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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舞步渐起之时 ...

  •   提纳里生气了。

      “要一起去须弥城吗?”
      我几乎是用自己最真诚的语气,表达自己友好的邀请和暗藏的歉意。

      “不了,我今日还要巡林。”提纳里背过身,往外走。

      他在撒谎。
      我知道巡林安排,也知道他每周日都是假期。以前的周日他都会带我去须弥城转一圈,所以印象很深刻。

      我的嘴巴抿成一条线,神色不明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提纳里其实和平时什么区别,给我重新上药,围观我和柯莱打牌,一起吃我给柯莱做的庆祝大餐,他会正常地回答我的提问……但是,我就是感觉他还在生气。
      即使我可怜兮兮地堵住他,告诉他我下次再也不会让长鬓虎咬伤自己,他也表示没有任何事。可那蕴含深意的眼神,总让我觉得他还在难过。

      可我想不明白他在难过什么?

      “祖拜尔的妮露小姐要跳失传的花神之舞。”

      “你信里说了。”

      “奥摩森港的好多商户都来摆摊。”

      “那真不错。”

      “还有明论派的学者准备了占卜,据说很灵。”

      “是吗?”

      我快走几步,两步并三步,想要追上去和他说话,渲染着庆典的热闹和美好,但是提纳里对一副对花神诞祭不太关心的模样。

      当请求一个人做某件事时,最能表达真诚的方式就是注视他的双眼。文学作品里总是写道,眼眸能传达万千情绪,现实也和虚构的一样。情绪饱满的时候,眼睛会更光亮。

      所以我想看着提纳里的眼睛说话。

      可是他不太愿意。

      “我是今年的花之骑士,以后这机会就轮不到我了。”我一直追到门边,明明我的速度可以更快,但偏偏就难以追上他,我的声音越来越弱,没有底气,最后自己也憋着一股无处释放的情绪,“所以你……一定要来看。”

      提纳里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等我放弃地停下脚步,从身前才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好吧。”

      他果然之前在拿巡林找借口。

      我总归还是有些雏鸟情节,想给提纳里展示我独自在须弥城生活的很不错,在信里用纸笔总归不如眼见为实。
      在须弥高压的学术环境下,学者们很难维持住内心压抑的焦虑和烦躁,因此教令院的学生很容易发疯,并且对学生的日常疯癫行为习以为常。

      我想起曾今来店里聚餐的一个学生社团,名叫“阴暗地爬行”,社团活动就是每个月组织在广场上一起阴暗地爬行,从北边爬到南边,再从南边爬到北边,最后绕场一周结束。
      补充一下,这个社团的名誉社员有将近一百人之多。

      所以在须弥能维持稳定的精神状态很难得。

      而我自认为生活的很出色,精神状态非常之淡定。有工作(虽然停职),有住所(虽然被炸)。作为一个有点宅的夜叉,却和邻居们相处的很好,还交了一圈新朋友和伙伴,并且有广阔的人脉基础,甚至还担任了这个庆典的荣誉角色。

      虽然这个荣誉角色扮相有点滑稽。

      “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柯莱按着提纳里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就连提纳里的眼睛里也带上了笑意。

      我的目光往上延,只能看见露出一点的帽檐,可又想起从镜子里看到的傻瓜帽子,我今天还得带着这个帽子在庆典晃一整天。

      我穿着花之骑士的服装,目光环视了宝商街内外,确认视野所及之处没有看见斯卡拉姆奇,松了口气。
      和我想的一样,这么讨厌草神的他,死都不会出现在正式庆典上。

      好耶,暗渡陈仓成功。

      我坐在安排的摊位上,桌上摆着六个盒子,里面分别是不同口味的雅尔达糖果。分别是堇瓜味、香辛果味、日落果味、蜥蜴尾巴味、鬼兜虫味和帕蒂沙兰味的盲盒,从外观上看不出有什么分别。

      雅尔达糖果一人只能领一份,但作为看守糖果的花之骑士,我可以帮助提纳里和柯莱作弊一下。

      “你们想吃什么味道?”

      “日落果。”柯莱选择保守的果糖。

      “帕蒂沙兰。”提纳里却想吃从未听过的奇怪口味。

      我看了看手底下深浅不一的糖罐,记得浅紫色的罐子里面装着日落果,而红色的罐子里反而是帕蒂沙兰。

      “我知道我知道,日落果在第四个罐子里。”第四个罐子就是浅紫色的罐子,我的手落在上面打开,向柯莱递出糖果,按理说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有点疑惑地向声音来源看去。

      从柯莱和提纳里身后,飞出一个白色小精灵,她的样子让我有点眼熟,没有翅膀却能飘在空中。

      再往前看,一个穿着白色裙装的金发女孩跟着小精灵站在了摊位的前面,两人正和提纳里柯莱打招呼。

      “你好呀,提纳里,柯莱。”派蒙老远就看见很明显的绿绿二人组,师徒俩在街上还是很明显的,在梦里未出现的人却出现在这里,这都证明轮回已经顺利结束。
      派蒙和荧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咳咳。”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角色,“兵士们集中注意力,是不想要雅尔达糖果了吗?”

      提纳里听见我的声音转头过来,他的糖还没拿到手,见我热情满满的扮演,他的目光还在怪里怪气的帽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干脆配合地向我伸出手:“我想要帕蒂沙兰口味的。”

      “拿了雅尔达糖的奖赏,就要对小吉祥草王心怀忠诚,提纳里兵士。”我从六个糖果罐子里拿出帕蒂沙兰味道的。

      “好的,法里斯骑士。”

      “不对不对!”白色小精灵叉着腰飞到我的眼前,用一种熟稔的语气和我打招呼,还直接叫出我的名字,“这不是盲盒吗?怎么还可以挑选口味?白琦。”

      “这是私人专享服务。”我口若悬河,瞎编乱造,“只有法里斯的知交好友才能拥有。”

      白色小精灵瞪大眼睛,不理解地在空中飞了一圈,见我不像撒谎的样子,气鼓鼓地跑到金发女孩的身边。

      我不曾在现实中见过两位游历七国的旅伴,但在照片里见过。之前迪纳泽黛晕倒的时候,我曾利用枫原万叶的留影片穿越空间,那张留影片里记录的就是枫原、金发女孩与白色小精灵。

      “我是派蒙,这位是旅行者,荧。”派蒙看着我不解和迟疑的目光,自我介绍道。

      可能是枫原吧,或许是其他人,我的余光也瞥向提纳里。我与这两位旅行者似乎存在着交叉的朋友圈,因此知道我的存在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好,我是白琦。”我笑了笑,“既然交换姓名,现在你也算是法里斯的好友了,想要什么口味的?”

      “日落果!”派蒙立刻说,挑选自己最爱的口味,嗷呜一口吃下,嘴里念叨我听不懂的话,她有点意外和惊喜,眼睛忍不住地往糖罐上瞟,“感觉比梦里好吃很多很多。”

      荧也拿了一颗,吃到嘴里,金色的眼眸眯了起来。梦里尝过的只是普通的糖果,是梦境主人的想象,可此刻嘴里甜滋滋的味道让人舒服得像躺在云朵上,真的比梦境轮回里好吃一百倍。

      那是当然,在所有的食物中,我最擅长做甜品,所以这次的雅尔达糖果也是我的得意之作,能看见食客的笑容让我也非常快乐。

      “因为这是须弥最有名的餐馆的主厨大人。”柯莱替我推销到,“你们应该也听过西福斯的月光。”

      “哎——这么厉害!”派蒙和荧对视一眼,“那我们今天就去这个餐馆吃饭吧。”

      “今天不行。”我摇摇头,“我们餐馆最近停业,估计得等年后才能开业。”

      我见荧的耳朵上也有虚空终端,便通过实时传输,发送多莉的预约网页过去,现在上面是道歉公告,也将在这里发布未来的重新开业公告。

      派蒙正在垂头丧气,她对于吃不到好吃的餐馆很是失望,也不认为荧的非酋运气能在年后抢到一个预约号,这难道不等于这辈子都吃不上须弥最好的餐馆。

      “但是明天的庆功宴可以来,花神诞祭庆功宴在大巴扎里面举办,基本是餐馆的菜式。”我看着她的反应,觉得很有趣,所以欣赏一分钟才开口说,“我后天就去璃月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

      “好耶!”派蒙和荧击掌,“谢谢白琦!”

      金发女孩和白色小精灵和我们三个告别,说要去大巴扎里面准备帮妮露解决教令院的麻烦,柯莱想了想也跟上去,但是提纳里还留在原地。

      提纳里找了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看上去像是这个摊位的摊主,而我更像是他聘用的花之骑士吉祥物。
      他看着我招待一群又一群的孩子,给他们分发糖果。有几个顽皮的小孩换着打扮来要了三次糖,被我拎着衣领带走,教导他们不能贪多。

      “你可以去逛逛庆典的,每个铺子都很有意思。”我说,整个上午都快过去,提纳里好像还没有离开的意愿,我不免觉着他会很无聊。
      我发现提纳里喜欢把我当小孩看,担心我一人应付不来,但在须弥城的生活里,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呆着。

      “你后天就要去璃月了。”

      他的语气莫名让我忍不住心虚,可能因为昨天惹他不快,此刻我只能愣愣地看向他,以为他因为不知情而生气。但他早就没有上午生闷气的样子,我的语气越发不确定:“我和你说过,回化成郭的第一天就说了。”

      “我知道。”提纳里靠着椅子,点头,“所以我想现在和你多呆一会儿。”

      见我疑惑,他冲我笑了笑:“不可以吗?”

      “……”我想了几秒,没有理解这两句话的前后逻辑性。提纳里从一开始就教导我独立思考和组织行为,他想做什么并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而且我觉得庆典更加有趣,如果我是他,现在早就没影了。

      但他的这句话让我心纠了一下,很不自在,手脚微微发汗。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我想到妮露说过,有些话语虽然简单但能让人心潮澎湃。

      “等一下。”
      我从神之眼里掏出纸笔,在摊子前面写上暂离的告示——骑士有事不在,糖果自取,仅限一人一颗,再和不远处的齐米亚打声招呼帮忙看店,他负责的是占卜,就在隔壁。最后把又高又怪的帽子放在桌子上,代替我值班。

      “现在我们可以一起逛庆典了。”

      我还是想让提纳里享受花神诞祭,无论是店铺还是精彩的演出,都是一年仅此一次的机会。

      代入我自己单纯的想法,须弥的花神诞日就如璃月的海灯节。在璃月,自从移霄导天真君逝去之后,人们为纪念他在新年之际放飞霄灯,祝祷平安,驱逐厄运,海灯节也是人人期盼的节日。而在须弥,为了纪念神明的诞生,花神诞日人们团圆齐聚,祈祷未来如繁花般盛放。

      我不会想错过海灯节的霄灯,那提纳里肯定也不想错过花神诞日的花神之舞。

      “马上就是花神之舞了。”我看了眼时间,等太阳升到最上空时,在如黄金般闪耀的时刻,小吉祥草王诞生,失去神明的须弥再次迎来新的神明。
      花神之舞因此定在了中午的时刻。

      提纳里没有拒绝,跟在我身后顺着宝商街前往大巴扎的木门。当我们走进这个封闭的商街时,里面早就聚了很多人,乌泱泱地聚在祖拜尔剧场的舞台前,有商人,有学者,有普通的本地人,还有异乡的旅客。

      新维修的舞台显得更加亮堂,地上用新漆画着复杂的螺旋花纹,屋顶也经过维修不再掉落木屑,还装上新的水晶吊灯。

      “柯莱他们在前面。”提纳里看向人群中,很快就找到了绿发女孩,她在旅行者和小精灵的边上,他们先行一步自然抢到绝佳的观赏位置。

      “可惜走不进去了。”提纳里看着人来人往,耳朵微微垂下。但他很快就挑了个不错的地方,拉着我的袖口往那边走。

      “不用。”我对提纳里伸出手,有更简单的方法,“把手给我。”

      提纳里疑惑地看着我,但没有犹豫地握紧我的手。

      我带着他跳上附近高处的建筑上,用了小小的仙法,让我们两个都身体轻盈。这个位置正对着舞台,也没有视线的遮挡。此刻终于能把整个舞台的全貌映入眼中,我才发现祖拜尔剧场特意摆上了从禅那园移来的帕蒂沙兰,洁白的花朵素雅洁净。

      “视野很好。”提纳里的目光落到远处的舞台,从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见前面人挤人的景象,几乎半个须弥城都来看花神之舞。明明教令院严令抵制,但还能看见很多穿着绿色学士服的学生。

      “大家久等了,接下来就由我为神明,献上花神之舞吧。”

      妮露优雅地扬起手臂,在胸前交叉,她轻快地做着立脚尖的转和跳,往前走去,轻逸而典雅。水白色的裙边像洁白的花朵盛放,像美丽的蝴蝶般飞舞着。
      柔板音乐速率慢、节奏舒缓,像是花神在庭院中闲庭信步,妮露的独舞舒缓轻柔,脚尖落地,裙边飞扬,有如清风般温馨细腻。

      可随着鼓声渐起,她又像一支脱弓的利箭,以一连串快速急转沿舞台后方奔去,最后则以几个稳健的舞姿立在原地,轻盈转身,聚光灯集中,落在她的头上。

      一步,一步,一步。
      鼓声暂歇,清脆的铃铛按着节拍响起,她的脚步跳跃,慢慢地一步一步沿着笔直的线条往前走去,没有之前的轻快,舞步庄重而从容,优雅沉静中透出一派威严华丽的气度。
      除了铃铛的摇晃,大巴扎里沉入寂静之后,似乎每个人都在被舞蹈所打动。

      背后随着她的舞步,紫红色的花海一块一块升起,整个舞台被紫红色的帕蒂沙兰包围着,宛如当年由花神献上的舞蹈一般,壮观而伟丽。
      最后一块背景升起之前,舞台的灯光霎时亮了,乐队的琴师猛地拨弦,乐声洋溢着激情与风趣。

      妮露的舞蹈变得刚劲有力,她此刻更像是献身的斗士,目光坚定地舞动着生命的节奏,她大步跳跃着,旋转着,扬起手臂,在舞台上展现着千般万般的变化,虔诚地表达浓烈珍重的情感,向自己,向神明。

      最终,音乐骤停,无数花瓣从上空落下,她在足尖的连续旋转中结束这场独舞。

      “真好。”

      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傩舞的场景。
      理论上,舞蹈是一种仪式。在璃月历史上,舞蹈首先是从宗教出发的,这是一种强烈地艺术色彩的表现方式,企图通过这种肢体舞动的方式,向神明献上赤诚之心,用这种特殊的仪式去净化心灵。

      璃月的傩舞是疯狂夸张的,因此很有壮烈的震慑力,再海灯节还未形成之前,夜叉族群有习俗在新年的月下火焰旁跳傩舞。
      似乎是,在大家都出征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傩舞的场景,自然很久没有同等的震撼。

      我吸了下鼻子,感觉眼里微热,慢慢地跟着观众鼓起掌。

      我往人群中看,底下的人各有各的反应,喜悦、伤心、遗憾和欢乐,隐藏在心里的情绪似乎都被花神之舞引出。
      我看见了迪娜泽黛,她站在舞台的一角,仰着头抽泣着,旁边的毗伽尔紧张地给她递上手帕。我看见了迪希雅,她和佣兵朋友站在一起,眼神里带着坚定的表情。我看见了柯莱,她向往地往舞台上看,看着妮露自信地弯腰行礼,向大家谢幕。

      我的手被人碰了一下。

      “白琦。”我听见提纳里在喊我的名字。

      “怎么了?”我看向他,他正看着我。

      “请你告诉我,请你不要骗我。”

      “我怎么会欺骗你?”我疑惑极了。

      他目光直直的看着我,我能看见他有些渐变的绿色瞳孔里,散发着复杂多变的情感。提纳里总是温柔的,像流水一样,他喜欢循序渐进地引领着我,教导着我。

      他从未这样严肃地和我说过话,从未如此强硬地要求我留在原地。

      “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我的瞳孔微缩,我早应该意识到的,提纳里不会因为普通的小事生闷气。

      “请你告诉我,请你不要骗我。”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拉住我的手,力气很大,仿佛担心我临阵脱逃,所以紧紧地把手掌按在我的手上。

      或许我能表现和平时一模一样,或许我可以随意说自己只是学会了新技能,或许我能自己主动忽略想起的回忆,装作自己还是原来的白琦。
      但是在须弥,提纳里是我认识最久的、最了解我的存在,我绝对瞒不过提纳里,我甚至想不出是哪个举动让他确认了这件事。

      “是的。”

      我把目光移开,不敢再看他,同时也不想对他撒谎。

      秘密是友情的禁忌,尤其发现朋友瞒着自己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恼怒、不解和悲伤都能理解。只有被捅破事实,这时我才开始后悔自己隐瞒的决定,害怕被责备,害怕被失望的眼神注视,害怕提纳里会和我绝交。

      我当时的脑袋一定被野猪撞了,才决定隐瞒这件事。

      “你骂我吧。”我垂头丧气,甚至都不敢把头伸过去,即使知道大部分时候,提纳里摸摸我的头就会消气。

      “你还欠我一千万摩拉。”

      “啊……是的。”

      瞳孔地震,怎么突然提钱,他以前从来不和我催债的!他他他他不会生气到,想起来要收利息吧……我似乎在多莉那里看过须弥的报纸,上面写着北国银行借款利率不断飙升的新闻。

      我其实回璃月也想去找找我以前的洞天,作为一个御前护卫当了千年的夜叉,我的小金库还算丰厚,唯一担心的是那个洞天历经六百年的沧海桑田变迁,还能否寻到。

      “我会还钱的。”我确定,其实也不确定。

      提纳里笑了笑,把手抬起来,在我慌乱地表情中,揉了揉那柔软的白发:“所以你一定要记得回来。”

      “你不要死,白琦。”提纳里的目光下移,停在胸口的位置,如果再深一点,那把剑就会刺进心脏里,他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一定不要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舞步渐起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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