”红色小章鱼兴奋地吐水泡，然后又害羞地躲进水底。
　　里梅看了眼小章鱼，转过身，精致秀气的面容神情冷淡，“月谷小姐。”
　　真人饶有兴致地看着名为月谷加奈的人类女孩。
　　四肢、腰肢都瘦瘦细细的，但胸部却很丰满，臀部被裙摆遮住倒是看不出什么样。
　　这样的人体，他用无为转变捏也得捏好一会才能看上去协调。
　　她的脸长得也很符合他的审美，清纯可爱，像是与其他人类切割开的一样，完全讨厌不起来。
　　不过，真人最喜欢的还是她的眼睛，真是漂亮，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月谷加奈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
　　青年直白的眼神像是在解剖她，物理意义上的。
　　她被看得心里有些紧张，勉强忍住向后退的欲望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陀艮在这里吗？”
　　“在的哦~我就是陀艮。”真人弯着眼睛，嬉皮笑脸地说道。他的嗓音很是奇异，既甜蜜又充斥着病态的无力感。
　　“诶？”月谷加奈歪歪头，目露迟疑，“是……吗。”
　　她的目光在这个青年人的脸上飞快扫过。
　　青年带着缝合线的清秀脸庞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左右眼颜色有异，左蓝右灰。
　　有点帅气，但更多地是感觉很诡异。
　　真人抱着的鱼缸里，小章鱼不高兴地甩着触须拍打玻璃内壁，清澈的水面随之晃动，荡出涟漪。
　　“是个头。”漏瑚不客气地拆他台。
　　“噗！”小章鱼没力气了，趴在水底不满地吐泡泡。
　　真人安抚性地摸摸鱼缸，欢快地笑了下，随即捧起半球形鱼缸说道：“开玩笑的，陀艮在这。”
　　月谷加奈：“……”
　　说实话，她很难相信这不是另一个玩笑。
　　“它确实是陀艮。游戏出错，它变成章鱼了。”一旁的里梅开口说道。
　　月谷加奈睁大眼睛，“诶？！”
　　二十分钟后。
　　经过一番友好交流，月谷加奈抱着半球形鱼缸，带着几人前往和风侦探所求助。
　　鱼缸里的红色小章鱼在向她吐泡泡，还用触须比爱心。
　　“好可爱……”月谷加奈眼睛亮亮的，她看向话最多的真人，“请问陀艮现在在说什么？”
　　真人瞥了她一眼，嗓音甜蜜地说道：“是在夸你可爱哦，人类小姐。”
　　月谷加奈看着他的脸，表情有些呆愣。
　　她突然发现青年脸上的缝合线不是她想的彩笔随手画出来的，那一条条血色的线条边缘，有血肉的质感。
　　月谷加奈有点害怕，又有点好奇，她小声说道：“那个，真人先生脸上的是特效化妆吗，好真实。”
　　“不，是天生的哦。”真人勾着嘴角说道。
　　“哦……”月谷加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看他。
　　真人见她反应这么平淡，不禁眼神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虽、虽然确实没听说过这样的情况，但是真人先生既然这么说的话……”
　　月谷加奈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颜色瑰丽的眼眸湿润得如同雨过天晴，“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吧。”
　　异色瞳的咒灵盯着她，忽然露出个略显天真的笑，摊了摊手，“陀艮和你交朋友还真是不错呢。”
　　“我们也来交个朋友吧，月谷加奈。”
　　“诶？好、好的。”月谷加奈顿了下，补充了句真人。
　　很快，他们来到了和风侦探所的楼下。
　　和风侦探所。
　　乙骨忧太又来送钟，但禅院直哉被咒术界高层叫去开会了，非常遗憾地和钟擦肩而过。
　　在来跑腿的钉崎野蔷薇的盛情邀请下，乙骨忧太在茶几边坐下。
　　“玩会扑克再走也不迟。007的工作需要自己想办法忙里偷闲。”钉崎野蔷薇从桌下摸出扑克牌。
　　“有人玩牌吗，还差一个。”她喊道。
　　侦探所的雇员玩家正在玩手机，不想打牌。
　　加茂宪纪临危受命，加入牌局。
　　“叮咚。”刚分完牌，侦探所的门铃响了。
　　雇员玩家主动去开门。
　　手里抓着扑克牌的咒术高专学生们扭头看向门口。
　　咒术师们：“……”
　　咒灵们：“……”
　　哗啦一声，扑克牌撒了一桌。
　　钉崎野蔷薇打开腰间挎着的小包，“加奈，往边上站一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月谷加奈还是听话地往边上挪了一步。
　　站稳后，她刚想开口，就发现原本站在她旁边的几人都不见了。
　　“啧，居然让它们下线了！”钉崎野蔷薇收回武器，重新坐到沙发上。
　　“怎么了？”月谷加奈疑惑道。
　　钉崎野蔷薇解释：“那几个是特级咒灵，我们打过照面，咒术界刚刚通缉它们。”
　　“诶？！”月谷加奈吃惊地张开了嘴。
　　乙骨忧太没跟它们打过照面，只是见过通缉照片。
　　他眼神有些无神地问道：“你没发现它们和人类长得不一样吗？”
　　很显然没有。
　　月谷加奈以为它们是故意打扮成那样的人。
　　“可、可是，咒灵可以登入游戏吗？”月谷加奈抱着空荡荡的鱼缸有些无措地站着。
　　“可以。我们试验过。”加茂宪纪说，他见她还站在门口，就又说了句，“月谷小姐进来坐下吧。”
　　“好的……”
　　旁观的里梅镇定自若，他正要走进侦探所，就看见了坐在里面的加茂宪纪。
　　他目光停滞，以为自己看见了套着加茂宪伦皮的羂索。
　　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这个人的额头没有缝合线。
　　加茂家的人？
　　里梅记得加茂宪伦写过日记，日记里记下了他的信息。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本日记还在加茂家。
　　茶几边，加茂宪纪盯着里梅，眉头紧锁，感觉自己似乎在哪见过这个白红相间的脑袋。
　　钉崎野蔷薇看了看这个陌生美少年，随口问道：“这位是？”
　　顶着随机ID的里梅一顿，开口想抢先回答，但偏偏这个时候，月谷加奈的反应很快，她语气轻松地说道：
　　“啊，是里梅。”
　　“诶……？”
　　里梅也下线了。
　　加茂宪纪这时想起自己在哪见过那个特殊发色，“加茂家有本书里记载了一个诅咒师，他是两面宿傩的下属，有着奇特的红白相间的发色，名字叫——里梅。”
　　乙骨忧太点头，“虎杖入学之后，我查过两面宿傩的相关资料，确实记录着他的下属叫里梅。”
　　“那不就是刚刚那个家伙吗！”钉崎野蔷薇扶着额头，“加奈你是怎么能认识它们的啊。”
　　坐在沙发上的月谷加奈低下头，点着手指，“咒灵的话，是认识的网友。里梅是我出去吃饭的时候认识的。”
　　乙骨忧太：“……”
　　太生活化了，反而满满的槽点。
　　月谷加奈停顿了一下，小声道：“其、其实，里梅每天都要来我家，给我做午餐……”
　　加茂宪纪眼睛微睁，略做思考后，开口提醒道：“过去时，里梅会给两面宿傩处理人类食材。”
　　人类……食材？
　　月谷加奈攥着衣角，脸色微白，不禁感到后怕。
　　呜呜，不该看别人好看，就随随便便请他去家里做午餐的。
　　“那、那个，我先下线了，我要换个地方住。”月谷加奈匆匆说完，就原地消失了。
　　经过这一遭，咒术高专三人没继续打扑克，原地解散，各做各的去了。
　　走出侦探所后，钉崎野蔷薇拿出手机，喃喃道：“这件事还是和五条老师他们说一声吧——咦。”
　　[五条悟]:老师搬进禁闭室了，欢迎各位同学们来串门哦！
　　[伏黑惠]:什么鬼
　　[狗卷棘]:要开睡衣派对吗？
　　[胖达]:禁闭室应该挺小的吧
　　[伏黑惠]:……不要真的考虑起睡衣派对的事啊[狗狗半白眼.jpg]
　　[夏油杰]:组织里那个代号苏格兰的NPC是公安卧底，他暴露了，我们因为最近和他合作过，就被关进了禁闭室审查
　　[虎杖悠仁]:奇怪，老师你们为什么还可以玩手机
　　[五条悟]:杰叫式神偷出来的，乖宝宝不要学哟
　　[钉崎野蔷薇]:咦，那加奈怎么没被抓？
　　[夏油杰]:估计还没轮到她
　　[钉崎野蔷薇]:哦对差点忘了说，加奈今天……
　　[五条悟]:哇哦，小加奈生活真精彩
　　[禅院真希]:加奈会不会遇到危险
　　[夏油杰]:原本咒灵和诅咒师没有暴露的话，说不定没什么危险，但现在说不准了
　　[伏黑惠]:不用担心，已经告诉月谷女士了
　　[虎杖悠仁]:月谷女士很强吗
　　[伏黑惠]:非常强，而且很靠谱
　　[虎杖悠仁]:总感觉惠在内涵五条老师
　　[五条悟]:诶嘿
　　现实世界。
　　高级公寓内。
　　月谷加奈简单收拾了东西，拉着行李箱坐到柔软的沙发上。
　　她拿着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出许久没联系过的伏黑甚尔，指尖在手机屏幕之上悬空数秒后，才点击屏幕拨出电话。
　　月谷加奈抬起脚踩在沙发上，双手环膝，默默地听着嘟嘟嘟的声音。
　　月谷御很忙，她的下属中只有伏黑甚尔最闲，而且能力也适合保护女儿，所以月谷加奈基本是由拿钱办事的伏黑甚尔带大的。
　　伏黑甚尔在月谷加奈的心里，相当于半个爸爸。虽然他有时候不太靠谱，还会把她置于危险的境地里。
　　月谷加奈抿唇笑了下，紧接着就神色黯淡下来。
　　四年前和禅院直哉做过之后，她的身体记住了那种舒服又羞涩的感受，有时候还会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她没有为做这种梦感到羞耻。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自己梦中的对象竟然是伏黑甚尔。
　　月谷加奈惊醒过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和罪恶感。
　　在那之后，她就下意识地想要疏远伏黑甚尔。
　　——刚好那段时间，她因为自己的香水被伏黑甚尔打碎而单方面跟伏黑甚尔闹矛盾，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减少联系也不错。
　　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的月谷加奈眼睫微颤，缩了缩脚趾。
　　虽然决定不要再联系伏黑甚尔，但是害怕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找他帮忙……
　　如果没有做过那种梦该多好。
　　马场内。
　　伏黑甚尔满脸郁气地撕着手里的马票，心里在想着下一把下注哪匹马。
　　特别设置的来电提示骤然响起。
　　他愣了下，眼神晃了一瞬。
　　要不是绝对相信自己的五感，他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真是难为她能想起自己。
　　伏黑甚尔两指捻着碎纸屑，掏出手机，对着备注为大小姐的来电提示框看了几秒，才提起唇角，慢悠悠地接了电话。
　　“有偿通话，一分钟十万。”
　　“好的。那个，甚尔……你最近可以来保护我吗。”那边的声音有些失真。
　　伏黑甚尔扔掉手里的碎纸，站起身往外走，口中懒洋洋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月谷加奈把自己和诅咒师以及咒灵的事说了一遍。
　　“保护你可以，你出多少钱。月谷女士可没给我安排这个任务。”伏黑甚尔伸手进口袋里，掏出个金色的打火机看了眼。
　　这是月谷加奈去年从国外寄给他的新年礼物。
　　她给别人挑礼物，向来是别人喜欢什么东西，她就买个贵的送给别人。
　　有人说她不走心，但伏黑甚尔不觉得，因为他就喜欢贵的。
　　“甚尔要多少钱？”
　　“两百万一天。”
　　“好的。那个……请不要偷懒哦。”女孩很不放心地说道。
　　伏黑甚尔收起打火机，用拇指摸着嘴角的疤，咧起唇角道：“大小姐放心，我保证寸步不离。”

　　求评求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