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长明》林动风轻

31、慢慢来

　　落水声把齐涵吓了一跳，急忙跑回来。

　　边跑边喊：“杨思珈？杨思珈！”

　　但刚站到温泉边上，一个人影就猛然猛然浮出水面，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进温泉里。

　　齐涵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杨……你……哈哈哈哈哈……你……可真是……”齐涵笑得停不下来，一屁股坐好，靠在池壁上，把怀里还在挣扎着想脱他衣服的人紧紧箍在怀里：“才染的头发就这么废了！”

　　“废了就废了！”杨思珈喊着，卖力地挣脱着他的手。

　　“好，行。”齐涵一个翻身，把杨思珈抵在池壁上。

　　“偏要做，是吗？”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那要怎么定义这个‘做’？”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穿着衣服，紧紧相贴，脑子里想象着对方那些色/情的反应，算不算做？”

　　“或者说——”齐涵拉开杨思珈的滑雪服拉链，将只穿着薄薄的保暖内衣的她从里面剥出来，两只大手轻轻松松就覆盖在她的肚子和腰上，紧接着，前面那只手往下。

　　杨思珈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一把推开齐涵，用尽浑身解数爬出温泉，脚踝上却是一紧又被拉回齐涵怀中。

　　杨思珈的脖子和耳朵在瞬间红得能滴血。

　　“不做了？”
　　杨思珈不说话。
　　齐涵捏起她的下巴，指尖抚过她的嘴唇，似有若无地往里钻，“害羞了？”

　　杨思珈一把抓住他的手，厉声道：“停。”

　　“哦。”齐涵打量着她：“想提分手？”

　　“我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吗？”杨思珈沉声道：“都说了你不提我就不提。”

　　“哦。”齐涵淡淡的：“那要不要和我慢慢来了？”

　　“慢就慢，有什么大不了的。”杨思珈语调一转，颇有些玩味道：“不过我今晚要和你睡一张床。我的手要摸着你的腹肌，脸要贴着你的胸肌。就算是我今晚抓鸭游戏的要求，不违背你的‘慢慢来’吧？”

　　“当然。”齐涵笑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那我不穿上衣，方便你摸你贴，好不好？”

　　杨思珈瞳孔一震，一把推开齐涵，泥潭挣扎似的爬出温泉，独留齐涵在原处哈哈大笑。

　　＊

　　垂头看了一眼即将流出杨思珈嘴角的哈喇子，齐涵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脸。

　　院外很快传来断断续续的声响。

　　“什么声音啊。”杨思珈抬手擦了擦口水，翻了个身要接着睡，但又很快转回来，继续用脸贴着齐涵的胸脯，把手搭在他的腰上捏了捏，下意识地说：“还是这样好睡一点。哈，嘿。”

　　“……大概率是在院门口搭抽奖台。”

　　一整晚都能保持这个姿势，真够有毅力的。

　　杨，思，珈。

　　齐涵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了一遍，但嘴角的笑意却经久不散。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门铃声响起。

　　齐涵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八点半。

　　也差不多该起床了。

　　“杨思珈。”
　　“嗯。”
　　“起床了。”
　　“又说。”
　　“起床。”
　　“好说。”
　　“我再说一遍……”
　　“说说说说个屁。”杨思珈一面在齐涵怀里拱个不停，一面抬手就把齐涵的嘴巴揪住，强行闭上他的嘴，“别烦人。”

　　“……”每次叫起床都这么困难。

　　齐涵把杨思珈的手扯开，抽走枕在她头下的手，要先起床去洗漱，又被杨思珈从后面一把抱住。

　　“哎哟，这么早起什么床啊，我睡得很累，得再睡几个小时才能缓过来。”话语一落，杨思珈整个人就被齐涵横抱起来，拢在怀里套上拖鞋，再摆到洗漱台前。

　　“少啰嗦，赶紧给我洗。”齐涵往牙刷上挤上牙膏，塞进杨思珈手里：“别以为我今天会对你手下留情。”

　　“啊？！”杨思珈震惊得醒了好几分，“你是说你今天要和我比滑雪吗？这不公平吧？！按况乘舟的话来说，就算是布置了赛道，这一带的雪质和路况也和滑野雪没区别吧？我第一次来，都不熟悉地形，一不小心挂树上，等落地你都到终点了！！”

　　“我们俩一组。”齐涵没好气地看了杨思珈一眼，“大致赛制，就是在两座山上插上些标的物，用直升机把人送到山顶起点，再带着导航器从山顶滑着下来找标的物，也可以加钱，让飞行员帮忙导航找标的物。男生找一座山头，女生找一座山头，女生的比男生的好找。集齐15个标的物后，小组成员到约定地点汇合，再一起到终点。在过终点线之前，标的物全程可抢。最后按照到终点的顺序，抽彩头。”

　　“什么？！名次只决定抽奖的先后顺序？！”杨思珈哑然半晌：“那这个比赛有什么用啊？！最后一名都可能抽到最值钱的奖啊！而且况乘与况乘舟……”

　　等等，况乘与的包是要送人的，那况乘舟……

　　“对。”齐涵立马就知道杨思珈猜到了，“又能玩得开心，又能名正言顺送东西，两全其美。这就是这种游戏存在的最大意义。”

　　“那这不就是个作弊赛吗？”杨思珈说，“你们那抽奖箱是可以设定谁抽到什么东西的吧？！”

　　齐涵挑挑眉，接着刷牙，“别瞎说，怎么可能呢，彩头都是些好东西，不管抽到什么，大家都是一样开心啊。”

　　“……”杨思珈算是知道为什么况乘与要苦口婆心劝杨思珈加钱了。

　　感情她的那一摞现金注定是最拿不出手的了呗。

　　到时候周围人打听：“这个最便宜最俗的彩头是谁弄的？”

　　答曰：“主办方塞进来的关系户。”

　　淦！脸上无光的只有杨思珈。

　　居然真是为了她好。

　　要不要这么搞啊！！！！

　　“那快点把我的彩头换了。”杨思珈急得直跺脚，“快点快点！”

　　“这个点已经取了钱，在拉过来的路上了吧。”齐涵洗了把脸，才接着懒洋洋地说：“没事，一会儿我去问问况乘与，这儿到底有没有这种‘可以设置谁抽到什么东西’的抽奖箱，等到抽奖环节，试着让你抽到你想要的，好不好？”

　　“不好，不行！”杨思珈总算完全反应过来了。她看着镜子里的齐涵，正色道：“今天来玩的，肯定都是你、况乘与他们兄妹俩的朋友，那你们玩得开心就好了，我自觉后退当绿叶，好吧？”

　　“我呸！”齐涵一把把杨思珈刚拿起来的水乳抢过去，放回洗漱台上，抱起手，一脸气愤地看着杨思珈：“是我们俩要玩才攒的这个局，其他人都是我花巨额彩头请来的陪玩。陪玩懂什么意思吗？不能让你玩尽兴，可是要索赔的。什么狗屁绿叶？什么后退？你是资方，你今天给我横着走——你不想要这个彩头了也可以，换成什么你自己想，我让人弄过来。”

　　“……”杨思珈垂眼看了看她的水乳，又抬头看着齐涵：“……要不然，你来换？你想换成什么都可以。”

　　“我才不上这个当呢。”齐涵哼了一声，昂起头不看杨思珈：“到时候如果正好抽到我换的，你要是不喜欢，又要怪我。”

　　“不会，不可能，我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

　　“你不是吗？”齐涵一脸认真地看着杨思珈。

　　“……我这次对天发誓……”

　　三根手指都还没竖起来，就被齐涵打断：“那昨晚你藏雪球夹的事怎么说？”

　　“………………我那是……不对，等会儿，你……”

　　“……翻篇。”齐涵连忙捂住杨思珈的嘴，“翻篇，翻篇。”

　　杨思珈挣扎无果，只能点头同意。

　　齐涵这才松开手。

　　“要想翻篇也不是不行。”杨思珈又杀个回马枪，“那就把我的彩头换了，我今天只当来滑雪玩，其他的一概不管。”

　　“你确定？”得逞的笑意在杨思珈的视线扫来时迅速收起。

　　“我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