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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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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祎挑了凌晨五点,天最黑的时候离开。
下楼时,mong意外的醒着。
狗耳朵灵敏,听到林祎下楼时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一骨碌的从小窝里爬起来跑到林祎脚下,摇着尾巴绕着两条腿转圈,想要像之前一样叫林祎蹲下来跟他玩。
但这次林祎没再蹲下身拍拍mong的脑袋,只是低头看了它一眼。
mong“汪”了一声。
林祎还是没蹲下,只是冲它“嘘”了一下,示意它安静。
mong自然不懂,依旧活跃。
“也不知道姐姐还会不会养你。”林祎借着走廊上的小夜灯看了mong半晌,自言自语道,随后没再理会mong,拿了沙发上搭着的外套,头也不回的开门出了别墅。
车库里林祎口中自己没办法开的车,不多时就缓缓驶进了夜色,虽然慢,却没有一点迟疑的离开。
别墅的隔音效果不错,原本迷迷糊糊已经睡着的姜亭却在天亮之前突然惊醒。
被子没有好好盖在身上,只搭了一个角,衣服上被水洇湿的地方差不多被体温捂干了,摸一摸就还剩一点儿潮乎乎的感觉。
姜亭感觉自己做梦了,但梦的具体内容却记不太清楚了,只零星记得几个片段。
是十年里和孟津相处的一些片段。
但奇怪的是,当初她觉得十分美好的片段,在这次的梦里却不再甜蜜,反倒品出来一丝苦涩的味道。
本来就是,暗恋可从来不是一件甜蜜的事,也就是姜亭这种对感情迟钝的人才能忍受这么多年。
姜亭想,应该是老天终于肯把蒙在自己眼前的那层纱拿开了。
夜静悄悄的,只有路过车辆上的灯光划过掩着窗帘的窗,姜亭看着光亮从左滑向右,觉得自己有点儿困了,就又闭上了眼。
却隐隐听见有小狗的叫声。
应该是mong吧,姜亭想,但却又睁开了眼。
大晚上的mong叫什么?
mong是只聪明的狗,除了踩了蛋糕之外不会故意捣乱,难道是洗澡着凉了不舒服?
这么小的狗,是应该注意些。要是生病了,在她回来之前,林祎不知道要多跑几趟宠物医院了。
这么想着,姜亭还是决定起来看一眼。
别墅里静悄悄的,姜亭扶着楼梯下楼,mong远远的从落地窗前跑过来。
拂晓之前是最黑的时候,姜亭不适应走廊里夜灯的光,干脆把一楼的灯全部打开了。
蹲下身来挠挠mong的头,姜亭见它活蹦乱跳的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无奈道:“是不是想叫人陪你玩,又耍小聪明呢?”
mong“汪”了一声,摇头晃脑的围着姜亭转了转。
“还是饿了?”姜亭自言自语着,去拿狗粮给mong喂食。
喂完mong,姜亭见没事就准备上楼,现在时间还早,运气好的话还能睡个回笼觉。
路过沙发的时候,姜亭余光扫了一眼,脚步顿了顿。
她清楚的记得,睡觉之前沙发靠背上搭着一件林祎的外套,是放烟花时林祎害怕她冻着拿给她的,被她回来时顺手搭在了沙发靠垫上。
现在那件外套却消失了。
是林祎半夜下来拿走了?姜亭猜测,却总觉得不对劲。
mong吃了两口狗粮又不吃了,围着姜亭脚下转了转,又跑去了落地窗前,对着外边漆黑的夜色“汪汪”叫了两声。
“嘘。”姜亭过去想叫它安静,又纳闷外边黑漆漆的有什么好吸引mong的,突然间想起来自己惊醒时窗帘上划过的车灯的光。
这片别墅区有些年头了,现在已经搬走了许多住户,加上过年期间就更加的荒凉,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间点开车经过?
回到二楼,姜亭站在自己房间门前,目光却看向旁边的房间,是林祎之前住的房间。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姜亭走过去,手按在门把手上,微微用力,随着轻微的一声“咔哒”,房门被打开了。
打开灯,房间内的陈设布置尽收眼底。
是和姜亭住的房间一样的装饰,也是客房标准的配置,十分干净整洁,干净的不像有人住过的房间。
犹豫了十分钟,姜亭心里自嘲道:虽然有点无理取闹,但做和年龄不相符的幼稚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
紧接着,她大步走道孟津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门。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反应,姜亭又更用力的又敲了几下,就算是睡成死猪也该被吵醒了。
但房门依旧紧闭,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这次姜亭直接按着门把手把房间打开了。
房间里和姜亭上一次进来时一样的干净,甚至那条丝巾还挂在原处,房间里并没有睡着的林祎,姜亭踉跄着扑到衣柜前拉开门,衣柜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衣物。
和上个房间一样,仿佛从来没有一个叫林祎的人住进来过。
姜亭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却没站稳趔趄了一下,贴着柜门缓缓的跪坐在了地上。
别墅内灯火通明。
姜亭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林祎一声不响的离开了,连个告别都没有。
甚至是毫无预兆的,睡前林祎还向姜亭保证明天要给她重新烤蛋糕吃,结果睡醒一觉人就仿佛凭空消失了。
甚至他又撒了谎,说着没有国内驾照的他,却开走了车库里的那辆车。
翻遍了别墅的每一个角落,除了厨房里还未来的及清洗的蛋糕模具以及沙发上随意扔着的两本干净的仿佛新书的心理学教材,姜亭在别墅内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林祎的东西。
林祎留在这栋房子里的生活痕迹非常少,如果抛开每天在别墅里存在感极强的四处晃悠的他本人,这栋房子就像售楼处制定的样板间一样。
这不合理。
就算是偶然需要回国在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家住几天,也不可能谨慎到这种地步,况且林祎口中和孟津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差。
到底是什么能让他毫无预兆的连声告别也没有的就离开了这里?
mong受到姜亭情绪大感染,一声不吭的蹲在沙发脚旁一声不吭,一人一狗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捱到了第一缕晨光照进客厅里。
姜亭仿佛突然惊醒一般,拿出手机来给孟津打电话。
第一次直到提示音响起孟津都没有接电话。
姜亭又不死心的继续打第二次、第三次,就像之前坚持不懈想要向孟津要个解释一样,她甚至没有办法洗向林祎去要个解释,因为她连林祎的联系方式都还没有。
姜亭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她竟然试图和一个认识七天都不到的异性发展关系,就因为他长了张纯良无害的脸蛋,还十分的会洞悉人心?
不过好在,这次孟津并没有让姜亭等很久,在打到第四个电话的时候就被接起了,却是他未婚妻接起来的。
未婚妻知道姜亭的存在,虽然孟津并为多说,但女性的直觉却让她对这位和孟津相识是十年的“伙伴”十分忌惮,此刻甜美嗓音下的抵触毫不掩饰:“时间这么早,你找孟津是有什么急事吗?”
姜亭不打算和孟津的未婚妻多纠缠,只说:“是,还麻烦你快些转告。”
一句话说的,直接把对面推到了秘书的位置上。
未婚妻自然老大不乐意,刚要发火,那边洗漱完的孟津回来适时的拿走了手机,语调平稳:“姜亭。”
“孟津。”姜亭也平静的叫出对方的名字。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孟津难得的没嫌弃浪费时间,甚至还主动开口:“是还想要一个解释吗?”
上次姜亭要解释的时候,孟津不屑于给,这次上赶着问,姜亭难得的骄矜了一次。
“不要。”姜亭说:“你把你弟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会自己问。”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这是少数姜亭摸不准孟津在想什么的时候。
良久,孟津再次开口:“他不是我弟弟。”
孟津还是那个孟津,依旧是可以一句话就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孟津。
“什么?”姜亭:“怎么可能,你......”
孟津打断她:“我从没说过他和我的关系,你又犯老毛病了。”
姜亭愣了,隐隐觉出来不对劲。
孟津确实从未说过,之前电话里也只是叫了林祎“mong”而已,林祎所有的身份都是他自己一张嘴说出来的,孟津又把自己择的干干净净。
姜亭忽然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测,她很有可能,自始至终都在孟津和林祎两个人设计好的圈套了,两人就像岸上看热闹的人一样,看着她在水中迷失沉沦。
“你的目的......”姜亭咽了咽口水,觉得每一个字说出来都万分困难:“到底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反正已经达成了。”孟津说,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愧疚。
姜亭觉得一阵恶寒,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孟津到底差距在哪里。
孟津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包括放弃感情和违背良知,这显然不是三十岁还会做冲动事的姜亭可以达到的程度。
所以注定她会被孟津刷的团团转。
“所以我没有可能找到林祎了,是吗?”姜亭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意义的事情没必要抓着不放,姜亭,你该学着长大了。”孟津善意的提醒,然后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