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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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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的大厦,跨国公司不愧是跨国公司,那种撮人的气势不是任何公司可比得上。
“让开点啊!真碍人!”
一位身穿鲜红低胸上衣,外披白色长套的艳丽红衣女郎丢下一个不满地眼神给我,便走进茂丰,只剩门口外的我无奈地笑,随即也踏进茂丰。
“小姐,不是本公司员工不可进大楼里。”电梯门前,保安员一脸严肃。只有我愣在一旁,跨国公司还真是“不一样”。
“我有约。”我阐述自己来的目的。
“那请小姐到柜台。”
我应声谢道,只好向柜台走去。
“小姐,请问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柜台小姐满脸笑容,甜美地问道。
“我有约,但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
“那请问小姐约谁了?我帮你通知一下。”柜台小姐依然笑容满面。
“你们的总裁。”我稍微沉思了一下,然后淡然道,却有一点尴尬。柜台小姐听到我的回答明显一怔,然后向自己打量起来,满脸的惊讶和荒唐,最后脸色一正,恢复笑容,伶俐地回答:“总裁不在,小姐还是请回吧。”
听到回答,我漠然。白色衬衫,黄色碎花裙,这朴素的打扮确实是让人很难相信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被认为自己是无事生非的人,但如果不是伊蕴寒叫我到这里来,我才不会来这里。现在来了,又没有人相信,心不禁升起埋怨。把手伸进手袋里才发现自己没有带手机。向周围望望,发现茂丰对面有一间餐厅,应该是给员工就餐的,正好对着电梯门口,好吧,就在那里等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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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断地玩弄着吸管,这已经是第几杯饮料啊?自己都快等了好几个小时,哎……不如回家罢了,说不定他很忙又或者真的不在公司,如果一直等下去,那自己可不就冤死了?
“你来这里干嘛?”
我放下刚拿起的帐单,“是你?”
空健没有说话,只是一骨碌坐在我对面。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了,他欲言欲止,人变得烦躁起来,手不断撕着餐巾,姿势更是变化多端,我有趣地打量他,小小年纪穿着西装,竟然别有一番风味,特别是那迷人的蓝眼珠,令人出神。不知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总有想逗他的冲动,“要说什么吗?”
空健停下手中的活,却还是吱吱吾吾。
我盯着他看,打趣道:“你不说那就算了。”我收拾东西,准备付帐走人。
他扯动了几下嘴角,最终艰难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
声音虽然很小,但声量刚好被我听见。空健在我眼中一直是个高傲的小鬼形象,却也想不到他会对自己说这句话。
“上次在coffee的别墅……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会…….”空健的头越来越低,就像一个做错事被罚的小孩子。
我保持沉默,他是说卡丽玛的事吗?
“我不知道你这么受不了打击,竟然会自杀,不然我肯定不会让卡丽玛这么做!”空健飞快说出一串话,同时给我带来不少的惊讶。
原来他以为我溺水是因为吃醋吃得太厉害,但我和伊蕴寒的关系根本没有丝毫感情的可系,又何来吃醋,这一切只不过是自己……
“没关系。”我笑了笑,没有太多的解释。
“什么?但你……”空健瞬间抬起原本低下的头。
“空健,原来你在这里,这个女的是谁啊?”原来是刚才那位红衣女郎,声音娇嘀得令我毛骨悚然。再望望空健,脸早已潮红,是因为我的存在吗?不禁失笑。
我打趣道:“你女朋友?”红衣女郎大概也上25了,而空健却只有20左右,想不到这小鬼竟然对比他大的女人有兴趣。果然,空健听后脸上更红,心情不禁愉快起来,扫除刚才的郁闷。
红衣女郎不解地望着我们,手不断摇着空健的肩膀,声音依然娇柔:“空健,她是谁啊?”
“吵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唠叨?!”空健瞪了一眼红衣女郎,红衣女郎连忙闭上嘴,却充满敌意望着我,只有我无奈地呆在一旁。
“若昔,空健?”
听到熟悉的声音,我笑了笑,空健则连忙站起来:“寒。”伊蕴寒点了一下头,便坐到我身边,我们三人沉默,只有红衣女郎在一旁兴奋:“伊总裁?你好,我是空健的女朋友,我叫……”
伊蕴寒没有回话,眼神更是不耐烦,转过头对我说:“不是叫你找我吗?怎么会在这里…….和空健?”他用眼角飘了飘空健。
他的声音很沉,空健听后明显怔了一下,“我不是这里的员工,还有……我忘记带手机了。”我低声答道,对于外人来说,竟然连见一下自己的“男朋友”却还要等几个小时这是多么“新奇”。
伊蕴寒听后只是轻叹一口气,便站起来向我伸出手:“回家吧。”搭起他温厚的手,跟空健道别,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
车上。
回想起刚才和空健在餐厅的时候,他果然是个小鬼,自己竟然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
“笑什么?”
“恩?没有。”
听到我冷淡而简短的回答,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但脸却不知何时变的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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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灯火通明,而我的心却冷得不能再冷,心口仿佛结了一层冰。
“贵嫂说你在等我?”他声音依旧轻柔如梦。
“没错。”
听到我冰冷的回答,他注视着我良久,才娓娓道:“怎么了?”
“你说呢?”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紧握着拳头,声音已经开始变得颤抖。
“你想说什么?”也许他已经察觉我的不对劲,脸稍微严肃起来。
“商业巨子不愧是商业巨子。”我把手上报纸扔在他身上,他没有接住,报纸掉落在大理石板上,“新开发区,茂丰年收可上百亿。”报纸上醒目的标题刚好印入大家的眼帘。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他踩过报纸,轻步走到我身边。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有的只是一脸沉静,仿佛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偏偏他所认为的“小事”却不知道对我的打击有多大,自己心中早已波澜起伏。我没有出声,极力压抑眼中的眼泪,心刺痛。
“工程早已开始。”他用手轻抚着我的脸,我避开,而他悬空的手并没有收回,依然向我靠近。
“这一切都是骗局,而你所说的都是谎言吗?!”
我安静地说道,但内心几乎歇斯底里,被人欺骗的觉真的很难受。今天自己看到报纸,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答应过自己什么?打开电视,自己依然不相信。于是亲自跑到小区,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我自欺欺人,这一切全都是事实。紧握着拳头,指甲已经快嵌入手肉中。
“没错。”他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冷淡、低沉,没有一贯的轻快,他脸上有的是少有严肃和冰冷。我大笑。这才是真正的他吗?那个冷酷真正的伊蕴寒。我心里不知赞叹多少遍,多完美的伪装啊!自己的心却越来越疼,疼得流血。
是啊,自己是什么人?值得他用上亿换回来,我失笑,既然如此,这里不会是我呆的地方。
我向大门走去,却被他一手抓住。
“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头望他,因为我害怕,我害怕眼泪真的会流出来。我不可以哭,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我的懦弱,绝对不可以!
“你我的承诺早已失效,而我也无须再呆在这里。”我把声音尽量放沉稳,让他察觉不到。
“你没有地方可去。”
“那又如何?我宁愿露宿街头,也不愿住在这里。”
感受到他的手力变大,却迟迟没有再说一句话。
“放手。”感受到自己的声音恢复到原始的冰冷,感受到他抓住我的手渐渐松起来,我用力一甩,摆脱他的束缚,冲门而出,在这里,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白痴,被人戏弄的玩偶。我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被欺骗的感觉。
大街上。
天空不知何时飘着蒙蒙细雨,雨点打落在脸上、身上,是如此冰冷、清晰,但心却如何也无法安静下来。
“今天我看新闻,音乐之父要开全球演唱会啊!听说他开完这次演唱会就会退休了。”
一对情侣从我身边走过,听到他们的对话,身体竟然无故颤抖起来,而且越来越厉害,压抑良久的泪终于流出。我颓然地蹲下,用手捂住脸,在这个浑浊不清的世界,自己显得太天真了。自从三年前若叶的离去,浩然的漂泊,自己早已不再完整,漫无目的我,永远找不到前方的路。
原来的细雨已经渐渐变成磅礴大雨。衣服已经湿透,感受到周围路人投来惊讶的目光,是如此荒唐。我低下头,蜷缩在街上一个角落。
“是姓上官的吗?真是的你?你怎么了?”
是空健的声音,然而我没有抬起头的勇气。
“喂,现在下雨啊!快点起来啊?”他用手扶了一下我,却因为我的执意,他显得更用力,也让我再一次感受到男人的力量有多大。
“你哭了?”注视着我的脸,他惊讶道。
“你怎么……跟寒吵架了?”
自己没有回答他,只是闭上眼,让雨水使自己清醒过来,有点晕眩。
“是因为我吗?但前几天你们还不是好好的吗?”
“我没事,你不要管我。”我睁开眼睛,声音早已沙哑。
“我送你回去!”
他抓住我的手腕,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我不要回去!”这一声我几乎歇丝底里,把心中的愤懑完全释发出来。
空健回头望了我一眼,眼中同样带有不少的惊讶,周围的路人更是驻足围观,空健只是低沉叹了一口气,只可惜我力气不比他大,无奈被逼进车子里。
“擦擦脸吧。”接过空健递给我几张纸巾,身子冰冷,但内心狂热。车上播着悠扬的古典音乐,睡意渐渐袭来,疲倦的我终于只有闭眼睡去。
睁开眼,一片白色,这里是哪里?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回忆之前的事,这里是……从窗口望出去,快到晨曦了,天空逐渐亮了起来。从床上起来来到大厅,好整洁、舒服的公寓。没有我想象中堂皇,有的只是别致,公寓规格很小,几乎全是白色,没有多余的摆设,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望着沙发上熟睡的空健,轻步走过去,发丝凌乱地落在脸上,紧闭的眼,眉毛微皱。
“恩?你?哇!!!!”看到我的出现,空健吓了一跳。
我失笑道:“见鬼了?”此刻,没有昨天的抑郁,有的只是愉悦。
“那鬼不就是你了?”空健用双手搔了搔头,和伊蕴寒很像,但空健却比他多了一份单纯与真诚,那表情没有伪装,让人舒服。
我坐到他旁边,扭过头问他:“有什么要问?”
空健望着我,沉默良久才答到:“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你想说自然会对我说。”
“跟你在一起真的舒服多,虽然你只是个小鬼。”
“什么?我才不是小鬼,我最讨厌别人这样叫我!”空健几乎是吼道,我笑了笑,果然是小鬼,什么情绪都表现出来,不过能像他这样子,自己也会舒服、开朗多吧,至少不象现在郁郁寡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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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丰富的饭菜,真的想不到这全都出自一个小鬼,自己未免有点惊讶。
“吃饭吧。”
自己客气地坐了下来,夹了一口菜,味道果然不错。
“很厉害哦!”听到我的赞赏,空健也沾沾自喜。
“当然,我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试试这葡式的焗饭,是我最拿手的!”
“哦?那我得要认真试试。”稍微谗了一口,味道不错,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但饥饿的我还没认真试好味道,便吞了下去。
饭桌上,空健不断向我介绍他的拿手好菜,而我也吃得津津有味。
“试试这个。”空健夹了一口菜放在我碗里,刚想谢道,却感受到胃突然翻滚起来,如汹浪般难受,用手捂住嘴巴,连忙向洗手间冲去。
“喂!”
紧按着胸口,肚子无比难受,“我……我……”话还没说完,又吐了出来。
“喂,该不会食物中毒吧?”我摇摇头,小鬼果然是小鬼,我白了他一眼,便又往洗手盆冲去,呼吸仿佛越来越难受了。
“喂,你连胆汁都…….”空健的话越来越飘渺,眼前的景象模糊,黑暗再次将我吞噬,最后只听见空健大喊我的名字,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浓浓的药味使自己醒过来,用手撑起身子,环顾四周,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地方了——医院。空健竟然在床旁睡着了。
“你醒了?”感受到我的震动,空健连忙清醒过来,空健是个敏感的人,不像他睡觉可以睡得那么死,自己怎么又想到他了?
“你对奶类物品敏感怎么不说啊?”空健不知何时生气起来。
“我哪知道你那焗饭是用牛奶做的,怪只怪你厨艺太好了。”我挑眉反问他,昨晚的一顿饭几乎是要了我的命,只怪身子太弱,对食物特别敏感,现在胃还是空空的、痛痛的。如果不是以前太汹酒,也许不会弄到今天这个样子。
“喂,你怎么了?”空健把头往我这边靠了靠,手在我眼前挥动着。
“你们在干什么?”
“这里是医院,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疯婆子!”
“你们刚才在干……若昔,你没事吧。”我摇摇头,milk依然是长波卷的头发,今天的她穿着洋装碎裙,显得落落大方。
“你的脸.......白得吓人。”milk竟然眼带怜惜,用手轻抚我的脸。
Milk突然脸色一正:“对了!若昔,你是不是跟寒吵架了?”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我就说寒有什么可能喜欢她这样的女人。”空健有点神气,但眼总是往我这边飘,同样有种怜悯。
“承诺被打破,我也无须再呆在那里。”
“什么?”milk和空健同时惊讶道。无奈,我只有把自己所经历的重新叙述一遍。而最后,这一切,究竟是我太单纯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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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空健随手把一碗白粥放到我面前,我无奈地望着他,自从从医院回来,一天三餐都是白粥,要我怎么吃啊。
“医生吩咐。”空健脸色严肃。我只有再次无奈地叹口气,变拿起勺子往粥里去。空健坐在我身旁,轻声道:“不回去吗?”
“回去?回去哪里?”我自嘲,那里有我所驻足的地方吗?
“寒......他喜欢你。”空健吞吐着,但最终还是把话说完整。他喜欢我吗?我茫然,以前的我也许相信,但现在的我是一切都不会相信,那晚所发生的一切,这辈子自己都不会忘记,他的残忍,他的冷酷,撕破我的梦。
“但我恨他。”空健微微一怔,脸上有一丝挣扎,我疑惑地望着他。
“昔,我.......”这是空健第一次叫我的名字,竟是如此的亲切,然而他接下来的话被无情的门铃所阻拦,我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昔。”是milk的声音,自己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小昔,连自己听了也有点毛骨悚然。我转过头,报给她一个淡笑。
“来亲亲。”milk紧紧地抱着我,仿佛是一对久别的情人,连站在门口的空健也看不下去了,“我出去买点东西。”我摇摇头,与milk拉开距离。
“昔,咱们聊聊?”milk突然严肃起来,这时自己才恍然大悟,空健是故意的。望着milk,我知道自己无法拒绝,只有点头。
“回去吧。”回去?哈!怎么今天的人都对我说这句话,我摇头。
“他没有错。”
“没有错?你说他没有错?”我讽刺道,心中的愤怒再次被milk的一句话而激发出来。
milk看到我的样子一怔,随即又恢复平静,淡然道:“小区的人是主动搬走的。”
什么?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milk的话对于自己来说是如此可笑,如果小区的人是主动搬走,那当初的恳求是什么?如果是小区的人主动搬走,那这一切也是骗局的一部分吗?
“当然,无论小区的人是否自愿地搬走,但小区的开发对于你来说始终是一个骗局。但我想问你一句的是,当然你想保留小区不就是为了小区的人吗,但如果最后小区的人是主动搬走,寒并没有错。”
我错愕,milk说得没错,但.......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了。
“他们恳请你帮忙留住小区不是寒的计划,但他们主动搬出小区,有寒的参与。”milk停顿了一下,而我的心也开始起波澜,真相究竟是什么......
“寒给了他们钱,是他们主动搬走了。”
“你......你是说,小区的人是收到伊蕴寒的钱搬走的?如果这样,这一切又有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便给milk打断,“但你首先要确立一个观点,搬不搬走始终都是小区里的人的意愿,如果他们不接受寒的钱,他们要留在这个小区,寒绝对不会强求。但现在是.......”milk没有再说下去,阳台吹来清风习习,荏苒在身上,身体竟然颤抖起来。
“名利之心,谁没有。”
我颓然坐落在沙发上,心不再疼,只因早已失去疼的感觉,双手合拢,无不冰冷,闭上眼,理清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这一切,太快太难让人所接受。
耳边再次传来milk平静地声音,但这句话却足以令我无地自容。
“昔,他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