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花》深涂

3、第 3 章

　　【霁】：……？
　　锅里的水刚沸腾，看到这条消息，江繁霁连忙放下手中的速冻饺子，把火给关了，转身就去开门。
　　门口是拿着饭盒的喻椿生，他的额发被风吹起，露出深情的眉眼。拿着袋子的手被冻的有些发红，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了。
　　“你怎么来了？”江繁霁赶紧把人拉进屋子里面，今天虽然天气好，中午太阳还很大，但毕竟正月的风还是冻人的，冷得很。
　　“怕有人不吃饭，只好亲自监督。”喻椿生把饭盒放在饭桌，屋里的暖气很足，他顺手把围巾摘了下来，挂在椅背。
　　他还没来过江繁霁的家里，喻椿生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还冒着热气的厨房，他扭头看向江繁霁，问道：“我要是不来，你打算吃什么？”
　　“嗯……”江繁霁还没想好怎么糊弄他，就看到喻椿生大步地向厨房走去，江繁霁连忙跟上，台面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速冻饺子。他顿时有些心虚，绕过喻椿生把饺子收了起来。
　　“我就说你不好好吃饭。”喻椿生无奈道。

　　一开始江繁霁还心虚愧疚着，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值得心虚的，于是理直气壮的说：“饺子好吃，怎么了吗？有什么问题？没有问题。”
　　“好好饺子好吃，饺子最好吃。”喻椿生还是那副敷衍的样子，他拉着江繁霁的手走出厨房，嘴里还在哄着：“下次给你吃我包的饺子，今天中午委屈你尝尝我给你做的别的菜好不好。”
　　“哦。”江繁霁故意哦的很大声，表示很勉强的意思。

　　喻椿生上手把保温袋解开，把饭盒拿了出来。
　　中午的菜和昨晚的大差不差，都是江繁霁喜欢的口味。
　　吃过饭洗过碗以后，江繁霁又跑到躺椅上晒太阳，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走了哦，江小猫。”
　　“你叫谁小猫？”江繁霁挥手把摸自己的头的那只手给打掉了，“这么快就跑了？”

　　喻椿生被打了一下还继续摸他头，结果又被打了一下只好暂时放下摸头这个想法。
　　“谁说我像小狗谁就是小猫。”
　　“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个人骂你也会有人说你像狗。”
　　“嗯好，我回去给小猫包饺子吃。”
　　江繁霁吓得坐起来，“我就说说而已，你还现包？没必要啊，快打消你这个念头。”他抓着喻椿生的手摇晃了两下，试图晃走喻椿生的这种想法。
　　“好，那就是我想吃饺子，我回去包饺子吃顺便给你捎一份。”喻椿生神色不变，又换了个说法。
　　“不管你了，你跪安吧。”江繁霁又躺了下来，继续舒服地晒着太阳。
　　“哎，皇上您吉祥。”喻椿生趁机又摸了一下小猫的头，然后转身去客厅拿了张毯子过来盖在江繁霁的身上。
　　“觉得冷就去里面躺着，别着凉了。”看到江繁霁准备用毯子蒙头，他用手制止着，“别蒙头，不好。”
　　江繁霁只好扭动身子把毯子盖的严实一点，“知道了，你跑来跑去的不累吗？”
　　“你跟我一起住我就不用跑来跑去了。”
　　“想的很美，下次别想了。你出门把我钥匙带上，我挂门口了，晚点我估计睡着了不想起来。”
　　“懒猫。”
　　“不想听小狗骂人。”

　　对于江繁霁的一些混账话他纯当没听见，拿着钥匙拎着饭盒就出门了。
　　吃饱了就躺着晒太阳确实很舒服，他昨晚没睡多久，这会躺着又困了，但是又不想起身跑到楼上睡觉，索性把外套脱了盖在毯子上，就这么睡着了。
　　*
　　喻椿生包饺子包的多，他不希望江繁霁总是吃速冻饺子，于是包的多了一点，还包了馄饨。
　　等到他大包小包的来到江繁霁家里的时候，已然是下午五点了。
　　这个点江繁霁还没有醒，因为睡姿不老实，盖在他身上的外套已经掉在地上了。
　　喻椿生放下东西，起身捡起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盖在江繁霁的身上。这个点太阳已经要落山了，温度更低了一些。喻椿生不放心，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然后俯身，亲吻了一下江繁霁的脸颊。
　　“说你是懒猫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
　　等到江繁霁醒来，已经快晚上六点了。
　　他呆呆地盯着已经黑了的天，思索着发生了什么。
　　噢……睡了个午觉，然后天黑了。哎，虚度光阴，太可耻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辞职了以后一身轻松，没有要写的教案，要开的会，就这样睡了一下午。
　　江繁霁起身准备穿外套，发现上面还有一件，是喻椿生的衣服。他转头看向屋内，厨房亮着灯，喻椿生的身影在里面忙碌着。
　　他赶忙起来穿好衣服，又把外套拿上，走进厨房观摩喻大师的动作。

　　喻椿生听到声响就扭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江繁霁，脸红红的，上还有两道印子，头发也是歪的，就这么看着他。
　　好可爱……

　　“你的外套。”江繁霁用力地塞到他的怀里。“你看我做什么？”
　　“我看我暗恋对象，怎么，怪金贵的，还不给看啊。”喻椿生穿上外套，转身去看蒸锅的饺子怎么样了。
　　“你就暗恋那口锅吧你。”
　　“好，你明天去改名字吗？这个名字有点怪，你要不换一个？”
　　“烦死你了。”说完了江繁霁又凑了上来，“你真的包饺子啦。”
　　“包了不少，还留了一点在你冰箱里面，随时都可以吃。”
　　“你还挺贴心，你都追过几个人了？”
　　听到这话喻椿生才明白江繁霁怎么起来脾气这么大，他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道：“三个。”
　　“好哇！我就知道。”
　　“我跟你说他们三个叫什么吧。”
　　“有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听！”
　　喻椿生充耳未闻，继续说道，“一个叫……”江繁霁气的连忙用手去堵他的嘴，但是他的声音还是透过混乱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一个叫小猫，一个叫那口锅，一个叫江繁霁，现在还多了一个，叫爱生气。”他抓住江繁霁乱挥舞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手腕，“还是个会动手的，我以后得防着点。”

　　这回江繁霁直接把手抽出来跑了。
　　喻椿生没急着追，这会追了脾气还会更大，到时候就不是一顿吃的能解决的事情了。
　　等到饺子蒸好的时候，他才发信息给江繁霁让他出来吃饭。
　　【霁】：哦。
　　【霁】：吃完饭你就给我拍屁股走人！
　　没过两分钟江繁霁就从楼上下来了，手已经洗过了，他坐上桌毫不客气的开吃。
　　饺子包的是玉米虾仁和猪肉白菜，江繁霁不吃辣，蘸的是醋碟，他一口气吃了许多。吃的满足的江繁霁已经忘记了刚刚的别扭，并主动提出要洗碗的请求却被喻椿生给拒绝了，并让他到一边去消食。

　　他只好趁着喻椿生洗碗的功夫，顺便把给药吃了。江繁霁看着被摆放着端正的药瓶，心里忽而地下定了决心。
　　他转身向厨房走去。两个人吃饭并没有很多碗要洗，就这么一小会功夫，喻椿生已经洗完了，正用纸巾擦干自己的手，转头便看到江繁霁一脸严肃地站在自己身后。
　　他欲开口却被喻椿生打断，“有什么事情坐着说吧，别站在这里。”
　　两人又从厨房门口转移到了客厅，这么一被打断，江繁霁忽而地又紧张起来，还是喻椿生先开的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见江繁霁不开口，他又开口问道：“如果我让你感到不舒服，你随时都可以说，繁霁，我说过的，主动权永远在你那里，你不要怕，说出来就好了。”
　　“不……不是。”见喻椿生误会了，他连忙开口解释道，“是我自己的事情。”
　　喻椿生没有打断他，让他慢慢说着。“我，脑子里面长了个肿瘤，大概率是良性，面积不大，在额叶位置，嗯……我们第一次在芬兰遇见，是我在得知我生病以后，辞去了工作，第一个去旅行的地方。”
　　“这块东西可能会恶化，也有可能不会，总之，我有可能会因为生病变得和我现在完全不一样，考虑到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亡。”
　　他听到江繁霁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是这样，你追求我，你要考虑未来，这件事还是得让你早点知道。喻椿生，你……”
　　他想说喻椿生你就算这样还会喜欢我吗，你会喜欢一个没有未来的人吗？到了最后，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低垂着头，静静等待着喻椿生的审判。

　　他听到喻椿生轻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算是拒绝我的追求吗？”
　　喻椿生伸手把他的头抬了起来，“江繁霁，看着我。”喻椿生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叫他的名字，他盯着江繁霁的眼睛，轻声道：“我考虑过的，你不知道我考虑了多久，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能我说的话并不会有几分可信度。但是这些，我都是想过的，如果你意外死亡这些。你不要怕，害怕的应该是我，那些是我要考虑的事情，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和我主动说出来了，这很棒。我确切的告诉你，即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追求你。”
　　他的声线忽而地低沉下来，带了一些乞求的意思：“你可以考验我，晾着我，但是别拒绝我的追求了，繁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