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
公司上午的例会。
韩芸还在考虑昨天的问题，她甚至已经做出了好几套方案。可结果却是凌雪薇对此事略略几语带过。看到在座所有高层的表情，显然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也没想到凌雪薇可以说服星宇更改场地。她和星宇公司接触过多次，但是因为他们公司旗下艺人不是天王天后就是人气偶像，要他们妥协除了要说服公司负责人，还要考虑到艺人。每次的合作，几乎都是他们在迁就星宇，没想到这一次，可以这么轻易地解决问题。她低估了凌雪薇的能力。
回到办公室，雪薇才觉得松了口气。只有自己知道昨天和星宇的谈判并不十分顺利，他们态度很强硬，甚至还拿之后的合作为要挟。当她差点想放弃的时候，他们突然改变主意，接受了她提出的新方案。N&T那边更是因为可琪的帮助才谈了下来。
手机铃声响起，是为他而设的短信提示声。
我想见你。
只是四个字，却让她有点想哭的感觉。想念，早就忘了是什么滋味。时间久了，连爱都觉得生疏了。
提前下班，她先去买了他喜欢吃的咖啡蛋糕，然后照例绕道去他的公寓，确定了没有记者，她才进了小区。
走到公寓门口，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钥匙是他刚搬进来时就给她的，起初，她就自然而然地做起了保姆的工作，给他收拾屋子成了每周最头疼的事情。后来即使结了婚，她都没有把钥匙还给他。一直到现在，他的公寓，她依旧可以来去自如。但是为了避开记者，每次都是他打电话给她，她才会来。
她胡乱地翻着包，他已经开了门。
屋内竟然出人意料地整洁，连地板都亮得发光。一切井井有条，好像屋里住着一位贤惠的女主人，每天定时地打扫房子。她呆呆地站在客厅里，以前他连房间都不爱打扫，最后她来收拾残局。现在他一个人，竟然可以生活得怎么好。
手臂上传来一股外力，身体失去平衡，下一秒，已经被他拉入怀中。刚想说话，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他的吻是那样霸道，好像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她被吻得难以呼吸，想要推开他，却被抱着更紧。最后，他绝望般吻着她，似乎是在最后的挽留。她快窒息了，更被吓到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地反常。用了最大的力气，她推开他。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她才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你喝酒了？”
他没理会她，走向沙发。她才看到茶几上的红酒瓶。“干嘛一个人喝酒？心情不好？”
在他身边坐下，他还是没有说话。她拿出蛋糕盒，放在茶几上，“有没有吃饭？给你买了咖啡蛋糕。我去厨房拿刀。”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他低着头，“我不吃。”沙哑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声音怎么这么哑？病了吗？”她把另一只手放在他的额头。热度让她惯性地伸回手，“你在发烧！？”
他完全没有理会，眼睛盯着一个地方。顺着他的目光，她才看到玻璃茶几上的那份报纸。
那还是一个月前世豪酒会的报道。她和庄樾轩的照片占了大版面，边上还有他们所戴的情侣表的放大图，配上的标题是：佳偶天成，羡煞旁人。
她才知道他在气什么。她竟然笑了，除了觉得报道可笑，还觉得他有时候真的很孩子气，“你就为这个事情生气啊。这样的报道，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反正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他眼底黯淡，“是演戏吗？”他才看着她，“为什么连我这个演员都觉得是假戏真做？”
她依旧平静如水，“如果不演得真，他们怎么会相信？到时候媒体又要做文章了。”
“是啊，真得连道具都这么完美，把我都骗了。”
她尽量克制着自己，“那是因为发生了突发状况，他的手表坏了，可琪那天正好送了手表给我，我才拿给他应急。而且，那只表那天戴过后，我再也没戴过了。连这个醋你都要吃吗？”
他的声音很低，“吃醋？我有什么资格吃醋？是啊，你们是佳偶天成，我只是一个旁人。”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好不容易见了面，你一定要和我吵吗？你生病了，先吃药。”
她想给他找药箱，他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我一直在等你找我，结果你只打了几通电话就放弃了，我甚至不敢期望你的解释，我还是在等，等你什么时候会想我，结果，我和那串钥匙一起被你忘记了。”
她还是耐着心，在他面前蹲下，“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在等我的电话，可是这段时间公司很多事，真的很忙，我每天都在加班，对不起。”
他终于放开了手，看着眼前的她，好想把她的一切都刻在心里，“庄樾轩和我，你还是选了他。”
她才明白他还在生气签唱会的事情，最后的耐心都被磨光了，“签唱会的事情我知道你很在意，可是我必须从公司的角度考虑，世豪是我们的大股东，而且是他们订下场地在先，他们的活动在一定意义上就是我们自己的活动，我们不能不考虑这些。你也知道我是多在乎凌氏，我不想公司出什么事情。”
“结果还是我这个笨蛋先妥协了。这一次，我赌输了。”
她才明白为什么星宇会这么快妥协，刚开始，她甚至以为是庄樾轩做了什么，他们才会改变强硬的态度。
“原来是你。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做这些事，有意义吗？”
他笑了，却没有任何欢愉，“你变了，变得更坚强了。”
眼泪难以控制，“是啊，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必须变得坚强，因为要和你在一起，我必须坚强地面对所有的阻碍，因为我要面对我不爱的人，我必须坚强地学会如何面对他。甚至因为我的婚姻是别人口中的幸福，我必须坚强地演好妻子这个角色。在所有人面对，我都不可软弱，只有在一个人面前，我才会哭，才不用伪装坚强，因为我知道那个人会给我最满的爱。”
他心疼地摸着她的长发，自己的眼泪也止不住留下，“对不起，我不想失去你。”
她扑向他的怀里，熟悉的温暖感觉，“对不起，我总是忘记你的感受，我怕我会退缩，所以总是强迫自己用忙碌来忘掉一切，对不起。”
他抱着她，“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心痛得忘记呼吸。他害怕，从一开始就在害怕。他把心爱的人推给了别人，他总是怕她会爱上那个人，他是危险的。每一次看到关于他们的报道，他总是想不顾一切带走她，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在向他炫耀，炫耀自己夺来的幸福。他在挑战他的底线，他的忍耐。那些报道，他试过不去留意，但是结果，他还是看了，而且有的时候竟然会相信，相信她眼里流出的那种感觉就是幸福。是他太愚蠢了。
她喂他吃了药，又给他煮了粥，看他睡下，才放心离开。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发觉过他的改变。在自己难过的同时，还有那么一个人也在难过，她伤害了他，却还自私地不想放手。现在，她必须加快脚步，拿回她失去的所有。
庄家的厨房，灯火通明。大家开始为晚餐忙碌起来。
庄家一向是等庄樾轩回来后才开饭，以前他应酬多，根本不会回来吃晚饭。但是结婚后，他每一天都回来吃晚饭，只是时间晚了一点。有的时候，凌雪薇也会回家吃饭，两个人在饭桌上除了公事，几乎没有其他话题。佣人们也就习惯了形同陌路的少爷和少奶奶。只有细心的老管家会发现，每当少奶奶回家吃晚饭，少爷脸上总会略过一丝欣喜。就像小时候，少爷等老爷和夫人回家一样。
最后一道甜品上桌的时候，凌雪薇走了进来。正在切牛排的庄樾轩并没有受到影响，还是老管家笑着迎了上去。
“少奶奶，刚回来吧。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专业的英式管家的语调。
凌雪薇只是淡淡笑了笑，走向饭桌。今天的晚餐非常丰盛，在她的印象中，好像最近还没有过这么好的晚餐。餐桌前，除了庄樾轩也没有其他客人，她还是坐了下来。
“牛肉是今天从神户空运到的，你可以试试。”他看到她坐下，才抬起头。“刚才妈打电话来，问起你，我说你很好。”她顿了下，才知道是庄樾轩的母亲来了电话。和庄樾轩和婚姻如果还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地方，那就是他的父母把公司交给他后都常年在国外定居，她不用二十四小时都演着戏。庄家父母是她很早的时候就认识的，他们一直都很喜欢她，对她很好。在这场交易中，除了GINO，她最亏欠的就是他们。
“他们身体都还好吧。”
“嗯。”他发出了一个轻轻的鼻音，继续吃饭。
一边的老管家不断地想要对凌雪薇说什么，却每次都被庄樾轩用眼神阻止了。为了不引起她的注意，他只好找其他话题。“新店开幕忙得过来吗？我可以派世豪的人过去帮你们。”
“不用了，下周开始试营业，下个月的开幕应该没有问题。”她还是淡淡的，好像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情。
“星宇的事呢？需要我……”
“不用。”比起刚才，她变得坚定。她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以他的聪明，就该猜到事情的原委。只是他们再谈下去，延伸的最后一定是争吵。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希望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不会了。”换她低头切牛排。
晚餐在两个人的沉默中度过了。没有其他的话题，老管家无奈又心疼地看着庄樾轩。即使今天，他也不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