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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驸马与小阁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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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宸!”郁禾也很惊喜,正要起身,裴聿泽却不动声色握住了她的手,与她行动一致。
傅廷攸的眸光骤冷,嘴角的笑意更冷。
荣宸宸走进飞檐轩,两姐妹的手开心的交握在一起,不过她还是先向裴聿泽行了礼:“驸马。”
郁禾唤了声“廷攸哥哥”,才问荣宸宸:“你们怎么会在这?今日不是在梅园有园会吗?”
荣宸宸才道:“本来是在梅园的,只是廷攸说梅园无趣,将园会改成了清苑,没想到你们也在这。”
裴聿泽闻言,掀眼看向傅廷攸,傅廷攸并不遮掩眼底的目的,朝裴聿泽莞尔一笑。
段二又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模样:“那可真是缘分,来呀,搬张桌子到公主座旁,请小阁老入座。”
裴聿泽回眸,清冽的眸光淡淡扫过段二,段二背脊一僵,面色依旧镇定。
在座的谁又不曾听闻过羲和公主和小阁老的传闻,只郁禾不放在心上,还问荣宸宸怎么没见齐晏,荣宸宸道:“他临时有公务,先行离开了。”
一张桌子可同坐两人,荣宸宸本想抢在前头坐在靠郁禾旁的一边,却见傅廷攸已然落座,她也不好再让他起来,只能与郁禾一笑而过,分手坐到了另一边。
旁边正是金垣那一桌,他正不满地瞪着傅廷攸。
段二冲着方才正要献舞,此时站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的姑娘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跳一曲给公主和小阁老欣赏。”
他似是无意将裴聿泽排除在外,却又将郁禾和傅廷攸放在一起。
金垣又愤愤瞪着段二,见那姑娘已经走到了中央,他朗声一笑,随意道:“光看跳舞有何意思,不如段二一起上来同舞,就跳之前那娇娘驯夫的舞如何?”
此言一出,突然传出哄堂笑声,郁禾见他们笑得没了正形,裴聿泽也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只段二涨红了脸,她不禁好奇,扯了裴聿泽的衣袖:“那是什么舞?”
金垣大声道:“公主有所不知,这一出是民间的诨舞,说的是一美娇娘教训自己的丈夫,丈夫跪地求饶,上回段二喝醉了,将那赔罪的丈夫又是在地磕头又是打滚演的惟妙惟肖啊!”说着,金垣笑道,“段二,快来磕头,左右上头坐着的是公主和驸马,在他们夫妇跟前磕头也没什么丢份的!”他将夫妇两个字咬得很重,一箭双雕的得意,挑了眼傅廷攸。
傅廷攸饮酒斜睨他一眼。
这四家的公子素知段二不服气裴聿泽,今日又是公主又是小阁老在场,乐得看戏,也就纷纷拱火。
“段二,都是自己人,也没事。”
这时清苑的侍女们正从身后鱼贯而入,给每一桌上了一道“酒心荷花酥”,傅廷攸冷冽的声音压过哄堂的笑声传来:“怎么上这道菜,不知道公主不能饮酒吗?”
笑声渐停,见傅廷攸看向裴聿泽:“旁人也就罢了,少卿难不成不知郁禾不能饮酒?”
明明是责问的话,他却不等裴聿泽回答,兀自笑了一声,温柔看向郁禾:“还记得那日你不小心喝了一口酒,醉得迷迷糊糊的,只抱着人不放,胡言乱语,怎么哄你都不愿撒手,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轻软暧昧的语声,气氛突然就降到了冰点,其他公子倒是想看戏,但不小心看到裴聿泽寒冰附面,立即端起手里的酒杯故作饮酒。
荣宸宸见状,有些微恼,她知道傅廷攸的用意,就更加恼怒,却是笑道:“瞧你说的,那日郁禾抱的......”
“还不快将这道点心撤下去。”傅廷攸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然扬声。
那些侍女急忙撤回了点心,向郁禾赔罪。
郁禾倒是没觉得傅廷攸有其他目的,却因他说出自己的窘态而红了脸,裴聿泽看在眼里,只以为她是害羞,心沉了一下。
在座的几人互看一眼,看来之前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这时傅廷攸又道:“将那道沁果梅儿端上来。”他看向郁禾道,“上次你说好吃,只是太酸了些,这次我又特意去让桃花坞做了一些,味道改良了,酸甜适中,你尝尝。”
他是“有备而来”,两相对比之下,傅廷攸反而做出了夫君的范儿。
郁禾尝了一颗,果然酸甜交织的恰到好处,她又捏了一颗递到裴聿泽面前:“你也尝尝。”
裴聿泽冷然道:“我不爱酸甜口。”
郁禾见他忽然的冷淡,笑容僵了一瞬。
荣宸宸怕傅廷攸再做出什么就要开口带着他离开,却听傅廷攸悠然道:“也别跳什么娇娘驯夫了,就跳一曲踏青吧,郁禾喜欢。”
裴聿泽搭在桌上的手缓缓收拢,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竟无还手之力。
舞曲声起,荣宸宸恼怒瞪着傅廷攸,暗骂一句:“疯子!”
趁着傅廷攸去更衣时,荣宸宸等在半道截住了他,厉声责问:“你究竟要干什么!郁禾已然成亲了!你这样做可有为郁禾想过!”
傅廷攸好整以暇:“我正是为郁禾着想,他配不上郁禾。”
荣宸宸冷嗤:“天底下若是裴聿泽配不上郁禾,就没人配得上她了。”
她故意扎傅廷攸的心,果然见傅廷攸冷了脸色:“你别忘了!你我一同长大!你该站在我这边!”
荣宸宸凛然:“我只站在郁禾那边,她爱谁,我就站谁,郁禾天真,她不懂你那些把戏,把你当成哥哥,你却借此伤害她,你才配不上郁禾!”
那声“哥哥”刺的傅廷攸眼睛猩红,荣宸宸看着他受伤的模样,心有不忍,还是软了语气:“廷攸,算了好不好?”
傅廷攸阴冷道:“他抢走了我的挚爱!如何能算?”他拂袖掠身而去。
“廷攸!”荣宸宸急急喊着,他也充耳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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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檐轩后面是一处偌大的空地,可供园会之人捶丸之乐,男子们正兴致勃勃,郁禾见裴聿泽中鹤立鸡群,明月皎皎,心下欢喜,但见那些女伴都坐在飞檐轩中各自玩笑,她一时也不太好意思过去。
坐了一会,实在按捺不住,终于站了起来,却有一人随之而起。
“没想到公主今日会来。”
郁禾看过去,是金垣身边的姑娘,她有礼地敛衽行礼:“民女姓明,这儿的人都唤我明小姐。”
“为何没想到?”郁禾好奇。
明小姐莞尔:“这种园会一两个月就会有一次,算是固定的,驸马回京不久,只参加过几次,不过每回都是一人前来,从未带过女伴。”
见郁禾毫不掩饰地显出笑意,明小姐幽然道:“我真羡慕公主,能堂堂正正跟在夫郎身边。”
郁禾不解:“你也是。”
明小姐道:“我不是,我虽不像她们是秦楼楚馆的姑娘,却也是被精心教养的‘淑女’,说起来是比她们高人一等,本质却是一样的。”
郁禾讶异了,她没想到这位书卷气浓的小姐竟是“淑女”,也不明白她为何要跟自己说这些。
明小姐说:“我十五岁起就跟在金垣身边了,两年来,除了我,他身边没有其她女人,可他到底是四大世家的公子,我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郁禾皱眉:“那你为何不让金垣给你个名分?”
明小姐看着她,觉得她当真是天真的很,或许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他已有未婚妻。”
郁禾怔住了,她不懂这种感情:“若是这两年都只有你,他为何不取消那门婚事?”
明小姐轻笑了一声:“反抗是需要勇气和底气的,这种东西太过奢侈了,只有像你们这种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的人才能拥有的,四大世家的婚约,便是皇上也难以插手。”
郁禾心尖似乎被拨乱一瞬,她转头看向球场,裴聿泽气定神闲,长臂一挥,那球飞出轻而易举入洞,所有人为他赞叹,他却宠辱不惊。郁禾想,这门婚事,他当初有反抗过吗?
明小姐似乎看出了郁禾的心思,她轻声道:“反抗除了拥有勇气和底气的人,还有一种人。”
“什么?”
“即便反抗,他也能力挽狂澜承受反抗带来的后果,扭转乾坤,金垣不是,可驸马是。”
郁禾愣了愣,明小姐笑:“所以,若是驸马想要反抗这门婚事,他一定能,但他没有。”
郁禾的心突突地跳,所以,裴聿泽对她是有感情的吗?
这个疑问,最近一直困扰着她,她一时觉得是肯定的,一时又觉得裴聿泽太过冷漠,她患得患失,抓不到头绪,要不要直接问呢?她心慌意乱坐回了位置,拿起酒杯喝了一口,想要稳定心神。
“公主!”明小姐和青鸟彩鸾同时惊呼,吓得郁禾抬眼,“那是驸马的酒杯,里面是酒!”
郁禾吃惊低头,果然见自己的酒杯里盛着果饮,还静静站在桌上,而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一半。
“怎么回事?”裴聿泽闻声而来,声音低沉冷冽。
青鸟扶着郁禾:“公主误喝了酒。”
裴聿泽眉心一皱,跨步上前蹲下身去:“公主。”见她低垂着头,身子摇摇欲坠。
郁禾突然勾住了他的脖颈,小脸扬起,一抹绯红印染脸颊,澄净的水波潋滟,迷离地看着裴聿泽,轻声呢喃:“裴聿泽......”言罢凑近他,措不及防贴上了他的脸颊,轻轻磨蹭。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就连裴聿泽也顿住了身形,心跳紊乱,只感受到郁禾柔嫩细滑的肌肤蹭过他的脸,蹭过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