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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家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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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默里正式成为警探这件事显然意味着冈萨雷斯家要为这举办一场绝佳的庆祝派对。
但这并不是他们要庆祝的唯一一件事。
他们的儿子,埃默里·科尔温·冈萨雷斯,有史以来第一次要带他的男朋友回家了!这为这场聚会赋予了特别的意义,也成功让至少4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首先是埃默里的父母,他们这一周都忙着打听那个男孩,旁敲侧击,试图从埃默里或捷西嘴里弄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怎么认识的,以及,最重要的,他喜欢吃什么。
诺亚则是忙于紧张兮兮地确认,“他们不知道是吧?他们真的不知道?”他寄希望于埃默里的父母并不了解他试图自杀并住院一周的那段历史,担心这会影响他给他们的第一印象,而这让埃默里又心疼又无奈。那时他们还没有正式确定关。 系,诺亚出事时,埃默里又处于一种心力交瘁的状态,所以说他的父母确实还不知道。不过据埃默里的了解,他父母也绝不会把这作为一项减分项。
在解决了这个问题后,诺亚又开始纠结,和退缩,他哼唧着撒娇,“一定要见你父母吗,会不会太早?这真的有必要吗?”
埃默里则对此表现出了罕见的强硬和坚持,“可是我已经见过你父母了宝贝,这不公平。”
“现在是讨论公不公平的事吗?”
埃默里见说不过他,干脆一把抱住诺亚,堵住他的嘴,“好吧,我只是觉得是时候了。”
在经历过暧昧期拉扯、逐渐神魂颠倒、急于得到承认的心酸委屈、令人心碎的自我毁灭,以及灵魂契合、春风得意之后,埃默里发现尊重诺亚的自我防护机制,这可以,但也不能一直温水煮青蛙。有时,你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残忍、但坚决地撬开诺亚的那一层蚌壳。而埃默里他能做的,就是做一个温柔的刽子手。现在这个刽子手认为,是时候了,是时候剥开那一层透明的软壳,捕获他甜美、多汁,袒露着柔软内里的猎物了。
哦对,还有捷西,她是诺亚出事时的知情人,并且在他被抢救时也在现场。显然,当时的场面和创伤可能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以至于在埃默里宣布诺亚要来家里的消息后,她私下找到他哥,小心翼翼地问,“嘿,他最近怎么样?没有其他意思,我就是想问,呃,他恢复的还好吗?你确定见面不会给他很大压力这样?”埃默里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你能想着他,这很好,不过他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就这样,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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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试图在埃默里的瞳孔里检查他头发上一缕卷毛的位置,用手压了压,试图把他们捋直点,然后紧张兮兮地向埃默里确认,“我看起来怎么样?”
埃默里抱住他,亲亲他白皙、柔软的侧脸,然后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看起来棒极了宝贝,而且你完全不需要紧张,不论你穿什么,他们都会喜欢你的。还有,你今天看起来真美。”
诺亚深呼吸,有点紧张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他保持着两人相互拥抱的姿势,眨了眨眼睛,嘀咕道,“见我爸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紧张。”
埃默里一下子就笑了,揪了揪诺亚的鼻子,“你怎么知道我不紧张?”只不过当时他被愤怒和焦心完全冲昏了头脑,完全顾不上第一次见岳父岳母的礼仪什么的了。
他们穿过种着一大片薰衣草的美丽花园。在即将进入门廊的可视范围前,诺亚深吸了一口气,和埃默里交换了一个充满对彼此的爱意和支持眼神,然后换上了一个笑脸,冈萨雷斯一家已经提前在那里等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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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
当诺亚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从客厅转移到了冈萨雷斯家的餐厅,准备喝第三轮祝酒了。根据儿子提前反馈的信息,埃默里父母贴心地准备了法国隆河产的Muscat Blanc白麝香无醇气泡酒,非常清淡柔和,专为酒精过敏人士提供的福音,并且一再表示根据各自的酒量随意。大家谈兴勃勃,兴致高涨,诺亚闻到香气就知道这是一款好酒,也因此稍微多喝了几口。虽然医生说他恢复的很不错,饮食上不再那么严格的限制,但诺亚还是因此得到了埃默里桌下的捏手警告。
他们开始时还很拘谨,彼此交换了一些关于家庭、工作、爱好、和诺亚带来的礼物的信息。约翰和阿曼达听到诺亚来自普莱尔后还很惊讶,阿曼达,埃默里的母亲正是在那里上的大学,“告诉我市中心的梅里百货一到假日时还是人山人海吗,孩子?这是我大学时除了宿舍呆的时间最长的地方^_^”“是的。”诺亚笑着点点头。
收到一只达亿瓦鱼竿作为礼物的约翰先生早就就爱不释手了,“平常工作很累吧,诺亚?”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约翰刚要提议什么,埃默里就像是提前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给驳回了。“不行。你也知道诺亚他们工作很累的老爸,休假也很不容易,所以别想着让他在宝贵的休息时间陪你去湖边钓鱼!”埃默里严词拒绝,并握紧了诺亚放在膝盖上的手,冲这个从进门以后就很害羞的家伙眨了眨眼,“我还排着呢,你可轮不上号。”大家都笑了。
5个人坐在温暖、明亮的餐厅里,分享着一顿美味的午餐,胡桃木餐桌的自然纹理反射出润洁的光亮,空间里萦绕着絮絮低语、偶尔的笑声,碰杯和约翰被拒绝后的嘟囔声,以及白葡萄酒和百合花的香气。诺亚喜欢这样,喜欢这样的氛围,没有过分的热情和push,冈萨雷斯夫妇为人温暖,谦逊、友善,像大海包容一滴水那样自然地接纳他进入这个家庭。
他接收到了这个信号。
婕西则在桌子的另一头举起酒杯,偷偷示意敬他一杯,诺亚笑了笑,在空中和她碰了碰杯,婕西在他住院时也帮了很多忙,他感激她所做的一切。
总之,这是一次再成功不过的会面。结束时,阿曼达夫人在给诺亚面颊吻后,抓住他的手认真的说,“以后常来,”她埋怨地看了埃默里一眼,“臭小子,听见没有!”
他们回去的时候,埃默里开车,但他能从后视镜里看到诺亚挂着笑容的嘴角和亮晶晶的眼睛,明显心情高涨,充满信心,和去时的紧张羞涩完全不同,埃默里不知道为什么看得心里酸酸软软的,终于逮到等红灯的间隙,忍不住把人抓过来深吻了十秒。
分开的时候他捏着诺亚的下巴,强迫自己把视线从他红宝石一样的嘴唇上移开看路。“宝宝,你能别脸红吗?”诺亚给了他一个无辜的、水润的眼神,埃默里几乎是投降地从鼻腔里呻/ 吟了一声,“我忍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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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两人没想到的是,诺亚和阿曼达女士发现彼此真的非常对自己的胃口,于是见面真的慢慢频繁起来。
不过,这段“婆媳”关系处好了也有让人头疼的地方。
阿曼达女士是一位资深品酒人。她就是那种会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给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端着去泡澡的白人富太太。因为这个,在做自媒体的婕西还经常打趣说看来有些刻板印象确实是有理由的。
反正从康帝蒙哈榭的佳品到法式海鲈鱼该配什么酒的餐酒搭配,阿曼达女士都能津津乐道,是个绝对的行家。不过在埃默里印象里,他母亲并不贪杯,只是纯粹地享受发酵果汁的绵密口感和馥郁香气,哦可能还有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不过,她最近好像发现了一种新的乐趣。
“酒泥,金银花,蜜蜡,圆润饱满的酒体,回苦,咸酒精度蛮高的。像是在炎热的勃艮第!所以这个是勃艮第马贡的霞多丽?”
“成熟的黄色果实,菠萝酒泥,炒芝麻,中高酸,打火石咸矿物感,嗯……这个入口像是……”
阿曼达女士最近的最大乐趣就是拉着诺亚小朋友一起品尝的她的珍藏。每次看到诺亚那张又小又漂亮的脸在喝完只是几瓶底后就开始变红(诺亚此时的酒精过敏症状已经有了好转),她就开始懊悔这怎么不是她生的!尤其是诺亚性格又好,比闷葫芦埃默里和伶牙俐齿不可能说得过的婕西好多了。
更别说诺亚拥有一个会让所有品酒人都羡慕的技能———他能够轻松分别出不同酒液香气中最细微的区别。好像是老天在不小心让他对酒精过敏后,又补偿似的给了他一个能让他分辨出这些致命过敏源的的灵敏嗅觉。不过也感谢这个嗅觉,让诺亚能够在和阿曼达的盲品比赛中,拿下将近40%的胜率。
而在被这些美妙的馥郁香味包裹着的时候,你很难抵御住诱惑不去喝一杯。尤其是当阿曼达女士讲起为什么某些坡地产的酒味道清淡,而某些坡地产的则味道浓烈时,很容易听入了迷。甚至每品尝一种酒,她还会介绍配什么菜肴最好,从鳌虾、酸汁三文鱼、迷迭香味的奴蕾丝鸡肉、到奶油蒜汁烤羊肉道红酒橄榄煨牛肉,在专家的款待下,诺亚除了细细品味,其他别无选择。
埃默里从楼梯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因为他们今天可能要在这里留宿,所以他先上楼去准备房间了。虽然已经知道了他妈妈对诺亚的喜爱程度,但看到这么多“珍藏”的时候埃默里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
埃默里本来不想打断属于他们俩的这一刻,不过在看到阿曼达给诺亚刚刚空了的酒杯又斟了一点的时候,他忍不住了。
因为之前的洗胃和住院,药物对诺亚的胃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医生也特别提醒过要注意。之后在埃默里的监管和精心呵护下,总算是恢复了一点,没想到竟然在他父母家一个没看住——
埃默里敢确定,这至少是诺亚今晚的第三杯了。他的男朋友,他的爱人,此刻脸颊晕红,像一个饱满的、浸满酒汁和香气的……小苹果。
埃默里在被可爱疯的同时,一点也不影响他快气炸了。
“诺亚·奥布莱恩!上楼!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