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蔽之思有邪》莱拉斯

11、第 11 章

　　Bra被解开，然后是手附上去。

　　这是宋思思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到成熟女性的曲线，准确的说，在电视上看到。

　　宋芳带过她去蒸桑拿，大部分人都会围上一条浴巾。

　　但有一小撮人，会非常坦然地、什么也不穿地坐在那，通常还掌握着给石头添水的瓢，整个桑拿房都会被她们烧得越来越烫。

　　宋思思会感觉非常难以直视，别人不害羞，她却很尴尬。

　　她从来不会让自己的眼睛在别人身上打转，她不觉得这是占便宜，甚至感到被冒犯。

　　于是她去蒸了一回，就再也不去了。

　　那次经历给了她很不好的体验，但这次不同。

　　它们有着蜜桃的形状，相当白嫩饱满，像果冻一样软弹。

　　宋思思听见身边的杨璐璐在咽口水，或许她自己也咽了。

　　夏雨婷是第一个开口的：“这个好像是那什么片。”

　　但没人回答她。

　　宋思思甚至不敢去看别人的反应，她现在不敢跟任何人对视。

　　“我们还看吗？”这是高依茜的声音。

　　“不了吧。”宋思思听见自己这样说道。

　　她又要窒息了，比看言情小说的时候要窒息得多的多。

　　但是，没有人换台，摇控器不知道在谁手里。

　　尴尬？害怕？好奇？兴奋？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咕噜噜烧得滚起来，空气被煮成粘稠状的胶水，裹得人呼吸困难。

　　每个人都被粘死在床上，如同落入了蜘蛛精的网，四肢俱都不得动弹，只有非常轻的吸气声。

　　宋思思头脑一片空白，又好像充斥了无数垃圾信息，明明前两天她才发现自己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个假象，今晚她就得面对真正坦诚相见是个什么样。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是一瞬间，这一段终于结束了。

　　电视立马被按灭，摇控器依然不知道在谁手里。

　　“我们睡觉吧。”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杨璐璐。

　　于是电灯被关上，大家一起闭眼，之后谁也没说话。

　　宋思思连临睡前的例行厕所都没去，好像被下了什么禁制，不允许发出声响。

　　值得庆幸，她们得感谢这是部含蓄的韩国电影。

　　如果它来自欧美，那一定会给四个姑娘带来深刻的阴影。

　　*
　　宋思思是被一阵剧烈的电话声吵醒的，床头那个客房电话在叮零零地响。

　　她感觉自己才闭眼没多久，脑袋晕乎乎一片，怎么就要起床了。

　　房间里拉着窗帘，一片漆黑，高依茜摸索着按了免提键。

　　电话里传来带队老师非常愤怒的声音：“宋思思和杨璐璐是不是在你们房间？你们四个到底在干什么？睡死了？打手机没人接，敲门没人应声，昨天说了今早要看升旗，3点50前得在楼下集合，你们看看现在几点了？给你们10分钟，10分钟后我要看见你们的人。”

　　宋思思一个激灵，瞌睡虫都飞了，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真的有好多未接来电，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调成了静音。

　　她明明记得调了闹钟，这会发现只调了3点30的时间，并没有打开。

　　挂了电话，四个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用了最快的时间洗脸刷牙换衣服。

　　宋思思都没时间换鞋，她穿着带来洗澡穿的人字拖，啪嗒啪嗒就往楼下飞奔。

　　幸好幸好，十分钟没到。

　　她惊魂未定地坐在位子上，烦人精萧子睿又开始问：“你们干嘛呢？睡过头了？昨晚上住一起玩了吧？”

　　宋思思没搭理他，因为她发现，她把裤子穿反了。

　　这是条不带抽绳的彩色运动短裤，米奇牌，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伸手进裤袋，想把隔人的口袋撑撑好。

　　手伸进去的时候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呢，这裤子质量真差，洗一次口袋就变形了。

　　但直到现在才发现，本来该印在裤子左口袋前的米奇头，现在出现在了右屁股上。

　　她昨晚不该干坏事的，老天爷也在惩罚她。

　　宋思思没去看升旗，反正去年她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好看的，去晚了只能看见人头。

　　杨璐璐本来想陪着她，被她赶了下去，好不容易来一回，人头也得看看的，况且还有□□呢。

　　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司机大叔在前面唱戏腔，兴致非常高昂，早起并没有让他迷糊。

　　宋思思头枕着车窗玻璃，又有点后悔没下去了，说不定没人会发现她的米奇头呢，她很该和大家在□□前合张影。

　　等天彻底大亮了他们才回来，杨璐璐一副白期待了的表情：“果然像你说的那样，只看得见人头。”

　　*
　　对宋思思来说，逛故宫最有趣的事情不是逛故宫本身，而是随处可见的外国人。

　　花痴如她和杨璐璐，一路走一路惊叹，这个小哥哥好帅，那个小姐姐好美。

　　Q市是个南方小城，很少有机会见到老外，这种行为在当时，倒也称不上太土鳖。

　　因为富宇安的叮嘱，余一言一路跟着她俩，宋思思深刻怀疑，他想拿个儿童牵引绳什么的，把她拴起来。

　　萧子睿一直在一旁作呕吐状：“你们女生真花痴。”

　　“你就喜欢这样的？”

　　“天，那个小孩不超过十岁，你俩都能夸得出帅？”

　　他的吐槽一刻不停，杨璐璐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直到看到了一对三胞胎。

　　这是三个非常漂亮的小男生，估摸只有五六岁，淡金色的小卷发，湖水蓝的眼睛，穿着一模一样的条纹背带裤，站在一起就像按了两次复制粘贴键。

　　宋思思捂心脏，宋思思不行了，她一个未成年，却涌起了澎湃的姨母爱。

　　其中那个打头的，还在对着她吐舌头，做鬼脸。

　　宋思思转头就拉住余一言：“余一言，我想和他们拍照。”

　　余一言： ？

　　“所以得你帮我去跟他们说，你英语好。”

　　宋思思没给余一言拒绝的机会，拉着他就往那对夫妻走。

　　余一言只能硬着头皮跟人家交涉，宋思思非常怕被拒绝，在旁边作着拜托状，说了好几句：“Please，Please。 ”

　　那对夫妻倒是非常好说话。

　　宋思思一边搂着一个小男孩，找了个好背景半蹲下来，另一个站在她的前面。

　　杨璐璐负责按快门，萧子睿上串下跳地指导他们摆pose。

　　四人本在对着镜头笑，结果前面那个小宝贝突然转头亲了宋思思一口，宋思思被亲得眉开眼笑，“吧唧”一声亲了回去，还非得让杨璐璐照着这样来一张。

　　“Your girlfriend is really lovely.”那个外国胖爸爸在不远处笑看着他们，对着余一言如此说道。

　　余一言怔了三秒，也笑了：“Thank you.”

　　*
　　爬长城那天，十一班的七个人都走在一起。

　　宋思思在放狠话：“不到长城非好汉，我这回一定得登顶。”

　　她去年来的时候就没爬多远，小姨体力不支，半路就带她下去了。

　　萧子睿像只猴子一样冲在最前面开道。

　　为了给杨璐璐创造机会，宋思思拦着余一言，慢吞吞缀在后头。

　　杨璐璐一边害羞得脸红，一边忍不住翘嘴角。

　　毛嘉乐浑然不觉，只好心地问要不要帮她背水。

　　高依茜挽着夏雨婷，踩着宋思思的脚印往上爬，宋思思听见她在后面故意大声说话。

　　爬到一半的时候宋思思就不太行了，杨璐璐扯着她的衣角打商量：“要不然回头吧，太累了，我会die的。”

　　“不行不行，那太亏了，咱们休息几分钟再爬。”

　　太阳晒得人脸发烫，萧子睿穿着另一件白色背心，但这回不是印的椰树，换成了某不知名乐队。

　　他热得把衣服撩起来擦汗，像只金毛一样吐出舌头喘气，宋思思看见，他竟然连肚子都晒得很黑。

　　毛嘉乐拧开瓶盖给杨璐璐递水，他竟然还背了水果上来。

　　虽然已经被晒得温热了，但宋思思觉得吃起来比以前冰镇过的还美味。

　　余一言的T恤后面整个被汗浸湿了，隐隐约约透出一点背部线条。

　　宋思思自以为很隐秘地凑过去嗅了嗅，她的鼻子很灵，总是会好奇别人身上是什么味道。

　　杨璐璐是橙子味的，她很喜欢喝橙子味汽水，宋思思告诉她都是烂橘子榨的，但她总也不听。

　　富宇安每次运动完，就会有一种泥土混着香樟树叶的味道，就像下雨天的操场，湿漉漉的。

　　宋思思自己是奶粉味的，她舅妈是妇幼保健院的护士长，每年都有数不清的贝婴美拿回家。宋思思小学时每晚都要喝一杯，久而久之就腌入味了。

　　而余一言是迷迭香混着薄荷味的。

　　应该是他长期用的某款沐浴露，宋思思之前闻到过，现在一蒸腾，味道变得更加浓郁。

　　余一言显然发现了宋思思在干嘛，他不动声色地把背部贴上城墙，略略拉开距离：“你休息好的话可以往上爬，距离集合没多久了，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宋思思果然被他岔开了，把杨璐璐从地上拽起来，喊萧子睿继续开道。

　　他们那天最终应该是登顶了，倚着城墙拍了张合照。

　　从左到右依次排着：萧子睿、余一言、毛嘉乐、高依茜、宋思思、夏雨婷、杨璐璐。

　　从高到矮，宛如手机信号。

　　萧子睿单手在脸下比着八，两边眉毛不一样高，对着镜头作鬼脸。

　　余一言这回是个真笑，宋思思发现，他竟然也有一点酒窝，非常不明显的一点。

　　毛嘉乐倒故意摆出严肃表情，和他那张脸一点不搭。

　　高依茜张大眼睛，是个标准的露八齿笑容，仿佛要上舞台表演似的。宋思思怀疑是她学拉丁舞的时候练出来的。

　　至于宋思思自己，啊，她没看镜头，她不知道被什么吸引了注意，头扭向一侧，只露出半边脸蛋。

　　夏雨婷是个很文气但不文静的姑娘，手在脸下比作一朵花，对着镜头吐舌头。

　　杨璐璐是她万年不变的双V，她这回倒是有装淑女，弯着月芽眼，抿着嘴微微笑。

　　他们应该是登顶了，但他们并不知道顶上还有块好汉石。

　　过了好几年，宋思思看见其他人拍的照片才知道，别人都是和那块石头合的影。

　　但她并不可惜，他们这样拍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