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解体[无限]》诏钱

133、油画世界（36）

　　“Si sombre, j’ai peur”墓碑下埋着棺材，漆雕檀先用唐刀挖开土壤，速度快且省时省力，不由怀疑是先天铲子圣体，捅破棺材后，她发觉没用多少力气。
　　慢慢爬进去后，以为会见到尸体，结果棺材里套着骨灰盒，小小一盒，用着法语写了生平，是个画家。
　　她粗略看了一眼后，转移到骨灰盒身上，它枕着枕头，十分惬意。
　　累死累活的漆雕檀眼里放光，这不就是活生生的床吗？

　　也不知是谁给墓的原主人布置这些，倒是便宜她了——其实不算便宜，骨灰兄害怕黑暗，她开了个洞，还陪伴在骨灰兄身旁。

　　洞口不算大，是从下水道那边顺的装置，本想是白嫖也是白嫖，没想到现在就就能用上，给棺材通了气，也通了光。
　　透明粗管其余处都被唐刀震下土来了，包围住。
　　如果有人发现管道，硬币会出手。

　　棺材狭窄，漆雕檀抱着骨灰，枕着枕头，眼皮缓慢垂落，狂乱的思绪不得不跟身体的动作，终于安宁，刚合上眼睛睡意沉沉，连猛然爆发的振动都无法惊扰，像一具尸体。

　　墓园泥土震动宛如地震，刚踩在明显有脚印的地方，探究墓碑怎么有个管子的两人被突来的震感惊讶：“地震？！”
　　温和声音尖起，“什么地震？阿尔勒地震？这很少见！”
　　“不对，”粗犷声音的人摇头，“不是地震。”

　　震感还带着剧烈的爆破声，肉眼可见不远处的黑云夹带灰尘，像是雾霾一样的东西隐藏建筑物，唯独露出曾炸毁的一角，划破雾霾显露出来。

　　“那是什么？”粗犷声音的人指向焦黑的一角。
　　温和声音的人顺着声音望去，脑海里顿时记起，并联想到几个月前艾德维城监狱发生了爆炸。
　　“艾德维城监狱。”他语气冷静下来，“那是艾德维城监狱。”
　　“什么？”
　　“就是监狱画展，路德那群画商举办的地方。”

　　艾德维城监狱发生什么也不离奇，那次发生的爆炸震动阿尔勒，报道全是，人人讨论，避之不及。
　　后来监狱画展登上报道，爆炸的恐怖众人逐渐忘记，连原因都没有深究，随便抓到一个居民，对方会告诉，“嘿，为什么要在意这些东西？”
　　居民没有过多抱怨，像阴天的雷暴，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艾德维城监狱出什么事情那都不意外，还有人赌监狱下次是否会爆炸。
　　更别说西区街道还有团奇怪的黑云，现在的阿尔勒居民已经见怪不怪。

　　这次爆炸动静更大，连墓园都能直面灰白白的尘埃，缪斯雕塑喷涌的圣水多次被打断，躲藏在向日葵田中的两人吓一大跳。

　　一男一女，逐渐张开，没有最初相识的陌生，震动时撞在一起，要不是前面两人也受到惊吓，根本没发现还有小尾巴。
　　都是刚起尖叫的头，双方下意识赶紧捂起对方的嘴，面面相觑，又不得不关注艾德维城监狱。
　　距他们推测能造成如此大动静无非是伪人。
　　监狱里伪人囚禁地，动静不大都难，大清洗的动静更大，他们记忆模糊，但依然难忘那种震撼。

　　维多利亚身上脏兮兮，头发杂乱，瞪了一眼霍特，示意他将那张臭手拿走。
　　霍特也不甘示弱，简直复制了她的神情。
　　两人没对峙起来，维多利亚先打掉霍特的手，然后扯着他的手臂，“别在做这些小动作了，真幼稚。”
　　“幼稚？”平常冷静霍特来回指向自己与她，“你才是吧？幼稚鬼！”

　　“明明可以很快出监狱，你不知道抽什么风，偏偏要跟墓园那两个家伙走，说他们能带我找到那骗子市长所说的东西。”
　　维多利亚两手一摊，示意什么没有，干干净净。

　　巴黎市长说的好，要他们找到235号颜料，一开始他们保持怀疑，直到对方能精准预料到监狱与西区发生的事情，他们急冲冲找，结果人不在。
　　一名叫张三的罪犯告诉他们，对方跑路了。
　　他们不信。
　　张三又说，颜料对你们真没用。
　　他们保持不信。
　　张三又劝说，你们被伪人打了应该能觉醒血脉。
　　他们还是不信。

　　当出了监狱后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心人递给了235号颜料，尝试过后没有任何变化，还被跑出监狱的伪人干了一拳后。
　　他们信了。
　　自己真被骗了。

　　“还不是你认为出监狱走另一条道路，结果出去了我们都找不到路，我不跟他们我跟谁，你也不看看我们像乞丐一样！”
　　霍特摸了把脸，凑到她鼻前，引得她眉头皱起往后面推。
　　“你看！”他示意自己的衣服，“你自己都嫌弃。”
　　“要是被熟人发现，我们的脸要被丢了。”

　　“所以我有错？”维多利亚脸冷下来。
　　霍特也反问，“那你也是在说我有错？”
　　两人不语，黑灰交替的云体即将席卷而来，也带动气氛紧张，随着震动停止，就在烟尘要笼罩上方时，他们共同出声——
　　“还不是因为你受伤了，不能走那条道！”
　　“还不是你受伤了不能跑太远，需要休息！”

　　说完，两人一愣，脸唰的一声红了，两个红苹果出现在艳阳高照下，向日葵互相照应，更添几分耀眼。

　　“好吧……”霍特挠着后脖颈，“我、我们走、走吧 ？”
　　维多利亚起身，耳朵红透，“走、走啊。”
　　“好。”接着霍特又说了一个好。
　　他可能都分不清自己说了多少个好字，就连对方也没听到他重复的话语，她自己也在复读。

　　气氛有些粘稠，双方的脑子还是清醒，他们得回西区，235号颜料其他人肯定有用，而且他们开始有某种能力。
　　没有完全唤醒，虽然并不想承认得益于张三，但挨了伪人一拳后两人都诡异的触碰到边界，尤其是这次爆炸不知道指点他们的张三是否还活着，心里感激。
　　奇怪的话语却透露出重要的信息，怪异的罪犯，帮了他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