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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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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理解。”纸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八哥也点头表示赞同。
“我感觉我能告诉你们的也就这么多了,余下的都是他们俩喝酒聊天的画面了,能解读出来的也基本都是重复的内容,剩下的如果你们有想知道的、别的内容,可以再找我,关于他们俩的关系,我觉得到这个地步足够说明了。”
八哥站起身来,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他松解着胳膊腿的关节,从纸轻和夏席舟的包围圈中绕出来,他并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座位,而是绕着他们走动,活动着坐了太久的身体。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老程没有背叛你,他没有出轨,只是思念他的女儿了。”八哥走着走着突然说了这么一句,像是在宽慰纸轻,又像是了解真相之后的释然与虚空。
“你还记着出轨的事儿呢!”夏席舟忍不住打趣儿。
这一设定能延续至今,少不了八哥这天真的想法,他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她们观察死刑犯的目的啊。
不过也好,少一个人了解真相,就少一分计划败露的风险。
夏席舟看向还在死盯着两个屏幕的纸轻,脸上全是担忧。
她自知不能去打扰全神贯注的纸轻,于是仰靠在座椅上,闭目梳理自上次接头以来她所接收到的新的信息,以便在下次交接时节省时间。
“席舟!”
“嗯?”
“你可别睡着了……”
“我知道,我在回忆这一段时间你跟八哥分析的东西呢,我感觉咱们快接近问题的中心了。”
“你的预感是对的,准备也很及时,现在我们需要的,是楼下的帮助。”
“快要接头去了吗?”
“对。”
夏席舟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坐直身体:“这么说,你有进展了?”
“对,我读了很久,基本上已经理清了他最在乎的点,剩下的,就是确认和完善。”
“嗯,你说……”
“接下来我说的,你要记清楚,然后尽可能完整地告诉楼下,请他们去确认。如果顺利的话,下一次我们四人见面就该制定计划了……”
眼睛离开屏幕许久,不再有光线直射进视线里,就好像夜幕悄然降临。
在一旁八哥窸窸窣窣地进食声中,纸轻和夏席舟的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很久很久,就好像要把整个世纪发生的重大事情在短短地几小时之间复述清楚。
在屏幕中闪烁的光线里,舞蹈老师和死刑犯依旧在举杯,不同的是,他们的动作比之前迟缓了许多,恐是不甚酒力的缘故。
舞蹈老师呆坐着,看着面前这个似在俯首忏悔的男人,她不再接话,只是静静地倾听,就好像他们中间的桌子上已经竖起一道透明的屏障,在屏障的两端,有人在忏悔,有人充当着神父的角色。
光线在流淌。
从监控室这一端,微弱的分支们招朋引伴,汇集在四十层明亮的楼梯间内。
夏席舟出现在这里,她飞速奔来,在以为自己足够早到时,看见了在这里喘着粗气等候的刀疤。
又是他。夏席舟不禁感叹,她原以为这一次总该是别人,毕竟黑莓不该是轻易放手的人。
刀疤将两个鼓囊囊的背包递给她。
“这是……”
“吃的。”
“我没有让你们准备……”
“我知道,我自己准备的,楼下很难再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所以……闲着也是闲着……”
“……”
夏席舟不知该如何回应,她以为上次的会面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那一句“算了吧”已经是她能够说的最决绝的话了。
可是他怎么,好像故意忽视掉上次达成的共识呢?
那早就明晰的、进退两难的局面,已经很清楚地摆在他们的面前了,他现在继续的关心,又是为了什么呢?
夏席舟想不明白,也不想开口再问,她知道,一旦提起这个话题,就很难再回到原本的计划上了。
于是她直奔正题。
“你听好,这次的消息很重要,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纸轻推测出了死刑犯可能的弱点,现在要做的是需要去核实她的推测正确与否。”
“弱点是?”
“他有一个女儿。我们是通过他在舞蹈室和一个舞蹈老师喝酒时听到的……”
“舞蹈室在几层?”八哥突然插话。
“六十四层吧?我记不清了……”
手腕突然被紧紧抓住。夏席舟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被拽离了原地,留下了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意识待在原地看着自己远离的身体愣神。
刀疤抓住了她的手腕,弯腰捞起放在地上的背包挂在小臂上,拽着她就往这一层的房间里走。
“你干什么?”夏席舟惊呼出口。
回应她的只有被猛然拉开的门带起的凉风,和随之而来的由于惯性自动合上的门板的“哐当”声。
她和刀疤隐入房内层层叠叠的纱幔中。
这一层的房间怎么没有变,这期间人们的欲望丝毫没有改变吗。
这是夏席舟在慌乱中唯一想到的事情,好像被问中心事的幼稚园小朋友拙劣的谎言,顾左右而言他。
紧闭上的房门安静了,房间里不再有风,那纱幔是如何飘起来的呢?
是他们飘忽不定的呼吸。
和慌张的心跳声。
“你干什么……”夏席舟别开脸,重复问道,除了这句话,她的大脑里已经无法再组织出任何一句正常的句子了。
“啊……对不起……我离你太近了……”
可是他没有移开。
纱幔飘起又落下,遮蔽着又显露出房顶的光。
夏席舟的脸上就这么忽明忽暗。
她一定很久没有睡好觉了。刀疤的目光落到她青黛的眼底,上移到她清澈透亮的眼眸中攀爬的红色河流。
她跑这么远一定累了,下次要把接头地点定在高一点的楼层,脸颊上打着一层柔光的绒毛上,也挂着星星点点的汗珠。
上次切好的水果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完,脸色较之刚才,算是略微红润了一点……
“你确实离我太近了……”夏席舟挣脱开被抓住的手腕,示意性地轻推他,想要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但对方纹丝不动。
“我继续跟你说……”夏席舟只好自己转向一边,费力接上之前在楼梯间的话题,一边尽可能自然地隔出一段安全距离。
“我……我拉你进来是觉得舞蹈室离我们太近了,在楼梯间的话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刀疤这时才想起来解释他刚才冒犯的举动。
“嗯,好……在舞蹈室……他和舞蹈老师……他有一个女儿……不是和舞蹈老师的女儿……我是说,死刑犯在初世界的时候有一个女儿,也是学舞蹈的,年纪应该不大,他长时间待在舞蹈室,也应该是想在那里看到他女儿的影子……”
费了一点周折,夏席舟才把被切断的思路理顺。
“还记得上次你们打听到的吗?死刑犯有一个商业上的对手。”
“嗯,记得。也是被他害死的那一家人。”刀疤回忆道。
“对,那一家,也有一个学舞蹈的女儿。”夏席舟复述着从纸轻那里听来的推测,“在对手搬来他们市之前,死刑犯的女儿一直作为她们舞团最优秀的学员参与各大赛事,但是自从对手搬来之后,对方的女儿就取代了死刑犯女儿的位置。”
“对方的女儿更优秀?”
“不知道,不知道是对方更优秀,还是对方更强大,但结果就是这样的,死刑犯的女儿自此一落千丈,既失去了在舞团的核心位置,也失去了多年来积攒下来的自信心,从此一蹶不振。”
“因为这件事,所以死刑犯才绑架对方的女儿吗?那个叫江碎白的女孩?”刀疤回忆起死刑犯提到过的这个名字。
“这就是我们需要你们去确认的事情,确认他女儿的败退的真正原因。”夏席舟终于提到了纸轻交代给她的第一件事。
“我不明白,死刑犯的女儿,对纸轻的重置计划有什么帮助?”
“纸轻想扮演跟他女儿相近的角色,以接近他。只是她从死刑犯的口中,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关于他女儿的性格,她是脆弱需要保护的形象,还是坚毅打不倒的形象,我们还一无所知。而这,对于纸轻之后的模仿太重要了……”
“你觉得……死刑犯会将刀尖对准他女儿吗?”刀疤怀疑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如果他想将再次从他身边离开的女儿留住,他可能会。”夏席舟其实也不确信,但她此刻用的是纸轻笃定的语气。
“好吧。也许可以试一试。”
“必须试一试。”
屋内的人来往追逐,带起的凉风撩开帷幔,薄柔的轻纱扫了过来,纸轻当时的笃定神情已完美复刻到了夏席舟的脸上。
“然后我还药告诉你的是,关于死刑犯女儿的信息,我和纸轻一致认为,除了死刑犯本人,那个舞蹈老师是了解最多的人。”
“六十四层那个?”
“对的。所以,你们下一个要接近的对象,是她。但是具体要怎么从她嘴里套话,我和纸轻也没有想到合适的办法。”
“我来想。”
“麻烦了……有一些关于舞蹈老师的基本信息,可以告诉你们。”
“你说,我记着……”
“舞蹈老师常年待在舞蹈室,带领着一群热爱、或者迷茫的人们在那里消磨时光。她只会在塔楼世界有新生儿降临的时候,回到低楼层打听情况,一般都无功而返,只有一种情况,她会在低楼层待较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