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碎冰》逝若镜痕

6、第二章 十二国•猎尸师（2）

　　停下来？不要过来？是有什么在靠近？！
　　午云飒和楚家两兄弟同队入黄海的次数不少，自然和他们之间有些默契，从楚捷断断续续的话中午云飒立即察觉出了问题，“躲起来！”
　　几人都是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搏命之徒，午云飒一句话，其余人立时迅速地隐蔽起来，楚家兄弟则由午云飒和沈星落带着。虽然只是简单地分散开来，紧贴着树干躲在骑兽和枯树之间，却是朱氏们不知多少次用命换来的经验。
　　一行人躲了会，不见任何动静，便纷纷看向午云飒。
　　隐蔽着，不能大声说话，几人间用的都是这一行约定成俗的手势。
　　感觉到怀中的楚运在剧烈颤抖，午云飒示意继续隐匿。
　　“有、有很多……”楚运咬着牙，挤出他想说的话。他不敢有丝毫松口，不然牙齿打颤的声音定会马上传出，“更近、了……很、快……”
　　午云飒知道两兄弟的感知范围只在半里内，弟弟要较哥哥更为敏锐些，然而承受能力却要弱上许多，所以楚捷才会先于楚运惊骇开来，并且很快便控制不住。
　　如今楚捷的反应越来越强烈，那便意味着，令他们不适的东西在靠近且已不远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
　　楚家兄弟能感知的只是其他事物的情感波动，在让楚捷崩溃后，连楚运也出现了疯狂神色。
　　那会是什么？
　　楚运说有很多，是指产生情感波动的个体有很多么？还是情绪变化多？
　　午云飒方想轻声再问上几句，却见楚运已晕死过去，这让午云飒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怀着满腹的疑虑，午云飒几人唯有耐心地静候着，四周的沉寂让人无比紧张。
　　仿佛，等待他们的是一场灭顶的灾难。
　　他们能感觉到骑兽在害怕，虽然依旧趴在原地，却呼吸急促了起来，硕大的身躯在微弱地颤抖着。兽类对危险的察觉比人类要迅速的多，这让紧靠在骑兽边上的人更加紧绷了神经。
　　“饿……”
　　乍闻有声音在耳边响起，午云飒惊恐地回头看去，但见一个脏兮兮、浑身泥块的似人活物从矮树后探出，几乎是与他贴面而视。
　　粘腻且长的毛发后，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透出的凶光让午云飒一个战栗，直往后退去。可惜骑兽就挨在一旁，午云飒根本躲不开，只能抓紧了昏迷的楚运，尽可能拉开两者间的距离。
　　午云飒一番动静后，其余人才惊觉到出现的状况，快速拔出武器向午云飒那边冲去。
　　“好饿啊……”似人活物像没瞧见其他人般，只是直直得盯着午云飒。
　　见队友赶来，午云飒这才定下心神，带着楚运翻身跃开，并仔细打量起来。
　　眼前的应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孩童？！
　　不，黄海里有似人的妖魔，他们会模仿人类的语言，引诱着人类前去，然后伺机捕食。可那只是单纯的模仿，他们没有人类的智慧，说出的话语生硬无序。
　　他们一直没有出声，若是妖魔应无处可模仿才是，那……跟前的真是人？！
　　午云飒在心中默默转了几转心思，却并没有阻止队友们将其绑缚起来。
　　孩童的眼神很骇人，但意外地毫无攻击力。根本没废什么功夫便已经被捆了个结实。
　　午云飒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自己乱跳的心。随后对着队友说出自己的猜测。
　　沈星落闻言立即矮身查看。他撩起孩童倒挂在眼前的头发，一张满是血污的脸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正常的人类五官，没有一处兽化的部分，不用多说，几人更为相信那应是人类。
　　同类的认识加之孩童先前毫无反抗地被俘，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一伙人观察了会觉得没有什么危险性，便商讨着将其松绑。午云飒本欲依旧缚了其双手以防万一的，可瞧见孩童瘦弱得只剩一把骨头的样子，只好叹息着作罢。
　　楚家兄弟所感知的便是这个小家伙么？可它看起来并不像是害怕的样子，而且只是一个小家伙，能让两兄弟先后承受不住甚至晕厥过去么？
　　不对，没有那么简单。
　　午云飒凭借多年搏命的经验感觉这事还没完，刚想出声让众人继续隐匿，却已来不及。

　　“嗷——”一声惊吼，将还未回过神来的众人惊得冷颤不止。
　　发生了什么？！
　　向着声响来源看去，众人都被震慑到呆愣。
　　似蛟非蛟，背生双翼，几十丈长，神貌凶残。
　　体型庞大的妖魔他们不是没见过，只是最多也只十来丈高而已，即便对比起眼前那头不足为道了些，可于他们而言，就算是极限了。
　　那只巨型妖魔于七人几丈外的高空中一掠而过，速度较之最快的骑兽不知高上几倍，但见黑压压如大片乌云的身影从他们头上闪过，眨眼便已在百丈之外。
　　照理说，在妖魔如此迅捷的移动速度下，他们是看不清它具体是个什么样的。
　　那么，当那头令人胆寒的妖魔突然一个划转，掉头停在了几人两三丈远的上方时呢？
　　午云飒只觉手指僵麻，冷汗又冒了起来。
　　不过，许是因着先前孩童一事，这会恢复得便快了些。转眼便回过神，开始思索起心中疑虑：难道说令楚家兄弟惊骇至晕厥的，便是眼前这只妖魔吗？但要如此妖魔害怕的，又会是什么？还是楚家兄弟感知的是其他东西？有很多，到底是多什么？
　　不说这些，这只妖魔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特意调转回头，可从头到尾也没见妖魔看过几人一眼，难道它另有目标？如果如此，他们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不然……
　　不知这妖魔的实力几何？比之穷奇、饕餮等凶兽是高是低。
　　可纵然不强，飞天之兽他们能凭借什么来战胜？队伍中并没有弓箭手，更何况即使有了，比起那只妖魔而言太过纤细的箭矢又能抵得上什么用？
　　难道他们今日注定要命丧于此？！
　　“磔——”在午云飒感觉无望时，一阵高昂的鸟鸣忽从另一边传来。
　　清亮的声音将午云飒从魔障中惊醒，回过神来的午云飒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去想逃生的可能。
　　怎么可以试都没试便放弃！看，又来一只妖魔，也许两妖魔停留于此只是个巧合，或许它们并不在意几个弱小的人类！
　　想到这，午云飒像是逆境中抓住了一丝希望般，殷切地转向鸟鸣处。
　　欣喜得发现，来的那只妖魔他有听人说过，单腿白喙，青底红纹，是毕方！
　　毕方虽同为妖魔，却有神鸟之称，是少数不会主动食戮人类的妖魔之一。
　　看毕方与巨型妖魔对持于空的样子，想来并非一路，说不定他们便能趁着妖魔的注意力被对方引去时逃生！
　　想到这，午云飒立刻向着同伴打去手势，随后继续紧紧盯着两只妖魔的一举一动。
　　可惜，剩余的几人除开早失了知觉的楚家兄弟，便只有沈星落还面色稍好些，其他几个皆是一副绝望的极度惊惧模样，仰着头呆愣在那里，也不知道有没有见到午云飒传出的讯息。
　　天上两只妖魔在那此吼彼啼了一番，似在交流。
　　午云飒自是不明白它们的意思，但从巨型妖魔不停张嘴龇牙、扭动长身中可以看出，它惧怕于毕方，否则也不会百般挑衅威吓却迟迟不扑身上攻。
　　毕方才不到巨型妖魔十分之一的大小，然而能不避不慌静静振翅于妖魔前，时而响起几声清亮的啼叫。
　　显是站于上方之势。
　　午云飒边暗自惊叹于毕方的强悍实力，边为脱困希望的增大而庆幸。
　　若是毕方胜，那他们便不用多加担心自个儿的小命了。
　　只是不知，如果午云飒能听懂先前的吼啼之声，他还会不会这般想呢。
　　就同午云飒所断一样，妖魔间正在交谈着，且内容还和他们几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