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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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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柚是道姑,自然信机缘一说。她与蕙兰姐弟相识,到如今她寻蕙兰踪迹,皆是在表明她们之间有了因果。若是不助蕙兰破了此劫,她必然会遭到反噬。
赵峥明了了阿柚未尽之言,先前失踪的女子与蕙兰一样不是京都人士,若是都如蕙兰一般想要留在京都,那么嫁人确实是一个法子。倘若有人借此拐卖人口,也并非没有可能。
但这并不能让赵峥放下对阿柚的警惕,“既然沈娘子有了想法,本王与裴少卿全程配合。”
阿柚点了头,此时也懒得理会赵峥心里的那点想法,只要相信了她的话,愿意配合找到蕙兰,那一切都好说。
“咚咚咚~”
包厢的房门被突然敲响,三人警惕的相互看了一眼。
“是谁?”裴松明沉声道。
“裴少卿,在下邹启,木坞县县令。”门外邹启恭敬言。
裴松明听到此话,神情放松下来,示意两人不必多虑。他朝着门外道:“进来吧。”
可赵峥和阿柚并不如此想,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间的怀疑。
邹启推开房门,干瘦的身子背微佝偻着。他着着一袭青衫,很是文绉绉的书生模样,脸上却带着讨好的笑意。他不动声色的将屋内三人打量了一番,坐在主位上的是他未曾见过的赵峥。
但能让裴松明尊为主位,还是如此年轻的,恐怕整个京都也挑不出那么两位。
“殿下,王妃金安。”邹启先朝着赵峥与阿柚拱了拱手,又向裴松明行了礼,“裴少卿安。”
又道:“下官与友人在隔壁厢房用餐。友人说,见到裴少卿带着殿下与王妃前来,下官这才冒然前来拜访。”
赵峥不言,阿柚笑了笑,却在不着痕迹的观察着邹启的面相。
文人轻骨,易成奸。
仅有裴松明起了身,拉着邹启一同坐,又吩咐人上碗筷。
邹启忙道客气了,婉拒了裴松明的好意,“下官听闻殿下与王妃大喜,下官虽未能有幸参加殿下的婚礼,但下官能在此见到殿下与王妃,实乃下官之幸事。”
“邹县令不必多想。殿下与王妃才回京都不久,我才领着两位贵人来木坞县逛一逛,就是麻烦邹县令晚上备一份好汤,让两位贵人好生体验一番。”裴松明是京都有名公子哥,来木坞县的次数不下百次,与这位邹县令勉强算得上熟。
毕竟以他的身份,想要攀上的人不计其数。
邹启点忙应下,又见几位贵人再无吩咐,这才识趣的退了出去。
“我看邹启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怕是有人在此生事。”裴松明给赵峥添上茶水,朝着他眉头一挑,“殿下,如何说?”
“沈娘子如何说?”赵峥把问题抛给了阿柚。
阿柚又怎会听不出赵峥口中的挑衅,她算卦可是她用来吃饭的本事,从未出错,“自然是留在此处。只是怕殿下不敢?”
赵峥明知阿柚用的是激将法,却还是点了头。
既然决定留在此处,又借了新婚的名头,就该表现得正常些。可赵峥心底对阿柚防备着,便与裴松明商议,分头行动。
爱操心的裴松明在离开前,还体贴的为两人寻了住处,好能稍作休息。
日头很烈,街道上来往人不多。丝管乐声却起此彼伏,·杂耍吆喝声也从各处的勾栏瓦舍中传来。
往不远处眺望,蓝天白云之下,见群山环绕,确实算得上不错的地方。
“殿下现在有什么打算。”阿柚坐在客房内的圆桌边,看着站在窗前的赵峥问道。
赵峥回过头,言语里听不出他任何的情绪,“沈娘子既要留在此处,本王一切听从便是。”
还是这句话。
阿柚眉头一挑,站起身走到赵峥的身旁,往窗户台下一瞥,“殿下,有人在跟踪我们?”
柳树下的身影并不明显,若不是十分警觉的人怎可能轻易察觉。
赵峥看了眼阿柚,不得不对她又多了一份提防。
“殿下是皇子,而我是刚嫁入皇室的王妃,来到木坞县又怎么可能不引起一点小波浪。更何况殿下凶名在外,突然造访此处,不得不让人多想啊!”阿柚对上赵峥的视线,也就一眼,她看向了窗外。
赵峥已经对她防备一路,她要是再不解释,后续寻找蕙兰的事又该如何进行下去。
“殿下,我没有要害你的打算,也没有这样想法。与殿下成婚算得上一种缘分。殿下,我们何不好聚好散?”阿柚干脆挑明,她向来不喜复杂的人际关系。
说着,阿柚从怀中将紫萧子给她的协议拿了出来,“殿下不信命,而我只想要钱。”
阿柚眼睛一弯,将协议拍在赵峥的怀中,笑眯眯道:“只要殿下签下这份协议,一年后我们各奔东西,互不相欠,如何?”
赵峥狐疑的接过阿柚口中的协议,上面的内容很简单。他与沈家女沈月见维持夫妇一年,一年内,沈月见护赵峥性命无忧,便可以解除婚约关系。
“殿下,我自幼随师父云游四海,又会算命。殿下一想就能知,太后赐婚你我的目的。”
阿柚心里的小算盘已经打响。
只要赵峥签了这份协议,一年后,沈老爷子就会给她一千黄金,还有一座道观。
往后她的小日子想想都觉得甚是美好。
“殿下,你意下如何?”
阿柚早就看出赵峥对这门婚事的不喜,这种协议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时不知他在犹豫什么。
赵峥看了她一眼,“沈太傅可知?”
阿柚颔首,不假思索道:“我祖父知晓。”
沈老爷子只说不能暴露身份,与赵峥和离一事,沈老爷子也是承诺了的。
阿柚身上透着太多疑惑,就如今日的出现实在过于蹊跷,就算她将协议摆出以证明她的人为,素来警惕的赵峥也无法直截了当的接受,他得先将事情弄明白。
“此事回去再议。先将蕙兰娘子找到再说。”
现在找人才是最为要紧的事,听着赵峥的话阿柚也没有怀疑,问起了邹启的事。
“邹启三十九,明德二十六年入朝为官,明德三十三年就任木坞县县令,此人为官生涯无大过,亦无大功。有一妻两妾,一子三女。”赵峥道。
可以说邹启的人生没有任何的跌宕起伏,安稳得很。
但作为阅人无数,观过上千面相的阿柚,对自己的本事从不怀疑。
“邹启这人肯定有问题。”
赵峥没有理会阿柚的话,反而问起了蕙兰。她能知蕙兰大概方位,却也一时无法推断出蕙兰的具体位置。茫茫然的去寻一人,恐怕不等他们找到人,便已经打草惊蛇。
两人离得很近,独属于女子软乎乎的香味侵入赵峥的鼻息 ,他实在不习惯有女子离他如此之近,后退了一步。又见阿柚脸上的为难之意,虽想将阿柚查个底朝天,但也能拿他人人命去做赌注。
“等。”
话虽是这么说,但赵峥没打算在客栈内等。这样显得过于刻意,他领着阿柚上了街。
这才是一对新婚夫妇该做的事。
“殿下,这木坞县还真是不错。”这才一会儿的功夫,阿柚左手一串糖葫芦,右手一串饴糖做的小兔子。
赵峥也没能幸免,一手提着桃花酥,一手提着一包果子干。他看了眼吃得满嘴糖的阿柚,面无表情的转开了视线。
“既无衣不蔽体者,街上也无乞讨者,人人安居乐业。比起京都城,这里更有一种世外桃源之感。但”
阿柚踮起脚,凑到赵峥跟前,低声道:“这股平静安和气息之下隐藏着凶相。”
赵峥垂眸,阿柚的话在耳边,但他更在意的是阿柚嘴角的糖渣红。
“殿下,莫不信。我这人没其他本事,但这”阿柚将糖葫芦塞入口中,伸出手在赵峥跟前点了点,“我还是可以拿得出手。”
阿柚对上赵峥的眼,见他没有理会,当他又在不信自己的话。
阿柚咬下一口裹着糖的山楂,道:要是殿下不信,我可以送殿下一次免费的。”
赵峥仍旧没有理会,他抓住阿柚,似忍无可忍地抬起手,抹去阿柚嘴角边上碍眼的塘渣。
此时的日头已经渐渐偏西,两人的身影在未察觉中拉长,亲密交汇。
阿柚舔了舔嘴角,脸可见的红,她还是道了一声“谢”,这才转过脸去。
赵峥尴尬的应了一声,心下却在懊恼自己颇为轻浮的举止。
而在暗处一直跟随他们人,在此时悄然离去,转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