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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无人救他 ...

  •   “我我我……我不要进去。”谢明珠摆手,连连后退。

      岑冥才不管这个,一脚把人踹进去:“走你!珍珠少主,今晚定让你难忘终生。”

      时双还想劝诫,岑冥已经大摇大摆进去。手里拎着屠苏酒,一手搂着一个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

      他好像有一个疯癫的主上。

      果然,太早表忠心,迟早会后悔的。

      岑冥还没那个胆子敢做的明目张胆,他来就是喝酒吃肉,听小曲儿的。大张旗鼓地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老板娘一见中间的谢明珠就是富家公子哥,满脸堆着笑意:“三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啊?你放心,来我们莲花楼绝对来对了。整个大陆我们莲花楼是顶好的酒楼,我们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

      “公子们是听小曲儿啊,还是……”

      岑冥掏出谢明珠的钱袋子,丢给老板娘:“上好的包间,要最好的屠苏酒,再叫几个唱小曲儿的。”

      岑冥大摇大摆:“要花魁,今儿就让你们这儿的花魁给爷唱小曲儿。”

      “这位公子,花魁可不是这个价。”老板娘颠了颠手里的钱袋:“这最起码,也得再翻一倍啊。”

      “行。”岑冥又在她手心里丢了一个小金元宝:“钱嘛,好说。”

      “好嘞公子,三位您上座。”

      别说谢明珠,就连时双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时双身手好,遇到往身上扑的,他跳起来飞檐走壁,一个衣角都不让姑娘碰到。

      谢明珠就没那么幸运,被几个姑娘牵着鼻子走,转的晕头转向。

      上好的包间,中间坐着抱琵琶的花魁,其他几个姑娘也是个顶个的漂亮。

      花魁赤足,踩着红色地毯步步生莲,身子一软,歪到岑冥怀里:“公子,奴家今晚是你的人了,公子可要好生疼疼人家。”

      谢明珠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花魁不是只卖艺不卖身吗?”

      花魁用手帕掩面笑了:“这位公子怕是听书听多了,哪有那么多忠烈豪女,奴家也不过是为了生存。”

      “就是,能赎身,谁会来做这个呀。”

      三人落座,歌舞升平。

      耳边的小曲儿悠长,烛火摇摇欲坠。唱歌的姑娘声音好听的像黄鹂鸟,酒好喝,曲儿也好听。

      岑冥抱着酒坛子,已经回想不出自己是上一世还是重生之后,看谁都是重影。

      无聊!

      无聊的很!

      想回去了。

      “公子别这么警惕嘛,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放松。”一个白衣女子抬起纤纤玉手,捏着一颗又大又圆的葡萄:“来公子,吃颗葡萄。”

      谢明珠没见过这阵仗,葡萄吃了,酒也不知不觉喝多了。

      时双抱着手臂,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几次姑娘们想过去,都被冻的不敢上前。他酒也不喝,美人也不碰,岑冥看着好笑。

      这人怎么还是原来那副死样子,跟傀儡似的,无趣的很。

      岑冥招手:“来,弹一曲《凤求凰》给爷听听。”

      “好的,公子。”

      花魁落座,弹起琵琶,赤脚的女子在鼓面上随着小曲儿舞动,戴着的佩饰伶仃作响。

      岑冥搂着谢明珠:“美酒配美人才是绝配,今日小爷我带你开荤……”

      “嘭——”

      黄花梨木门被用力震开,屋内瞬间安静。

      岑冥透过纱帐,隐隐看到有人前来。他看不清,眯着眼睛身体前倾。

      倒是谢明珠吓得连滚带爬:“煊泽……煊泽上仙。”

      花魁抱着琵琶起身,声音酥酥软软:“呀!这位公子好生俊俏。”

      “滚。”

      声音炸在岑冥耳边,震耳欲聋。

      一看情况不对,舞女四散离开,只留岑冥坐在中间,还有吓得要哭不哭的谢明珠。

      温子韫没看任何人,目光只落在岑冥身上:“回去。”

      “不回去。”岑冥扭头:“回去做什么?被你掐死吗?”

      温子韫一掌打出去,柱子披成两半。那掌风擦过时双的耳边,发丝随风而动,身后的珠子碎裂,轰然倒塌。

      老板娘心疼得够呛,被旁边的舞女拉着离开。

      温子韫放下一个金元宝,拎起岑冥往外走。手上力道很大,岑冥疼的呲牙咧嘴。

      他侧头跟谢明珠道:“你跟在后面。”

      “哦!好……好的。”

      谢明珠腿都吓软了,抱着佩剑灰溜溜跟在后面。

      温子韫只给了时双一记眼神,很淡,但警告意味十足。时双瞬间感觉周身冰冷,一点都不敢动弹。

      只听说过天生就有仙骨之人,他第一次见到煊泽上仙。

      岑冥蹬了两下腿,扯着嗓子喊:“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你凭什么要替我做决定,我不喜欢清桉山,更讨厌你。”

      “岑璟初。”温子韫手上的力道加重:“你最好闭嘴。”

      岑冥后知后觉脊背发凉,就这么被拎到清桉山。

      清桉山灯火通明,火红的灯笼还没从牌匾上摘下,却一点元宵节的氛围都没有。他被拎到往生阁,所有仙尊都在,包括邵永寿。

      温子韫推了岑冥一把:“跪下。”

      “不……”

      岑冥刚开口就被温子韫踢了一脚,跪在地上。岑冥想起来,温子韫已经用乌金尺按住他。

      力量的悬殊,他只能扭头恶狠狠瞪温子韫。

      林朝雨上前,尹无连忙拉住她:“别多管闲事,煊泽上仙一看就是气急了,除了仙尊,谁敢拦啊。”

      “可是……”

      “胥仞跟岑璟初关系那么好,要拦也轮不到你。况且,岑璟初这次确实触犯门规,还带谢明珠下山。”

      乌金尺缠绕藤蔓,藤蔓上带着尖刺。

      众弟子神色都变了,更不敢上前劝阻。

      乌金尺打在皮肉上,衣裳破开口子,藤蔓的刺也随之刺入岑冥的皮肤,瞬间一道血痕。

      岑冥吐了口鲜血,左手撑着地面。

      刚开始,他还会求饶。

      “不去了,以后再也不去了。”

      “太疼了,要被打死了。”

      “嗷!你要打死我啊?师尊,师尊,手下留情。”

      十尺之后,岑冥气若游丝。

      他满后背都是血,皮肉和衣裳粘连到一起。

      “岑璟初。”温子韫居高临下,用乌金尺抬起岑冥的下颔:“为师跟你说过什么?谁让你下山的?触犯门规,还带走别的弟子。当真以为为师不会罚你?”

      岑冥睁开眼睛,满是恨意:“我不过是出去玩,你们清桉山门规凭什么不允下山?什么破门规。”

      “强词夺理,不知悔改。”

      温子韫用力,乌金尺打在后背溅出血点子。岑冥吐出一口血,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着地面。

      神武打在身上,伤筋动骨的疼。

      即便温子韫没有用继承修为,那也是实打实,挨了好几下。岑冥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碎了,可能就要死在这里。

      岑冥仰天大笑,肩膀颤抖。

      “温慕禹,你打死我算了!”

      胥仞看不下去,一把抱住即将倒下的岑冥,他抬头:“煊泽上仙,不能再打了,璟初他撑不住的。”

      “你起来。”温子韫冷声道。

      胥仞托着岑冥把人抱在怀里:“上仙,璟初不是故意的。他年纪小,只是贪玩。”

      “我是故意的。”岑冥推开胥仞,抹掉嘴角的血,他看眼前的人都是血红色:“你们都一样,嘴上说着对我好。我没出现的三日,你们谁问过了?”

      岑冥双目猩红:“你们才是师徒,是一家人,一起过元宵节,谁管我在哪?”

      “不是的璟初,煊泽上仙亲手给你做了,正准备……”

      “胥仞,不必和他说。”温子韫握着乌金尺,手指在袖口内颤抖:“他冥顽不灵,屡教不改,该打。”

      “慕禹。”巍然不忍心:“算了,该罚也罚了,让他闭关些时日,磨练心性。”

      “你看他像是知错的样子吗?”

      “我没错。”岑冥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他站在中间,成百上千双眼睛盯着他看。他甚至看到胥仞眼中的自己,浑身是血,脸上也都是血。

      邵永寿一语不发,就坐在最上面看着。

      恍惚间,又和上一世死之前的景象重合。他也浑身是血,满眼看到的都是血红色,他满是绝望。

      无人救他。

      “小爷我跪天跪地跪神明,也绝不跪你。”岑冥两只并拢,指着温子韫:“你凭什么做我师尊,凭什么不让我见舒永?若今日舒永在,定不会让我受欺负。”

      “我要回舒永身边,你把他还给我。”

      提到舒永,仙尊们神色各异。

      尤其是邵永寿,恨不得把“舒永”这个名字生吞活剥。一个爱上妖的修者,就该人人得而讨伐。

      是大陆的耻辱,更是清桉山的耻辱。

      温子韫掐住岑冥的脖子,把人提起来:“你就这么想见他?”

      胥仞大惊:“煊泽上仙,仙尊,璟初口不择言您别怪罪他。他撑不住的,他受了伤,肯定撑不住了。”

      岑冥咬牙切齿,带着滔天恨意:“想。”

      温子韫点头,松开人:“好,为师便带你去。”

      岑冥脑袋一团浆糊,甚至有些听不清别人说什么。他周围的声音如同失真,最后还是听出温子韫要带他见舒永。

      他又被拎起来,御剑前行,冷风刮在身上很疼咬牙不说。

      胥仞还想追上前阻拦,被巍然一把按住。

      巍然微微摇头,让他安心。

      谁都会伤害岑冥,只有温子韫不会。

      “都散了吧,该罚都罚了,明日还要修习。”巍然目光落在已然吓得不轻的谢明珠身上:“既是掌门之徒,便由掌门抉择。”

      “日后清桉山众弟子以此为戒,不得触犯门规,违者便如今日。”

      “是,巍然上仙。”

      弟子们陆陆续续散了,谢明珠跪在往生阁内哭哭啼啼。

      好好的元宵节,过成如今这样。扫兴不说,让众弟子记忆深刻。

      胥仞还是有些担心,问巍然:“璟初真的没事吗?”

      “没人比慕禹更在意他那个小徒弟,得知璟初下山,他比谁都着急。”巍然关上灶房门,看着地上那碗碎了的汤圆,都没来得及收拾,直叹气:“可惜了,慕禹亲手做的,小璟初一口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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