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束河 ...
-
冬日，束河。
蓝天，白云，风。
我和宋武站在一个名叫“一一客栈”的院子里。老板娘蜷坐在藤椅上翻着本闲书，眼皮不抬，懒懒地招呼：“要大床还是标准间？丑男人结婚的那间要加钱。”
“为什么要加钱？”我忍不住问。
“风水好啊，住进去保你夫妻和睦，早生贵子。”她闲闲地道。
“两个大床间。”我说，“不要丑男人结婚那间。”
她诧异，“我们不查结婚证的。”
宋武拖着行李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自从用在地图上掷色子的方式选定了“逃亡”路线，我们一路南下，他早已习惯一切由我作主，不，应该是由我的衣裳作主。
踏进束河地界，我的小棉袄和老乡的老棉袄搭讪，和游客的冲锋衣搭讪，综合多方信息，决定让我们入住“一一客栈”。
迈进院门，并不算大，我怀疑：“真的好？”
小棉袄：“当然，不是说这次会住久一点？要选个舒服的地方。”
我嘀咕：“给我个理由先。”
她道：“听我的没错。”
我严肃地：“不要妄图搞个人崇拜，给我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她轻笑道：“听说老板娘菜做得好。”
我说：“嗯。”
她接着道：“不过传言有时候耍滑头拿外卖冲数。”
我说：“啊？”
她安慰：“但老板娘与厨艺齐名的是钟爱帅哥，有宋武在，想必会得到额外照顾。”
牛仔裤道：“嘻，要是老板娘看上宋武，一定会给简四额外照顾，可吃到味道鲜美，毒蘑菇煮的汤……”
我叹气。
老板娘的菜做得好不好，要等吃了才知道。但老板娘一抬头，望见宋武，烁烁发光的眼神，我知道，她喜欢帅哥的传言，是真的。
“喔，两间，两间好哇。”
她立刻从林黛玉变为金镶玉，自我介绍：“我叫鸢尾。你们要两间是吧？楼上请。住多久？包不包餐？我的手艺不错的……”
殷勤地将我们送到房间。
送完宋武送我，送完我又不肯离开，问东问西，说了一箩筐的废话。
我暗笑，她无非是想知道：这帅哥状态到底是O呢还是A呢？
当她问：“想先去哪里玩？看雪山？”时，我答她：“要看我哥的心情。”
“你哥？”她怀疑，“你们兄妹俩长的不像啊。”
当然，宋武那张脸搞不好是电脑合成的，用的金城武模版。不过我也心生怨念，G博士哇G博士，你咋没有给我照着李嘉欣整哩？
“啊，”我惋惜地，“我虽然没有他好看，可比他健康啊。”
“他有病？”鸢尾的表情比我惋惜一百倍。
她是真的。我是装的。
“抑郁症。”我编造，“要不我至于这大冷天来这鬼地方。爸妈让我看这他，所以他到哪我到哪。”
“喔，真可怜。”鸢尾紧张，“他不会在我店里自杀吧？”
我从窗口打量：“这不才二层么，跳下去摔不死人的。”
鸢尾白着一张脸走了。
当我把小黑裙拿出来挂起时，她不屑地问我：“这么做有意思么？”
我说：“没什么意思，就是闲的。”
小棉袄汇报：“老板娘很漂亮的，外号叫黑色大丽花。”
我说：“不是叫鸢尾？------鸟尾巴花？”
小黑裙淡淡地：“嫉妒使人疯狂。”
我打了两声哈哈，“我为什么要嫉妒她？我没有她漂亮，至少比她白。”
小黑裙冷冷地：“对，一白遮百丑。”
我气得直哆嗦。又没有话驳她。总不能说她样式老旧做工太差，她一准回我：那你还挑我回家，更证明你品味极差。况且她俨然是衣裳之领袖，得罪她万万不能，不会有任何好处。即使在某事某时略占上风，也会被她抽冷子回击正中软肋。
在屋里转来转去，最后做在凳子上叹气。
小棉袄提议：“出去逛逛吧，呆在屋里怪气闷的。”
我想了想，拿个衣架把她挂外面了。她觉得气闷，就好好在外面吹吹风吧。挂出去的时候老板娘刚好路过，诧异地：“这是干嘛？”
我早想好托辞：“在车上沾了点烟味，吹吹。”
挂她在天台上，人来人往，小棉袄热爱八卦，必不寂寞。
小黑裙说我嫉妒，我是不承认的。但我承认我这一路看什么都不顺眼，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因为对现实实在不满，又无法改变，只好作天作地。
宋武没有忧郁症。我有，间歇性狂躁型的。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束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