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是白月光》绯红雨

16、第 16 章

　　一盆花儿妩媚绽放，悠悠花香浸润了潘金莲的卧房香闺。床榻上有人斜卧着，小丫鬟端来燕窝粥喂给她喝。
　　潘金莲喝了两口，娥眉轻扫，“味淡了些，下次多放些糖。”

　　小丫鬟点头，喂完后出去，潘金莲坐起来拿了帕子擦擦嘴，漫不经心看着针线篮，却不想动手，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露出妩媚笑容。潘金莲这些日子得意洋洋的，因为肚中有了这块肉，这是她飞黄腾达荣华富贵的保障。

　　潘金莲一开始被一顶小轿子抬进这个小院是害怕的惊恐的，担忧西门庆杀人灭口，可是后来应伯爵来了，带来许多衣服首饰和吃食，后来西门庆也来了，让她乖乖听话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潘金莲就明白了。

　　她一向识时务，应伯爵来的时候就专心讨好她，其余时间自己找些乐子，虽然寂寞但并无吃喝发愁也无性命之忧，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后来应伯爵来的勤，她也不寂寞了，两人孤男寡女颠鸾倒凤做一对鸳鸯梦好不快活。

　　一个多月后，潘金莲发现自己例假没来，她久经风月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起先不敢肯定，到了下个月依旧买了，心底已经有七八分确定了，定然是有了身孕。

　　上次应伯爵过来，她闻声和气的说了情况，应伯爵找来大夫，一把脉，果然有了两个月身孕，算算日子正是应伯爵的，应伯爵当即喜不自胜，她也是欣喜异常。

　　有了这个孩子，她手不定能真的进去应伯爵家里，他家里的那个母老虎还有什么办法？

　　唯一要考虑的是西门庆要不要放手，她想找个机会试探西门庆，于是就让应伯爵去了。应伯爵开始还犹豫，显然也想到了家里的母老虎，想让潘金莲不要这个孩子。

　　可是潘金莲又哭又闹又撒娇又讨好又发怒又反抗，把他的一颗心翻来覆去的揉，对待这个犹豫应伯爵妥协了，于是就去找西门庆想法子。

　　果然应伯爵还是有法子的，过了几日又来告诉她，西门庆愿意帮着他们俩遮掩，让潘金莲生下这个孩子。潘金莲会继续住在这里，西门庆找人照顾她也找人来给她保胎，大夫会定期上门的。

　　潘金莲放下心来，但又害怕西门庆万一背地里动手脚让她丢了孩子，失了应伯爵的心。同时她也担心她因为有了身孕不能和应伯爵同床，应伯爵会不会去别处找乐子，去找别的女人。

　　潘金莲第一个担忧不敢告诉别人，第二个担忧告诉了应伯爵，应伯爵允诺她，只要孩子生下来是个男孩，就一定想办法让这个孩子认祖归宗，并且娶她回家。

　　第一个担忧呢，满三个月后西门庆带着大夫上门了，等大夫把完脉后说她身体不错，胎儿也不错，给她说了许多孕期注意事项，大夫离开。

　　潘金莲泪眼汪汪的拦住了西门庆，感慨自己苦命，话里话外的把自己的担忧说了，西门庆这是一笑，“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这句话给潘金莲吃了定心丸。潘金莲放下心来，想说两句好话奉承西门庆，可是刚开口，腹中恶心感来了，张口就吐，还吐到了西门庆脚上。

　　西门庆赶紧躲开，让她回去休息。

　　潘金莲害喜也挺严重的，刚才也和大夫说了，大夫说孕期都是这样，让她忍忍。

　　西门庆见她一直吐，而且刚才也听了大夫说情况，心中突然想起这人呕吐感觉和模样和自己一样。他一个激灵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心惊肉跳起来，也没顾得上说什么，甩了潘金莲就走了。

　　潘金莲吐完刚抬头，西门庆就不见了，西门庆走得非常快，仿佛身后有鬼在抓他似的。

　　西门庆怎么的心虚起来，回到家里也疑神疑鬼的，不能成眠，却又无心做事，只懒洋洋发呆。

　　正巧这个时候吴月娘过来，说他昨天想吃烧鸡，今个就去买了活鸡现杀现做，这个时候正是做好了，请他去尝尝。

　　西门庆摒除杂念，就去了。席间孟玉楼也在，吴月娘给他俩说和。孟玉楼这阵子惹了西门庆的嫌弃，可是入了西门庆家门，日子还是要指着他过。以前两人有吵嘴，多是西门庆来哄她，如今西门庆却是不哄了。

　　孟玉楼疑心她有了别人，她使了小厮偷偷跟着，果然寻到了地方。看到西门庆带着一个大夫进了一家独门独户，然后等着那大夫出来，西门庆却是很久没出来，于是便使了银子给大夫，才有了一丝消息，原来这独门院子里竟然住了一个如花美眷的孕妇。

　　这岂不是西门庆在外的新相好，孟玉楼悟了。了悟之后出了一身冷汗，知道自己不能再使性子了。

　　先前外面热闹那潘金莲，她以为会被娶进门来，然而没有，这让她有了信心，加上那次西门庆床上不行对她小性儿包容，孟玉楼越发胆大，如今胆子却没了。

　　因为她想明白了，西门庆要是有了新宠，自己可就入冷宫了，她又不如吴月娘有名有份的，还不趁着年轻多笼络一些西门庆，至少也得个孩子傍身才行。于是想了想找吴月娘来说和，要重新换回西门庆的心。

　　于是在席间巧笑嫣然，好生打扮一番在西门庆眼前晃着。西门庆一瞧孟玉楼身着新衣服化新妆，好一个粉妆玉琢银盆脸，蝉髻鸦鬟楚岫云的美娇娘，心中有了欢喜。

　　再者吴月娘在一旁说着好话，说都是自家姐妹，夫妻哪有隔夜仇的，又温柔体贴殷勤备至的。两个美娇娘在侧，口呼亲亲不绝，真是风流旖旎，好不快活。

　　西门庆暂时忘了在潘金莲处的惊恐，用心享受起来。

　　一番酒席吃后，西门庆是满面红光，春风拂面，心情畅意，欢愉冉冉。

　　孟玉楼提起了话题，说到孩子的事情，说家中只有西门大姐一人，怪寂寞的。吴月娘也在一旁凑着趣，说到家里是该有小孩子，也热闹一些。

　　西门庆本来很喜欢的，但是听到这个话题脸色就阴沉下来。他只有西门大姐一个女儿，又不是他想要的，早先他也很努力，可是总也没孩子，父母还在时候没少说，他自己心里头也有想法。

　　这几年女儿大了，他也不太在意了，想来自己还年轻还能，老婆小妾还能生，检查过也没问题。

　　可上午刚见过潘金莲，刚有了石破天惊的念头，吓得自己吃不下睡不着的念头刚没了，这两人又提出来，真是好生厌烦。

　　西门庆甩了脸，扔了筷子，“说这些扫兴话做什么？”

　　孟玉楼小声的很委屈是说：“只是前些日子听到小姐妹有身孕了，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想着做母亲辛苦，我母亲忌日到了，想去拜祭一番。”

　　孟玉楼本来想说想西门庆去那里，两人努力造人，但见西门庆冷脸，临时改了话茬，西门庆撇撇嘴，“想去就去，明个你带两个小厮并着丫鬟去吧。”

　　吴月娘拍了拍西门庆手臂，“是该尽孝心的，婆母公公那边我们找个日子也去拜祭一番。”

　　西门庆嗯了一声，面上转晴，后来又抿了几口好酒，打了哈欠，起身道：“我乏了，先回去睡了，你们姐妹俩再坐一会儿吧。”西门庆走了，留下吴月娘和孟玉楼面面相觑。

　　两人无言许久，随后也各自散了。

　　西门庆从吴月娘院子走回前院，遇见了一只肥壮的猫，知道这是女儿养的宠物，他没动。那只猫咪肚子十分大，冲他喵喵叫，凄惨得很。

　　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抱着猫儿躲到一边。西门庆眯起眼睛，喊了小丫鬟过来指着猫问怎么回事。小丫鬟小声说这猫不知道在哪野着，走丢了一个月又自己回来了，回来就有了身孕，要生小猫咪了。

　　西门庆听了更是烦躁，想让丫鬟拿着猫去扔了，又怕女儿知道和他哭，最后眼不见为净，让小丫鬟抱着猫滚远一点，别让他再听见叫声了，不然摔死。小丫鬟飞快地抱着猫跑走了。

　　西门庆回到自己书房卧室，拿出账本自己看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还能听到猫叫。这猫的叫声和小婴儿一样渗人。

　　西门庆心烦意乱地扔了账本，一下子躺到床铺上，蒙着头准备睡一会儿。

　　谁知道睡是睡不着的，想到药材，想到游医，突然想到那游医不可思议的眼神，他一下子坐起来，仔细回忆着当时那游医的话和表情，然后更加睡不着了。

　　下地转悠一圈，又因为冷上了床上裹着被子，开始仔细潘金莲今天的呕吐和状态，想起那个他带去看潘金莲大夫的话，越想越是一头冷汗。

　　西门庆背脊都发凉了，他说的那些怀孕症状，害喜，呕吐，脾气怪异，饮食改变，腹中胀气，偶尔心跳加速，这些症状潘金莲有，而他也有。

　　西门庆的手摸上自己的肚皮，腰酸腿软浮肿这些情况他也有一些，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进来肚皮仿若大了一些，整日都吃不饱似的。

　　想到这些，宛若晴天霹雳，西门庆第一个反应当然是大笑，太好可笑了，他不信，他觉得自己是魔怔了，但又怎么说服不了自己。

　　太，太可怕啊！西门庆简直要吓死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

　　粉妆玉琢银盆脸，蝉髻鸦鬟楚岫云——《金瓶梅》
哈哈哈，可怕的还在后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