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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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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哪个世界,咽喉对于人类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命门,颈部动脉随着心跳而起伏搏动,薄薄一层皮肤之下,是滚烫流动着的鲜血。
夜深了,昏暗的房间里,浅淡的月光下,所有一切都变得模糊。
时间,场景,甚至气氛,都像极了宫廷宴会那天,在帕雷索宫某个角落的客房里。
但今天,没有莫名其妙的药物,两个人都是清醒的,慎重的。
云星艇一直觉得维萨洛身上有种奇怪的天真。
成年人的世界多是迂回的试探和暧昧,即便是对待最亲密的情人,也要像对待敌人一样严阵以待,心里先竖起道道高墙,再小心翼翼地跨过边界,伸出试探的触角,期盼对方能够率先卸下心防。
可是维萨洛……
那双湛蓝的眼睛从不会隐藏任何情绪,莽撞又直率,笨拙又热烈,喜欢谁,爱慕谁,全都写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写在他通红的耳尖上。
她轻咬着他的喉结,与行为表现出来的攻击性不同,力道非常轻柔,牙尖钝钝地压进皮肤,在不住跳动着的脉搏上,留下一个凹凸的印痕。
像一颗火星子落在干燥的草堆里,维萨洛的呼吸陡然变得沉重。
视线受阻,触觉、听觉、甚至味觉都被无限放大,可心跳太过杂乱,分不清到底是谁引导了鼓点,温热的鼻息交错,逐渐混杂在一起。
只有逐渐攀升的体温是清晰的。
维萨洛的忍耐得手掌握成拳,克制地看着云星艇,他看不清她的神情,却感觉到她稍稍抬起头,发凉的指尖摸上他的脖颈。
摩挲一会儿印痕,又去触碰他脖颈处的伤痕,触碰他颌角不平的肌肤,用柔软的指腹缓缓描摹。
就像在玩闹,若即若离,若有似无。
却让维萨洛浑身都战栗起来。
没人能经得起这样的撩拨,更何况是出自久别重逢的爱人。
理性与自制力全都出走,手臂扣住她的腰,一瞬间,两人位置倒换。
他听见一声恶劣的轻笑。
维萨洛忍无可忍地堵住她的唇。
…………
在云星艇面前,维萨洛的性格十足温和,他总是脾气很好,不管说什么都只有答应的份。有时候连云星艇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可维萨洛却还是带着笑意,隐忍着选择退让。
退让并不意味着懦弱,而是宽容的体现,因为过分珍惜,所以很轻易地选择退让,尽最大努力地包容。
但他并不是毫无底线的老好人,云星艇和他相处久了,总会忘记维萨洛是个军功累累的上将,一个将军。他是是帝国的战士,从骨子里就有着兴奋好战的一面。
维萨洛原本可以永远维持着温和的假面,做一个宽容到毫无底线的爱人。
可是深夜本就容易放大人的欲望,更何况有人刻意撩拨,屡屡试探,逼迫他露出本相。
于是温柔地发起进攻,仔细观察,小心试探,细碎的吻落在耳边,极具珍重与爱意,却也隐隐含着对所有物的占有欲,每一处都留下印痕,蛮横的气息碾压过去,直到纤白指尖揉进金色长发,难耐地穿入发根。
睫毛湿答答地落在眼前,湛蓝的眼眸像被水洗过一样,维萨洛浑身是汗,但仍旧克制着自我,顺着云星艇的意思停下。
看似体贴的举动,却引起更加深重的痒。
就像每一个善于把玩猎物的猎手,他知道耐心的等待,往往能获取更丰饶的果实。
下一瞬,肩膀被人恼恨地推开,那力道微乎其微,比起推拒,更像是欲拒还迎。
可这还不够。
维萨洛仍然在等待。
终于,那双素白的手臂颤抖着绕上他的脖颈,无声催促。
维萨洛忍得眼尾发红,可得到她的许可之后,还有余裕顶着她的额头轻笑。
但随后也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这场沉沦之中。
…………
深夜,盥洗室里再次传出水声。
清凌凌的水流冲刷去大部分痕迹,但没能去掉所有的,云星艇也觉得无所谓了,她困得不行,又累得不行,连根手指都不想抬起来,全凭意志力支撑着她所有的行动。
坐在浴缸里休息了一会儿,她感觉自己清醒了些,就换身衣服走出浴室。
浓密的长发湿答答地垂在身后,云星艇也不想管了,随手拧干就想回房睡觉。
维萨洛猜到她要偷懒,带着毛巾守在门口,一等她出来就用毛巾把她裹起来。
“殿下,您就这样湿着头发睡觉,会感冒的。”
呵。
她这么累,这么困,是因为谁?
察觉到她的不满,维萨洛却没再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过分谨慎。他现在吃饱喝足,就像一只餍足的野兽,并不在乎掌下猎物微乎其微的反抗。
他抱着云星艇坐在腿上,用毛巾轻柔地给她擦干长发。云星艇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懒得管他,脑袋顺着他的力道一点一点往前倾,眼皮沉重得不行,差点就要坐着睡着,或者昏迷过去。
累,太累了。
为什么会这么累。
她一心只想着赶紧睡觉,可维萨洛却微妙的有些粘人,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他就把毛巾搁在一边,用长指一点点梳开她的头发。
“殿下,您别睡,头发还没干。”
维萨洛看她眼睛就要合上,连忙把人揽回来,可云星艇就像没有长骨头似的,头一下子仰起来,倒在他的肩膀上。
这维萨洛吓了一跳,可随后,他又闷闷地笑起来。
“殿下,再忍耐一会儿,等头发干了再睡。”
“……”
刚才维萨洛也是一直让她再忍忍,再忍耐一会儿。
然后就忍耐到了现在。
维萨洛显然也想到了一起去,梳理长发的掌心不知不觉就偏移的位置,拇指按压着她脖颈后的一点弧度,粗砺的指节摩挲一会儿,就把那处皮肤给磨红了。
维萨洛讪讪收回手,摸了一会儿头发,又忍不住顺着去触碰云星艇的耳后,乃至耳垂,甚至是脸颊。
按压不住激荡的心情,维萨洛倾身靠过去。
云星艇以为他又要亲,闭着眼睛没理他。
结果耳垂传来了垂坠感。
维萨洛在咬她。
云星艇:……
维萨洛:……
力道并不大,也只是一下,维萨洛反应过来之后很快就松开她,端正坐好,手指飞速梳开她的头发,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刚才为了报复云星艇的那点撩拨,维萨洛在她身上狠狠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好牙口。
可那也就算了,现在都已经结束,怎么还咬?
云星艇倒是不怎么生气,只觉得好笑。
维萨洛在她面前一向稳重,就算偶尔情绪失控,也是在尽力克制着的失控。
可刚才的举动……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再加上现在的欲盖弥彰,他好像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做。
云星艇回过头,好笑地睨他一眼:“你属狗的啊?”
维萨洛没听明白。
但他听见了云星艇声音中残存着的沙哑,看见她挑起的眼角和那懒散的一眼。
白生生的一张脸,只有眼角和嘴唇通红,红得生艳,耳垂也有一点红痕,是他刚咬上去的印痕。
像玫瑰的花瓣落在白雪中。
湛蓝双眼瞬间变得幽深。
明明已经告诉过自己,这是刚开始,要慢慢来,不能吓坏了殿下。
可理智早已破溃,于是倾身吻上去。
……
两个小时之后,盥洗室的门再度打开,传来水声。
又洗了一个很长的澡。
…………
大军回程的当天,皇帝不但亲自到城外迎接,还颁布指令,下令全城放假三天,让所有民众共同庆祝英雄的归来。
琥珀色的美酒像泉水一样在街道上流淌,整个王都都陷入庆典的氛围,光明骑士们摘下盔甲,被民众们欢呼着簇拥着一齐抛到天上,戴着伤疤的军人遮遮掩掩回到家里,带着忐忑摘下帽子,却被热泪盈眶的家人拥抱。
他们离开了大半年,王都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而他们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适应没有战争的日子。
欢庆三天之后,皇室将为胜利归来的将士们举行一场盛大的授衔仪式,这是对他们英雄行为的表彰,也是在向帝国上下宣告这场战争的结束。
礼仪在中央大街的大教堂前举办,经过半年的修修补补,大教堂总算是结束了修缮工作,但并非恢复如初。
因为一年前的那场火灾,大教堂的一半被烧得焦黑,而另一半则是初始的洁白。在修缮的最后一道工序,工匠们准备粉刷外墙,把漆黑的色彩涂成纯白事却接到命令,要保留大教堂一半纯白,一半漆黑的外观。
没人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看久了之后,人们逐渐也习惯了教堂的新模样。
广场上搭建起高台,光明骑士和军队拉起护栏,所有贵族都齐聚一堂观礼,而护栏之外,则是人头攒动的群众。
就像每一次盛典一样,中央大街照样堵得水泄不通,以至于连皇帝也不得不走下马车,穿过杂乱的人群,来到高台之上。
在这场战争中,有不少人都获得了卓越的功勋,穿着军装的军人,和身披骑士铠甲的光明骑士将会一个个上台接受封衔,所有贵族与平民混杂在一起被按照功绩高低排列,他们人数众多,但只在这一天,皇帝选择抛弃高高在上的尊位,低头亲自为他们每个人别上勋章。
皇帝照例在高台上发表演说,赞扬在这场战争中坚定不屈的人民,缅怀死去的生命,再表彰在场将士的功勋。
维萨洛安安静静地听着,顺着这场演说,他想到了边境破败的城墙,堆积成山的魔物尸骨,还有带着血腥气的风。
战争结束了。
不仅如此,一切都变得好起来了。
【厌世值降低为0%!系统判定任务成功,恭喜宿主,您成功拯救了世界!】
皇帝的演说云星艇没有听过一百次也有九十九次了,早已经对华丽的辞藻和看似深刻的词句失去兴趣,正在神游天外。
听见系统的播报声,她险些站起来。
“这、这就成功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总是会让人反应不及。
系统很理解她的惊讶,又喜气洋洋地重复了一遍:【是的,宿主,厌世值已经清零,任务已经成功了!】
厌世值清零,世界将会避免崩解的结局,成功完成了任务,获得复活机会,可云星艇看上去一点都不像高兴的模样。
“这就成功了?先前还每天降低0.1%……这就成功了?”她不可置信地反复询问,喃喃自语,“维萨洛的厌世值,不在我们确定关系的时候清零,不在我们订婚事清零,也不在我们结婚时清零……”
不在他们分别时的那一吻中清零,也不在他们久别重逢时清零。
甚至不在他们……之后清零!
而是现在。
在维萨洛准备接受授衔的时候。
“维萨洛你有没有搞错!”
云星艇人依旧端正坐着,在别人看来,她姿态优雅,神情淡然,冷若冰霜的侧脸美得恍若仙女,而那双微微上挑的妩媚的眼睛,正冒着熊熊火光。
“呵,我就知道,说什么爱我喜欢我把我放在第一位都是骗人的,他的心里明明就只有工作、工作,还是工作!一听见授衔就清零了,哼……”
系统无意介入家庭矛盾,连忙询问:【宿主,您任务成功,可以获得一次重生的机会,请问需要现在兑换吗?】
云星艇话音一顿。
“噢,对,我还可以选择回到原世界。”
系统暗道不好。
【宿主现在的情绪并不冷静,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系统并不推荐您现在就做出决定,要不等您……】
云星艇嘲讽地勾起唇角:“你一直想说服我留在这个世界,为什么?”
系统噤声。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她就总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系统一边说着要让她做任务降低反派厌世值,拯救世界,一边又总是明里暗里地让她攻略维萨洛,用爱情感化他这个“反派”,从而以这种方式完成任务。
在这之后,她又发现了种种不对,譬如原该是由狗血剧本生成的世界里,每个人却都崩里了既定的人设。
本该对女主云雪深情不二,又因为求而不得怒而黑化的维萨洛,他确实尝试着追求过云雪,但追了一两次,发现不行就放弃了,转而暗戳戳地攻略起她这个异世界穿越而来的路人甲。
本该无比圣洁,拥有一切美好品质的小白女主云雪也崩了,未婚先孕也就算了,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居然能干出给人下药栽赃这回事;傅寒鹰更是不必多说,一个骄傲自负,永远站在天花板上的世界男主,居然是因为害怕皇帝迁怒而迟迟不敢干涉女主和男二之间的婚约,甚至就连原作中因为不可抗力而导致的两人分离,实际上也是傅寒鹰无情抛弃了云雪。
所有人都崩得一塌糊涂,而系统这时候才告诉她,这个世界是由两本书所构成的,而在这两本书之外,这还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而云星艇也在这个时候被维萨洛所打动,爱上了他,并决定为他留在这个世界。
如果系统从一开始就告诉她,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告诉她要通过情感攻略的方式诱使反派爱上她,并且爱上反派的方法完成任务,拯救世界,这样才能获得重生的机会。
云星艇想,她大概是不会愿意的。
这和包办婚姻有什么区别?还是个跨世界的包办婚姻。
但是现在……
云星艇语气不善:“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预设好了这个结局,再一步步诱导我往陷阱里跳?”
系统干巴巴地回答:【怎么可能呢,宿主想多了。】
它只是个能播报厌世值的傻瓜系统而已呀。
“那你为什么一直要说服我留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办法回到现实世界?”
系统严正否定:【当然不是!系统是很有诚信的系统,如果宿主坚持,系统也可以把您传送回原世界,只是……】
“只是什么?”
【在同一世界线上反复传送灵魂具有巨大风险,如果把您传送会原世界,那么对于本世界线和原世界线来说,都是属于高风险的二次操作。原世界线相对稳定,世界线发生崩解的可能性较小,但对于已经濒临崩溃的本世界线来说,这是具有非常大风险的操作。】
也就是说,如果把云星艇送回原世界,好不容易拯救下来的这个世界,有可能会再次面临崩溃结局。
云星艇半信半疑:“那一开始,你又为什么一直试图推动我去……攻略维萨洛?”
系统委委屈屈地说:【因为宿主和反派看起来就很相配呀。】
云星艇:“……”
原来是她想太多了。
应该是最近总和皇帝和秘书官这群人待在一起,连带着她的思维也变得阴暗。
误会解除,系统又期期艾艾地问云星艇,到底要在哪个世界兑换奖励。
【当然,宿主可以仔细考虑之后再作出决定。但是如果您还是要坚持回到原世界线,特殊操作需要通过审批,宿主可能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但是您放心,系统一定会兑现承诺的!】
云星艇遥遥地看了一眼毫无所觉的维萨洛,神情逐渐变得温和。
“……我会留下。”
既然已经做下决定,她就不会无故反悔。
刚才的那些话,只是在诈系统而已。
……但维萨洛的厌世值为什么是现在清零的,啊?
想着想着,云星艇的脸色又有点不大好看,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她简直想冲过去揪着维萨洛问个明白。
系统:【好的,任务奖励:生命值X1已经兑现。第二次生命机会难得,来之不易,请宿主好好把握!】
云星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要离开了?”
她拯救世界的任务完成了,系统也完成了任务,要去寻找下一个拯救世界的宿主。
云星艇虽然不喜欢这个傻傻的系统,总嫌它烦,但在这时候,心里还是难免生出一点不舍。
就一点。
离别的气氛总会令人感到不快,就连系统,此时也难免陷入了沉默。
“你已经走了?”云星艇小心翼翼地问。
【……暂时还没有。】哀伤的气氛完全被打破了,系统气哼哼地通知她,【宿主,系统给您留了一份小小的离别礼物,请注意查收哦。】
还有礼物?
云星艇一脸懵,正要问是什么礼物时,却感觉身体一轻,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她的灵魂上剥离下来,又乘着清风远去。
系统离开了。
云星艇怅然地望着天空,和她的世界不同,这里的天空永远晴岚。
她和原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也消失了。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云星艇收回视线,又落入另外一片湛蓝。
维萨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小差,一直默默地回头望着她,看了很久。
目光交汇,云星艇就忍不住弯起唇角高兴起来,她朝他眨眨眼睛,示意他赶紧转回去,不要被人发现了。
可过了一会儿,她又想起来刚才还在生气。
……明明说好的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为什么是因为升职才清零的厌世值啊?!
枉她努力了大半年,原来一封升职通知就能拯救世界吗!
维萨洛这个混蛋!
云星艇表情一会儿疑惑不解,一会儿又怒气冲冲,维萨洛糊涂地看着未婚妻扭来扭去的五官——幸好她条件过硬,就算这样也还是很漂亮。
这就是殿下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不,应该不是的。维萨洛摇摇头,又点点头。殿下就是很漂亮。
高台上,皇帝结束了冗长的演说,按照流程,接下来就是这场仪式的重头戏,皇帝要为在场的将士们举行授勋仪式。
所有人都坐正了身体,维萨洛整了整领带,目光平视前方,带着点不自觉的坚毅和锋芒。
秘书官看着他点头:“维萨洛上将,请上来吧。”
听见这个名字,人群寂静一瞬,爆发出了轰天震地的欢呼声。
这是守护了帝国的英雄。
他曾一次又一次地为人民而浴血战斗,就连脸上的疤痕,也是因为救人而烙下的伤痕。
他是全王都,可能也是全帝国最有名的“神弃之人”,可他也证明了,带着疤痕的人并没有罪恶,神明也并没有抛弃他们。
维萨洛肩宽腿长,身姿板正,迈着利落的步伐走上高台,接受象征着勇气与忠贞的权剑。
今天之后,他将会是帝国的第一位元帅。
权剑上镌刻着光明神的符号,那意味着光明神对持剑人的祝福,而这一次,再没有人质疑由他持剑是在渎神。
皇帝赞许地看着他,秘书官也鼓掌向他恭贺,人群再次爆发一阵阵欢呼声。
维萨洛握着权剑,突然回过头。
云星艇正坐在人群中鼓掌。
她还在。
战友们坐在台下,人民为他欢呼喝彩,爱人与他两情相悦。
一切都变得更好了。
一切都再好不过。
维萨洛湛蓝色的眼眸微微发亮。
春天已经来了。
他开始期待一个月后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