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肢恩人总在拒绝我》出逃小狗

19、第 19 章

　　19、轻易放弃的不是喜欢

　　“你说我是不是没有找对时机？”

　　酒吧里人声鼎沸，钟衍衬着下巴喃喃，酒瓶横七竖八倒了一桌。段成嘉去收钟衍手边的空瓶，胳膊被抓住。钟衍使劲掐着他，大吼：“是我太冲动了吗？！”

　　“是我太着急了吗？！”

　　“段成嘉，再给我拿瓶酒来！”

　　段成嘉挣脱桎梏，用虎口捏住钟衍的嘴，“把我当服务员使唤啊？钟衍你的酒品真的太差了，赶紧起来，回去了。”

　　“我失恋了呜呜呜。”钟衍突然趴在桌子上哭起来，还好酒吧里一片热闹，谁也没注意他，只有段成嘉无奈地叹气。

　　喝了太多酒，钟衍头痛得不行，他一边哭一边掏手机，抖着手打电话，被段成嘉给拦下。“你别冲动。”

　　“你还我手机，段成嘉！”钟衍站起来抢手机，站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头磕在桌上，瞬间肿起一个包来。

　　段成嘉赶紧将他拉起来，去看他的头，被他蛮横地挣脱，嘴里大喊大叫：“别碰我！别看我的头！我要回家！电话给我！我要打电话！打给秋哥，说我想他了，我想他了呜呜......”

　　段成嘉拿人没辙，赶紧打电话给男朋友让人来帮忙，俩人一齐将钟衍带回家。范臻气喘吁吁看着胡话连篇的钟衍，问段成嘉：“什么啊，前男友？”

　　“我倒希望他是我前男友，这样说不定多见几次面，多喝几次酒就会死灰复燃了。”

　　“过分了啊。”范臻瞪了段成嘉两眼，段成嘉去摸范臻的脸，“开玩笑的，你先回去吧。”

　　“你不走？”

　　段成嘉摇头，“我不能丢下醉鬼不管，万一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那我陪你吧。”

　　段成嘉想了想，点点头，“也行。”

　　俩人说话间钟衍已经拨通了电话，对方一直不接他就一直打，不懈坚持下终于有了回应，钟衍听到个“喂”字就哭起来。

　　林初秋迅速将免提关掉，握紧电话，“钟衍？是钟衍吗？”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林初秋一跳，好半天听筒里只有哭声，像个孩子，呜呜哇哇的。

　　“我错了，呜呜哥我错了.......”钟衍哭得伤心，肩膀抖得历害，段成嘉想过去安慰人，被范臻拦住。

　　“我看他挺难过的，让他好好哭出来吧。”

　　“爱而不得真的这么难受吗？”段成嘉像在问自己，将脸埋进手心。“我就不该陪他喝酒，不该纵容他喝醉，看他哭这么伤心我也好难过。”

　　范臻拍拍段成嘉的背，“那你要不要也大哭一场，在我怀里哭。”

　　“不要！”段成嘉斩钉截铁，“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赶走范臻后段成嘉去给钟衍擦眼泪，一声不响听他哭诉。

　　“我是不是不可以喜欢你......是不是不该跟你表白？我还能......还能去见你吗？哥......”

　　“我错了，我不该睡着，不该让哥这么痛苦，对不起......”

　　“可是真的不是因为腿，真的......我没有那样，我是真心喜欢你，纯粹的......”

　　林初秋要疯了，他一只手抓紧手机一只手抓紧被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听钟衍哭。想抽烟，在床头找了好久没找到，他长长叹口气，轻轻喊：“钟衍。”

　　“阿衍。”

　　“秋哥，我是真心的......对不起，没让你感受到，对不起......”

　　“不是的，钟衍。”林初秋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钟衍，二十几年来储存的所有词汇量加起来，都没法让他说出一句恰当的话。

　　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要想起钟衍的告白，这下全部努力都被打碎，心揪得疼。等钟衍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大声哭泣，林初秋道：“好好休息，等你清醒之后再慢慢说。”

　　钟衍察觉到林初秋要挂电话，死活不肯，一直摇头说不。段成嘉看不下去，夺过手机对林初秋道：“钟衍是第一次喜欢男生，但他真的很喜欢你，作为一个不相干的旁观者，我看得很清楚。你要真不喜欢他的话，至少给他一个他能接受的理由。他喝醉了，就这样吧。”

　　干脆果断地挂断电话，段成嘉抱着钟衍安抚他，将他哄睡。

　　被吵醒后林初秋没了睡意，在客厅翻箱倒柜找出一包烟。快到夏天了，早蝉开始鸣叫，风也开始热起来。

　　一根烟抽完，那股揪心的难过还在，林初秋翻出自酿的桑椹酒喝，喝到微醺，给钟衍发了一条信息。

　　[暑假来岛上吧，好好聊聊]

　　钟衍喝醉酒会断片，压根想不起来自己干了什么，看到信息的一瞬开心得快跳起来。他摇醒段成嘉，举着手机，“秋哥给我发消息了，我暑假要去岛上了！”

　　“哦哦哦，恭喜恭喜，可喜可贺。”段成嘉被折腾得太累，倒头又睡过去。

　　发泄完，再加上收到林初秋的信息，钟衍心情好了不少。

　　课业已经完成得差不多，等到期末考完试就可以去溪仙岛，钟衍掰着手指算日子，盼星星盼月亮。

　　他偶尔心情低落的时候还是会做噩梦，梦到车祸，也梦到林初秋推开他。梦里他是十三岁的少年，被惊吓得失声，被拒绝后哇哇大哭。梦醒后难过不能自抑，便去翻看林初秋的照片和林初秋发过的每一条短信。

　　“苦乐都是林初秋，喜欢真神奇。”钟衍跟段成嘉分享，段成嘉觉得钟衍病得不轻，劝他，“别这么天真，也别这么舔。”

　　钟衍反驳：“但真心的喜欢要是这么轻易就放弃的话，也太悲哀了吧。喜欢得不深刻才能轻易放弃吧，我还想再努力努力。”

　　他还想再努力努力，不管是溪仙岛还是林初秋的心，他都想住进去。

　　但段成嘉却对他说：“钟衍，我忘了告诉你，像我们这种取向的人，其实真的蛮辛苦。会遇到很多很多难题，包括至亲至爱的不理解和反对，也包括爱人怯懦的背叛和抛弃。”

　　“你可能......把同性恋想得过于简单了。”

　　在这之前钟衍确实对同性恋没有概念，处于不反对也不支持的中立态度。也觉得段成嘉就像个如鱼得水的花花公子，可以轻易对自己说喜欢，也可以轻易交到男朋友。

　　突然听到这样的话，钟衍才发现自己对段成嘉的认识一直存在错误，并非像他看到的那样，段成嘉是个随意洒脱的人。而且，关于同性之间的感情，他的确认识得不够深刻。

　　但是，他不会因为段成嘉的话而动摇，他道：“有困难就会有解决办法，这是一一对应的。”

　　“果然你还是那个钟衍，有些天真也有些蠢。”段成嘉笑起来，“也好，我支持你，别退缩，想哭了再来找我。”

　　“我才不会哭！”

　　也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