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的新目标出现了》山上风下

41、帮忙

　　“诶，小周，在忙吗？”

　　铁哥如此客气的开场白让周凯越很不适应，感觉就像有人架把刀在铁哥脖子上，他不得不说出违心的话。

　　周凯越实话实说:“在上班。”

　　鲁铁“哦”了声，停顿了两三秒又接上话:“我看你好些天没回来过，这房你还租不租了？”

　　“租！”周凯越脱口而出，虽然他暂时搬出来了，但他已经把那个小出租屋当成了自己的家。

　　他以为铁哥是变相问他房租的事，毕竟他为了躲齐星这些天都没去拳馆。他在心里快速算了下，这个月的课时是还差几节，他原本想晚点再去补上的。

　　周凯越立即接道:“铁哥，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陪练，我之后补上，或者干脆给你房租你看可以吗？”

　　“这倒也不急。”鲁铁话锋一转，“我是有个事要找你帮忙。”

　　这样拐弯抹角压根不是鲁铁讲话的风格，但一听铁哥有忙要他帮，周凯越便回道:“哥，你说。”

　　“这两天拳馆生意还行，有点忙不过来，你看你能抽空过来帮两天忙吗？”鲁铁说。

　　周凯越没马上回答，这是个小忙，况且铁哥都亲自开口了，他肯定得帮，但他去了会不会碰上齐星？尽管他好些天没见齐星了。

　　周凯越犹豫地问:“齐星最近有去你那吗？”

　　“没啊，我一直没见他。”鲁铁说得挺真，最后又问了周凯越一遍，“小周，你就说这个忙你帮不帮吧？”

　　这才像他说话的口吻，周凯越一点头，“好，我过来。”

　　白班下班周凯越就去了铁人拳馆。

　　馆里人确实比平常多点，周凯越迎面见到鲁铁，叫了声：“铁哥好。”

　　鲁铁破天荒地冲他回了个微笑，周凯越越发感到今天的铁哥不大对劲，鲁铁估计也觉着别扭，很快把表情收住，对周凯越说:“来的正好，刚有人买了三节课，你给陪练下。”

　　“好。”周凯越点点头，四处张望了下，分不清谁是他要带的学员，问：“人来了吗？”

　　鲁铁下巴抬向更衣室那边，“来了，去换衣服了。”

　　周凯越便也拿上自己的背包过去，“我去换衣服。”

　　更衣室在拳馆最里边，周凯越推开门，见到里面背影的瞬间就认出了是谁。齐星听见门响，转身对周凯越扬起笑脸，打了个招呼:“来了？”

　　周凯越的身形在门口顿住，要说在这遇见齐星有多意外，那也不至于，他又不傻，怎么会猜不到铁哥的态度大概率与齐星有关。但他没有拆穿，也没有拒绝，他其实很想知道，齐星消停了这么多天，这次动用铁哥把他叫来是想干什么？

　　“你要打拳？”周凯越见齐星换上了一身运动装，问。

　　齐星平日的穿衣风格多是T恤衬衫牛仔裤，简单随意却处处显出精致，穿上运动服的他有种不一样的感觉，齐星戴了发带，将略长的刘海收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显得那双眼睛更加的亮，笑起来眼角眉梢的弧度都得以展现。

　　“对。”齐星向他走来，然后经过他身边，留给他一句，“你换好衣服了过来。”便走了出去。

　　齐星就是有这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本事，言谈举止都可以做到淡然自若，周凯越却没这本事，他用了几分钟时间调整状态，才换上了运动衣出更衣室。

　　鲁铁颇为尴尬地站在拳台下，见周凯越出来，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下。

　　把周凯越骗来这事他也是身不由己。齐星没去派出所堵周凯越，可几乎天天都来这。晌午那会儿，鲁铁端了个不锈钢盆蹲房檐子下吃面，看齐星又来了，轰人道:“别来啦，来了也没在。”又忍不住问他，“你干什么了，把人吓得不敢回？”

　　一物降一物，难得见识到齐星这么憋屈的样儿，鲁铁很难保证自己不幸灾乐祸。

　　齐星没上楼，走过来对他说:“给我一碗。”

　　鲁铁站起来，抖抖腿扫他一眼:“算你运气好，我今天面擀多了。”说罢端着面碗去厨房，齐星跟在了后面。

　　鲁铁从柜子里取出个跟他同款的不锈钢碗盆，齐星不满道:“我的碗呢？”

　　“都多少年了，早打碎了。”鲁铁作势要把碗丢回去，“不吃拉倒。”

　　齐星睡醒了就过来了，早饭午饭都没吃，眼下闻着面香肚子直打鼓，也不犯矫情，挑剔是什么碗了，自己取下碗放案板上，把锅里的面都倒了进去。

　　鲁铁离异这么多年，别的手艺没学会，做面倒是练出来了，齐星可是一路见证了鲁铁厨艺的精进。

　　他第一次来铁人拳馆，第一次碰见鲁铁，就是馋人这碗面，如今想起来，那碗面味道实在不怎么样，面擀太厚，煮的不够火候，味也调的一般，但对于饿了两天的齐星来说简直好吃到舔碗底。

　　他那时候看着挺糟糕的，不过从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模样就知道绝不是流浪儿，也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多半是离家出走的孩子，鲁铁给他一碗面算是顺手做好事，没想到这孩子还给赖上这了。

　　齐星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按说鲁铁长得五大三粗胡子拉碴，不怎么像个好人，但因为这碗面，他就认为他也不是个坏人。齐星走不动也不想走了，对鲁铁说:“我要留在这里。”

　　鲁铁没功夫理这种叛逆期的小孩，冷着脸赶人:“吃完了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挡我的事！”

　　齐星抬头看“铁人拳馆”的招牌，又看敞开的门，自己一溜烟跑了进去，当时铁人拳馆还算红火，打拳的人不少。齐星睁着双好奇的眸子，看着里面的人互相往对方身上挥大拳头，觉得挺新奇好玩。

　　“走，走走！”鲁铁跟进来撵他走，心道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齐星转过脸问他:“我可以打吗？你能教我吗？”

　　鲁铁哼一鼻子，“打拳要交钱，你有钱吗？”

　　齐星下意识答:“有。”说完低头看了眼身无分文的自己，眼神登时黯了下来，“现在没有，不过会有的，我家很有钱。”

　　“你家在哪？你爸妈是谁？”鲁铁问。

　　这话一问出口他就看见少年的眼底隐隐发红，表情执拗又倔强，鲁铁发了恻隐之心，怕是他家里遇上了什么变故，不再追问他这些事，缓和了态度说:“你要想留下来也可以，想打拳也行，不过打杂这些事就是你的了。”

　　齐星一口应下，从小到大没干过活的他在这擦地拖台子打扫卫生整理杂物，等宋家的人找到他带他回去，没两天齐星就又来了。

　　穿的干干净净十分贵气，像个财阀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然而鲁铁看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愣着干嘛，还不把地拖了？”

　　他这个态度反倒让齐星立刻就笑开了，屁颠屁颠地去拿拖把，后来没事就来练拳，坚持了好几年。

　　两个人又在这地方吃面，有些回忆就会自动浮现，鲁铁吃光了面，喝一口面汤，转过头说:“你一开始就对人图谋不轨吧？”

　　齐星嘴里嚼着面，不清不楚地“嗯”一声。

　　“我看他跟你就不是一类人，人好好一正常小伙子，你能不祸害他吗？”就鲁铁能在齐星面前说这话，其他人说齐星早摔碗了。

　　齐星也吃完了，把碗放到一边，说:“那算他倒霉，遇上我了。”

　　鲁铁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何必呢！你看他躲你都躲啥样了！”

　　“他喜欢我。”齐星说的无比肯定。

　　鲁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虽然没多大偏见，但实在难以理解两个男的爱来爱去的，特别是跟他一样好端端的直男，怎么就能弯了？

　　对于他的不相信和不看好，齐星生出种非要给他看看的好胜心，他对鲁铁说:“你帮我个忙吧。”

　　“不帮。”鲁铁还没听他说什么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不用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齐星威逼：“你不帮我就把你这破店砸了。”

　　鲁铁无所谓，“你拆吧。”

　　齐星利诱:“你不想要我带的酒了？”

　　鲁铁不为所惑，“不要。”他不可能就为几瓶好酒把人生生往火坑里推。

　　齐星转换攻势:“你别忘了是谁帮你联系上你儿子的，没有我，你能和你儿子见上面？”

　　这是鲁铁的软肋，她老婆跑了后就跟他完全断了联系，鲁铁找不到老婆和儿子，还是齐星帮他找到的，还安排了他和儿子见面，他才能在暑假和儿子团聚。

　　鲁铁咬咬牙，“帮什么忙？”

　　齐星笑笑，“很简单，把周凯越骗过来。”

　　周凯越还真就过来了。

　　他和齐星站在最角落一拳台上，周凯越边戴拳套边劝说齐星:“不会打就别打了，课时费我退给你。”

　　齐星早将拳套戴好了，两个拳套相撞，对周凯越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他打拳的时候周凯越估计还没摸过沙包。齐星对周凯越勾勾拳头，眼种现出几分挑衅。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