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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约定和春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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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洞穴的窗檐上，挂着一个精致的镂空铸铁风铃，雨点随着链条滴落在铃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窗外的春雨没有打扰兔子的熟睡，即使东南风拂过，吹动着铃铛阵阵作响，她也只是翻了翻身子继续沉睡，现在天色暂且尚早。
风铃是灸舞的回礼，夏美和子秋人手一个，同样被挂在垂枝樱的树枝上，她们去时还看到了灸舞留下的便签，他在纸上表达了对礼物的喜爱，特此送上风铃作为他的新春祝福。
后来，子秋和美美也习惯了这般与他相互通信，人是见不着的，但想念却能写在纸上隐秘传达，虽然大部分都是子秋在热情分享一些琐碎的小事，可闲暇时，灸舞依旧会将他的回复挂在树梢上。
夏美绝对是懒得动笔，而且还是写给那个讨人厌的灸舞。
想收到兔子的亲笔书信，可比夏季刮雪还要来得艰难。
夏美揉着眼睛下楼时，庭院的雨还在下，春风一吹，雨水都斜着往通廊里飘，木质地板沾湿一大片。
“哥哥已经走了吗？”
夏美走去餐桌倒了一杯凉水，捧着玻璃杯望了望门厅左侧的置物柜，杏黄色的雨伞消失了。
“嗯，”夏雄端着热姜茶过来，与夏美手中的杯子替换，“你感冒还没好，别碰这些生冷的东西，先把姜茶给喝了。”
雨水频繁的日子，夏美又躲着雄哥偷溜出去淋雨，这次是在夜里，夏宇再一次陪着她等待捉摸不透的闪电。在惊雷响起那刻，他就知道他家的兔子肯定会床上爬下来偷偷观看。
夏宇坐在楼梯口守着，果真看到她推开了房门，那般轻手轻脚。于是那晚的他牵着她的手，套着雨衣光着脚，站在夏家公馆外的平桥上肆意踩水。
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看完闪电时早已过深夜，风寒不找上身子骨弱的她，还能找上谁呢？
夏雄守着她喝完那杯姜茶才肯离去，在厨房里准备两个孩子的早餐，忽然想起夏天昨晚提起春游的事，便问了一句：“你们老师有和你们说这次春游要去哪吗？”
“不知道，美美从来就没认真听过班导的话。”
“那你上学是上着玩啊？”夏雄被女儿的厚脸皮给气笑了，转头询问自家的小儿子。“夏天，你肯定知道的吧！”
夏天点了点头，果然没让夏雄失望，“老班说要去阳明山看竹子湖海芋，还让我们多带点零食。”
“那我周末去超市多买点回来，你和美美周一带去和朋友一起分享。”
班级集体出游总让孩子们心生期待，消息是班导在昨天放学时才宣布的，今天一进教室，一年三班的孩子们便聚在一起闲聊不止，现在也才周三，距离春游还有五天时间。
“美美，这次春游你期待吗？”子秋趴在美美的桌子上，好奇询问。
“没感觉，说不定那里的风景还没秘密基地好。”
“你感冒还没好呀，听起来鼻音还是好重。”
“对呀，美美早上还喝了超级难喝的姜茶水，嘴巴到现在还是辣辣的。”
“你等一下吼，我有带柚子软糖。”子秋踱着小脚步跑回自己的座位，从书包夹层里掏出一个小方盒，紫黄色的包装，手掌心那般大。
她推开小方盒，捻起一块橙色的软糖投喂到美美的口中，“这是妈妈的朋友去日本旅游时特意给我带的，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吃着可以解辣。”
柔糯的口感，嚼在嘴里确实感觉不到之前残留的辣意，夏美觉得这糖比牛奶还好使。
“日本？那她有去小丸子的家没，美美的朋友就在那里。”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你居然有其他的朋友呀？”子秋倒是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
“嗯，他是美美在幼稚园交的第一个朋友，你是美美的第二个朋友。”
“那灸舞哥哥就是第三个啰！”
“不对，美美现在还没有第三个朋友。”夏美突然面露不满，极不赞同子秋的说法，猛着摇头。
可怜的灸舞哥哥，子秋在心里替他默默哀悼。
早上第一节是国文课，老师是拿着一沓信封进来的，他吩咐班长给每位同学都发下去，转过身在黑板写下信函这两个字，看来这节课，国文老师打算教导他们该如何写信。
当然，国文老师也没指望这些一年生能写出多少字来，他这堂课重点是讲解信函的写作格式，正确的模板写在了黑板上，发下信封也只不过是为了增添几分仪式感，不过看着这群孩子兴致勃勃的面孔，他倒是改了主意。
显然，孩子们期待春游的神情被老师误解为是对学习的渴望。
“你们现在手里都有一副信封是不是，等一下老师讲解完今日的知识点后，会给你们布置一个小作业。现在的你们是一群懵懂无知的国小生，十年后，你们这群坐在教室里的人，有些会考进台北最好的高中，有些会和家人出国留学选择移民定居，有些学习不好但依旧能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同样发光发亮。所以，你们现在想一想，如果遇到十年后的自己，你们有什么话想和他们说，等下就将这些话写成一封信，老师会替你们保管好，十年后再寄给你们。”
国文老师这段话太长，夏美没有耐心听，上身趴在桌子上，拿着铅笔在国文课本上细致勾勒描边，她在素描子秋的背影，先从可爱的双马尾下笔，丝滑的几缕线条落下，形状便已然有了，她在绘画上的天赋着实比得上夏宇的智商。
距离下课还剩十分钟，国文老师如约结束讲解，吩咐学生掏出信封里的信纸，先将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写在信封上，再去思酌该在信纸上留下哪些文字。
夏美没有动笔，她对未来的自己实在无话可说，可在老师接连不断的催促下，不得不拿起笔磨蹭，忽然灵感一闪，翻出书包里的两百圆新台币塞进了信封，这是她和夏天这周的零用钱，分毫未动。
「先借給你用，十年後記得要還給我喲！老爸說過高利貸的利息很高，看在你也是美美的份上，只收你一半的利息，剩下的錢就留給你請十年後的子秋吃麥當勞吧！」
夏美落笔潇洒，写完后极其满足，笑着将信纸装封拿起，递给了在讲台上等待的国文老师。
“你笑得这么开心，到底写了什么呀？”子秋在座位上拦住了原路返回的夏美，拽着她的袖领好生试探打听。
夏美神秘一笑，双手捧着子秋的脸蛋悠闲说道：“这是秘密哟，你就等着十年后的我请你吃麦当劳吧！”
这只傻兔子，她的秘密差不多都被自己给抖露完了。
心里了然的子秋暗自窃笑，“哦～，那我一定会很期待的哟！”
临近春游，雨也变得听话，呆在云层里随风远去，天气也恢复了往日的晴朗，那抹鲜艳厚重的湛蓝铺了满整片天际，浩浩荡荡。
周日晚上，夏宇替夏天和美美收拾着要携带的物品，由于夏美过于贪吃，零食都被装进了夏天的包包里，她的小挎包就只有一些湿纸巾和水杯。
“帽子要不要给你带上？”夏宇好声问着坐在床上的夏美。正午时分的太阳不容小视，比起夏季的猛日它照旧毒烈。
夏美不太爱吃维生素，指甲脆弱容易折断，就像现在这般，不就是泡澡多待了一会，脚趾甲就软软地往外折，要断又不断的样子看着她难受极了，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动手将它彻底折断。
夏宇没听到回应不免抬头，刚好发现夏美不安分的小动作。
“不要用手去拧！”他皱着眉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去拿指甲嵌过来，你给我乖乖听话，别再被我发现你有小动作。”
“好，美美坐这等着你。”
指甲钳不难找，就搁在书桌底下的抽屉柜里，夏宇拿起它坐在夏美床铺的边缘处，将旁边的人拖进自己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按着她的脚趾以防乱动。
“你要是随意动的话，说不定还会捡到你的肉喔！”他用最平淡的语气，恐吓着怀中胆怯的兔子。
“美美没想动，可是脚心痒痒的。”兔子委屈瘪嘴。
“再忍耐一会，很快就剪完了。”
夏宇没骗她，修剪的动作迅速又干净利落，没一会就把怀里的兔子又扔回到了床铺中央。
“所以你明天春游要不要把帽子也装上？”夏宇拾起床边的碎指甲丢进垃圾桶，重新又问了一次。
“帽子不用塞进包包里，明天早上出发时，美美直接戴在头上就好了。”
“那我把包包放在桌上了喔！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说不定会很累的，晚安！”
洞穴顿时一片漆黑，窗外的贪玩的风铃正与风儿追逐摇晃，清脆铃响化奏成温馨梦幻的摇篮曲，兔子很快便沉睡其中。
第二天一早，爱美的兔子换上漂亮的小裙子，踩着杏色的玛丽珍鞋，与头上的渔夫帽色彩般配，她站在全身镜面前移动着帽檐，确保帽身右侧的小雏菊在她的视线之内。
“很好，美美今天特别美丽。”她对着镜子左右臭美了一番，心情好到原地转了几圈，就像法国宫廷里的公主那般自信优雅。
“美美，我们再不出发去学校会迟到的哦！”
楼下的夏天背着沉重背包，守在楼梯口对着楼上的夏美大喊，听到台阶传过来的细碎动静这才安心，看来今天是不用迟到了。
学校的春游是错开时间的，一年级先行出发，周二才是二年级生，以此类推到周五，至于六年级得轮到下周一，而且每个年级出游的地点也不一定相同，好玩与否全靠运气。
一年三班的班导第一次带着四十几个小萝卜头出行，他紧捏着椅背站在座位来回数着车里的人数，确保一个都没落下才肯让司机师傅起火。
他们班这辆车是最晚出发的，三班的孩子看着其他班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出发，心情很是不快，纷纷对着司机大叔起哄加油，希望他能超过其他大巴跑在最前面。
好在司机大叔也愿意宠着这群孩子，在他们加油鼓吹下展现出了真正的技术，转着方向盘踩离合换档，沉重的大巴被他开出风一般的轻盈，很快就超越了前面那辆，孩子们在那一瞬间很给大叔面子，扎堆从座位站起疯狂鼓掌尖叫。
班导很是无奈地捂着耳朵，对这群精力旺盛的调皮蛋毫无办法，自己班的孩子再熊也得好生照顾着，毕竟年纪都还小呢！”
北投在台北的最北部，只是跨区而已，到阳明山根本不远很快便到了，老师们的嘱托在车上听过上百遍，于是到达目的地后，一声解散，学生们早已组成小队纷纷散开游玩。
夏美和子秋与夏天跟他的三个小跟班达成六人小组，他们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冲着竹子湖谷地，前去欣赏被云雾缭绕的海芋天堂，而且那边竹林也多，中午曝晒时可以在此地停留歇息。
“可可可…可是，老班吩咐我们只能在花钟附近溜达，我们跑去那么远不太好吧！”
蛙哥跟在任晨文身后，内心反复纠结着，都怪自家老大对美美姐唯命是从，一点也不考虑现实因素，他们这六个不认路的小屁孩在偌大的阳明山乱逛绝对会迷失方向。
“有点胆子好不好？”任晨文狠敲着蛙哥的脑袋，恨其不争气，“有我在，我怎么可能会让美美出现任何意外？”
面对得意忘形的老大，瞎秘不得不接着吐槽一句，“老大，可是你连美美姐的贞子都打不过耶，你要怎么去保护她呀？”
“不管，反正我任晨文绝对不会让她受一点伤。”他这个人自大惯了，听不得贬低他的大实话。
“喂，你们三个走快点，美美才不愿意等你们。”
走在前面的夏美听着他们瞎扯了一路，暴躁脾气着实忍不住，转过身来双手叉腰，朝着跟班三人组发出兔子的咆哮。
“可是美美，蛙哥他说得挺对的，我们这样不和老班告知一声就跑得那么远，不太好吧！而且，老班要是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
夏天也觉得不妙，停在一旁帮忙劝阻着夏美的行为，她只匆匆瞄了几眼路边面板上的路线，就敢走在最前面给大家带路，性子过于急躁冲动。
“你们要是不想去就待在这吧，反正美美一定要去竹子湖看海芋，才不理你们呢！”
气话上头，再想反悔就只能丢了面子。当然，按照夏美这个倔脾气，想让她反悔比找到前往竹子湖的路还要难。
没得办法，夏天和他的跟班们只能继续跟在后面，没走多久，果不其然迷路了。夏美带着他们拐进山里的阶梯小道，树林葱郁密集，难以分辨出通往竹子湖谷地的正确路径，只能顺着有竹子的方向摸索前行。
密密麻麻的树丛里，子秋忽然停下脚步，扯过夏美的手臂小声倾诉，“美美，我想尿尿了。”她其实憋了许久，都怪早上喝太多水了，在大巴车上一顿猛灌，肚子鼓鼓的。
“那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美美带你找地方解决。”
林中没有长椅石凳可供使用，夏天他们只能坐在台阶上喘气抹汗，任晨文的身体素质最差，大咧咧地瘫倒在蛙哥和瞎秘的大腿上。
子秋担心离得太近能听到水声，选择偏离阶梯小道的路线，往着深处未开发的密林寻去，好找出一块隐蔽的角落，偷偷释放肚子里满溢的水量。
“子秋，你不要走那么快啦！这里好多树杈荆棘，美美穿着裙子不太方便。”不止是裙子，她脚下的玛丽珍复古皮鞋也不是用来踏青的。爬山越岭时，繁琐复杂的美丽反而是种沉重负担。
夏美拧着裙摆跟在后头，子秋的身影逐渐远去化成一道黑点，仅一个垂下眼眸探路的片刻，抬头间人已消失不见，溜得比她这只兔子还要快。
“早知道就不臭美了！”夏美郁闷地嘟囔着，都是这身衣服的错，害她把子秋跟丢了。
在这片葱郁茂密的森林植被中，她几乎失去了方向，根本记不清子秋是在哪个位置消失不见，到处都是相似的树木，没有任何显著的标志可供参考。
子秋或许不会走丢，可她确切是回不去了，她记路线的方式在片密林迷宫不起效用。
正当彷徨无措时，远处隐约响起子秋的声音，夏美立即闭上眼睛集中心神，撕开封龙贴的一角，将体内流动的异能聚集在耳朵上。
子秋在尖叫，她在害怕，附近有魔物的气息。掌握完关键信息，夏美呼唤贞子姐姐出来，让她带着自己飘到子秋面前。
这一步来得及时，夏美赶去时，子秋还未遭受不测，她正缩着身子抵在一颗树前瑟瑟发抖，周围有八个荒诞离奇的黑色鬼魂浮在半空中，样子千奇百怪，却丑得相同。
夏美抛下贞子姐姐，快步奔向子秋挡在她面前，“子秋不怕，美美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靠，怎么又是这个小鬼？】
【都怪小八，今天出门时他就说眼皮一直在跳。】
【好不容易出来放风，这也能遇上，运气是有多差？”】
【可是我肚子好饿耶！那个小女孩看着就好吃，你们不要我就可以独自享用，太棒了啦！】
【小八，别冲动！祂是我们动不得的存在。】
【我又不吃那小鬼，我是吃她身后的那位女娃，白白嫩嫩的，还是位潜力极佳的异能行者，想想就得流口水！”】
“美美，他们在叽哩咕噜说些什么呀？”
夏美一来，子秋也不再那么害怕，她手扶在美美的肩膀上，露出小脑袋偷窥着飘在半空中的各类奇形喰种。
“不知道，估计是分赃不匀起了内讧，我们就趁现在逃跑吧！阿公说过，打不过就得先溜为敬。”
“可是美美，现在好像晚了！”
子秋在狂风群涌的夹击下说出最后一句，那群喰种鬼魂里有一个突然发疯失控似的，咧着血口大嘴朝着她和美美俯冲下来，尖锐的利爪直奔她的眼球。
随后的视线成了一团黑，是被美美的头发遮住了，她再一次张开双手挡在子秋的前面，嘶哑沉闷的咕噜声不断刺激着耳膜，嗡哑的白噪音在耳窝鸣起，取代了毫无意义的咕噜声。
夏美瞪着那坨丑陋的物种，眼神里未曾有过胆怯，即使知晓自己无法对付面前的魔物，她也会用自己的躯体作为唯一的防护线，她承诺过子秋要保护她。
对方的利爪几乎触上美美，她依旧□□，不肯让出丝毫的间隙给对方伤害到子秋。她已经错过一次，这一次她要亲自上阵，守护她的第二位朋友。因为美美讨厌离别，讨厌童话故事出现悲伤的结局，所以她会用她的鲜血作为画笔，画出符合心意的Happy Ending。
尖锐的爪牙步步逼近，暴躁的狂风倏然转了性子，风级虽大可温柔和煦，是春季特有的柔软细腻，夹带着雨后的青草气息，肆意张扬地吹拂着这片区域。
夏美的裙摆跟着在风中摇曳舞动，渔夫帽缓缓飘离脑袋，挡在她面前，帽身的小雏菊被利爪戳破的一刹那间，那群魍魉在夏美的见证下灰飞烟灭，化成了一道道的虚无。
残破的渔夫帽没有掉落在地，而是被风吹到了灸舞手中，他捻着帽檐，帽身那朵小雏菊变成了两指大的破洞，想要缝补也是一桩难事。
“原来，不止是对我如此呀！”灸舞笑着接近呆愣的夏美和子秋，手指转着她的渔夫帽悠悠说道：“遇到危险时，居然也不愿意出声求救，就这么一根筋通到底吗？”
“灸舞哥哥？”子秋认出来人，惊讶地看着他。
自从去年阿嬷去世后，她和美美再也没有和灸舞见面过，都是通过他家院子里的垂枝樱来交换信件得知对方的近况。
“你看到我写的便签啦！”
“哈哈，我有看到！不过我来这边也是恰好，没想到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也能遇上。”
“这样更好呀！等下我们可以一起去竹子湖看海芋，我带你认识美美的小哥还有他的小跟班们。”
子秋心情转好，似乎先前的八个魔物并未对她产生阴影。
“是你出手解决了他们吗？”夏美盯着灸舞的眼睛，瞳孔微缩，语气平淡且直白。
“嗯，有什么不对吗？”灸舞无端多了些不自在，轻咬着嘴唇内侧，食指磨着帽檐边缘的蕾丝来回蹭动。
趾高气昂的兔子这次努了努嘴，每次遇到浣熊就炸成一团的毛发也随之顺了下来。原来，她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他。
“没有。辛苦了，小九！”
认识半年之久，灸舞在她面前终于有了名字。
“你待会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海芋吗！”她甚至还主动邀请灸舞参与她们的活动。
可惜，灸舞笑着摇头拒绝了她难得的邀约。
“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他们还在等我，所以下次再约吧！”说完，他转瞬即逝，只留下底下的落叶在打转儿。
这次的春游也是如此，白色天堂的美景落了一场空。
老班在某些同学的揭秘下早已得知她们的密谋，坐在台阶休息的夏天等人被老班当场抓住，此刻估计还在疯狂寻找夏美和子秋的踪影，被逮住是迟早的事。
狐狸先生应该是先知，他总是一语成谶，这次春游对夏美而言全然是受罪。回来时的大巴车上，她被老班骂得狗血淋头，缩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告密的人实在太讨厌了，美美希望他永远倒霉一辈子！
大巴车忽然开过减速带，车子一阵颠簸，此时车厢里穿来一声闷响，有人磕到头了。
“奇怪，为什么大家都没事，就只有我遭罪。”脑袋被撞的任晨文小声嘀咕着，揉着头上鼓起的肿包好生不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