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大人快回家！》霁尘

101、阿晚的计划

　　“好无聊，什么时候才能有事做啊？”亥盘腿坐在树下，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一张情报信息，“最近这些行动怎么都不带上我？明明我才是你们中最健全的。”

　　巳和寅都受了伤，却还是被安排去做一些相关的任务，就连戌也被教主叫去刺探情报，现在弄的四大护法只有他一个最闲。

　　“喂，阿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也没受伤好不好？”戌听到亥的话，非要凑上来说两句，寅和巳见到，亦是一脸看戏的表情。

　　亥瞥了他一眼，无趣地摊摊手，“戌是没受伤啊，但是你的脑子不一直都是残缺的吗？”

　　“喂！”戌恼怒地想要去捶亥的脑袋。

　　寅和巳则在一边看热闹似的旁观，这是亥和戌的日常相处模式，他们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经常看也是觉得无趣，巳将头扭向一边，不想在这里多待，便出门去。

　　“喂，你去做什么？”亥叫住巳，满脸严肃与警告，“秦之白那家伙说了这几天不要出去乱跑的吧？”

　　听闻，巳停住脚步，回头，将鬓边的碎发别至脑后，举手投足都尽显优雅之色，他用温和的声音回答道：“去完成教主交给我的任务。”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从善教的人的话，可能都会被他高雅的举动给迷惑，认为他是皇亲贵族的后代呢，虽然他的身份可能确实不一般，但现在他出现在从善教，就意味着大家都是一样的。

　　如果说亥是那种有话直说且不怕得罪人的性子，那么巳则完全相反，他很擅长礼仪周到地委婉地阴阳怪气某人，一个四人团队里有两个这种性子的人，再加上一个太过于随性和任性的寅大少爷，这让这四个里面唯一的正常人戌，很是心累。他每天的日常不是在劝这个，就是在劝那个，苦苦维系着这岌岌可危的四人组。

　　他也没办法，也只能认命。

　　紧接着寅也说自己有事离开了休息区。

　　“你呢？你不是也有事吗？”见一个个的都有事做，亥无聊地托着自己下巴，开始逗弄起地上的蚂蚁。

　　戌这才反应过来，“哦对了，我也要走了。”

　　他走到一半，还是放心不下，于是又调转回来苦口婆心像个老妈子似的劝说，“你啊，说话不要那么冲，对人稍微友善点，这样才能讨人喜欢。”

　　亥不耐烦地摆摆手，“走你的吧，我才不需要别人喜欢我。”

　　戌无奈地叹口气，说到底这终究还是个别扭的小孩，他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你觉得无聊的话可以帮教主再招揽一些人手，你懂的，最近是急缺人手的时候，如果你乐意，也可以找和你年纪差不多能和你一起玩的。”

　　亥“嘁”了一声，但也没有说不干，反倒是拿起现有的名单看了一眼，然后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还是出去转转吧，说不定真的能有什么收获。

　　“对了。”戌再次后退，“我们都有事要做，《知晓录》就先放在你那没问题吧？”

　　“我可以撕了它吗？”亥甩了甩落在手上的《知晓录》。

　　“随便你，反正我们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是要拿来套百里厌雪吗？”

　　“她根本不回来的，她才不在意这些呢。这份罪证就算是没了，但她不是看过了吗？她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的，如果把她逼急了，到时候做假证也不是没可能。”

　　亥连连咂嘴，他对百里厌雪没什么兴趣，只知道她是一个对自己非常狠的人，“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将她抓过来？”

　　“笨啊，教主想要做什么不关我的事，但百里秘宝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吗？只要先拿一个假的骗住她，其他的就等之后再说吧。”

　　亥没有听懂，他也不想懂，只是知道《知晓录》对他们而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只是为了让百里厌雪等人重伤短时间内不能出来阻碍他们的计划而已，然后秦之白骗了他们，还让他们认为《知晓录》很重要，连自己的下属都要欺骗，到真是不得不让人开始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了。

　　也难怪寅和巳的脸色那么臭，为了一个虚假的计划而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可真是得不偿失，还要在这种条件下带伤工作，换作是他他心里也会不舒服。

　　被这么安排好了任务，亥也没有立刻行动，先拿出放在身上的一封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久，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信小心翼翼地叠好，夹在《知晓录》中，这才准备出门招募新的人手。

　　北境天气严寒，为了抵御寒冷，行走在街上的大多数人都会穿上兜帽来挡风，这也正好给亥提供了机会，行走在大街上，还不用担心自己的脸被看到。

　　北境的生机相较于其他地方来说确实明显不足，这里的人戾气重又整日丧着脸，总是会以最悲观的心态来想象未来，亥心想，也许北境这个地方反而适合自己。毕竟北境和他的故乡玄国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都是一样的冰天雪地，都是一样的黯淡无光。

　　给他写信的是他阿婆，收养他长大的人，其实他本来就是北境的人，不过在被亲生父母抛弃之后又被来北境的阿婆捡到带回了玄国抚养而已，久而久之，这个对他而言只有悲伤回忆的北境便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记忆中，如果不是这次出任务，他想他是绝对不会再踏入北境一步的。小时候的他很想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问他们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但久而久之，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抛弃就是抛弃，不喜欢的东西就要丢了，还能有什么理由？就像他小时候喜欢的玩具，玩腻了就随手丢在一旁不再过问，这也是抛弃，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单纯的不喜欢罢了。

　　而他也不会再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地追着询问被抛弃的理由，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弱小和难堪，连自己都觉得可耻。
　　他不想成为笑话。

　　而且现在，他也过得很好，虽然很讨厌秦之白这个人，但是架不住他钱多，只要帮他完成一小点任务，就能得到很多很多的钱，当然这些钱都被他送去给抚养他长大的阿婆了，他用不了什么钱，唯一的追求就是让养他长大的阿婆过上好日子。

　　仅此而已。

　　阿婆的来信说，今年种的庄稼又被冻死了，一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了，上面却说又要打仗，到处拉壮丁去参军，隔壁家的李大壮人长得又高又结实，直接被拉走了，但那李大壮是个傻子啊。还有隔壁村的二丁，身材瘦小，怕自己参军之后就死了，在家里人的掩护下跑了二里地，结果被打断了腿揪了回来，本以为断了腿就不用参军了，结果还是逃不过。连李大娘的老伴都不放过。

　　亥对此表示不屑，玄国一个边陲小国，却试图打垮渊国这个泱泱大国，可真是不自量力，打了这么多年，一点好果子都没讨到，偏生每一任的统领者都不放弃，真不知是要夸赞他们的坚持不懈还是要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如果不是靠着从善教这见不得光的手段，真能坚持到现在？

　　他才懒得管这些，他想要的只是金钱，只要能让阿婆享天伦之乐，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哎，你听说了没？玄国又要来打我们了！”

　　“啊？真的假的？以前就是玄国仗着自己抱了条大腿来打我们，让我们吃了好多亏，现在又来？”

　　“真的，千真万确，我一个军队里的朋友告诉我的！”

　　几个男的簇拥着从亥身边经过，刚巧在谈论两国交战的事，谈及玄国，他们的脸上表现出愤怒，“（北境脏话），又来欺负我们？要我说啊，玄国人最好全部死绝！玄国就没一个好东西！我们渊国那段时间的历史可是一直在警醒着我们千万不能怜悯任何的玄国人！”

　　旁边的人嬉笑着附和，“就是，玄国人就是该死，不是说玄国多天灾吗？那么多天灾，怎么没让玄国灭国？”

　　“祸害留千年呗。当时我们死了多少人？也就是陛下心善，放了他们一马，对方投降后就没再为难，这么多年两国还一直在商业上合作呢！谁知玄国那就是个忘恩负义的！”

　　“这个世界上上最大的害虫就是玄国人，老天保佑，赶紧让这些害虫全部死绝！”说着他还双手合十做出求神拜佛的样子。
　　亥“嘁”了一声，拳头硬了。

　　但显然有人的巴掌比他的拳头更快，直接扇到了诅咒所有玄国人那男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扇巴掌的人竟还试图和这些人讲理智，“朝廷决定的事情关普通老百姓什么事？真打起仗来受苦受难的还不是老百姓？玄国确实对渊国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我都记得，但也有老百姓承认国家所做的错事，也有过反抗！”

　　“反抗？那为什么那些人不游行示威？不去推翻统治？”那人一脸理直气壮。

　　阿晚觉得自己是在跟傻子说话，“游行示威？推翻？然后大家一起被砍头？这就好比让你们几个去推翻陛下的统治，你去啊！”

　　那人还不服气，完全不听阿晚的后半句，坚持自己的观念，“如果不是玄国人的支持，朝廷会这么做吗？肯定有支持打仗的！起码都有一半以上，反对战争的只占少数！”

　　“怎么？你调查过？玄国有多少人口你知道吗？不知道你还在这里瞎逼逼！”

　　“那他们为什么不去刺杀！只要上面的人还活着就一定会打仗，既然他们那么反对打仗，为什么不去刺杀了？不去刺杀就说明他们是支持的！”

　　这个逻辑简直比热天里馊掉的饭菜还要恶臭，阿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有没有一种可能，世界上有一句话叫作‘敢怒不敢言’？你自己用你那贫瘠的脑容量想想看，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那男的变得更加不讲理起来，“（北境脏话），老子知道了，你竟然为玄国人说话，你就是叛国贼！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