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解体[无限]》诏钱

136、油画世界（39）

　　就在报童要压不过气时，门开了，进来的人又出去，不同于来时的匆忙，他们个个都满足，似乎真与梵高探讨了一番。
　　报童恢复正常，有些迷糊，感觉时间错乱，可偏移的太阳，拉长的身影都告诉了时流逝的飞快。
　　他挠了挠头。
　　要不是手中的报纸，告诉他还有几份没卖，都忘记了自己的本职。过一会这段奇怪的回忆又淡忘，仿佛跟之前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与报童一起离开的他们，交流说：

　　“我刚才看到了那副《向日葵》，感觉比得上报纸那两幅画作。”
　　“你看过那几幅作品吗？”一人嗤笑，“我可看过，我感觉这幅画甚至可以比肩，价值非常大。”
　　另一人鄙夷，“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说的价值价值，明明画作本身就非常好。”
　　两人不屑哼了一声。

　　“有价值才能发掘啊，不然为什么我们之前都没听说过，反倒这次被挖掘。”
　　“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极少的价格拿下，至少之前没人拜访过梵高，他也不擅长应付交际，对监狱画展有些一无所知。”

　　被两人怼的一人翻白眼，“说的好像你们拿下来了似的。”
　　此话一出，两人急红脖子。
　　他们没能拿下《向日葵》，梵高说是为了布置工作室，送给即将来临的高更，不肯卖出。
　　在高更来之前，四副《向日葵》不出售。

　　说起高更，梵高滔滔不绝，试图让整个阿尔勒知道他是谁，他的画作，他的画法。
　　梵高成功了，让本来就有人知的高更名声更大，同梵高绑在监狱画展这种大热话题上。

　　没出场的梵高拥有更多关注，人们想去探究他，梵高却疯狂提起他的好友高更。

　　高更接受了梵高的邀请前来黄房子，梵高打造的南方画室终于要迎来了第三位画家，寄信给其他好友均没有表示准确的前来。说实话，高更是他第一个邀请到的好友画家，梵高自然很高兴。

　　早在8月份他就开始绘制《向日葵》，还帮了柯淮画了肖像画，欠了漆雕檀两副肖像画，要不是这段时间热情充分发展出来，不可能这么有毅力，创作完这么多作品。
　　他窥探到更深的层次，他也在模仿大师们巧妙构思找到属于自己的世界。

　　欠了漆雕檀两副肖像则是最开始时她给了四百法郎，委托自己画了幅原本模样的肖像。
　　梵高其实高兴能赚钱，并且还是四百法郎，要知道之前他的画作丢到地板上都没人会瞧上一眼，除了提奥会怜惜。
　　他很高兴给她画了，紧接着就来了第二幅、第三幅。
　　可惜到了阿尔勒，只通过信件和柯淮所说知晓对方在忙，连最初草稿都无法参与。

　　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四百法郎是梵高最高接受程度。

　　梵高看着沉甸甸的法郎，那不仅是签名，还是画作售卖获得的钱。
　　他从来没有获得这么多钱。
　　就仿佛一夜之间踏上了山巅，望着触手可及的太阳，山下的议论因他而起，整座山因他晃动。

　　他扶着楼梯上来，走到门厅。

　　黄房子一楼是工作室与厨房，二楼有四个房间，柯淮自己付钱，住在靠近走廊，门也对向走廊的房间。
　　梵高的房间是窗户可以看到疏落的拉马丁广场，旁边是高更即将搬入的房间，窗户对着广场时，另一边窗户还对着蒙特马约尔大道，难得是门口连通梵高卧室与第三个房间。
　　柯淮的房间不同，单独成立，他需要独立房间，有时候不喜打扰。
　　就这样，装饰一番的黄房子更加明亮。

　　梵高进入卧室，掂量着法郎，有些不知所措，这些足够换个更大一点的房子，还剩很多。
　　比起换狭窄的房子，他更想理顺目前状况。

　　最先他欣喜若狂，同时心底质疑又起。
　　签名这么多钱他不相信，但也没有必要欺骗他，他有什么可欺骗的，世俗上，他什么都不是。
　　他去问了提奥，起码提奥是位画商，更了解。
　　提奥先是肯定了梵高的绘画价值，转眼因为他的签名“聚资”提醒大多数是诈骗，怎么可能用签名能换去多到提奥都震惊的数字，就连世界级的画家也做不到好吧！
　　这一提醒像盘冷水浇灌，梵高自然明白，当站旁观者角度，的确如此，事实而已，只是情绪上实在难过。

　　梵高拒收了，并告诉柯淮如果能弄来邀请函，或将他的画作买到画展展示，他就答应收下那笔钱。
　　实在是柯淮疯狂劝他收下，他推脱不了，出此下策。金额实在太大，梵高没想到不用某个画廊或画展来，阿尔勒就掀起关于他的讨论。

　　他猛然想起漆雕檀在信中所说的话，只需要等待，这等待不会很久，不会久到跨越他的想象。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莫名感到悲伤。

　　就连柯淮都感染了这份情绪，做出了这份保障，6月份出走，直到10月依旧没回来。
　　梵高能知道他的动作。他曾与报社的人有互动，隐隐听到创建报社的人势力范围很大，最好不要惹他们，聚集了各种杂乱的人，甚至会出现流血事故。
　　他们负责帮他油画的寄出，另一边身穿奇怪衣服前来，也是画作寄出，明显不是同一路。
　　最终梵高选择奇怪衣服的人，因为是漆雕檀派来的。

　　他跟漆雕檀有合作，至少优先抉择她。手头上的画作他是绝对不会先卖，除了柯淮，当然那时候还没人向他买画。

　　寄出去的画作被漆雕檀放到了一所艾德维城画展，起初梵高并不知道“艾德维城”，直到平静的阿尔勒迎来爆炸声，撼动整座小镇，他才意识到艾德维城是监狱。
　　梵高对于漆雕檀监狱画展的大胆想法无法发言，着实震惊他的大脑，有一瞬间宕机。
　　他也不确定行不行，可如此惊世骇俗的宣传，他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

　　梵高被来自远方的调查员吓了一跳，更被报社散出的惊天消息吓一大跳。

　　短短两个月，放平的心态再次攀升顶峰，8月其实开始传来监狱画展的消息，报社开始酝酿，梵高虽不清楚，但却能捕捉到异样的情绪。
　　加上收到高更准备前往阿尔的消息，梵高激昂的情绪在一周内画了四副向日葵，分别是《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花瓶里的十二朵向日葵》、和《花瓶里的十五朵向日葵》。
　　他的计划是画十二副向日葵。

　　没想到出名跟高更来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