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轩】我喜欢你很久啦》一祎

4、第 4 章

　　宋亚轩擦着头发从卫生间出来时，刘耀文还在跟要命的物理题奋战。

　　叼着个笔杆，紧皱着眉头，原本在操场上多嚣张肆意的样子，现在到物理题面前却苦大仇深。

　　“终于出来了。”刘耀文看他洗完澡了招呼道，“这道题怎么写？”

　　宋亚轩走过去看了两眼，细心给他讲。

　　宋亚轩刚洗完澡身上带这些湿气，靠近了还能问道身上好闻的沐浴液的香味。

　　跟刘耀文这种向来跟汗水打交道的体育生来比，宋亚轩简直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干净得让人都不敢碰，仿佛一碰就能散掉一样。

　　刘耀文觉得有趣。

　　学习不能超过十一点，这是他们两个的习惯，可以早起学习，但晚上一定不能熬夜。

　　宋亚轩和刘耀文一起并排躺在床上，他能听见刘耀文略微明显一些的呼吸声。

　　“睡了吗？”宋亚轩轻声说。

　　“没。”刘耀文觉得自己脑袋里乱乱的，有时候是因为那道难解的物理题，有时候是想到宋亚轩最近脸上已经逐渐淡去的那道伤，有时候是想起自己白天无端的悸动。总之乱七八糟，毫无章法。

　　宋亚轩翻了个身，变成仰躺着，然后在一片黑暗中睁着眼看向天花板。

　　“你不是问我伤是怎么来的吗？”宋亚轩轻声说。

　　“嗯。”

　　“那个人回来过了。”

　　宋亚轩总是用“那个人”称呼自己的亲生父亲，甚至觉得“人”放在他身上都是侮辱了这个字。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用人这个字来描述了。

　　刘耀文躺不住了，他翻个身用胳膊支起半边身子，皱着眉头，在黑暗里看着宋亚轩，“他回来干嘛。”

　　“要钱。”宋亚轩很轻地说着这些，仿佛这些事并不是发生在他身上一样。可刘耀文知道他在痛。

　　心上面的痛苦不同于皮肤上，它更深刻果决，毫无解决之法。

　　刘耀文偷偷靠近了一些，不断动作带起的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传入宋亚轩的耳朵里。

　　然后他感受到刘耀文抱了上来，“别怕。”
　　“我还在这呢，他要是再来，咱们就把他打趴下。”

　　宋亚轩笑了一声，拍了拍刘耀文的胳膊，“我没事。”

　　“你总说没事。”刘耀文略微有些不满，“实际上根本不是没事，你没事的时候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跟我你还瞒着？”

　　“好啦。”宋亚轩就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刘耀文说，“真没事。这不正好你也在家，文哥这么厉害，肯定会保护我的。”

　　“那是当然。”刘耀文抱着他，最后宣布道，“有我在，一切都会变好的。”

　　宋亚轩相信他说的话，“嗯。”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原本觉得自己一定不会睡好的宋亚轩竟然出乎意料睡得还不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刘耀文。

　　刘耀文睡觉不老实，爱踢被子，早上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晾在外面，宋亚轩悉心给他盖好被子，然后躺在一旁看起了书。

　　书是老师布置的书，读着读着就读进去了，竟然也忘了时间。刘耀文最近太辛苦了，睡得比较沉，不叫他的话怕是能睡到下午。

　　尽管不想打扰他睡觉，也已经八点了，到了不得不起来的时候。
　　宋亚轩温柔地拍拍刘耀文的肩膀，“八点了，该起床了，不是说好十点还要比赛吗？”

　　“唔……”
　　刘耀文翻了个身，睡眼迷蒙中抓住了宋亚轩的指尖，“……等我醒个神。”

　　早上起来凌乱的头发，还有半睁不睁的眼睛，一切看在宋亚轩眼里都是可爱的。他顺手捏了捏刘耀文的手指，提醒他要快点起来了。

　　刘耀文倒是没有赖床，过了一会就起来了。两个人洗完漱以后出去吃饭，等收拾好东西出门已经差不多九点半，走过去还需要半个小时，时间卡得刚刚好。

　　他们俩到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对面那群一班的还是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比赛比的是他们不擅长的篮球，真不知道他们脸上的不屑是哪来的。

　　尽管刘耀文没有参与这场纷争，但班级荣誉感这事关系的可就大了。在这个年纪，谁也不愿意让步。

　　况且……

　　“女装？！”刘耀文没忍住大喊出声，“疯了吧！”
　　宋亚轩在一旁听着也觉得有些意外。

　　贺峻霖有些尴尬，示意他小点声，“你们都不知道赌约的吗？”

　　刘耀文和宋亚轩齐刷刷摇了摇头。
　　小贺同学表示这届学生很难带。

　　“没事，怎么说也是咱们赢面更大。”刘耀文宽慰着宋亚轩，实际上也是在宽慰着自己。女装什么的，简直离谱。这要是当着这么多人女装再跑两圈，以后怎么在学校里抬起头来。

　　总之，不论如何，赌约是已经成立了的。

　　宋亚轩拍了拍刘耀文的肩膀，那边已经在喊着准备。
　　“文哥最厉害了，赢个球给我看看。”

　　“等着看你文哥的吧。”刘耀文信心满满，冲宋亚轩眨了个眼。
　　明眸皓齿，傻里傻气。

　　宋亚轩露出个笑，“文哥加油。”

　　“嗯哼。”

　　刘耀文跑向了比赛场地，一声令下，比赛开始。

　　刚开始还算顺利，刘耀文带着自己班同学连续进球，惹起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

　　电光石火之间，刘耀文手中的球向匍匐在中路的队友飞过去，这时候，一直在刘耀文前面挡着的寸头忽然发难。

　　宋亚轩听见旁边的贺峻霖低呼了一声，随之看去，刘耀文已经被撞翻在地上，手肘着地。

　　宋亚轩甚至能听见自己一直提着的心忽然沉下去的声音。

　　其他人有想去扶他一下，可是寸头那边的攻势没停，所有人都在防御状态中，中间也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心有余力不足。

　　总算知道一班为什么同意打篮球比赛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想好好打。

　　分数慢慢被追平。

　　刚开始还能说是不小心，刘耀文第三次倒在地上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了。旁边一直观战同学已经坐不住了，“你们有没有没有点素质！打球这么脏还打什么！！”

　　实在看不下去，班长直接叫了停。

　　刘耀文被扶着出了篮球场。
　　所有人簇拥着他，都在问他有没有事。宋亚轩挤不进去，只能在外围担心地皱着眉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刘耀文身上。

　　只见刘耀文摇了摇头，不得已上了替补队员。
　　比赛还在继续。

　　刘耀文从人群中一拐一拐地向宋亚轩走来。

　　流着汗，喘着气，眼中鄙夷和不满交织在一起，几乎混合成愤怒。

　　刘耀文走到宋亚轩身边，沉着脸不发一言。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对面的寸头投过来个挑衅的目光，下半场开始。

　　宋亚轩扶着刘耀文在远些的看台上坐下，绷着脸，低头去检查刘耀文的伤势。

　　为了打球，刘耀文穿的是短裤，上衣也是短袖，几乎手肘和膝盖全是擦伤，身上的淤青估计也少不了。

　　宋亚轩第一次这么生气，得亏他还能保持一些理智，“待会还上吗？”

　　刘耀文咬牙切齿，手拄在膝盖上，认真观察着眼前的局势，“上。”

　　上是必然的，宋亚轩也没想着能阻止他。就算已经受伤了，但如果在这时候退缩，那他就不是刘耀文了。

　　宋亚轩蹲下把伤口简单地处理着，眼皮也没抬一下，“你太急了，他们毕竟不是体育生，防守有很多漏洞，在速度和技巧上肯定不如你们。”

　　刘耀文冷哼一声，看来是真被气着了：“嗯，既然他们想钻空子，那就让他们没空子可钻。”

　　宋亚轩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起身坐到他旁边，看着球场上激烈的比拼眼神冷了下来。

　　刘耀文很快又上场了。

　　寸头露出一种不屑的表情，专门盯防刘耀文。

　　刘耀文冷笑了一声，手下不断运着球。一个假动作甩开寸头，闪身快速过人，继续，就是这样，宋亚轩为他提着一颗心，垂下的手臂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既然你不想好好打，那我就让你连碰到我的机会都没有。

　　刘耀文的速度加快到几乎跑出了残影，球一下下击打在地面的声音似乎在倒数计时。

　　下半场过半，刘耀文这边靠着速度进了三个球，把比分拉到了只剩两分的差距，还有五秒钟，足够再组织一次进攻。

　　刘耀文跟队友使了个眼神，很快，最后一次进攻开始了。

　　寸头看他们竟然又把比分追上来，脸色铁青。

　　汗水濡湿了头发，刘耀文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一个漂亮的三分！

　　压哨进球！

　　整个班级的同学欢呼了起来！

　　刘耀文拨弄了两下头发，露出个笑。

　　太阳给他的轮廓镶上了金边，看起来就像在散发着光。

　　宋亚轩觉得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定格了。

　　耳旁欢呼着的喊叫，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多很多，很慢很慢。

　　这些东西在慢慢消失，慢慢不见，宋亚轩的视野里只剩下那一个人，刘耀文抹了一把汗水，兴奋地朝宋亚轩招手。那个人好看的线条暴露在空气中，笑得明媚而张扬。

　　这本来毫无疑问的比赛竟然不知怎么打得这样热血沸腾。很多人簇拥着刘耀文，他也在笑，在无数个拥抱中体验获胜的满足感。
　　这是属于刘耀文的胜利。

　　总该拼命一次，为了一时意气也好，那才是青春该有的样子。

　　刘耀文从人群中偷偷溜出来，跑向宋亚轩。他的脖子上额头上都是汗，腿上的伤更是乍眼。
　　他跑到宋亚轩面前挠挠头发，就那样笑着，像是在等着什么奖励。

　　宋亚轩也跟他一起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眼睛弯弯的、亮亮的，把双臂张开。

　　刘耀文一把抱住他。

　　“文哥真厉害。”
　　“那当然。”

　　这是最好的时光，这是最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