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幸福》羊家の玩偶

5、第 5 章

　　很多时候，人们称不可解释不可避免的偶然为宿命。

　　幕落了却在后台重逢，何况那个人还是那样的不自知。
　　伊路迷在天空竞技场看到西索的时候眼睛眯起来。算了。能过去就过去吧。反正…这次的容貌他也没有见过…

　　夜色里天空竞技场上层客房外的玻璃上布满蜿蜒的雨痕。
　　闪电惨白。雨瓢泼的泛滥。
　　伊路迷恍恍惚惚想起来，在猎人考试中，那个魔术师也是这样的出现的。在这样的雨天。落地窗前酒红发色的邪魅男子。温柔的吐露着杀气。

　　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
　　他不会再出现。他遗失在他的生命里。
　　忘了他忘了他忘了他…

　　伊路迷美丽的眼睛闭起来。他对这空虚的黑暗伸出手，希望抓到些什么。
　　然而再也没有一双手伸出来拥抱他。

　　西索的比赛，伊路迷是一场也没有落下的看。
　　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远远的隔着几千人看西索。看他的格斗术，看他的念力，看他的嚣张…
　　伊路迷此刻才知道，他已不可能戒掉西索。
　　放不了，忘不掉，离不开，你的好。

　　有人说，最好的幸福，是把一个人记住。

　　伊路迷总是自嘲的扬起嘴角。自己算不算得到了幸福呢？
　　可为什么…会这么痛。痛到要死去。好像总有个藏着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撕开。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连着肉。
　　好也好不了的伤口。
　　该被谁来治愈呢？
　　再或者，谁欠谁的呢？
　　谁该被谁治愈呢？
　　谁该先说再见呢？

　　看到西索身边那个女孩子的时候，伊路迷的心不小心难受了一下。
　　西索…已经不是可以陪着“我的”西索。
　　不属于“我的”人和感情。

　　阳光下，开满雪白栀子花的无人坡道。
　　西索对着刺眼的阳光舔舔嘴唇。
　　这一次一定可以了吧…让伊路迷发现他根本已经离不开自己了…
　　独占欲强大到扭曲。就是不惜受伤的拥抱。
　　然后伤了你伤了我，毁了我们原本简单的感情。

　　小伊，我想让你得到幸福。
　　我想我们都可以得到幸福。
　　一个人得不到的幸福。完整的幸福。

　　爱不是伤害，你要我说几次才明白。
　　伊路迷逼自己忽略掉西索。
　　因为他忘记了已经从什么时候起，西索变成了他的全部。出任务想到西索，吃饭想到西索，杀人想到西索…

　　西索太霸道，他肆意的介入了他的生命，搅乱了他的心境之后。却抽身而退。
　　也许西索只是为了让他的小伊再也不离开他，可是他不知道，他的小伊，禁不起这种大起大落的感情。
　　像是一朵被保护在温室里的花，经不起风吹雨打。
　　任何的，都不行，哪怕是一场雨，为了滋润他干涸已久的根茎。
　　都会毁了他。

　　你总把所有的人都想得太坚强。
　　直到有一天我们毁了曾经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是因为彼此的残酷，而是都太温柔。
　　我们不能太温柔。
　　因为温柔了到极致就是残酷。比残酷更残酷的伤口绽放在我们的身上。
　　血流如注。

　　伊路迷再次见到西索的时候那个男人正坐在落地窗边上喝红酒。鲜红的液体像是血的影子。
　　男人是铅华洗净的，难得的穿了正经的西装。
　　“小伊，我们不要再闹了，你乖一点。”

　　我没有闹。西索。
　　你不要每一次都这样自私。

　　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妥协了。
　　“好，西索。一切如你所愿。”
　　他已经忘记了怎么去拒绝。
　　其实揍敌客家族的教育就是不允许拒绝的。
　　杀手只是暴力机器。他们没有拒绝的权利。甚至没有金盆洗手的资格。

　　西索。为什么你不明白。为什么你每一次都不明白。

　　但是他看到男人满意的笑了。
　　男人的笑看上去好假。但是他已经没有了怀疑的权力。
　　对你宽容，就当成是对自己的放纵。

　　“小伊，生日快乐。”男人还是这么说。
　　他已经二十二岁，他和西索已经认识五年。却越发觉得力不从心。
　　他不向西索要什么。不当着他的面哭。不提任何要求。他只是在西索选择的路上跌跌撞撞的追赶西索。每一次勉勉强强的追上。每一次一身是伤。每一次鲜血流淌。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越来越疼。
　　“小伊，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我会替小伊实现啊~”男人切开蛋糕放到他的手里。
　　蛋糕是苦的。他早就如此觉得。每一次吃西索带过来的蛋糕，都是苦的。又苦又涩。他好像吃的已经不是蛋糕。而是一辈子的思念。伊路迷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容器。装满了罪恶、血腥、暴力、黑暗、还有西索给予的苦楚的容器。
　　这样的容器，还有存在的意义么？
　　“西索，”他说，“我的愿望是，你玩够了。”

　　没错，就是这样。
　　西索，你玩够了就好了。
　　那样你就可以放过我。我就还有活路。
　　西索，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说错什么。你可以杀了我。可以像以前一样把我弄到半死再把我送回揍敌客家。
　　西索，我早就是你的。早就逃不开的成为你的所有物。所以，我不能再恳求别的什么。
　　放过我。
　　让你的游戏早点结束。

　　小伊。
　　我的小伊。
　　你认为这是游戏么？你认为我对你就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感情么？
　　不要用绝望的眼神看着我。
　　小伊。我没有在玩。是你一开始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感情的温暖。小伊。我是那么那么的喜欢你。
　　只是你不知道。
　　不不，亲爱的小伊，这不是你的错。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单纯的你发现。
　　因为我只能骗你。因为我发现我给不了你希望的幸福。你总是太单纯。而太单纯的幸福是无法给予的痛楚。我很自私。所以我不想让自己疼痛。所以我只能伤害你。
　　原谅我，小伊。

　　于是男人慢慢笑了：“小伊，再等等吧~我也许很快就会玩腻的~”
　　心里在抽疼。可是他不是他一直希望的答案么？
　　“好，西索，我会等着的。”

　　我们自己埋葬了前世，又空虚了今生。
　　我们没有以前，更谈不了未来。
　　我们的相遇是交际舞，曲终人便散。
　　但是…
　　谁能给我们记录。
　　我们仅有的感情。飞蛾扑火的执着。
　　我亲爱的。

　　飞蛾扑火需要冲动，我喜欢你需要勇气。
　　只是时间的推移会让英雄变成懦夫。
　　西索，我喜欢你，只是我已经不敢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