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是我站哥》续谨

13、所愿如愿

　　时间来到了二零一二年元旦。今天天气晴，阳光灿烂。
　　前一天，何月淘到了一个二手按键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也得知了几位曾小爷爷找到后人的消息。
　　她激动得一整夜也没睡着，随后半夜爬起来看书，又在一大早便去了图书馆。
　　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台电脑，还是那个大眼网站。
　　一登录，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何月又看到了99+的未读信息。
　　千帆映来：阿月姐，那些抗战英烈！我们找到他们的家人了！好激动！
　　千帆映来：阿月姐！信息疑似比对成功！
　　千帆映来：阿月姐！有5位英烈的家人已经可以确定了！
　　千帆映来：阿月姐！快回信息！
　　……
　　千帆映来：阿月姐，我今晚就要去A大了，希望我们能见上一面。
　　何月看到这，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站了起来，还不小心带得书包都砸落在地。
　　她赶忙奔出图书馆，在雪地里畅快地打了个滚。
　　“啊啊啊啊！”
　　何月成功地收获路人莫名其妙的眼神几枚。
　　她不管不顾，又大吼了几声，值到碰上何老师，才在对方关切下悻悻地回了宿舍。
　　龙双一见她：“就算今晚能见到小儿子，也不用这么高兴吧！”
　　何月跑楼梯，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脸上的狂喜却是任谁都能看得出。
　　气还没喘匀她只能摇摇头表示否认。
　　“那是为了啥？”
　　何月还是摇摇头，没说话，喘着粗气一把拉开衣柜门，一下子抱住了那个橘子帽子。
　　她啾啾啾地在上面狠亲了几下，又开心地用手指转着那帽子，最后兴奋地将帽子抛了起来。
　　龙双瞳孔一震：“这么露骨？这么外放？我们小儿子对你说了啥？”
　　何月还是摇头。
　　“快说快说，急死人了。”
　　何月张了张嘴，却发现太过于激动真的无法说出话。
　　“慢慢来，不急。”
　　何月的眼眶突然湿润了，眼角有泪花泛了出来。
　　“不会吧？我就这么小小地关怀了一下你，你就泪奔了？”
　　“不是！嗝……”何月重重地摇头，“是我的曾爷爷们，他们找到亲人了！”
　　龙双不解地挠头：“曾爷爷们？”
　　何月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
　　“对，就是曾爷爷们，七十二年来，他们一直就在我们家的坟地里……现在，他们终于能见到自己的亲人后辈了。”
　　龙双还是不解，但是她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自己这个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其中又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不论是谁能找到亲人，都是棒棒的……”
　　话还没落音，龙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了一声。
　　她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指着何月，手指颤抖，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说的那个什么，是不是之前咱们小儿子去山里录制的那个节目，上面也说是要帮助抗战英烈寻找后人，是不是那个？！”
　　何月连连点点头，一下子又把脸埋进了橘子帽子里，深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我怎么没有碰到这样的好事！我怎么没有机会和小儿子们一起录制节目！”
　　何月任由身旁的龙双在鬼哭狼嚎，也不说话，而是静静地把头埋在帽子里，品尝着这多年夙愿终于实现的喜悦。
　　如愿以偿原来是这种滋味呀。
　　明山小朋友，真的是一个幸运星。
　　而她什么时候，也能再次品尝到得偿所愿的滋味呢？
　　何月贪心地想着。
　　***
　　何月和明山的再一次见面，并不是元旦晚会，而是到了小寒日的前夕，地点是在山村里。
　　因为节目的播出，有几位抗战英烈找到了后人，所以节目组打算在录制一期特别节目。
　　应英烈后人的要求，有两位即将迁回家乡，剩下的留在原地，同时请何月等人帮忙给长辈立碑。
　　按照这里的传统，大寒小寒适合捡骨迁坟立碑。
　　所以这几天山村特别热闹。
　　一大早，何月就忙起来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场景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睡眼惺忪的明山，推开厨房的门。
　　“！”
　　下一秒，他就顿住了，一脸的通红。
　　何月头也不回：“怎么了？过来搭把手。”
　　“好……好！”
　　“灶上还有热水，可以用来洗漱。”
　　明山更不好意思了，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随后他又在走到灶前蹲了下来，侧过身悄悄地打量何月。
　　看着看着，他耳朵又泛红了。
　　何月后退了一步，差点没踩中这个大障碍，也差点没跌倒。
　　明月赶紧扶住何月，头也不敢抬，用蚊蚋般的声音问道：“阿月姐，你没事吧。”
　　这下何月的脸也变红了。
　　但她猛地一甩头，迅速平复情绪。
　　“没事！不过你这回怎么怪怪的。”
　　“……”
　　明山不敢接话，像只呆头鹅一样蹲在灶前，只能不断地往里头加柴火。
　　没一会，整个厨房便弥漫着浓烟，以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声。
　　“哎哎哎，大明星同学，怎么加这么多。”
　　何月一下子蹲在了明山身旁，赶忙将灶里的柴火夹出来。
　　这下明山更是手足无措。
　　何月反而更好奇了。
　　“你真的有点奇怪呢。”
　　“没……没……没……”
　　“还说没有，吞吞吐吐的，还变成了复读机，会卡带的那种。平时哐哐哐给我发私信的劲头哪去了？”
　　何月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她撑着下巴，转过身望着明山。
　　明山赶忙别过脸，随即“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差点没把灶台上的那一盆菜带倒。
　　“阿……何……我先走了！”
　　“走什么走，不是来帮我干活的吗？”
　　“哦。”明山立马收住脚，乖乖地转了回来。
　　只不过何月并没有给他指派任务，依旧自顾自地忙着。
　　明山呆站在那，愣愣地望着何月的背影出神，随即傻乐起来，过了一会又担心被看到，赶忙装出一副十分正经的样子。
　　“我……我……阿月……我该做点什么？”
　　“姐都不愿意叫了？”何玥月笑着揶揄道。
　　“不是！不不不不不！”明山赶紧矢口否认。
　　“那叫一声阿月姐听听。”
　　这下明山立马蹲了下来，低下头，双耳红彤彤的，绞着手指，不说话。
　　“你做啥坏事啦？耳朵怎么这么红？”
　　明山一听，赶紧伸出双手捂住耳朵。
　　看着对方这可爱的样子，何月再也忍不住了，伸出手，碰了碰他头顶的几根乱毛。
　　“？”明山一脸的不解。
　　何月很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
　　“阿月姐。”
　　何月赶紧背过身，不敢直视明山。
　　“阿月姐！”
　　“嗯。”
　　“你刚才摸我头发了。”
　　“……”
　　“对不对？”
　　“……”
　　“是不是？”
　　“咳咳咳。”
　　何月一回过身，就对上了两眼亮晶晶的明山。
　　她又不好意思地转了回去。
　　“你摸我了。”
　　“……”
　　“你刚才摸了我。”
　　何月忍无可忍：“我只是摸了一下你的头发。”
　　“那你也是摸了我。阿月姐，你摸了我哎。”
　　“不要再当复读机啦。”
　　呆头鹅瞬间变得很委屈：“可是，你摸……”
　　“我知道我错了，你要怎么样嘛，要赔钱吗？但是我赔不起。”
　　何月打死要当赖皮月，“梆梆梆”地剁着大骨头。
　　明山悄悄地抬起头，看着何月恶狠狠地做着菜，脸上又不由地堆满了笑意。
　　他还伸手摸了摸刚才被何月触碰过的几根呆毛。
　　他也好想碰一碰何月姐的头发，肯定很温暖。
　　“我头发不怎么干净。”何月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明山满脑子的问号。
　　“你盯着我的头看了这么久，我又不是死人，察觉不到。”
　　“我……我……”
　　“你什么你，呐，给你摸。”何月一下子蹲了下来，把头侧向明山的方向：“你摸一下，咱俩就扯平了。”
　　明山彻底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他伸出手，慢慢地把手掌放在了何月的头顶。
　　手掌下，是暖暖的感觉。
　　明山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被填满了，这段时间以来的躁动就这么神奇地被抚平了。
　　感受到头顶的温度，以及对方的呼吸声，何月也呆愣住了，往常的大大咧咧消失得无影无踪。
　　灶头里的柴火忽然间发出“噼啪”的声音，将沉浸在奇异氛围的两人惊醒。
　　何月赶忙跳了起来。
　　“嗯……大明星同学，你要吃点什么吗？”
　　何月继续跺着大筒骨，只不过力道比刚才轻了不少。
　　“不……我出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明山支支吾吾的，接着落荒而逃。
　　屋里屋外的两个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何罗疑惑地看着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的明山，很是不解，刚要问怎么了，却见对方向着茅草屋狂奔。
　　小孩哥只得走进厨房去找姐姐。
　　“阿月姐，明山哥哥好奇怪呢？”
　　“咳咳咳。”
　　何罗更疑惑了：“阿姐你怎么也怪怪的。”
　　“没事……你怎么进来了。”
　　“阿云哥还有老伯他们把石碑都拉回来了，说叫你去看看，还说让你给描……描什么来着？”
　　小孩哥苦恼地回忆着。
　　何月已经恢复正常，她洗净双手，轻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你让阿婶进来帮我看着点火。”
　　“好！”
　　何罗几个蹦跳就不见了身影。
　　何月长长地吸了口气，看了看那茅草屋顶，一脸坚定地走了出去。
　　“来，何月，你是顶梁柱，也是他们的后人，给曾爷爷们描金。”
　　何月接过毛笔和原料，蹲在几块墓碑前，小心翼翼地给刚雕刻出来的字迹上色。
　　曾小爷爷们，祝贺你们找到家人。
　　曾小爷爷们，祖国如今已经变成了太平盛世，你们有机会一定要回来看一看。
　　曾小爷爷们，爸爸他们在那边还好吗？有机会的话，可不可以托梦告诉我一声？
　　曾小爷爷们，我有认真努力学习，一定会为祖国做我能做的事。
　　曾小爷爷们……我好像碰到了一个我喜欢的小伙子，就像当年寨子里的曾婆婆们看到你们一样。他现在就在村里头，我很喜欢他，你们可以偷偷地帮我看看哦。
　　曾小爷爷们，大家都很想念你们，你们快点回来吧，一起看看这个美丽的国家。
　　……
　　描着描着，何月的眼眶又不由地湿润起来。她低下头，努力平抑自己复杂的心情。
　　这时她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球鞋，有点熟悉——好像是他。
　　随后她身边蹲下了一个人。
　　“阿月姐，这个我来。”
　　明山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少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何月左手的金粉漆，单膝跪地，用双手稳稳地托住了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