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是殴打小怪兽》被迫戒酒

87、嘘，他们在做什么

　　亚历山大虽然只是一个乡下小子，但是脑子还是足够灵活的。在听到修女口中的那些绝罚孩子之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之前自己和神父去救助的是些什么人。被打上绝罚的人就是被教廷放弃的人，所有神的信徒都不应该对其提供帮助就是最起码的要求。神父不但不驱赶他们，甚至还提供过冬的住处和食物，这从根本上就是对教廷的叛逆。更要命的是，这还是来自一位神职者的反叛，而自己也被牵涉其中。

　　红发少年的神色变得惨白，他浑身冰冷，原本因为高烧变得红润的双唇此刻也失去了血色。觉察到亚历山大的不对劲，维多利亚随口问了一句：“说起来，怎么脸色突然这么差？难道你也和那些叛逆有勾结？”

　　简单的两句话像是钩子一般直接吊着少年的心脏在死亡刀锋上走了一趟。一时间无数想法在亚历山大脑中盘旋。【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如果说了，亨特神父肯定是保不住的。】亚历山大脑筋急转，在心理迅速地分析利弊。

　　他倒不是对那些孩子有特别的怜悯。只是这件事他也有份。和神父一起送过东西之后没有当时揭发就已经算是同谋。事后算账的话很难洗掉污点。而且现在告发的话，无论怎么看都算是对不起抚养自己长大的神父。就算教廷接受了自己的揭发，多半也会把背叛者的印象深深打在自己身上。

　　根据对以往那些神职者的了解，哪怕口头上都对真神忠贞不渝，但是实际上还是先谋算自己的利益。亚历山大不敢赌，他生怕自己揭发之后不但神父和那些弃儿会死，自己也多半跑不掉被清算。

　　但是，一直瞒下去也不可能。亚历山大从来不认为侥幸可以长久，从知道那些神罚的孩子存在之后，他的脑子里就一直盘算着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把这事情捅出去。至于亨特神父，只要没人知道是自己告的密，那么也无妨。

　　想到这里，亚历山大决定暂时瞒过去，眼前这位修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精明强悍不好欺瞒的类型，他不想拿着自己的脑袋赌对方一个宽厚仁慈：“没什么，就是最近在发烧。你刚才说的事情确实太惊人了。”

　　维多利亚也没有多问，显然，这位少年的健康不是她关心的范围。比起来，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两个一起到来的东大陆的交换生。修女细细盘问亚历山大一路上的经历，尤其是金氏姐妹的行为和反应。她反复问了三遍，几乎彻底榨干了对方所有的相关记忆才罢休。

　　虽然在维多利亚的连番询问下已经筋疲力尽，亚历山大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舔了舔已经干裂的嘴唇，小心地询问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在亚历山大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希望靠近真神和教廷的普通人，无论是战斗还是谋划都和自己不沾边。最大的用处基本也就是跑跑腿，或者放放风，其他的事情他就算是想做也无能为力。

　　不过，少年显然还是想得简单了。普通人对于教廷来说并不是只有子民这一个属性，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炮灰。

　　修女把箱子推给亚历山大：“你还拿着，后面我需要你做诱饵。”她笑吟吟地，表情和说多注意身体差不多。

　　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落在少年耳中就不亚于晴天霹雳。诱饵就是引诱猎物的存在。就算是成功狩猎，诱饵可是少有完好无损的。他的脸色灰白却不敢拒绝，这位战斗修女虽然看上去漂亮温和，但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让亚历山大清楚地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很浓厚的血腥味，就像是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一般。

　　维多利亚轻笑一声：“别这么一副要死的样子。想要获得机会就要冒险。我需要帮手，你需要推荐信。要是我死了，那推荐信也就没了。”她拍拍少年的肩膀：“好不容易把东西送到这里，这个时候放弃未免太可惜了。对吧。”

　　亚历山大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能为大人效力是我的福气。”

　　看着少年一脸的丧气，修女嗤笑一声：“言不由衷的样子也太明显了点吧。不过无所谓。你算是运气不好，要不是我带着的人都死光了，原本也用不上你。”

　　少年猛地一抬头，漂亮的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惊恐：“就您一个人？那么我们的对手是？”

　　“不是还有你吗？”修女的笑容还挂在脸上，但是眼神冰冷：“对了，还有这里的神父。我们至少有三个人，不是吗？在真神的庇护下，我们一定会胜利的。”

　　“可是神父没有能力啊。”亚历山大嗫嚅地回道：“而且他年纪大了，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大人，您能不能放过神父，只要我什么都可以做。”

　　“哦？什么都可以做？”维多利亚站起身，斜着眼睛把少年上下打量了一番：“话说的真漂亮，但是你拿什么做？我们这次的对手可是和叛逆勾结的死灵法师及其党羽。你一个人上那不是做诱饵，是做大餐！”

　　教堂里发生的一切全部被金今收入眼底。之前因为顾虑到教堂的防御，她不敢直接侦查，所以才让金夕做了一个馅饼，在里面加了点侦查法术。只要馅饼还在肚子里没被彻底消化，那么就可以直接监听。

　　姐妹俩的运气不错，送馅饼的时候刚好是维多利亚到访的时间。这个馅饼被修女、神父和红发少年三人分食。虽然神父那边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只是按时祈祷睡觉等神职者的日常。不过亚历山大这边倒是精彩得有点过分了。

　　“没想到，我们在城里的时候就被这小子算计了。”金夕凑在旁边一起看着巫纹里投影的情况，她愤愤地啃着自己的小饼干：“难怪他那么好说话，一路上啥都不问也不抱怨，感情就是心虚啊。”

　　女巫点点头：“确实没想到就被这么算计了。”虽然她年纪不大，但是自小也是聪明机警的类型，这次居然被那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红发小子算计了，心高气傲如她也确实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把他们藏匿绝罚小孩的时候捅出来吧。”金夕显然也很不爽。不过金今在第一时间里否决了。

　　“不行，那样亨特神父也完了，到时候你的证明也作废，咱们白跑一趟没学分。”

　　一听她这么说，刚刚还跃跃欲试的金夕也立马焉了，非常不爽地爬上床：“看都看完了，睡觉吧。”

　　金今没有像她的堂姐那样，没兴趣了就直接闪一遍去。在巫和守护者之间，巫是必须动脑子的那个，更何况，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人算计利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女巫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金今坐在沙发上，灯已经熄了，明亮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满了整间屋子。房间里的火炉还在熊熊燃烧着，为她们提供冬日里最为珍贵的暖气。女巫穿着一件亚麻的睡裙，赤着脚盘着腿，就这么陷在沙发里，白皙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沙发的扶手，她在复盘，分析着其中的种种。

　　从两人的对话来看，那个叫做维多利亚的修女和自己在火车上相遇属于偶然。她确实带了东西来到那个城市要交给亚历山大。也告知了对方非常危险。这些和自己没有关系，对于教廷的人来说，如非必要她们不会把东大陆的人扯进来。就算要合作一般也会官方出面。

　　然后，这个叫做亚历山大的红发小子自己希望通过巴结教廷得到进入神学院的机会。但是他怕死，他当时应该一直在考虑怎么把东西运送回去。金今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和金夕出现，他应该也能找到其他的冤大头。

　　至于什么时候被盯上呢？应该是她们透露要来小镇的时候。女巫闭上眼睛开始回忆。过往的一幕幕在她眼前飞速闪过，作为巫，好记性是必不可少的。从下车开始回忆，当她们询问第三家马车租赁店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确实有一个红发的身影。当时只是擦肩而过，她们都没有注意。而金夕在租马车和雇人的时候确实大声提到了运送圣水的事情。

　　送圣水和圣膏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当时说出来也没有顾忌。金夕特别提到其实也想借一下教廷的影响，以便在大过年的时候找到愿意一起走的车夫。大概是那个时候被盯上了吧。

　　后面就简单了，自己运送的东西是教廷的，有神圣的味道。亚历山大运送的那个箱子也是教廷的。放在同一辆马车里压根无法辨别出来。至于什么时候藏到车厢底部，亚历山大真的有太多的机会了。

　　【所以，从一开始追着我们的魂巫其实真正的目标是那个红发小子。】女巫的舌尖轻轻顶住腮，黑暗中的眼神越发地冰冷。【而且在城外遇到那个修女也非偶然，她当时应该是想看看自己的货有没有被好好运送。】

　　夜越发地深了，月也逐渐西斜，一抹冷笑浮现在女巫的嘴角。【是时候睡觉了，明天应该有一位不合时宜的访客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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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底层人想要出头往往要用命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