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93、挑衅

　　齐星和周凯越就这么和好了。两个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先前种种，裂痕已经划破，必须要双方更小心翼翼地维持这段关系。

　　齐星再忙也每天挤出时间回出租屋，哪怕只能和轮班的周凯越见个面说上几句话，周凯越也从他这大致听说“纵”有了点麻烦，齐星在为此奔波。他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自己所能给予齐星身心上的安慰，缓解他的焦虑与疲惫。

　　至于“纵”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齐星只一笔带过，说是地的手续不完备，不过不是大事，他能搞定。

　　除了这点小麻烦，目前一切顺利，他和齐星都很珍惜重归于好的感情，周凯越以为他终于能和齐星相依相伴地走下去，然而令他想不到的是，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

　　南城的春天短暂，夏天紧跟而来，温度直线上升，中间并无温柔的过度，周凯越走在去往商业街大酒店的路上，手里还拿了叠资料。

　　此次外出的任务是给辖区内酒店民宿类经营场所登记几份资料，周凯越与同组的龙哥做好分工在路口各自分开。他负责酒店这片，事先他给谌广安打过电话，顺手牵羊的小偷早已拿下，丢失的手表后续也完璧归赵，他说起会去酒店，想顺道跟谌广安做个回访。

　　谌广安说他正好在，但这会儿和人有点事要谈，周凯越说没事，他反正要先去前台，到了再联系。

　　他对这一片很熟悉了，外面太阳正烈，酒店的冷气开得充足，在门外两三米就能感觉到。周凯越推开右侧的玻璃大门，径直走向前台。

　　前台的小姑娘对这位身材好颜值高的民警小哥哥自然认识，态度热情地配合他完成工作，在小姑娘核对人数时，周凯越习惯性地扫视一遍周围的情况，他逡巡的目光在经过一处时蓦地停住。

　　那是酒店大堂最角落的一个卡座，面对他这边坐着的是谌广安，这不奇怪，他刚在电话里说了正与朋友谈事，可与他相对而坐的这道背影，周凯越光看后脑勺就能确定是齐星。

　　这瞬间周凯越心里升腾起一种奇特的感觉，这世界怎么这么小，认识的人像是皆有某种关联，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么，谌广安和齐星又是什么关系？

　　“周警官，”小姑娘比对登记簿和电脑后台确认好数字，抬头看周凯越望着一个方向出神，出声提醒他，“数字确认过了，没有问题。”

　　她将填好的表格递给周凯越，周凯越短暂收回神，匆匆拿过登记簿，“谢谢”两字只出于下意识，毫无诚意，因为他的视线仍紧紧钉在大厅。

　　从齐星肩膀起伏的程度看，他的情绪似有些激动，而谌广安脸上的神情也与周凯越与他有限的几次打交道中展现的不同，他很有涵养，甚至说的上温和，但此刻谌广安冷着脸，尽管隔着这段距离，两个人说什么一点也听不到别人耳朵里，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这个场景像是一场谈判，很明显，还谈崩了。

　　齐星朝对方拍了桌子，在预想到齐星下一个动作是站起来时，周凯越反应迅速的后退几步，将自己隐藏在了拐角的后方。从这的隔断他能瞥见齐星怒气冲冲走出大厅，满脸的焦躁不加掩饰。

　　周凯越又将目光转向谌广安，眼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双目，他却仿佛感受到了其中的寒意，齐星离开几分钟了谌广安仍在原处坐着没动，周凯越踹着满心的疑惑抬步走向他。

　　察觉到有人靠近，谌广安抬眸，见是周凯越他迅速收敛起面上的不快，对他露出个笑脸问候道：“您好，周警官。”

　　周凯越稍一点头，兀自在卡座落座，先公式化地表明这次回访的目的和一套说辞，谌广安表示配合，在回访表上填写了相关信息和意见，整个过程相当顺畅。

　　谌广安收起笔，将回访表交给周凯越，周凯越收了，却没要动身的意思，谌广安便也没先说走。

　　周凯越在做思想斗争，这也太巧了，怎么就刚好在这遇到齐星，而且以他的直觉，谌广安与齐星不像是仅仅认识的程度，齐星是宋家小少爷，与谌广安相识很有可能，但他俩能为什么事争吵？周凯越在回去问齐星还是直接问谌广安间犹豫，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截了当地问谌广安。

　　“谌先生。”周凯越语带犹豫。

　　谌广安微笑着注视他，示意你有什么要说的请说。周凯越于是问：“你认识齐星？宋齐星？”他说出了齐星的全名。

　　谌广安理所当然地点头，“你说小星啊，”他叫得十分亲昵，用的一副老相识的口吻，“认识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呢。”

　　谌广安抬手比划了下齐星小时候的身高，惊讶地问起“周警官也认识小星？”又马上想到，“你是看见我刚才和齐星说话了吗？”

　　其实周凯越进门他就瞧见了，他本以为周凯越会当即走来，他们仨能有个机会面对面，他很好奇齐星会是怎样的反应，但周凯越比他想的沉得住气，等齐星走了才来问他。

　　齐星和周凯越两人的感情状态瞒不过他，周凯越不再对齐星百分百信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越埋越深越长越大，谌广安特意在周凯越要来的时间约了齐星见面，卡点非常完美，虽说周凯越没如他所想，但反正只要他看到自己和齐星一起就达到他的目的了。

　　这是其一，想当初手表失窃的事也是谌广安一手安排的，目的是为了与周凯越建立联系，找准机会将齐星从他身边抢回来。

　　对谌广安的反问，周凯越点头应道：“认识。”接着问起，“你和齐星有什么事吗？我看你们说的不太好？”

　　谌广安立马否认，“没什么，我和小星那么好，怎么可能有争执？只是小星最近不太乖，在和我闹脾气。”

　　听见谌广安用这类词语和语气形容齐星，周凯越的某根神经扯了下，心里没来由的很不舒服，眉头也就皱紧，他决定再问明白些，“你和齐星是什么关系？”

　　闻言谌广安笑了笑，笑容却意味不明，“我和齐星的关系很难定义，周警官真想知道吗？”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固然复杂，但总能用各种词语概括，谌广安的这句难以定义是什么意思？周凯越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在对方的眼神里瞧出了隐藏得很好的几分挑衅，周凯越登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他猛然意识到谌广安清楚他和齐星的事，他的后背忽地一阵发凉，嗓音也不禁下沉，“谌先生是什么意思？”

　　谌广安嘴角噙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周警官和小星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看来对小星的过去还不够了解啊。”

　　听到那两个字周凯越的脑子都要炸了，过去！又是过去！齐星的过去到底有多少事情？难道俞子坤说的还不是全部？

　　周凯越骤然转变的神色谌广安全看在眼里，将他自回国来，或者说更早之前积攒在心底的郁结渐渐疏散，他略微摇头，轻叹口气：“小星从小就这样，不是完全相信的人就不会坦诚相对。”

　　点到即止，谌广安并不打算将自己与齐星的过往由他之口向周凯越和盘托出，他从沙发上起身，整了整西装套装上的些许褶皱，对周凯越说道：“周警官，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话还没讲清楚周凯越怎会让他走，他站起喊住谌广安：“你说明白点！”谌广安这种话讲一半剩下你猜的方式让直线思维不会发散的周凯越十分恼火。

　　既然如此，谌广安便给出一点提示，他举起手指了指他俩所在的酒店，对黑着脸的周凯越说：“我和小星在这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周凯越瞳孔猛然瞪大，“你什么意思？”

　　他的嗓门没受控制，声音喊得太大，引得工作人员和经过的人皆朝这边看，周凯越自知反应过激，但若不是这身制服束缚，他现在肯定已揪住谌广安衣领把他脖子掐得进不了气。

　　谌广安在周凯越冒火星的眸子里发出轻笑，挥挥手向抛出一颗重磅炸弹，“你说两个男人在酒店里能干什么？”

　　谌广安丢完炸弹就走，周凯越的双脚却被这句话定在原地，耳朵里轰轰炸着响雷，心像被雷炸开般疼，大厅里的冷气钻空似的往他身体的漏洞里钻，全身都凉得不住颤抖，谌广安和齐星的话在他脑中轮番响起。

　　谌广安说：“我和齐星在这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齐星说：“周凯越，我只要你。”

　　谌广安笑：“两个男人在酒店里能干什么？”

　　齐星信誓旦旦，“我只和你做过。”

　　周凯越要感谢自己仅剩的丁点理智，让他在片刻后缓过神来，能像个正常人一般行动，他走到前台。小姑娘见他短短几分钟像遭受巨大打击般脸白如纸，担忧地询问：“周警官，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休息下？”

　　周凯越对她的好意木然摇头，对她说：“麻烦你帮我查两个人的开房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