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风行》moomsipoint

65、第 65 章

　　明天是吴悠山的农历生日，陆临意在诊所把接下来几天的工作处理完，回家晚了一些。
　　她还在门口踌躇了一会要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蛋糕藏起来，推开门却没见到吴悠山。
　　出去玩了？
　　陆临意拿出手机反复刷新几遍没找到吴悠山发给自己的消息。
　　她把蛋糕小心地放进冰箱，又探身往外看看，期待吴悠山会突然蹦出来。
　　手提包她没放下，手里还圈着车钥匙，陆临意站在玄关给吴悠山打电话。
　　关机。
　　陆临意又转身回到屋子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吴悠山的名字。
　　没得到回应。她把自己按在玄关的凳子上。
　　现在还早，可能是忘记给充电了。
　　陆临意对自己说，再等一个小时。
　　结果等到半个小时就已经坐不住，她抓着头发拼命想这几天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事。
　　难道江春烟真的和吴悠山说了什么？
　　还是自己这几天其实事自作多情。
　　陆临意揉着眉间，给还在旅游的江春烟打电话。
　　江春烟：“我就让小山多提防你一点，你不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把人小姑娘吓跑了吧。”
　　陆临意：“真的吗？”
　　江春烟那边沉静片刻，她听出了陆临意声音里小心翼翼和自我怀疑。
　　江春烟：“问问别人，是不是出去玩了？你如果没做什么，就不要自己吓自己。怎么谈个恋爱还把我女儿给谈傻了。”
　　陆临意又打电话给杨段问吴悠山有没有去找她玩。
　　杨段大骂陆临意神经病。
　　杨段：“姐，你看看现在几点，刚到八点。你之前去的酒吧八点才刚开门。别像个烦人的大人好吗？”
　　陆临意站起来，那再等半小时。

　　上午吴悠山在陆临意出门后没多久接到高中班主任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去学校拿录取通知书。归杳县和广荫市动车来回只要两个小时，还能在归杳找朋友玩一会。
　　在归杳玩的计划被太阳一通电话打乱。
　　她说许应杰不见了。
　　太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吴悠山把录取通知书塞进书包里往外跑。
　　他们把归杳县跑遍了，最后邵千在许应杰家对面的小山上发现了发着高烧，已经意识不清的许应杰。
　　他们担心许应杰身上有伤不敢乱动，吴悠山指挥邵千打急救电话，其他人散开。
　　按照急救中心的指示，邵千为许应杰做了基础检查。
　　吴悠山默默地退后，把许应杰的包里的美工刀藏进自己书包里。
　　拉紧拉链，吴悠山深吸一口气，走到众人旁边安慰不知所措的朋友。
　　她轻轻拍绵羊的背，给红着眼的艾景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再联系和许应杰大吵一架的父母。
　　吴悠山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解释许应杰的情况。
　　许应杰的父母起先怀疑许应杰故意通过这种方式让他们妥协，语气强硬地让许应杰和他们说话。
　　激得邵千差点夺过手机和他们对骂，吴悠山往后一退避开邵千。
　　好说歹说，终于说服许应杰的父母去医院。
　　她有些脱力地蹲下看着躺在地上脸上没有笑容的许应杰。
　　许应杰明明说过如果有什么想法会给她打电话求救的。
　　山下响起急救车的鸣笛声。
　　她遮住自己的脸想给陆临意打电话。结果手机关机了。
　　她忙得慌了头。他们跟着医护人员下山，吴悠山坐上救护车先去医院。
　　急救室里的人看上去都比她忙，病床上的许应杰被医生护士围着，她担心要帮忙不敢离开。
　　直到邵千几人赶来，许应杰被推进急救室洗胃。
　　她不敢离许应杰他们太远，在转角服务台的墙根上找到一个插座。
　　充电线很短，她不得不蹲在墙角守着手机开机。
　　手机刚刚开机，陆临意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吴悠山揉去眼角的湿润，时不时看一眼远处强装镇定却藏不住着急的朋友们。
　　陆临意用含笑的声音问他又跑到哪里玩去了。
　　确定声音不会露馅后，吴悠山挑了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消息。
　　她的录取通知书寄到了。
　　陆临意听出吴悠山语气里的不对劲，却没有多问，只说自己会在一个小时后到归杳。
　　车灯远远照亮归杳的地标，陆临意才将车速放缓，询问吴悠山的具体位置。
　　得知吴悠山在医院后，陆临意一下子没刹住油门，好在县城夜晚的道路没有几辆车。
　　电梯门一开陆临意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从耳边拿下，见到缩在墙角抱着手机的吴悠山。
　　吴悠山看上去很疲惫，但安安全全的。
　　耳边的通话声音从两个不同频的世界逐渐重合，吴悠山从电话里听见了相同的轮毂滚动的声音，机器运转声音和同她一样压抑在心里的叹息。
　　吴悠山猛地抬头。
　　陆临意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出于不想让人担心的心理，吴悠山从包里掏出录取通知书。
　　陆临意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深蓝色的信件，她蹲下身慢慢把吴悠山拉起来。
　　怕她蹲太久头晕，托着吴悠山的手臂。
　　吴悠山在陆临意的肩头蹭了蹭，抬头看她。
　　陆临意碰碰她的额头。
　　“怎么了悠山？”
　　吴悠山的眼神向不远处的急诊室看去。
　　陆临意拍拍吴悠山的手背，下一秒牵住了她。把她带去邵千他们待的过道。
　　在场的几位小朋友，邵千算是比较冷静的那一位。询问他前因后果。

　　许应杰高考成绩不错，但父母不愿再让他读书想让许应杰跟着他们去工地上班，许应杰和自己的父母爆发争吵后离家出走了。
　　艾景三天没联系上许应杰，突然在昨天晚上许应杰发了一条消息祝他发大财。
　　他意识到不对劲，联系上在归杳的朋友，一对才知道许应杰给所有人都发了一句简短的祝福。
　　从许应杰父母那得知他三天前没再回来过，几人赶忙出门找人。
　　在山上找到了发着高烧，晕倒在地的许应杰。
　　医生检查后说，许应杰食物中毒要进行洗胃。
　　陆临意问完情况回过身轻声问吴悠山。
　　“悠山，吃晚饭了吗？”
　　吴悠山摇摇头。
　　陆临意拍了拍邵千的肩膀。
　　“邵千，我和悠山去给你们买晚饭，你看着他们，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我们就在楼下的快餐店，马上回来。”
　　邵千看着站在陆临意身后的吴悠山，才忽然意识到，从上午到现在一直是吴悠山在忙上忙下，中午甚至还抽出心思给大家买了午饭。
　　邵千站直身子点点头。
　　到了楼下，陆临意将吴悠山拉进车后座，右手关上门时人已经被她推进车里。
　　陆临意松开一直牵着地手，右手摊开放在吴悠山眼前。又低头看了看她才放下的手。
　　吴悠山有些无语，一边把手搭在上面，一边说：“你牵都已经牵了。”
　　陆临意扣紧她的右手，隔着一点距离将脑袋搭在吴悠山的肩膀上。
　　左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像是要把吴悠山抱入怀里，但又隔了一点距离，动作既亲密又疏离。
　　“吴悠山，还好你没事。”
　　吴悠山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陆临意往后退了一些看着吴悠山的眼睛。
　　吴悠山率先避开她的眼神。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语气还挺嫌弃的。
　　陆临意：“我就说你像兔子。”
　　吴悠山听懂了这句话，抿嘴。十分小声且别扭地解释。
　　“不是，本来挺慌的，你来之后好一点了。”
　　陆临意揉着吴悠山的虎口，“我应该早点来的。”她看一眼时间，拉拉她。
　　“走吧，去买晚饭。”
　　吴悠山从容地从车里出来，站直后微微抬眼看比她略高一些的陆临意。
　　叹了口气。
　　陆临意被她那声叹息搞得不上不下，又打开时间看一眼。
　　两人提着几人份的晚餐往回走的时候。
　　陆临意坦白自己要和她一起去北华市，因为工作上的安排。
　　见吴悠山停在路上看着他，陆临意才又回身把人拉上。
　　她用谈论早饭吃什么的语气，“原本就有开分所的打算，诊所的合伙人经过几次会议后定下了三个城市，各有优势。虽然我承认定北化市有一点点的私心啦。”
　　陆临意腾出手，掏出了一把钥匙，放进吴悠山的口袋。
　　吴悠山疑惑地看着她。
　　陆临意解释，“是我在北华市租的房子，这个是防盗门的钥匙，门锁密码还没设定，你去了之后自己设置吧。”
　　她解释这间房子的用途：“如果在学校受委屈了，或者不想在学校住了可以去那休息几天。我也住那，这次有两个房间。”
　　没等吴悠山开口，陆临意继续补充：“还有，吴博峰在北华留了一套房子，是给你的。这几天律师已经盯着办好登记了。现在已经是你的房子，除了我这，还有别的地方住。选房产这件事我没有跟着，所以不知道地址。不过我和律师确认过，这是一套新的房产，小区的安保很严格，不会有人来烦你的。我之后把律师的电话给你，你有空了自己和他联系。”
　　“嗯，还有悠山，你是吴博峰的独生女，理应享有继承权，可以心安理得。如果住着不安心，大不了先住着，以后挣了钱再还回去。”
　　说完陆临意又看了一眼时间。
　　吴悠山知道明天是自己的生日。
　　所以是陆临意是打算卡点吗？好幼稚。
　　吴悠山指了指口袋。里面是陆临意刚刚放进去的钥匙。
　　“这个，是礼物吗？生日礼物？”
　　陆临意摇头：“不是，我就是怕没留神到明天了，才想着一定要今天和你说的。明天有明天的礼物。”
　　她自言自语：“而且这个就算是礼物，也是送给我自己的吧。”
　　说完，掩饰一般捂嘴。
　　吴悠山抬头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