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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隐秘谈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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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美的晕厥不是一件小事。
高烧不退只是症状之一，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阿公替她把脉时也有被吓到。
他留意到夏美颈部的空荡，雨霖锁不在，其他办法根本无用，即使黠谷医仙来了也救不回她的命。
“我这个老人家也没办法，这孩子把东西还了回去，她自己的选择得自己承担啦！”
阿公摇着头无奈离开，年纪大了见不得这些悲伤场景，他还未做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
平白享受十年的时光，也是夏美的福气，只不过万物都有时间期限，她的好运似乎也该到头了。
这一次的生死关头，叶思仁也未曾守在夏美身边，和十年前如出一辙，没有丝毫长进。
他前几日选择回去叶家，美其名为了保护夏家人不受伤害，可每当最重要的时刻，他总不在夏家人身边，准确来说，是不在夏美身边。
天无绝人之路，灸舞的再次到来，消散不少夏家公馆沉郁的气氛。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灸舞的呼吸还很急促，来得有点赶。
他没过多休息，直接动用异能逼出体内的雨霖锁，交付到阿公的手里，解释道：“我在维护异能磁场时才发觉不对，体内的能量比平时充裕许多，就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担心夏美会出事，他才会放下铁时空的磁场安危，心急火燎赶往夏家察看情况。
兜兜转转，雨霖锁还是沦落为夏美的护身符，在确认灸舞选择让出本命器具那一刻，夏宇飘忽不定的心终于安稳落地。
夏美并未立刻好转，灸舞还得回去维护异能磁场，不得不先行离场。
走之前，他单独和夏天进行了一场隐秘对话，在夏天的房间，彻底隔绝夏流和雄哥的好奇心。
“最近铁时空危机重重，极阴之日也快到来，那时魔界可能会趁机进攻，发动大战。我知道你很信任你的师父，我也不强求你相信我说的话，不管到最后铁克人是你还是兰陵王，我最在乎的还是美美的安全。”
“我知道，我是美美的哥哥，我当然会保护好她的！”
灸舞见夏天这副憨厚耿直的表情，便知他还未理解自己的话。
“夏天，维护整个铁时空的防护磁场对我的异能消耗甚大，极阴之日定会支撑不住。如今你师父掌控军权，一旦谋反，那可无人能阻。兰陵王孑然一身，没有攻击的弱点，但我和你的软肋，你师父最为清楚。你的潜力的确很强大，但为了美美，我希望你能辅助兰陵王成为铁克人。”
夏天还是未能理解，“为了保护美美，不应该要变得更加强大吗？虽然我也不在意谁来当这个铁克人，可是有这个能力，我一定会拼命守护家人还有铁时空。”
“夏天，我说…你有喜欢的人吗？”灸舞的话忽然一转，开始关心起夏天的情感问题。
主动坦诚自己的暗恋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起余一，夏天的双颊泛起微热，羞着脸点头承认：“有啊，我喜欢我们班的英语科代表。”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仔细思考过后再回答我。”灸舞背抵着夏天房间的衣橱，双手环胸，垂眸盯着地上的木制地板。
“如果有一天你成了铁克人，你师父奉命让你夺取我的性命，或者是铁克联盟其他长者的性命，你会怎么做？”
“盟主，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夏天挠着头，发出生硬的干笑，“这个冷笑话真的好冷耶，呵呵！”
“我是认真的。”灸舞顿时抬起头直视他，眼神锐利。
夏天的笑僵在脸上，“可是，这种事不会存在啊！”
“为什么你觉得不会存在？”灸舞反问。
“因为你可是盟主，谁有权利去制裁你啊！”
“想要除掉一个人，随便给他安上一个罪名即可，就像叶家掌门对待兰陵王一样。”
话题逐渐变得严肃，看得出灸舞并不是一时兴起，他是在认真等待夏天的回答。
夏天漂移的眼神不巧对上灸舞的视线，莫名有些紧张的他顿时垂下眼眸，抿嘴思考片刻后，正色回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当然不会顺从师父的命令，即便他是教导我的师父，也要讲求事情的真相。”
“等到他手握你喜欢之人的性命，以死相逼，告诉我，你还能坚持你的选择吗?”
灸舞这番质问字字诛心，句句入骨。
夏天的哑口无言便是他的回答，灸舞苦笑着垂下双手，走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个人过于强大，必定会让亲近之人陷于绝境，借鉴兰陵王的过往，我相信你会做出最合适的决定。”
灸舞这次离去无人相送，关系最亲近的孩子还未苏醒呢！
夏宇独自一人守在夏美床前。
在盟主和夏天进行密谈时，夏雄推开了夏美卧室的房门，撅着嘴望向沉默寡言的夏宇，杵在原地思索许久过后，还是走上前拍着他的手臂说道：“夏宇，我们母子俩好好谈一下吧！”
该来的总归会来，不过是时间前后的问题。
两人去了一间日式小酒馆，夏雄拧开桌上的清酒瓶盖，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一口饮下。
辛辣刺激着喉咙，夏雄咂嘴品味着酒的后韵，“这酒还挺好喝的，你要来一点吗？”她又给杯子蓄满清酒，举着翠绿的酒瓶在夏宇眼前晃了晃。
夏宇接过她手中的清酒瓶，没有倒酒，而是搁置在一旁，在夏雄伸手够不到的地方。
“你下午还得出车去中部，少喝点酒。”
夏雄笑着不听劝，将喝完的酒杯落在夏宇跟前，“赶紧给我续上，我们来酒馆就是冲着喝酒的，不然来着干嘛？”
“你不是要和我谈夏美的事吗？”
夏宇用着平淡的语气说出夏雄的意图，拿起酒瓶给她手中的杯子倒上，在她端起满杯酒准备啜饮时，夏宇却从她手里夺过杯子，替她一口饮尽杯中清酒。
“酒还是让我喝吧！反正你不出声，我也能猜到你要说什么。总之一切错误都是我开启的，是我的责任，跟夏美无关。”
一句简短的回应，让夏雄该开口询问的话尽数吞进肚里，借酒消愁的人又多了一人。
“老板，这边给我上些烧酒，挑度数高的。”
夏雄挥着手朝柜台的老板大声叫喊，酒还没喝开，性子逐渐狂野。
“你下午还得出车。“夏宇再一次提醒她。
“要你管我啊，我手底下又不是没有员工。”
“你这是生气了吗？”夏宇睨视着她的怒容，给她杯中斟满清酒，自嘲笑道：“是不是觉得，对你的儿子彻底失望了，一开始就不应该生下他，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对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夏雄怒气冲冲打断他的话，“你可是我们夏家的骄傲，能生出你这么聪明的孩子，祖坟都可以冒青烟了。”
夏雄喝着酒，眼眶突然红了起来，湿润在里面打着转，爱面子似的隐忍着不掉落。
“都是我跟你那个死人老爸的错，从小就忽视你的感受，把你的忍让和付出当成理所当然。”夏雄抽着鼻子，用手遮挡着她的哭脸，哽咽道：“是我跟死人对你和夏美不够关心，都是我的不对，是我的错！”
母子谈心的小酒馆成了她的哭诉场。
高度数的烧酒被老板端了上来，夏宇侧身和他低声交谈几句，随后他离开又返场，递给夏宇一包未拆封的抽纸。
“你少哭点，真正该难过的人是我。”夏宇将纸巾塞进夏雄的手心，安抚拍着她的后背。
这句话作用不大，夏雄还是皱着脸哭成一团。
夏宇深深叹了口气，打开烧酒小酌一杯后，狠下心来做出决定。
“雄哥，我懂你的意思。放心，等她醒后，我会和她保持距离，这样你满意吗？”
夏雄哭诉的声音忽然收起，“真的吗？你能给我保证吗？你确定之后还能以平常的心态对待她吗？”她不断对着夏宇追问，迫切需要他身为长子和哥哥的承诺。
“我会的，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怎样呢？”夏宇呢喃着，净说些夏雄想听的话，同时也劝诫宽慰着自己，自我洗脑。
走出居酒屋时，夏雄的脚步踉踉跄跄，桌上的烧酒全部饮尽，一滴未剩。
她前面喝的是酒，后面喝的是欣慰，对夏宇所许下承诺的欣慰。有他的保证在，事情总归能回到最初的模样，演绎出兄友妹恭的戏份。
夏宇将夏雄送回她的卧室，面对阿公疑惑的打量，他始终三缄其口，用笑容掩饰一切。
以前藏在枕头内侧的画本，如今就搁在书柜里隐藏在众多书籍中。夜里，夏宇将它拿了出来，隔着台灯逐一翻过，直到彩绘的最后一张。
最后，他撕了下来，右手按着打火机，将所有画着夏美睡颜的彩绘瞬间点燃，任火消灭它的存在。
黑色的灰烬散着微红的亮点掉落在地板上，风一吹，微弱的红光也灭了，如同希望彻底坠入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