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劫》梅心竹影

8、第 8 章

　　展昭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纯白，鼻子中充斥着消毒水般的味道。在他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医院之前，先下意识地动了动手，发现手中空无一物，立刻慌了，撑起身子四处张望着。
　　“哟，小猫儿醒了？”旁边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展昭皱了皱眉头，转眼见白玉堂正躺在邻床上，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自己。这本来是很美好的画面，展昭也确实一下子放下心来。不过——
　　“什么小猫儿？”他问，一边看哪里有猫。
　　“你啊。”白玉堂也撑起来坐着，笑得非常灿烂，“你刚刚醒之前缩成一团，特像猫。”
　　展昭低头看看自己伸展得很开的四肢，实在难以相信这种说法，但又没法否认：“就算是吧。那你也不能管我叫小猫儿啊，我比你大哎。”
　　“那老猫儿？”白玉堂歪头看展昭，笑容愈发灿烂。
　　展昭无语，半天才说：“还是小猫儿好了。——我记得昏迷之前看到前面引擎盖被撞起来了——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只记得有辆车迎面过来……”
　　“你是司机你问我？”白玉堂收起笑容，一把抓过他的手，戳着上面的针眼，“我问过护士了。其实不问我也能猜出来，你也该知道——我们走的是单行线，对面怎么会有车过来？那条路本来就窄，两边又停了车，所以万幸你们俩的车速都不算快。加上安全带和安全气囊的保护，你受伤不重，不过还是输了血。”
　　展昭疼得直哆嗦，抽出手反握过去：“你呢？你怎么样？”
　　白玉堂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甩开他的手，深呼吸了一下，说：“幸好你要我坐后面，不然不知道是什么后果。我们真是够走运的了，至于那个肇事的倒霉蛋，”他指了指病房外，“还在抢救呢。”
　　“我们昏了多久？”展昭没看到手机，估计是毁了。
　　白玉堂伸手戳他胳膊：“不是我们，是你。昏了两天。我是进医院当晚醒的，然后去打了破伤风。本来哥哥要接我回家，不过我……我说他反正忙着追女孩管不来我，我既然没什么事，不如在这里陪你……”
　　“陪我干吗？”展昭用一种夹有三分怀疑的语气问。
　　“你……”白玉堂“你”了半天终于一咬牙说，“要不是要送我到医院你也不会开上那条路，我当然有责任陪你啦！再说，再说你答应我去你家看看的，我一回去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而且我还有事想问你呢。”
　　“什么事？”
　　白玉堂迟疑了一下，终于停止了戳他胳膊，缩回手重新躺回去，咕哝着：“算了，问过你你又不说，虽然我真的很好奇……”
　　“问过不说？”展昭迅速地回忆认识白玉堂以来他问过自己的每一个问题，“你是说珠儿的刀伤吗？”
　　“珠儿？”白玉堂一下子竖起耳朵，“那个女孩子叫珠儿？名字不错啊。”
　　展昭探究地看着白玉堂，看到他眼睛里确实只有好奇没有恶意，不禁犹豫了一下。如果说在工地上验收的时候两人还不算熟，只是因为工作而接触的话，那么在共同经历了车祸之后，他们之间不可能不生出一种亲密感。所以展昭迟疑了没几秒，说：“是的，她姓路，叫珠儿。小时候我们两家是邻居，很早就认识了；后来她出国留学，最近才回来。她的伤……是小时候被歹徒划的。”
　　白玉堂哦了一声，说：“她小时候也遇过歹徒啊。”
　　展昭本来在想要不要说完，被白玉堂这么一打断，正好趁势收了，问：“也？你的意思是……”
　　“我上幼儿园的时候遇过歹徒。”白玉堂把枕头拍得舒适一些，说，“有个人在午休的时候冲进来见人就砍，把老师们都吓傻了。后来和我同床的一个男孩不知抽了什么风，一把勒住我当人质。”他眼神飘忽，显然是陷入了回忆，“那歹徒愣了一下，老师们这才抓住了机会。不过那小子勒得我疼死了，可惜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不然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你怎么了？”
　　展昭甩甩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啊，我好像听见有人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