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之凄美余劫》西施风荷

38、第 38 章

　　余杰陪着琪美双双坐到小河边。琪美看四下无人，拍拍余杰的胳膊说，“你今天疯了？在夫人面前说那些话，幸好夫人并没有很生气，不过看起来有些失望。”琪美略有些泄气地托着下巴。
　　余杰不清楚她说这个话是什么样的心情，就靠近想看清她眼睛里的神情，可是看不出来，于是他只好直接问，“怎么？你不高兴吗？”
　　“我都快吓死了，怕夫人一生气赶我走。我从小在余府长大，夫人待我恩重如山，她如果赶我走，我真的就无家可归了。”琪美有些后怕地说。
　　余杰松口气，调皮地一把抱住她说：“不用害怕，你嫁给我做媳妇就可以一直待在余家，一直待到死。”
　　“谁要做你媳妇？谁说要嫁给你了？”琪美伸出两个小拳头往余杰胸口捶去，余杰也不躲闪，只是宠溺地任由她捶打，“你呀，难道你不打算嫁给我吗？如果你不嫁给我，我就只能打一辈子光棍了。”
　　琪美突然害怕地捂住他的嘴，“你可别说不吉利的话。”
　　“那你究竟嫁不嫁给我？”
　　“你都没下过聘，我怎么能嫁给你？”琪美娇羞地说，目光不敢触及余杰炙热的眼神。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余杰一边说，一边全身上下摸索，最后掏出一个小小的玉佩，递给琪美说：“这个是我娘在我满月的时候送给我的，我一直把它视若珍宝，随身携带，现在送给你，作为我的定情信物。你也暂且可以把它当作聘礼吧，这样可以嫁给我了吗？”
　　琪美故意看着别处，为难他说：“我听人说外国人求婚都是要送花的...我可不能随随便便答应你。”
　　这下可把余杰给难住了，他到处看看，初秋的河边没有什么野花，连趴在草丛里的不知名野花也没有，最后他看到河边大丛大丛的芒花，赶忙跑过去折了芒花，回头又半蹲在地上，连同玉佩双手递给琪美，说：“我的小姑娘，现在你愿意嫁给我了吗？”
　　琪美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笑了，“嗯”，只是轻轻地回答了一声。
　　这可把余杰高兴坏了，把琪美抱起来转圈圈。
　　琪美也高兴地跟着一起笑，最后快转晕了才放下来。
　　这时琪美才发现余杰的手有一个新鲜的小伤口，“你的手怎么了？还流血了，是不是刚刚去摘芒花的时候它的叶子给割的？”
　　余杰看着担心的琪美，不以为意地说：“没事，小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琪美有些自责地说：“疼不疼？哎呀，肯定疼，我也被割过，都怪我，还非要去弄些花为难你。我们现在就回去给你处理一下。”
　　余杰一边摇头，一边憨笑说：“真没事，我现在不想回去，就想跟你坐一会儿陪陪你。你看你今天在我娘那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得陪陪你。”
　　琪美感动地亲了一下余杰的脸颊，“我没事，夫人也没为难我，她只是想我有个好归宿而已。而且你不是及时赶到帮我解围了吗？”
　　余杰被琪美突然起来的一吻给惊讶住了，呆在那里，但是琪美没有发现，继续自顾自地说：“你今天为什么会知道我在那里？”
　　但是余杰并没有在听，他还沉浸在刚刚琪美对他脸蛋亲亲的触碰里。这时琪美才感到余杰的异样，使劲推了推他，“你怎么了？”
　　余杰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从来没有被女孩子亲过脸，小时候只有被我娘亲过。”
　　听完这句话，琪美也不好意思起来，她刚刚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一系列情绪里，自然是没有想过自己这个行为引起的后果，所以也低着头揉起自己的衣角。
　　两个人于是在河边一个低着头揉着衣角，一个在傻笑着挠着后脑勺。许久，余杰才问，“你刚刚想问我什么来着？”琪美扭捏地说：“我是说你今天怎么找到中堂去了？”
　　余杰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封信的事情。他从包里掏出信，说：“哦，我今天在门口碰到邮差，刚好收到了大哥寄来的信，想给我娘看看，结果一进来就碰到那些事就耽搁了。”
　　余杰从包里掏出信来，拆开信封，认真地同琪美看起来：
　　杰吾弟，见信如唔。
　　白驹过隙，转眼来到此地已有月余，一直忙于工作事宜而未能及时回信。近日吾于此地新觅得一居，新换了一洋行书记工作，因此较忙，珈美也于此地寻了份打杂工作，这日子日渐转好。所以请爹娘勿念，一切安好。
　　另，提一喜事，珈美现时为你大嫂，替我同爹娘告知一声。因未向珈美三聘六礼而私定终身，于心有愧，但吾对天起誓，会予以照顾一辈子，请琼美琪美俩姐妹宽心。
　　现广州这边局势动荡，怕情况不稳，假如我未回信便是又换了住处，但吾一安定下来便会寄新的地址告知。
　　爹娘，小熙，琪美，琼美，其他人是否安好？请告知一二，以安吾夫妻二人之心。
　　顺颂秋祺！兄照敬上
　　余杰和琪美一口气读完，都会心一笑，为珈美的坚持高兴，为余照得到幸福而高兴。
　　不过一会儿琪美又想到很现实的问题，问余杰：“那老爷夫人不同意怎么办？”余杰悠悠地说：“山高皇帝远，我看我爹娘反对也没什么用，要不你今晚看好吧。”
　　晚上余老爷回家看完桌子上余照的信，拍着桌子大发雷霆。
　　余夫人在旁边劝慰，“老爷，既然生米已煮成熟饭，你又何必大动肝火呢？你发了这火也不能改变现实，不如接受了珈美是我家儿媳，父子间也能有个体面。”
　　余老爷叉着腰气呼呼地说：“什么父子体面？想当初给他安排娶余莺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嫌弃余莺出身不好才逃婚的，没想到转眼就自己娶了珈美。我看他分明是跟我做对，对我的安排不满，故意气我，真是不肖子。”
　　余夫人在旁边好言好语地开解道：“你哪能这么想你儿子？你儿子什么样的秉性你还不知道吗？照儿除了这件事什么时候忤逆过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对你的安排不是言听计从的？”
　　余老爷厉声地说：“他从读完书就没听过我安排，家里有厂不好好继承，经常跑出去玩，找不到人。现在又...反正我不管，我不同意他俩在一起。”
　　余夫人捂着嘴笑道：“你不同意也没办法，现在人都不在你身边，也用不着你养，你喊破嗓子也人也听不见。”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就提笔写信反对他俩一起。没有我这个做父亲的首肯，他们不作数。”说完余老爷饭也没吃，直奔书房，提起笔文不加点地写完了一封怨气很大的信。写好以后，念了又念，才满意地点头，塞进信封打算明天寄走。
　　做完这一切，他才安心地去吃晚饭。
　　而在角落里观察着这一切的余杰和琪美也对视了一眼，余老爷对这件事的反应也自然也是在意料之中。此时琪美情绪有些低落，她知道如果老爷知道她和余杰在一起的话反应会比这个还要强烈得多。
　　余杰看出来琪美的小心思，一把把琪美拥在怀里，小声地说：“不用担心，你看我爹尽管这么生气，他能做的事情也只不过是回封信反对，还能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也一样，往外面一跑，靠不着他，自然也不用听他指手画脚。”
　　琪美还是觉得不妥，小声地说：“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得到老爷夫人的祝福。你知道我自小没有爹娘，老爷夫人便如同我的爹娘...”
　　“琪美，你放心吧，我会努力考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光耀门楣，到时候就不用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娶谁都是我说了算，我爹娘也只能同意了。”余杰志高意满。
　　琪美默默无语，过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并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
　　凉风轻轻袭来，撩动了琪美的发梢，也把周围的声音吹得渐渐稀疏起来，吹得琪美渐渐听不见了，吹得夜更深，更宁静了。
　　琪美突然觉得好累，她对余杰说：“阿杰，我累了，我肯定是累了，我得回去睡一会儿。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最后一句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我送你回去。”余杰奇怪琪美的异常举动，因为平常两人每次分别都是依依不舍，道别了再道别，可是今天琪美却居然自己提出这么早回去睡觉。
　　“不用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回去吧。”琪美说着就自己走了，留下余杰站在夜色中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