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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   这边方旗送司月回到沈遇新赐的辰王府邸。还没进门,司月便被吴宛闲给叫住。

      “这位姐姐有礼了。”天真可爱的吴宛闲向司月施了一礼。那是贵女们长年如一日的礼仪规范,举动间那叫一个漂亮。

      沈遇平常无论是说话、行走、做卧也是这般的令人赏心悦目,想必这便是贵族们刻入骨髓的修养吧。

      司月有模有样地学着施了一礼,不过,她动作别扭僵硬,比起吴宛闲来,那叫一个东施效颦,毫无美感。

      吴宛闲噗嗤掩嘴一笑,“我叫吴宛闲,不知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父兄在朝中担任何职位?”

      司月答道:“原来是宛闲妹妹,我叫司月,你叫我司月即可。我无父无母,并无父兄在朝中任职。”

      吴宛闲立刻愧疚道:“抱歉,是妹妹失言了。”说着,从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纸符,“这张符箓,是妹妹去普宁寺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听说贴身藏着,可保平安,极其灵验。为表歉意,妹妹将此符箓赠予姐姐吧。”

      送着,将黄纸符递过来。

      司月却不肯接:“既是宛闲妹妹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又那么灵验,我怎敢夺人所爱?宛闲妹妹你还是收好吧。”

      吴宛闲却执意不肯收回去,双目通红欲哭不哭的样子:“姐姐不肯收,是还在责怪妹妹刚刚的失礼之言吗?”

      好像自己不收她就真哭了。

      “那好吧。”司月伸出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夹住那符箓。

      吴宛闲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姐姐既已收下,就代表不怪妹妹了。姐姐赶了那么久的路才回到京城,舟车劳顿,定是需要好好将养一番。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休息,先行告辞了。”走了两步,又回眸粲然一笑,“对了,姐姐,妹妹送你的符箓,可要贴身收好方才灵验哦。”

      吴宛闲走远后,方旗见司月两根长指夹着那符箓,跟夹着什么脏东西似的。不由觉得好笑:“司姑娘,普宁寺的符箓一张难求,吴小姐也是一片美意,你便收好吧。”说完才想起眼前这位道法高深,哪需要什么符箓?

      遂自觉地闭上嘴,领她到侧院厢房歇息。

      司月一进门,便取出火折子点上烛台上的蜡烛,打算将黄纸符给烧了。

      刚刚吴宛闲将这符箓一拿出来,她便察觉到不对劲了。之所以收下来,不过是懒得跟对方周旋而已。

      “哼!在符纸里下了咒术想害我?简直是班门弄斧!”司月不屑。

      哪想黄纸符刚在火舌中燃起,忽然从中喷出一团浓雾,浓雾里有数不清的盅虫,对着司月的面门蜂涌而至。

      这下子变生不测,根本来不及祭出符纸施术拦截,眼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蛊虫将至眼前,司月一个后仰翻,堪堪躲过这次攻击,鼻中只闻见一阵腥臭之气。那盅虫像是有意识般,一击不中,半途中又转了个弯。好在此时司月已有空闲施术拍符,这才将这群盅虫一一烧死。

      好险,差点阴沟里翻船了。

      看着一地的盅虫尸体,司月心有余悸。想不到那吴宛闲如此歹毒,竟想出这种下作法子害人。

      她回想起之前在城门口处,吴宛闲对她投视的那个怨毒的目光,不禁心生胆寒之意。

      吴宛闲不过就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瞧着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对着她时张口姐姐闭口姐姐的,谁能想到她竟是这般口蜜腹剑。

      她喜欢沈遇,估计是瞧着自己与沈遇走得过近,心生妒忌之故,这才想出这么一个恶毒的法子来对付她。假使自己真信了她的话,将符箓贴身收着,那上面的咒术便会使她食水难进,整个人很快就会萎靡不振垂垂死去;但设若她将符箓烧掉,符箓里面的蛊虫遇火便从沉睡中惊醒,迅速充气般长大,随着浓雾喷出,攻击活人,最后估计也是个死。

      亏得自己是玄门中人,懂得术法,才堪堪保住一条命。但若是她不会道法呢?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咯噔一下。

      沈遇的“克妻命”不会是因为吴宛闲吧。

      ***

      城外玉清山下不远处的茅草屋里,柳愿与容姑姑她们久别重逢,又是抱头痛哭了一场。

      “容姑姑,你们怎么住在这样的地方啊?”柳愿哭着道,“是不是银子花光了,我这里还有银子,要不然我都给你们吧。再不然,再不然你们就到我家去住吧。”

      容姑姑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傻孩子,这里虽然简陋,但我们已经住习惯了。再说了,普宁寺就在山上,我们也要时刻盯着山上的动静啊。”

      叙过旧后,婉静和柳愿将王蕴和拉出屋外。容姑姑以为几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有悄悄话要说,也不在意。

      到了屋外,婉静就迫不及待问王蕴和:“师妹,你还记得司月师妹吗?”

      王蕴和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记得啊。”

      “咱们天容观遭逢大难那天,她是不是被恶人一剑穿心,倒在望月石旁边?”婉静盯着王蕴和的脸。

      王蕴和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婉静跺跺脚:“你不记得了吗?当时望月石上的青苔沾满了她的血,你还哭了呢。”

      王蕴和更懵了。

      柳愿看看王蕴和,又看看婉静:“婉静师姐,估计你是记错了吧。”

      王蕴还没弄明白:“你们两这是怎么了?弄得我一头雾水。”

      “事情是这样子的。”柳愿好脾气地将整件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就是这样子。师门大难过后,婉静师姐说她和你一起安葬了司月师姐。可我却在几个月后的玉雀城见到了司月师姐。婉静师姐说她没有记错,可我也是亲眼目睹。所以就想问问你,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见过司月师姐的尸身?”

      “蕴和师妹,你快好好想想。”婉静道。

      王蕴和凝神苦思了一会,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对不起,师姐,我真不记得了。”

      婉静不解:“怎么会不记得呢。当时你对着司月师妹的尸身,哭得可伤心了。”

      王蕴和只得道:“师姐,我当时看着满地的尸体,人都吓傻了。哪里还认得出谁是谁?我估计是被吓哭了吧。既然阿愿都说在之后见过司月师妹了,那她定然是还活着啊。咱们的同门还活着,难道你不开心吗?”

      咱们的同门还活着,难道你不开心吗?

      不过是寻常的一句话,却如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婉静心上。

      是啊,她又何必于执着她的记忆是对是错呢?她想起当初观主选中司月做关门弟子,她难受了好长时间。莫非是因为她一直妒忌司月,这才幻想了司月的死亡并把这种幻想当成真的?

      婉静暗暗告诫自己,往后切莫被嫉妒蒙蔽了心志。

      “蕴和师妹说得对,是我着相了。司月师妹还活着,我很开心。”婉静豁朗一笑,转过身来问柳愿,“阿愿,你不是说在玉雀城时遇见司月师妹了吗?那她现在在哪里?”

      柳愿一拍脑门:“我没跟你说过吗?”

      婉静摇摇头。

      柳愿黯然道:“辰王你们知道吗?就是皇帝的长子,前不久刚刚得了封号的那一位。之前在玉雀城时,我看司月师姐与他很是熟络的样子,便请求她借助辰王之力查出被黑衣抓走的那些同门的行踪。司月师姐答应了。谁想来京城的路上遇到了危险,一行人中,只有司月师姐失了踪影。”

      婉静和王蕴和不约而同“啊”了一声,“怎会如此?”

      柳愿叹气:“听慎哥哥说,辰王一直在派人寻找她的行踪,只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王蕴和双掌合十,对天祷告:“太上老君在上,请您保护司月师妹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而婉静则是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喃喃道:“谁都平安无事,就只有司月师妹没了踪影?”

      柳愿耳尖听到了:“师姐,你可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婉静点点头,给两位师妹分析:“你们说,司月师妹的失踪,会不会跟辰王有关?你们想啊,咱们观主跟长老便是被黑衣人带进普宁寺囚禁着,而普宁寺又是皇家寺院,如果说这事和皇家没关联,我是不信的。而司月师妹刚入关不久,便遇到辰王,还和他结交上了,这也太过于巧合了吧?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她这么一说,柳愿和王蕴也觉得有点奇怪。

      “师姐是说,辰王故意和司月师妹偶遇?可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啊?”

      婉静冥思苦想了一回,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这和黑衣人抓走我们观主跟长老的目的是一样的。他们想从我们观主和长老口中,打听什么消息。此事必然干系重大,观主和长老们宁死不屈。那些人撬不开观主和长老们的嘴,于是把主意打到了司月师妹身上。而司月师妹遭逢大难,一时受不了这个刺激,便失去记忆了。可辰王却不知道这一点,反而处心积虑地接近师妹,结果发现她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便在上京的途中把她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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