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20章 故人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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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辰三年五月廿十
“后来我抱着推翻拓跋锐的信念在岚墨练兵了一年，却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快。玄历137年，灰狐人入侵了西边，父亲奔赴前线御敌后战死，我回到青城，拓跋锐升我为正二品辅国将军后派我去。死人湖一战胜利后，他偷偷通知我大哥偷袭不成，只好让我继任父亲成为镇国骠骑大将，从此我拥有了玄霜国近乎全部的兵权，这才有了后来的功成。”
在落焰城的老屋中，我终于讲完了这段回忆。
月上柳梢头，对影夜色浓。我看了看窗下的月影，大概已经快要寅时了，明日是铁定不能出发了，刚好我想在这多留几日办几件事，那就晚点再睡吧。拉着接受太多信息而头脑发胀的予辰耳鬓厮磨了一番，在安神效果极佳的香草味中，我困意涌上正欲睡去，有一只滑滑的小手伸进了我的衣摆，试探地寻找着什么，我本来困得想就这么装睡，可他偏不罢手，在小腹上游来窜去，摸得我心里窜出一股子火气，困意也没了，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还不想睡，嗯？”我心痒难耐又无能为力，只好用手代替那里向他探去。
“不是，哎，你别乱摸，”予辰软的像秋天落在地上一捏就爆的柿子，滑腻腻的，“我是想找找你受的箭伤在哪。”
“这样啊，那你直接说就好了，我身上哪你没看见过。”我笑嘻嘻地放过了他，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这次一定要想办法治好。
我将睡裤往下拽了拽，其实那支箭是从腰的正左侧射进去的，并不在小腹上，所以他此前没注意到过，刚才也摸了半天都没摸到，现在只剩下一个十字形的浅浅疤痕。他细长的手指抚摸着那道疤痕，从腰侧到大腿，再到后背的刀伤、鞭痕，肩上的箭伤，最后是两次割伤的左手心，现在已经有了一道比掌纹更深的沟壑。我们都一言未发，和这些生死擦肩的痕迹相比，那些旖旎的心思似乎太轻浮了，他逐渐落下泪来，我叹息一口，将他搂进怀中，感受他身体轻轻的颤抖。眼泪滴在我没有衣物覆盖的皮肤上，烫烫的，我抬起他的下巴，他搂住我的脖子轻抚着我的后颈，深深地凝视着我，我吻上了他湿漉漉的双眼，甜甜的。
第二天中午我们才起来，我们住在老宅，而大部队驻扎在落焰城的营地里，所以没人来打扰我们，这一觉睡得很香，一起床就能吃到疏桐和初静做的家乡饭更是让我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三碗饭。之后我带着予辰去了李真叔叔的医馆，是的，这次来落焰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让他给我看一下病，昨天讲完岚墨的事，我突然发现，好像那次受伤好的特别慢，腿上的贯穿伤都好了，腰侧浅浅的伤口还经常扯着里面疼，但是那时事情多也没去管，现在想想估计是有内伤。
「真全医馆」
“这名字起的，真不谦虚。”我一边吐槽一遍走了进去，闻见了饺子的香气，刚吃饱的肚子又叫唤了，于是我趁李叔还没反应过来，迅速抓起两个饺子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跟他打招呼。
“嘿，小六，你这混……家伙！”他明明混球都要骂出口了，看见我身后的予辰还是硬收了回去，笑得我差点喷出来。
“嗯……韭菜味的，有点老了，这季节不合适了。”我舔了舔嘴唇点评了一下，一尝就知道是他的小学徒李直做的，这家伙认死理，每年3-5月饺子只包韭菜馅，也不管今年天热得早，韭菜早就吃不成了。
“六姐姐，哦不，参见君……”李直端着饺子汤出来看见我慌了神，就要跪，我冲他“嘘”了一下，说我是偷偷跑来的，别声张出去。
等他吃完了饭，他带我到里间去，听了我的疑惑查看了伤口，又惊闻我已经三年不能人道，破口大骂我一顿，说他老友阿志就要被我这不肖女害得断子绝孙了，然后给我开了副药，让我先喝一个月，之后再来找他。
我硬着头皮说我一个月后来不了，他叹了口气，表示他其实也没把握，因为他仔细查探才发现，我的问题不仅仅是三年前重伤燎原所致。
“你看，这支箭正好射在任督二脉交汇处，这里有一根细脉应该在那时就濒临断开了，而这组经脉正好是连通水府的，你在牢里受刑之后它彻底崩裂了。此外，肩胛中毒之处仍有余毒未清，你那次燎原把它们都逼到一处了，堵塞了后颈的脉络，所以信息素才散不出来。”
“这么说还是两处问题。”
“我这些药只能帮你清一清余毒，也许能解决上面的，下面的问题怕是得再寻高人咯。”李叔摇摇头，示意无能为力。
我表示接受，毕竟已经几年了，才腾出空来找他，能有好转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李叔听说我要去如沙国，给了我一些可能用的上的药，让我带上他徒弟李直和我们一起，说他老头子一个不爱出门也罢了，可这徒弟二十岁了从没出过落焰城，胆子小的跟老鼠一样，这样将来怎么接手医馆，趁这机会出去历练历练，见见世面。
说到行医，我想起范灵她爹说的卖神药的西域商人，还有安方说的引发锐太后震怒而屠杀所有部落的药商，这些人竟然串得起来，墨挞的沙漠中一定隐藏着高手，这次去如沙国首要解决通商的问题，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更有用的大夫。
所以一个多月后在岚墨停留时，我和予辰拜访了范灵的父母，他们听我说了七年前在沙漠里遇到的古村落，对我表示那可能就是曾经著名的沙晶村，那里的人会调制各种神奇的草药，但都是祖传秘方不传外人，而且每次行医总用面纱遮脸，还有些奇怪的工具，所以也有人忌讳找他们看病，认为他们是出卖灵魂的巫师。据传说，他们族有一个宝贝，能起死回生治百病，每当有治不好的疑难杂症就会作法请出那件神器，只可惜在被锐太后屠村之后就没人知道他们在哪了，甚至还有没有后人都不清楚。据我们当时意外闯入的情形看，应该是死绝了。
岚墨的许多老朋友请我吃饭喝酒，还非要和我比拼“倒骆驼”，看我当上君主后武艺有没有生疏，结果还是被我挨个扫了下去。他们说岚河再也没有发过大水，偶尔有小型汛期他们也都搞得定，大家生活都越来越好了，我也沾染了他们的快乐，放肆的喝起葡萄酒来。
夜里，予辰带着英儿去看小狐狸和它的崽了，英儿第一次出远门，见什么都很新奇，我看这小家伙性子沉稳识大体，就是身体素质一般，小时候娇生惯养没学过武，刚好历练历练。予辰说我太苛刻了，总要拿自己小时候做标杆。我说那是当然的，英儿可是我们家子孙里的老大，不做标杆能行吗？
范灵的父母把莹莹照顾的很好，如今也儿孙满堂了，还认得我，一见就舔。我一个人醉醺醺的在范灵家的屋顶上吹风，喝了酒后颈自然发热，淡淡的薄荷味飘出很远，这也是我高兴的原因之一。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久无音讯的人——孟銮，这家伙一般隔两个月就要给我来封信汇报情况的，可是这次已经五个月没消息了，我还想问问他西域神药的事呢，可是过完年就没见过他，不知道野到哪去了。前年之后我大概清楚了自己的身体，就收回了青羽令，让他随缘找药吧，这家伙就又恢复了浪荡子的本性，嘴上说找药，大部分时间还是招猫逗狗，靠着一身好皮囊迷得各地的坤泽都抢着要给他生孩子，他自己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气得他祖母一见面就拿拐杖揍他，不过这也证明他祖母身体康健不是，所以他现在干脆连南江也不去，把家扔给孟姨了。
却未曾想，七天后，我竟然在如沙国的首都雪桦城见到了他。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第20章 故人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