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想穿回书里》酸辣薄荷

14、拿我当玩具？

　　姜琰气鼓鼓地瞪着易时宣，心想敢情你不是把我当棋子，是当成玩具啊！

　　他一把把那盘菜推到了桌上距离最远的一个角落，又舀了一大勺饭塞进嘴里。
　　一点都没意识到他刚刚叫了易时宣的全名。

　　而对面的易时宣，像是这么多天第一次这么开心一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姜琰看着，更来气了。
　　吃人家嘴软，还能怎么着！

　　“怎么除了米饭就不吃别的了？不要因噎废食啊。”易时宣终于进入了中场休息阶段，“别的都没有芹菜，真的。”

　　“骗子！”姜琰愤愤地说，“我就不该相信你是什么好人！”

　　“噢？我本来就不是啊。”易时宣又笑了起来。
　　“怎么，还有什么评价，都说来听听？”

　　“冷漠，无情，恶趣味……”姜琰一边往肚里填饭，一边往外蹦着骂他的词。

　　“嗯，就这样？不行啊，看来是恶评看得少了，以后多看看。”
　　易时宣说着，拿起筷子就往姜琰的碗里夹菜。

　　姜琰故意拨开那些菜，还是就扒着米饭吃。

　　“扣你工资哦。”

　　“你爱扣不扣。”
　　吃着别人的?穿着别人的?住着别人的白嫖怪厚颜无耻地说。

　　“那我喂你。”
　　易时宣说着就站起身，坐到姜琰旁边，一手还拿着自己的筷子。

　　“你自己选，要不要自己吃。”易时宣说着，就把手朝姜琰的碗探过去，身体也顺势向他那边倾了点。

　　邻桌的几个小姑娘投来兴奋的目光。

　　姜琰默默往边上挪了挪屁股。
　　乖乖扒起了菜。

　　然后，他就又在易时宣的笑声中慢慢涨红了脸。

　　“有病。”姜琰嘟囔了一句，就专心去填饱肚子了。
　　果然除了那盘小炒，别的都是他爱吃的。

　　填饱了肚子，两人就在古镇中逛了起来。和寻常的古镇一样，这里也不大，最热闹的地方也就是来来回回那两条街。

　　“我要吃这个。”
　　姜琰指着路边一个小摊上的玫瑰糖说道。

　　易时宣被他的厚脸皮给惊到了，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姜琰自动无视了他的眼神。
　　他抱着一种“你不答应我也不亏，要是答应我就赚了”的心态，开始没皮没脸地提着要求。

　　“这个……不好吃。”
　　易时宣幽幽地说。

　　“信你个鬼。”

　　易时宣：……
　　然后还是默默付了钱。

　　“自己选的，就要好好吃完哦。”他说。

　　姜琰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从小贩手中接了过来。

　　他尝了一口。
　　果然，不好吃。

　　姜某人第一次主动点单，大失败。

　　姜琰皱了皱眉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还要做出享受的样子。
　　易时宣看着他拧巴的表情，在背后憋着笑。

　　姜琰吃了一半，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只好拿在手里，想趁易时宣不注意找个垃圾桶处理掉。
　　一回头看见易时宣一直盯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好像就等着他出糗。

　　姜琰无言地站了一会，把剩下的糖塞到了他的手里。

　　“特地留了一半给你，不用谢。”
　　……人至贱则无敌。

　　易时宣站在风中凌乱。

　　很快，易时宣手中就多了很多剩下一半的小零食，还有一些一看就没什么用的小玩意。
　　易?冤大头?时宣：我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两条商业街很快就逛完了。除此之外的小路，都是又黑又静，这是旅游区的常态。

　　古镇中间有一条小溪穿过，这会夜深了，只听见潺潺的水声。
　　岸边零星的灯光，在水面上透出一点一点的光斑，随着水波荡漾。

　　姜琰在水边站住了。

　　这条小溪他似乎也有些熟悉。
　　虽然夜晚了看不分明，但那应该就是小说里，江汝谊家旁边的那条。

　　“上次取材的时候来的，这边的景色很多都写进《权倾朝野》了。”易时宣说。

　　“那是几年前了？”

　　“嗯，有三年了吧。”

　　“那你不是取材完了吗，为什么又来一次？”姜琰问。
　　该不会是，为了带我看一看现实中的这些景象吧？

　　“常看常新嘛。小说也没有完结，重新走一遍，也许会有新的思路。”易时宣说。

　　“结局你还没有写？”

　　“……嗯。”

　　“为什么？没有想好？”

　　“嗯……”易时宣含糊地应着，“本来是想好的。”

　　姜琰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本来想好了？”

　　易时宣沉默了一阵。
　　又过了一会，他笑了一声，说：“现在改主意了。”

　　姜琰眨了眨眼睛，那是本来想让他死，现在又不想让他死了？
　　或者是反过来？

　　“那原本的结局是什么？”他问道。

　　“你——猜——”
　　易时宣拖长了声音说道。

　　“啧，爱说不说。”
　　姜琰翻了个白眼。

　　这倒是挺奇怪的，他站在这里，和一个主宰自己命运的人，讨论自己的命运。

　　“其实也不是所有故事都非要有个结局。”易时宣又说。

　　“结局无非就是作者停在哪里开始不写了而已，如果小说里是真实的世界，哪怕标了‘完结’，里面故事也依然会继续。”
　　“怎么才算结局？对一个人来说，死了才算结局。”

　　“死了”这个词还是让姜琰的眼皮跳了一下。

　　“可你一直不写，会被读者骂死的吧？”

　　“说得好像写了就不骂一样。写不写都会骂，写啥也都会骂……”
　　易时宣说着顿了顿。
　　“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忘记这本小说，忘记这些人的。”

　　“……”

　　确实，这两天关于《权倾朝野》的讨论明显少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回民宿的时候，经过大堂，姜琰停住了脚步。

　　说是“大堂”，其实也就一个过道那么宽，白天的时候还有些光亮，到了晚上，处于外围的这里更是静悄悄。
　　夜晚凉了下来，还有穿堂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音。

　　姜琰默默瞟了眼那个摆在昏暗角落里的“红木”沙发，抿了下嘴。

　　易时宣伸手往他背上一推，示意他赶紧上楼去。
　　回房后姜琰再也没提起过睡哪里的话题。

　　洗漱完了，姜琰若无其事地坐到床上装死。
　　易时宣坐在简陋的折叠椅上，面前同样简陋的书桌上摆着他的笔记本，这时正在写着什么。

　　三年前，他也是一样在这个房间里码字。区别就是，那时候的他还是个谁都不认识的糊逼作者。
　　甚至这本小说发出去一年后，他还是个糊逼。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在坚持什么。

　　姜琰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刷起了《权倾朝野》的评论。
　　原本《权倾朝野》的章节就很多，每一章下面还有数不尽的评论，他就这样一章一章往前刷着。

　　姜琰举报掉一大排评论，直到系统禁止他继续操作。他撇了撇嘴，只能浏览，不能操作，弄的他心痒得难受。

　　再往前翻，他发现有一个名叫“其实是辣椒”的用户，在几乎所有恶评下面都回复了。这个人的嘴臭和那些恶评不相上下，他们的对骂赛出了风采，赛出了水平。

　　姜琰抬头看了易时宣一眼。
　　“你还当自己是辣椒啊？这起的什么名？”

　　易时宣缓缓转过脸：？

　　“你不是‘其实是辣椒\'吗？”

　　易时宣：“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

　　姜琰虽然没听懂，但是看表情也猜出来了。
　　怎么，这不是易时宣的小号？
　　难道是真狂热粉丝？

　　姜琰被勾起了兴趣，开始刻意留意起这个id来。
　　这个用户头像点进去，可以看到已经发布了80921条评论，除了《权倾朝野》，就是易时宣以前的那些小说。
　　评论的内容，不是彩虹屁夸易时宣写得多好多好，就是见横跋扈地骂那些恶评，看起来相当分裂。

　　姜琰又抬头看了易时宣一眼：这特么真不是你小号么！

　　不过鉴于这人的回复很有参考价值，姜琰决定仔细学习一下如何在现代语境下骂人怼人。

　　……

　　姜琰玩困了，瞥了一眼易时宣，见他还没有反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进了被子里装睡。

　　躺了很久，易时宣即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也没有要躺下的意思。

　　“……你不睡吗？”姜琰忍不住问道。

　　“我本来就都是后半夜睡，要通宵也没事。”易时宣没有看他。
　　“困了你就睡。”

　　“你把身体搞坏了别指望我救你，到时候我跑的比谁都快，你就躺那等死吧。”
　　姜琰背着身说，然后一把把身后的被子掀开了。
　　“睡不睡随你。”

　　空气安静了一会，才听到易时宣似乎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拖动椅子走了过来。
　　床往下一沉。

　　“你可别对我做什么啊。”那边传来姜琰闷闷的声音。

　　易时宣的动作一顿，脸上顿时浮现了笑意。
　　他憋住上扬的嘴角，问道：“我对你做什么？我想想……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拿什么作为回报好呢？”

　　那边的姜琰开始不安起来。

　　“就你做的那点保姆的活吧，怎么看我都有点亏。那就只剩下……”
　　易时宣说了一半不说了。

　　姜琰警惕地转过脸来。
　　“你该不会是要图我的脸、图我的身子吧！”

　　他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易时宣憋着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唔，好像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可图的了，这个姿色勉强还值吧。”

　　“！”
　　“你……你不好这口吧！”姜琰拉紧了被子。

　　“我还真好这口，怎么办呢。”
　　易时宣说着，身子已经朝他俯了过来，影子在姜琰的脸上投下了阴影。

　　姜琰：#?@%……

　　“你干嘛脸红成这样，没谈过恋爱吗？”
　　易时宣在他上方一尺的地方停住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姜琰：……
　　我谈没谈过恋爱你心里没数吗？

　　“干嘛，你谈过？”他皱着眉头回击。

　　结果易时宣“嗯”了一声。

　　姜琰：……？！

　　“哪……哪家姑娘眼光那么差！”

　　易时宣挑了挑眉毛。

　　“我这人是挺差劲的，但有些人就是喜欢，我也没办法啊。”
　　他露出一个语义不明的微笑。

　　然后他就翻身躺了回去，顺便抬手关了灯。

　　姜琰在黑暗中睁着眼，消化着刚才巨大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