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降谷的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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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理惊呼出声。
他本来想乘着身体状况短暂地恢复赶紧把血抽掉，一时用力了些，却没想到能把这针扎到了波本身上。
他连忙拔出针头，止血的间隙抬眼去看波本的表情。
正好对上对方的目光。
“……你把手伸过来做什么，”原理不自在地别过头，弱弱出声。“肯定很疼。”
“你也知道疼？”
原理以为对方在责怪自己，抿嘴道歉：“对不起。”
降谷零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拨开原理的刘海：“你疼吗？”
“我不疼。”原理心说这针又没有扎到自己身上，这有什么好疼的。
原理感觉到波本的指尖滑过自己的额头，还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阵阵热气。
他不自在地避开：“我看得见，不用帮我整理头发。”
降谷零一瞬间僵住了，他深吸了口气，把手伸了回来。
连同正在原理手里进行伤口处理的那只手也伸了回去。
原理眨了眨眼，确认了刚刚那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
“没事，”他把手里的纱布扔进垃圾桶，“伤口不大，不包扎也没什么关系的。”
说完，原理往后退了几步，把自己和波本之间的距离拉大。
“那么，话说回来，”原理靠在试验台上，“有什么事么？”
“……”降谷零沉默地看着原理把自己退回阴暗的角落里，内心叹了口气，然后返回实验室门口，抓起白熊玩偶，道：“我来送它回来的。”
原理本来平淡无波的双眼在看见白熊的那一刻猛地亮了起来，降谷零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他把白熊递给原理，然后就看见青年一下子抱住它，把脸埋了进去。
“真好啊……”
原理发出满足的叹息。
原来是因为面包酱就在附近，他那接近崩坏的精神核心才有缓解啊……
自己刚刚怎么会以为症状的缓解会和波本有关系呢？
根本没可能嘛！
原理用脸蹭了蹭面包酱柔软蓬松的毛，惊讶地闻到了一股清爽的肥皂味道。
【你不会被当成一般毛绒玩具被扔进洗衣机了吧？】
【……】
“这个愚蠢的无礼人类，竟然敢把本魔法神扔进滚筒洗衣机里！”面包酱愤怒出声。
原理瞪大了双眼，下意识捂住了面包酱的嘴，但随即又想起那日在爆炸现场，波本已经知道了魔法的事情。
原理尴尬地放下手。
他想了想，和波本道谢：“谢谢你帮我把面包酱送回来。”
降谷零没接话。
他看见原理整个人明显比之前更鲜活之后，松了口气。
最开始那白熊说如果原理离它太远会出事情的时候降谷零本来还不太相信这个事情。
如今看来，原理确实是离不开这个家伙的。
这个事实的确认让他皱起了眉头。
“你们两个，”降谷零开口，“有办法解除契约吗？”
“什么？”
“为什么要解除？”
原理不明报他为什么关注这个，但看在他把面包酱送回来的份儿上，原理觉得自己可以和他解释一下这个事情：“面包酱帮我实现了某个愿望，我和他签订契约，这是等价交换。”
降谷零转身把实验室的门锁上，然后走到原理面前。
原理几乎和那时一样，比他要矮上整整一个头。
原理抬头看他的时候，降谷零能清晰看见他松松垮垮白大褂之下凹陷的锁骨。
完全瘦得不成样子。
降谷零冷声道：“不管什么愿望，撤销掉。”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愿望，”原理露出无奈的神色，“但我知道我应该付出代价。”
“这是神之契约！你给我严肃一点对待啊喂！绝对、绝对没有撤销这个说法！”面包酱抗议，“再说了，我的魔法使本人都没有意见，你着急什么？”
降谷零危险地看向面包酱：“神？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神。”
面包酱反驳：“没有神，你以为他为什么能活下来？凭你么？”
原理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别吵。”
“又不是什么大事，”原理把面包酱放到自己身后，在意识里让他闭嘴，然后转过身来面对不知为何又看起来很生气的金发男人，“就和它说的一样，我觉得没什么，所以……”
原理突然被他按住了肩膀，他以为波本会说些什么，却看见对方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薄唇动了几下，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原理想，难道波本觉得他因为魔法使的事情耽误了组织的任务，所以这才来说服自己和面包酱解除契约？
原理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还很符合逻辑。
就说嘛，波本之前对魔法两个字的反应就像他随时要诈骗他一样，怎么可能突然就很正常地接受了魔法这个概念、还对魔法契约感兴趣。
想到魔法契约，原理有些好奇，便在意识里戳面包酱。
【你们两个独处的时候，你没有让他和你签订魔法契约？】
【可真是谢谢你错过了三人一熊的修罗场！你倒是失去意识了，本神可是被踹了一脚不说还被扔进了后备箱！】
【所以波本才会把你给洗了啊。】
【你的重点呢……诶？你这么问，是不反对我和波本签魔法契约了？】
【当然反对！这人奇奇怪怪情绪还不稳定，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波本肯定不会和你签订契约啊！看看人家这不信神不信命的态度！
不信神不信命……简直和自己是两个极端。
倒不是说他现在相信这些。
大概是失去记忆之前是相信的，不然怎么会孤注一掷到一个一看就不靠谱的白熊上？
原理思绪飘了漫天，然后被自己肩膀上逐渐增大的握力唤回了神。
原理感觉自己肩膀的骨头仿佛都要被对方揉碎了，不痛，但很不舒服。
于是他伸手，想把对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拉下来。
拉——
拉不动。
原理深吸了口气，“波本，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金发男人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空白。
原理的话起了作用，对方迅速放开了他的肩膀。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组织的任务的。”
原理瞥了眼波本，检讨自己：“上次只是个意外，我没想到上面这么重视那个炸弹狂人，我保证，以后组织任务和魔法使的事情冲突的时候，把组织任务优先级放到第一位！”
原理自认为语气很诚恳，但碍于对方仍然毫无表示，他决定再深刻地表达一下：“我以后估计也不会有机会跑外勤了，boss对研究进度催的紧，人才业务审查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分配在我头上。”
为了增加说服力，原理还举起手边的打印纸：“我一天到晚忙着做实验研究数据，不会给组织拖后腿的。”
降谷零看着他好一会儿，突然感到很无力。
他有很多事情没办法和原理说。
他不知道他的立场、也不知道他的想法。
所以劝诫警告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他希望原理能乖巧一点，不要问为什么，只要听他的话就好了。
听他的话和那个白熊解除魔法契约，听他的话把他过去的事情解释清楚，听他的话和组织断绝关系。
但原理没有如他所愿。
降谷零觉得自己身体里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一半叫嚣着阻止原理走向更危险的边缘，另一半却在冷漠审视原理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值得挽救。
降谷零能清晰地在原理那双浅杏色眼睛里看到自己身为波本伪装的倒影，也能看出原理对自己的戒备与疏离。
可能是出于莫名的逃避，降谷零把视线从原理眼睛挪开，看向从他手中拿过来的那叠报告。
不过随意扫了一眼，他就发现这些报告的实验对象全都是原理本人。
上面的项目很多，看得出来是在对整个人体进行检测。
而在他能辨认出的指标当中，原理的数值明显低于正常线很多。
降谷零指尖划过那些冰冷的打印字：“你在拿自己做实验？”
原理摆手：“不不不，我没那么变态。这只是上报给boss的我的身体数据，这些之前都是雪莉在做的，嗯……雪莉失踪了嘛，我就自己操作一下，没什么的。”
降谷零呼吸一滞：“他要你的身体数据做什么？”
“不知道，”原理摇头，“自从我有记忆起就这样了，可能只是单纯关心员工身体健康？”
降谷零知道绝非如此。
他记起自己曾经亲手喂给原理的药，那一定是组织的产物。
贝尔摩德也说过，他们是“受益者”，这说明他们的身体肯定被组织以研究的名义进行过改造。
而组织里最广为人知的药物是某个杀人不留痕迹的毒药……
“哎呀，再多的也不能和你多说啦，”原理自认为是一个很有职业操守的研究员，“你的权限还没有达到能查看研究项目的程度吧？所以你不用再打听了哦，我不会告诉你的。”
降谷零目光微沉：“我不关心这些。”
原理点头：“不关心最好。魔法的事情也不要放在心上啦，我自己会处理的，之前那些纯属意外，我再次向你道——”
原理最后一个“歉”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对方朝自己大步走来。
他把手里的那叠写有原理身体数值的报告放在原理身后，猛地砸到了白熊的头上。
原理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但男人离他实在太近了，原理差点从试验台边滑下去。
他被环住了腰，脸靠近对方的胸口，心跳声在原理耳边响起，一时分不清来源是谁。
波本今天的举动太奇怪了。
鬼使神差地，原理拿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身体。
【硬邦邦的是腹肌吧……】
【？？？你上次对针织帽男不是这么个态度的！】
【针织帽男你说谁啊……】
原理感觉自己大脑过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紧接着，原理听见自己开口：“你是要用身体来换研究内容吗？嗯……怎么不行呢？可以哦。”
【！！！】
【！！！面包酱你是不是又擅自控制我的身体了！】
【甩锅拒绝！甩锅达咩！】
原理猛地清醒过来，他想推开波本，却发现对方在自己双手接触他身体之前便拉开了距离。
然后原理便看见波本带着古怪的神色大步离开了实验室。
“……他之前是不是想和我说什么正经事来着？”
面包酱决定不理他。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降谷的关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