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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卑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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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被日本人绑架,我留王彪的命就是为了去救里昂,他们给里昂用了药,日本人大概率知道了你会做盘尼西林的事。”陆西洲解释道。
“还是我害了他。”顾南风痛苦的垂下眼,“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去上海养伤了,伤好以后就回国了,他说两家日本医院的地下被打通,他们用华人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地下还有他们提炼的毒气,一种含氰的能让人窒息而死的毒气,里昂说你会做解毒剂。”陆西洲说道。
顾南风的目光无悲无痛,“是氢氰酸,我猜的没错,我可以做解毒剂。”说完他笑了笑又道,“除了盘尼西林,我可以提供的价值又多了一样。”
陆西洲心里升起一种无力的疲惫感,喉结上下滚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天亮,三人从帐篷里出来,顾南风回头看了看破败的匪寨,“这里修整一下吧。”
“修整?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这里。”商陆咬牙切齿地看着身后的废墟。
“这里偏僻,离济城又不算远,改建工厂,我要在这里制解毒剂。”顾南风说。
“你要留在这里?”陆西洲看着顾南风的背影问。
顾南风点点头。
“那我也不走了。”商陆说。
“实验室建成采买材料至少要一个月,我们先回家,过些日子我送你回来。”陆西洲握紧拳头说。
顾南风看着废墟沉默着。
“你说过不会离开的。”陆西洲上前一步道。
“嗯。”顾南风应了一声,“我答应过你就不会反悔。”
“那……我们回家。”陆西洲上前拉住他的手道。
“走吧。”顾南风轻轻挣开他,转身往山下走去。
商陆看了看陆西洲,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氛围怪怪的,眼看着顾南风走远了,商陆来不及多想,一溜小跑追顾南风去了。
陆西洲看着远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陆公馆地下室。
“我不想你手上沾血。”陆西洲握着他的手说。
“我手上沾的血还少吗?”顾南风挑眉问。
胡闹的灯光下,顾南风的眉眼,有些说不清的阴邪。
每个人都有邪恶面,只在特定的时候,心里的恶魔才会被放出。
顾南风在一众枪械里,选了一把并不趁手而且带了一许多铁锈的匕首,然后推开牢门,走了进去。
王彪凄厉的惨叫响了半宿,后半夜才渐渐衰弱,直到凌晨,终于呜咽地没了动静,外头把守的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但这样凄厉的叫声,也是闻所未闻,等到顾南风从牢房里出来的时候,衣衫整洁,神情肃静,只在眉心被溅上一滴血,看上去竟有一副慈悲相。
“回家休息。”陆西洲拉着他的手往外走,身后刘传方带人进去处理尸体,一进牢门便被浓烈的血腥味熏了个跟头,随后牢房里便出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他们在战场上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本以为自己对血腥场面麻木了,但是见到王彪尸体时还是忍不住逃了出来。
刘传方看着顾南风离开的方向,只见昏暗的走廊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脚印。
随后,他找了几个人,拿着铲子,铲出几包软塌塌的人体组织,好歹算是给王彪收了尸。
从那日起,营里传出一句话,说是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医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日本兵还在搜城,祝九同出面交涉后,过了几日,日本兵终于撤了出去,陆西洲不敢掉以轻心,每日派一个班的警力护送顾南风上下班。
在外,顾南风是清冷专业的顾医生,回到陆公馆便会变成浪荡的男妾,两个身份切换的天衣无缝,陆西洲怀疑他有两张面具,随时切换,却把真正的顾南风隐藏着。
“顾南风,我爱你。”陆西洲大汗淋漓地俯在顾南风身上问道。
顾南风紧紧咬着下唇,不肯吭声。
陆西洲将手指强行塞进他的嘴里,解救了那可怜的唇瓣,两人许久未亲密了,这些日子顾南风一直躲着他,今天陆西洲终于将人抓了个正着。
顾南风一泄气,不争气地呻吟了起来,他们的身体太过于契合,陆西洲的每一个动作都将他推到了顶峰。
“南风,说你爱我。”陆西洲不依不饶地亲吻着他说。
“我爱你。”顾南风闭着眼睛道。
陆西洲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他将脸埋进顾南风的颈窝,“爱我为何躲着我。”
“因为……因为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顾南风说完便发出来一声惨叫,他的这句话给他招来了刑罚一般的情事,陆西洲钳着他的脖子,几乎将他钉死在床上。
直到顾南风被折磨的一根手指都动不了,陆西洲才从他身上退下来,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所以你想和我划清界限?只做一个用身体取悦我的男妾?”
“这样不好吗?我依然陪在你的身边,并且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顾南风说。
“可我要你的心!”陆西洲吼道,“我要的不是床伴,我要的是你的心!”
“我无法体谅你的难处,你也无法理解我的痛苦,我们谈感情就是对对方的折磨,大家都恪守本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岂不都轻松快活。”顾南风说道。
“顾南风,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我把心掏给你,你猜能明白我的心意吗?”陆西洲一双眼睛赤红,死死地盯着顾南风。
“鹿鸣山上的实验室建好了,我明天就带人出发,家里商陆陪着你,你和他做不是也很开心吗?”顾南风轻笑着说。
“你不愿意,我不碰他就是了。”陆西洲说。
顾南风嗤笑一声,背对着陆西洲闭上了眼睛。
从那日起,陆西洲倒真的和商陆保持了距离,商陆知道他们两人闹了别扭,也不敢缠着陆西洲。
顾南风以制解毒剂为理由,日日呆在地下室,耐不住陆西洲的骚扰,便找了一群懂点化学的士兵协助自己。
外人在场陆西洲不好发作,连跟顾南风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眼看着一个月的时间到了,陆西洲出去应酬时,喝了个酩酊大醉被祝九同派人扛了回来。
顾南风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冷不丁被醉汉撞了个满怀,吓得浑身一个激灵。
“南风,我好,好想你,你能不能……不生我的气了……嗝……”陆西洲醉的七荤八素,死死地抱着顾南风不肯撒手。
顾南风重心不稳,被他压倒在床上,浓烈的酒气熏的他头脑发昏,刚收拾好的行李被撞翻,衣服散了一地。
“你这是喝了多少?”顾南风在他身下扭着身子挣扎,他这一动,只听陆西洲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随后,顾南风便觉得一个滚烫的硬物抵在自己小腹。
“你是牲口吗?这样都还能硬的起来?”顾南风抬起手,甩了他一巴掌。
他这一巴掌,跟挠痒痒似地,陆西洲握着他的手傻乐就半天,顾南风看着他英俊的眉眼愣神时,突然觉得身上一凉。
那醉的不省人事的醉汉,一把扯掉了顾南风身上的睡衣。
“南风……你好香啊,你能不能,能不能别离开我……”陆西洲胡乱地吻着身下的人,(删文……)
“南风,你别走……你别不要我……”陆西洲禁锢着他说道。
会死的,真的会被折磨死的,顾南风憋足一口气,终于摸到了床头上的电话,他拨了商陆房里的电话,电流声过后,商陆睡得迷迷瞪瞪的声音传了过来。
“商陆,救命,救命……”顾南风声音嘶哑道。
听筒里没有回信,但几乎是下一秒,房门就被人撞开了。
(删文……)
顾南风和商陆模样气质截然不同,但是身形十分相似,自从商陆不唱戏,身上脂粉味淡入之后,他身上那股清香,也和顾南风极为相似。
他把热情迎合的商陆当成了顾南风。
看着亲吻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顾南风心里到底有些发酸,但体力不支,顾南风渐渐昏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顾南风被商陆的呼救声欢迎,他趴在陆西洲身下,整个人被冷汗浇透。
(删文……)
三个色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陆西洲一睁眼便看到顾南风正躺在床侧睁眼看着自己,而自己怀里还抱着一个温热的人。
陆西洲僵硬低头,又对上了商陆睡得半梦半醒的眼睛。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来不了了,要死了……”商陆张着红肿的嘴唇含混道。
那嘴一看就是被亲肿了,陆西洲头发一阵发麻,昨天疯狂的回忆一股脑涌了进来。
他干了什么!他前脚发誓再也不碰商陆,后脚就当着顾南风的面跟商陆做了,还跟他接吻了!
陆西洲见顾南风撑着身子一动,他连忙松开商陆朝他扑了过去。
顾南风被沉重的身躯压的几乎喘不上气,他抬手抵着陆西洲胸膛说:“我也来不了了。”
“我昨天记得清楚,来的是你房间,商陆怎么在这里?”陆西洲气死他们。
顾南风躺在他身后冷哼一声,嘲讽道,“原来没有醉到六亲不认,那怎么身下换了人都不知道。”
“你是故意的,故意引诱商陆和我做,然后借机朝我发作对吗?”陆西洲咬着牙说。
“对,没错,我就是卑劣的人!”顾南风红着一双眼睛怒吼,“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安生,所以你现在可以从我身上滚下去了吗?”
“顾南风,你到底想怎么样!”陆西洲捏紧拳头,狠狠地在他耳边锤了下去。
拳风让他耳边一阵嗡鸣,顾南风心里一阵惊恐,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有些过分了。
突然床头另一侧飞过来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在陆西洲脑袋上。
“小点声!”睡得七荤八素的商陆吼了一声,倒头又睡了过去。
看着陆西洲捂着脑袋又懵又愣的模样,顾南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我低三下四哄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给我一个好脸色,看到商陆打我,你就开心,你到底是喜怒无常还是心里头只有商陆?”陆西洲捏着他的脸颊问。
顾南风笑意从脸上消失,挥开陆西洲的手说:“我要收拾东西去鹿鸣山了。”
陆西洲眸子迅速黯淡下来。
“我去几日,把提炼解毒剂方法教给大家就回来,你记得想办法把解毒剂运进城。”顾南风说。
“好,到时候我去接你。”陆西洲连忙从他身上下来,殷勤地伺候他穿戴整齐,提着顾南风的皮箱,陪他一起下了楼。
楼下客厅,渡边正带着几个医生微笑着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