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记之凄美余劫》西施风荷

37、第 37 章

　　这天余杰刚放学到家门口，与同样刚到门口的邮差碰上。邮差刚好有送来一封信，余杰看了看信封上面的字，就知道这是在南方的余照寄来的，便兴冲冲地进了花园，想把好消息告诉余夫人。
　　此时的余夫人正坐在八仙桌旁，笑盈盈地，好像同别人说话，旁边除了李嫂，琪美，还有一个面生的女人坐在堂下。余杰好生奇怪，自己的娘体弱多病，多年未有见过生人，怎么今日突然见其陌生人来了。不过，先不管那么多，眼下有大哥的消息，正好她们在一起，可以一起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余杰刚想闯进去，却听见余夫人近乎带着恳求的声音说：“我们这个小丫头挺不错，很能干，长得又秀气，我们从小当亲生女儿来看待，肯定少不了嫁妆，你看哪儿有老实本分的好人家能说说亲，照顾一下先给我们留着，事成之后，媒人喜钱自是好说。”
　　媒婆听得喜笑颜开，拉着琪美的手说：“好说，好说，这么俊的姑娘，又是你们余府出去的，怕都抢着要哩！更何况人人都知道余府财大气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回头啊，我好好给你物色物色个好男人。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包你满意。”
　　而旁边的琪美则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可是又不敢说，只能憋着小嘴，委屈巴巴。
　　余杰听不下去了，几乎是一下子窜进中堂，“娘，你这是在干什么？”余夫人一看余杰回来了，起身先招呼媒婆，“那好，张婶，我回头等你的好消息，我就不送了。”
　　媒婆看见气势汹汹的余杰，职业性地稍稍上下打量了一下，“夫人，我看令郎一表人才，要是令郎也需要找媳妇的话，我也是可以帮忙的...”
　　“你快走，我不需要。”余杰指着门外，发疯似地冲着媒婆吼。媒婆一看余杰如此态度，心知不妙，带着略微尴尬的笑脸，知趣地走了。
　　余夫人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地对余杰说：“小杰，你这是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礼貌了？”余杰生气地说：“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要赶琪美出门吗？”
　　余夫人奇怪地盯着他的脸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一直把琪美当亲闺女，你爹一说要给琪美找个好婆家，我马上尽心尽力地安排媒婆好好找找。”
　　“琪美才十八岁，你就着急把她嫁出去，你这跟赶她出门有什么区别？”余杰有些气急败坏。余夫人有些莫名其妙，“十八岁不小了，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已经早早地跟你爹定亲了，再说了我这是先给她定个亲，又没说要过门。过门我们还是可以再等等的嘛，只不过眼下先找个好人家占个位置而已。”
　　“我不管，你们不能这样对待她，你看她都不愿意。”余杰有些词穷，拉着一边皱着眉不敢说话的琪美。
　　“唉哟，哪有姑娘家家会说自己很愿意的，这不是怕人笑话嘛。你说是不是，琪美？”余夫人依旧笑眯眯地，看向琪美，顺手替她整理了衣领，
　　“你说话呀，琪美。”余杰着急地跺脚。
　　琪美望望余杰，脸涨得通红，“我...”
　　余杰递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她便鼓起勇气，“夫人，我还不想这么早嫁人，我还想在您身边多伺候您。”
　　夫人和蔼笑着说：“傻孩子，我又没说让你马上嫁人，只是早早地给你定个好人家，免得好男儿被别人抢了去。定好亲以后，你可以继续在我身边服伺几年，等你觉得要嫁人了，再嫁也不迟。”
　　琪美揪着衣角的手变得更激动了，说话也变得无序，“不是，夫人，我不嫁人，不，不，我是说我还不想嫁人，不，不，我还，我还...”
　　夫人轻轻地拍着她的手，“好了，我知道你孝顺，所以我更加不能耽误你的亲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听小杰胡说，白耽误你的人生大事。”
　　“娘，我没有胡说。”余杰激动地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以后不要再提了，琪美的婚事不是你一个大老爷们该操心的事情。耽误了你赔得起嘛？”余夫人起身就要走。
　　“我赔得起。”余杰脱口而出，然后全场都愣住了，包括余杰都觉得自己在娘面前这么快承认都疯了，不过事已至此，只好听候发落。
　　余夫人仔细琢磨着这句话的不对味，以女人的直觉，让她又落座在太师椅上，“你说什么？”她直勾勾地盯住余杰，又狐疑地看了眼琪美，余杰眼神坚定，而琪美的目光躲闪，而李嫂的眼神暧昧。
　　余夫人明白了，合着这府里上下都知道这对地下小情侣，就她和老爷不知道。余杰咽了咽口水，跪在地上说：“我喜欢琪美，我打算大学毕业后娶她为妻。”
　　“小杰，你可要想好了，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这可是要负一辈子责任的。你说这句话之前问过琪美了吗？琪美同意了吗？”余夫人严肃地问。
　　余杰拉住琪美，让她也一起跪下，一手搂住她说：“我们俩都已经约好了，等我毕业了，就结婚。”
　　余夫人若有所思，目光求助般望向琪美，琪美这时也坚定地回望予以回望。
　　余夫人陷入了两难，有心成全这对小情侣，可是又怕老爷不同意。她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小杰，你也知道，你俩太年轻了，你要去外地求学的时间也不短，这中间可能会发生很多变数，不是所谓的山盟海誓可以弥补的。况且就算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你爹也未必愿意，他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并希望以后娶门当户对的小姐做你的贤内助。唉，这件事我权当不知道吧，以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
　　余杰对着夫人磕了好几个头，说：“谢谢娘的成全。”
　　夫人拦住他说：“先别谢我，我可什么都没说。你们先走吧，让我安静一会儿。”说完便单手支撑着脑袋，闭上了双眼。
　　李嫂把余杰和琪美都推了出去，悄悄地说：“走吧，走吧，让夫人休息一会儿，这几天她太累了。”
　　余杰和琪美恋恋不舍地一步一回望着独自坐在那里的夫人，李嫂站在中堂外一直挥着手让他们走。
　　李嫂送走了这对小情侣以后，回跨进中堂，夫人单手支撑着脑袋，显得有些疲惫，她对李嫂说：“李嫂，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李嫂摆摆手，“夫人，我其实知道得不比你早，只是他们的样子一直都很亲密，今天三少爷说出那样的话我才觉得一切都合情合理。”
　　夫人感叹着说：“唉，都怪我这个母亲的太粗心，居然都没发现他们都已经...不过事已至此，我说什么也没有用，现在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主意，前有照儿后有熙儿，我都——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得罪了一个，到时候我老了就真成了孤家寡人，还里外不是人。现在最难的是老爷那边怎么跟他交代，老爷可是想着小杰攀个高枝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这个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还好说，现在知道了真是头疼。”
　　李嫂扶着夫人说：“夫人，别的大道理我不知道，反正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该我们插手的不插手，让他们男人之间去解决。您好好休养，别搞坏了身子。”
　　夫人皱着眉点点头，“我老咯，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身体也不怎么好，还能活几时。不管了，李嫂，带我回房吧，我休息一下，晚上晚一点叫我吃饭。”
　　“夫人，您可别这么说，您可是大好人，福气还没来呢，以后肯定是有泼天的富贵等着您呢。这好日子也还长着呢，您可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那就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