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若昔》恋觞

6、心酸

　　清晨。
　　从床上起来，还来不及睁开眼，就伸了一个懒腰，昨晚睡得不错。
　　“起床了？”
　　听到声音，我连忙睁开眼，他竟然站在我面前，看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知道已经来了多长时间。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皱着眉头，淡淡地问道。
　　“几分钟前吧。”
　　看到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想气却又无奈。
　　“那干嘛不叫醒我。”自己连忙从床上起来，把被子叠好。
　　“看你睡得这么熟，不想吵醒你。”
　　“你找我干什么。”
　　“咱们去度假。”
　　瞬间，我身体变得僵硬，呆望着他。
　　“哈哈，放心好了，coffee他们也去，行李我已经叫贵嫂整理好了，你洗一下脸换件衣服就好了。”
　　贵嫂已经帮我整理好行李？什么时候的事？
　　“你呆在这里干什么？快换衣服啊。”
　　“你呆在这里干什么？我要换衣服！”
　　听到我的话，他微微一愣，便发出爽朗的笑声，往房外走去。

　　随便穿了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便下去了。大厅里，沙发上安静坐着四人，个个都是气质美女帅哥，再想到自己，不禁自嘲。
　　“人到齐了！咱们出发吧！”milk看到我从楼梯下来，喊了一声，大家便也随声站起来，准备出发。而空健那个小鬼只是回头瞪了我一眼便独自往屋外走，看到他冷淡的表情，不禁想发笑。coffee和milk也跟着出去，而伊蕴寒正笑着望着发呆的我“还不过来？”听到他这么说，我连忙走到他旁边
　　“我们去哪里？”
　　“coffee的别墅，那里的环境不错，你应该会喜欢。”说着，便握起我的手往屋外走去，他的手依旧温暖，而我的手却是依旧的冰冷。
　　“你的手很冷，要不要加件衣服。”语气中透露出他的担心与关心。
　　“常病的人都是这样子，没什么关系。”我笑着说，而他听到我话好象也安心了不少，也笑了起来，一手把我拥入怀中。
　　“这样比较暖。”我无奈，但他的怀抱确实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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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少爷。”司机下车为我们打开车门。
　　下车，便被周围的景色吸引住了。度假屋建在半山腰，周围都是参天的树木，形成一片丛林，葱郁而阴森。而度假屋的另一边是一片大海，湛蓝的天空，碧蓝的大海，浑成一片，风从东面吹过来的时候，涩涩的咸咸的。
　　“喜欢吧。”我眼依然盯着大海，轻轻应了一声。
　　“喂，你们别发呆了，快进去啊。”milk不知何时挽起我的手，向度假屋走去，扔下他在后面，我转头望着他，他双手叉了裤袋，保持一贯的笑容。

　　度假屋内。
　　“喜欢吗？蕴寒说你一定喜欢这里。”milk放下挽住我的手，笑着对我说，但语气却夹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
　　我轻轻点点头。
　　屋内没有很多的摆设，家私一尘不染，应该常有人打扫。屋内的摆设都是深褐色，很有古典的味道，墙壁的一角有一个壁炉，电视上看得多，这倒是我第一次亲身看到，壁炉周围口刻上精致的花纹，古典却又有欧洲风格，再巡视屋子一遍，才发现这里有一个大阳台，阳台对面便是大海。
　　“milk，带若昔到处走走吧。”
　　coffee不知何时走到我们身边，还是依旧的英俊高雅，声音还是一样的低沉，却略带沙哑。
　　“恩。”milk轻快地答应，而空健在一旁嘟着嘴，果然是小鬼。看到我的注视，空健皱起他的眉头，而我只是回应他淡淡一笑，便跟milk走去。

　　就这样跟着milk在度假屋到处走，发现这里还真不小，光是室外游泳池和花园便占了一定的面积了。

　　“等一下我们来游泳吧，现在都夏天，我最怕热了。”
　　“我不会游泳。”我摇摇头。
　　“啊~~！恩~~~那也没关系，傍晚听说有表演哦！coffee说是空健那小鬼请来的，听说表演的人都是帅哥辣妹！”对表演这些事，我不太感兴趣，但看milk兴奋的样子，我也只好淡淡一笑。
　　“不如回去吧，肚子饿了。”烈日当空，我想也快到中午了。milk听到我这么说，也摸摸肚子，点点头便又拉着我的手往屋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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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一人不孤单
　　想一个人才孤单
　　在这个回忆的城堡里
　　思念犹如翅膀
　　飞不出，逃不出
　　告诉我
　　如何才能解脱
　　在这迷里
　　我独自徘徊着
　　谁能拯救我
　　不再在这迷里”

　　屋内，忧伤的歌声传进我的耳朵，一时愣在屋外，心有点刺痛。
　　“回来了？若昔你的脸，没事吧？”他也许看到我脸色苍白，连忙走到我旁边，用他温热的手摸着我的额头，才令我回过神来。
　　“没事。”我报以他一贯的淡笑，却未能消除他的担心。
　　“milk。”他的声音恢复男人的低沉。
　　“可能外面太热了，我一时......”我随便撒了一个谎，不想牵及他人。
　　“哼！中暑脸是发红而不是发白吧！”听到空健的话，我再次一愣，望着身边的他，突然有种不安，呆在一旁不知说什么。
　　“好了，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度假屋建在半山腰而且有对着大海，可能不小心着凉罢了。”
　　听到coffee这么说，他的脸上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但眼神依然是探索，手拉着我往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的微笑
　　犹如迷般
　　告诉我
　　何年何月
　　思念不再是束缚
　　自由之鸟
　　从此飞翔”

　　歌播完了，但我的心却越来越痛，呼吸有点变得喘。
　　“小鬼，你腻不腻啊，三年听来听去都是几首歌？”
　　“你不要侮辱我的偶像。”
　　“但她们只出过一张大碟，值得你喜欢她们三年吗？”自己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连自己都吓了一跳。空健淡淡望了我一眼，而他的回答却令我终生难忘。

　　“也许属于她们的热潮已经在三年前消逝，但谁也不可否认天籁之音是乐坛里的第二个神话，我保证，如果天籁之音今日再出一张大碟，喜欢她们、支持她们的人绝不比三年前少。”

　　“但身为歌迷的你们连她们的样子和姓名都不知道，还值得你去喜欢吗？”

　　“没错，三年前她们曾承诺在下一张大碟能目睹她们的样子，虽然后来.......不了了之，传媒界也没有她们的消息，但这一切与喜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空健的话，我无话可说，这时发现其他三人正略带惊讶望着我和空健，特别是他，他的眼神透露出更多的是探索，也许他.......又或者甚至连我自己都想不到，和空健有这样一次简短而深刻的对话。

　　“我有点不舒服，先回房了。”
　　我站起来往房间走去，不再面对他们，竟然有突如其来的轻松，我真的想不到，事隔三年，还有机会听到这首歌。

　　房内。
　　“扑通”一声便往床倒，手摸着胸前的吊坠，透过窗望着外面的蓝天，天籁之音......还会有吗？天才少年画家......还会有吗？我们的梦，早就在三年前不复存在。
　　浩然，你在哪里，你还在那神秘而古老的地方，去守侯一份根本不值得的爱情吗？泪流过腮边，用手摸去泪，告诉自己，我要坚强。

　　……

　　“叩、叩”听到敲门声，忍着睡意起床，透过镜子，泪痕早已干了。
　　我隔着门，不想让人看到我此刻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传来的是milk的声音“等一下有表演看呢，在花园，你要来吗？”
　　我略思考一下答道：“好，我等一下就去。”
　　“那好吧。”
　　......

　　透过窗，原来已经傍晚了，天空一片金黄，洒在海面上，亮得刺眼，心情不禁愉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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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要过去已经快过15分钟。还没到花园，便已传来悦耳的音乐声，再往前走几步，他们正背对着我坐着，正在表演的是一位印度女子的舞蹈表演。丰满的身材，火辣的舞蹈，令我大开眼界。

　　长及腰的头发，艳丽的装容，鬼魅的笑容，她全身几乎不是在扭动，而且没有一丝坚硬，整体很流畅。
　　只见她扭动着身躯，逐渐向他身边移去，我不禁哑然。只是瞬间，她已经周旋在他身边，最后粘到他身上，身体依然是扭动，手滑过他的头发和脸，两人的脸更是零距离接触，唇已经相碰我心里大笑心里却泛起一丝的心酸，嘴角却不禁扬起一个弧度，真的很有趣。

　　此时，目光刚与不经意转头的milk接触，她表情露出惊讶和一丝惊慌，我报给她一个淡淡的微笑，便转身往屋内走去。
　　“若昔。”
　　低沉而性感的男声从我后面传来，音乐声也随即戛然而止。我只有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转过身。
　　这时他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她拉开了距离。
　　“怎么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他的话没有疑问，有的只是陈述。
　　我笑而不语，静静地走到他旁边坐下，而印度女子只尴尬呆在一旁，很明显，她刚才知道我的存在。
　　“卡丽玛是印度有名的舞蹈家。”coffee使了一个眼色给卡丽玛。
　　“对啊，她的表演很不错呢！”milk也在一旁附和道。

　　“接下来，我要表演的是印度正宗舞蹈——婆罗多舞。”纯正的普通话，令我吃了一惊，她脸上没有刚才的鬼魅，有的只是一脸温顺。
　　说毕，卡丽玛回到台中心，低头合掌后，音乐声再次响起，她缓慢地抬起头来，亮出她艳丽的脸庞。
　　她移动细碎的舞步，裙上的繁铃发出声响，轻云般移动，旋风般疾转，再配上她灵活熟练的四肢五官，完全释发出古代印度的优美舞蹈。
　　一舞终毕，我拍起掌来，不禁发出赞叹：“好！”
　　卡丽玛和一旁的milk反复被我的行为和话震住，卡丽玛是震惊，而milk则是一脸的阴沉与疑惑。
　　“既然你喜欢就好，空健你这次表现不错。”
　　空健没有出声，只是鼓着脸坐在一旁。
　　肚子传来“咕噜”一声，我顿时感到惭愧。
　　伊蕴寒发出他爽朗的笑声：“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走，我们吃饭去。”他站起来，拉起我的手，往屋内走去，只剩下花园内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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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了？”他环绕着双手坐上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我。
　　我点头示意。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喂？怎么了？”他接通手机，双眉随即紧皱着，一脸的严肃，更显出他的成熟与沉稳。
　　“这样......”他望了我一下。
　　“我到外面走走。”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屋外走去。

　　夜幕早已降临，一阵夏夜微风吹来，习习的清风荏苒在脸上、手上、衣服上，清凉而使人倍加精神。
　　室外游泳池。
　　池面上漾漾的柔波是这样恬静、委婉，犹如梦般。蹲下身子用手轻碰着水，逗起缕缕明涟。
　　手依旧和池中水嬉戏，把双腿放进水中，我不禁打了一个颤抖，好冰凉！腿摇动着，激起一朵朵水花，心里却生起一丝哀伤。此时竟然有离去的冲动，渐渐地把全身投入水中，下半身早已和水亲密地接触，手心也失去血色。闭着眼继续往池中央走去，每一步是如此的缓慢，全身已经冰冷。终于水把我全身覆盖起来，睁开，周围一片蓝色，此刻更有落泪的冲动。

　　若叶，我好想你。

　　屈起腿，身体向一边歪倒，整个人找不到支撑点，想呼吸，却连续喝了几口水，渐渐地，整个人开始下沉，水的冰冷令我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黑暗开始将我吞噬。
　　在黑暗完全将我吞噬前，她的脸出现了，她还是满脸的笑容，在草地上奔跑着，身穿雪白的衣裳，犹如天使。

　　若叶，我真的好想好想你。

　　“叶，呜呜~~~~妈妈......妈妈她，她不要我们了！”
　　“昔，不要哭，你还有我，还有爸爸，爸爸一定会接我们回去的。”
　　那天清晨，母亲紧闭双目，唇边的鲜血和脸上的泪痕早已干，绝美的她却在那一刻起永远沉睡。

　　......

　　“叶，你不是说爸爸会接我们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爸爸是不是也不要我们了？”
　　那天的你保持少有的沉默，良久才答道：“还有我，以后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不分开，永远......”
　　我们被保姆送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充满活力却隐藏着悲伤的地方，在那里，我们都没有父亲和母亲，有的只是我们彼此相同的遭遇。

　　......

　　“昔！”
　　“怎么了？”
　　“告诉你，我交了男朋友了！”
　　那天，你笑如骄阳，却不知我心中的寂落，但我依然祝福你，因为只要你幸福，我也就幸福。

　　......

　　“昔......”
　　“恩？”
　　“我跟浩然分手了。”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他提出分手的吗？”
　　“我喜欢上别人了。”
　　那天，你摇头告诉我答案，我茫然，虽然和他分手，但我知道你心中的愧疚是永远无法消除，因为我太了解你了，你是一个笃信永恒的女人，但你却首先打破这个承诺。我不怪你，因为只有你幸福，我才会真正幸福。

　　......

　　“叶，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哭了？”
　　“......”
　　“告诉我啊！是不是他？”
　　“......”
　　“叶！”
　　那天你冲门而出，也是在那一天，我永远失去了你。
　　但我却永远不会忘记你最后一刻对我所说的话：“答应我，你要好好活下去，为我而活。”
　　最后，你是笑着对我说，眼中夹带着泪珠，令我心痛，那天起，我的世界变得黑暗，不再完整，但我还是勇敢活下去，因为这是我对你的承诺。但现在我违背对你的承诺，请你不要恨我，让我到你身边去。

　　......

　　“若昔，你醒醒！”黑暗中的我感到一只手不断摇着我的身体，声音有点颤抖，是如此熟悉。
　　我渐渐睁开眼，眼前的他终于露出笑容，但此刻自己却依然是晕眩。
　　“你醒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口，轻轻点点头。
　　眼前景象终于清晰，床旁有他，而床边也站着milk、coffee、空健。milk是一脸的担心，coffee保持一贯的冷静，而空健则是一脸的愧疚，看到我的注视，他仿佛更加感到不安。
　　“我~~我先出去了。”空健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
　　“我们也出去吧。”coffee也拉着呆在一旁的milk往房外走去。

　　房内只剩我和他两人。
　　“为什么？”
　　他注视着我，这种眼神太有压迫感了，我不自觉地把头转过一边去。
　　“为什么会掉进水中，为什么不求救？”
　　他依旧在一旁安静地问道，而此时，我竟然没有面对他的勇气。
　　“回答我！如果空健不是及时发现你溺水，你是不是想……”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用手扭过我的头，使我与他对视，却想不到他满眼血丝。

　　我垂下头，打算保持沉默，却没想到他竟然吻住我。这是我们第一次接吻，他双手握住我的脸，他由原来的轻吻逐渐变成深深的拥吻，当他的舌滑入口中时，使自己猛然一惊，他温热的手已经触摸到自己冰冷的皮肤，瞬间，他把我压在床上，吻以从唇上转移到眉毛、鼻梁、脸颊上，最终却在脖颈上停下。

　　他撑起身子，“为什么不反抗，也不接受？”此时的他一脸的认真，眼神带着迷惘。
　　我微喘着气，淡然道：“反抗只是徒劳，接受只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的忧伤，虽然只是瞬间，但那忧伤的神情已经让我感到无比愧疚，也是在瞬间他又回复到玩世不恭的样子，“那算了，我不强迫你，这样多没意思。”我暗松了一口气，瞬间他又变换成严肃的表情：“总有一天，你会接受我。”说毕，轻拍我额头一下，便从床上站起来，往房外走去。
　　“不要爱上我，不然你会辛苦。”看着他已走到房门的身影，我冲口而出。
　　他微微一愣，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而是继续往外走。

　　房内，空无一人。回想起他刚才对自己所学的话，心刺痛。伊蕴寒，对不起，虽说爱上我的人会很辛苦，但更辛苦的是被我所爱上的人。
　　千万不要让我爱上你，不然你会痛苦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