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肢恩人总在拒绝我》出逃小狗

18、第 18 章

　　18、糟糕的告白

　　林初秋难得出岛进货，顺路到A大附近，于是联系了钟衍。

　　钟衍在上一节枯燥无味的理论课，看到消息便当场翘课了。气喘吁吁赶到咖啡厅，见到林初秋的一刻呼吸不顺，心脏快要跳出心口。

　　“秋哥。”

　　“嗯，要喝点什么？”林初秋招手叫服务员，递纸给钟衍擦汗。

　　钟衍注意到林初秋肩上的灰尘，走过去帮他轻轻拍掉。

　　“啊这个......”林初秋不好意思地笑笑，“刚刚去搬货蹭上的。”

　　“搬货？”

　　“嗯，我出来给店进货。”

　　钟衍恍然，表情有些不甘，“搬货这种重活你就别做了，下次叫上我。”

　　林初秋没有反驳他，嘘寒问暖一阵，将岛上带出来的水果递给钟衍，“你拿到学校去吃吧，寄到你家的叔叔阿姨应该也收到了。”

　　“好，谢谢。”

　　喝完一杯摩卡，察觉到林初秋好像一直在避开自己的目光，钟衍觉得气氛很奇怪，于是起身，“那我回去上课了。”

　　“最近课很多吗？”本应该说句“好”，然后送人离开，但林初秋突然鬼使神差拦住人。

　　钟衍的眼神里有几丝闪躲，他道：“嗯，大三课业很多。秋哥，我暑假还会去岛上的，等着我。”

　　“又是让我等？”林初秋突然笑起来，放人走掉。

　　两个月没见面，他觉得钟衍好像又长高了，身形挺拔健壮，模样还是那么好看，也依然像一只大型犬，不过情绪有些捉摸不定。

　　溪仙岛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待在岛上会觉得安心，林初秋难得出来一次，走到哪里都觉得喧嚣和不安。直到钟衍出现，他才觉得好像回到了溪仙岛，让人踏实。

　　钟衍的身影在林初秋眼里渐渐缩小直至不见，他自己在陌生地方待不下去了，匆匆赶到机场。

　　而回到学校的钟衍心脏还是闹腾个不停，他很想任性地跟林初秋回岛上，也想义无反顾跟人好好告白，但他在努力克制自己，在等一个自认为可以的时机。

　　心情跌落到谷底，钟衍失落地给段成嘉打电话，见面时看到一个新面孔——段成嘉的男朋友。

　　在得知段成嘉交了男朋友后，钟衍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给林初秋打电话，但怎么都打不通。他后悔了，后悔就那么跟林初秋分开。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万一在自己做准备的期间，林初秋交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该怎么办？

　　段成嘉担心钟衍出什么大事，赶紧跑回寝室，看到钟衍正在收拾东西。他问：“你要干嘛？”

　　“我要去找秋哥。”

　　“你不上课啦？”段成嘉挡在门口。

　　“上啊，我找完就回来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钟衍收拾好东西，推开段成嘉冲下楼。

　　好不容易打通电话，林初秋已经坐上回岛的船，钟衍在他后面到达溪仙岛。下了船便给林初秋打电话，手机里传来两个声音，钟衍吓一跳，一转身就看到等在港口的林初秋。

　　“你还真跟着来了？”钟衍在电话里说要来溪仙岛，林初秋以为他在开玩笑，为了以防万一才在港口等，没想到真的等到人来。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跟你说。”钟衍咽了咽口水，看看周围的环境，“我们换个地方。”

　　林初秋跟在钟衍后面，两个人来到海边。林初秋有不好的预感，他率先开口，“钟衍，你别冲动。”

　　钟衍神情严肃，“我一点都不冲动，我想得很明白。”他的确想得明白，明白到全身的血液急速流转，心脏吵得他快耳鸣。

　　林初秋无言，盯着大海等钟衍继续往下说。

　　“秋哥，我喜欢你，之前说过的，但现在比以前更喜欢，今天比昨天更喜欢。我......”钟衍太紧张，紧张到身体热起来，头脑有些缺氧。他捏捏拳头，继续，“我想和你交往。”

　　“你本来就是同性恋吗？”林初秋心里咚咚咚地响，表面却很平静。

　　钟衍摇头，“不是，我第一次喜欢男的。”

　　林初秋有种松口气的感觉，他看向钟衍，“男人和男人能结婚吗？”

　　“能。”钟衍毫不犹豫回答。

　　林初秋很久不说话，钟衍着急，跟林初秋拉近距离，声音慢下来，“我本来想做好准备，想更像个大人之后再跟你好好告白一次。但我突然发现感情这个事等不了，我应该义无反顾向你传达我的心意，至少......至少先让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再慢慢将真心付出。”

　　“如果......你也能喜欢我就好了。”

　　钟衍显得无比笨拙，目光紧紧抓住林初秋。海风将他们的头发吹乱，激起的细小浪花翻滚在他们脚边。

　　林初秋沉默了很久，将左腿往钟衍面前一伸，“你看看我这腿。”

　　“我看到了，无时无刻都看着。”钟衍蹲下身去摸林初秋的左腿，动作轻轻的，像在爱抚珍贵的东西。

　　钟衍的话让林初秋心动，但他是成熟的大人，他不能任性，更不能义无反顾。“你不必来喜欢一个没有腿的人。”

　　“你这腿是因为我没的，我喜欢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林初秋突然大声吼起来，左脚踩着浪花，“你说的喜欢是这种同情的喜欢吗？我还以为不是。”

　　“不......”

　　“你回去吧，我不喜欢你，也不能答应跟你交往。你以后都别再来溪仙岛了，别来见我和我的腿，我跟你没任何关系，它跟你更没有。”

　　“秋哥。”钟衍慌了，上前去拉林初秋的手，被甩开。“不是的，我对你的喜欢没有掺杂任何同情和内疚，我只是单纯喜欢你，跟你的腿无关。”

　　“你不用再狡辩，我们之间不可能，别说什么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很奇怪，就是正常，我们也不行。男人和男人不能结婚。”

　　林初秋丢开钟衍走掉，回去的路上左腿开始隐隐作痛，他愤恨地捶打断肢处，想起钟衍快哭出来的样子。

　　喜欢本身没有错，喜欢男人也没有错。林初秋很清楚，但他不能跟钟衍在一起，不想毁掉一个年华正好的男生。

　　拿腿当借口，已经成为一个别扭的大人，那就永远别扭下去。林初秋颓然地回到房间，摔倒在床。

　　钟衍的义无反顾失败了，他反思了很久，认定自己就是喜欢林初秋这个人，没有其他。虽然的确对林初秋心存内疚，但他没有糊涂到因为内疚就要做出以身相许的行为。

　　海风咸咸的，钟衍突然觉得迷茫，他无处可去。是场糟糕的告白，钟衍将头埋进膝盖，想变成一只流浪猫，那样就能在废院里得到林初秋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