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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某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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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利很快就被找到了。
诺亚和埃默里一致认为单凭凯利一只小猫似乎是不可能打开他们家的门的,并且他们回忆起两人进门时似乎在玄关有过一段相当长的……逗留,凯利可能是趁这时他们不注意溜出去了。
意识到凯利可能跑出去有一阵儿了以后诺亚简直心急如焚,他几乎联想出了一百零八种不好的可能,埃默里安慰着他但显然心里也不像他说的那样轻松,两人快速穿好衣服打算出门找猫,诺亚还带上了猫条和零食罐罐。结果——他们一推开门,诺亚就感到了脚边好像有一滩什么东西,触感毛茸茸的——不是凯利是谁!
诺亚激动地蹲下一把把凯利薅起来,连亲了好几下它的脑门。凯利自从他们开门后嘴里的喵喵叫就没断过,“喵嗷——喵嗷——”每一声都拖的很长并且听起来饱含埋怨,听起来尾音还有一点哑了。看起来聪明小猫凯利被他们粗心地关在门外后并没有走远,而是乖乖地趴在门口等着,而且不知道害怕地叫了多久。都怪埃默里的公寓隔音太好而且两人明显忙于……而完全忽略了四周。
诺亚简直心疼死了,他庆幸地把脸埋在凯利的毛毛里,狂吸,“聪明小猫!!!回去给你开罐罐!”
于是,凌晨四点的客厅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人一站一坐,睡眼惺忪地看着地上小小一只、吃着最爱的负鼠冻干吃得呼噜噜的小白狸猫,顶着鸡窝头,对彼此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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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诺亚是非常容易被触发自我防御机制的人,不过现在,他开始逐渐显露出一些被宠坏者才有的特质。
休息日,两人无尾熊一样地挂在彼此身上。
他们打算来一场电影马拉松,第一部看的是《疾速追杀》系列,看到一半时,天已经黑了,诺亚突然坐了起来,对埃默里说,“嘿babe,我想吃薯条和炸鸡,你能去William‘s那家给我买点回来吗?”眼巴巴的。
埃默里眼睛还没离开基努里维斯的动作,但身体已经坐了起来,“没问题。”说着准备起身拿车钥匙去买。诺亚这时又开始耍赖,他从床上半坐起来,抱住埃默里的腰正好拖住他,哼哼唧唧,“但是我不想让你动,就这么抱着我。”
埃默里一顿,很无奈地笑了一下,放下钥匙,“好的宝贝,我们点个外卖好吗?”他亲了亲诺亚。
诺亚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但嘴巴还在继续找事,“那外卖来了之后呢?”
埃默里笑,“会有办法的。”
于是等送餐员真的送到后,埃默里托着诺亚的屁股一把抱起,让他无尾熊似的缠在自己身上,腿盘在自己腰上,“去拿外卖咯。”
等回到客厅里,并且炸鸡、蘸酱和一次性手套都被埃默里一个个拿出来放好后,诺亚忍不住看着埃默里温暖的棕色眼睛,缠着去找这个男人性感的嘴唇,并问到,“你怎么能这么好?”
而埃默里像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个问题,他只不过是满足了他男朋友的愿望而已,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怎么能被称之为好,于是他只是很平常,甚至有点困惑地说,“宝贝,我会讨厌自己不能事事为你料理妥当。”这句话让诺亚甜蜜地呻/ 吟了一声,一头撞在埃默里怀里,“哦你这个控制狂。”
第二部放的是个浪漫轻喜剧爱情片《初恋50次》,一部关于失忆的电影。埃默里看得非常沉浸,结束后他甚至抵着诺亚的额头问如果自己把他忘了怎么办,诺亚说没关系,“就算忘了我还是会让你爱上我的,不过这次是轮到我努力的时候罢了。”埃默里哼了一下,说那你可太容易了,未免太便宜你。你只要走到我眼前,第一步我看见你,第二步我就爱上你,事情无论如何只会这样发展,没有别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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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如果在火灾/爆炸/坍塌等灾难性的救援现场碰见,偶尔会接个灰头土脸的吻,紧急充充电然后各自分开工作。或者在格外漫长的、令人疲倦的一天结束后,回到家里的沙发上,紧紧地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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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一年一度消防队拍摄写真的日子。
按照惯例,每年10月,昆士伯格消防局都会在全市所有队伍中选出12位身材最好的消防员进行日历拍摄。
猛男写真,销量有保证。而这份消防员日历得到的收益,每年都将会投入到慈善事业中,主题从烧伤儿童到动物医院不尽相同。
“所以你不是在为猛男花钱,是在献出你爱心!月历一份定价为21.1元。”本地小报这样说。米歇尔戏谑地、津津有味地翻阅着报纸并故意把博人眼球的标题用非常欠揍的语气念出来。他已经过了在意这些的年龄了,光看其他人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就够他乐的了。
说实话,诺亚从未见过一群胜负心那么强的裸*男……安迪此刻正赤裸着上身做腰间俯卧撑,“五十……五十一……”汗水几乎浸湿了他整个上半身,湿淋淋的。文森特面红耳赤,正在咬牙进行他的36kg推肩第二组,试图在短时间内让他的三角肌快速拉丝。连新来的蒂姆都不甘示弱,虽然年龄最小,但这家伙平常就差住在健身房了,现在则摆出一个矜持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炫耀的宙斯之子姿势展示着自己充血后青涩、但强壮的上半身。
今天要拍摄的第一组图片就是要在消防站外面拍的,开放式车库和外面的小广场上摆满了各种摄影器材,赤裸着上半身、大汗淋漓的男人们也在这里训练。这帮浑身上下的雄性荷尔蒙都尖叫着“老子正在开屏”的猛男消防员们大概吸引了方圆几英里内所有异性生物的注意力,好吧不分男女。至少诺亚就注意到管理办公室后勤的小姑娘已经以“人多眼杂,需要清点队里的灭火训练器材,防止被人拿走”为理由进进出出三次了。而且路上的车在经过消防站门前的广场时都可疑地放慢了车速,还有今天上路的车喇叭都坏了吗?为什么总是响?连隔壁邮局的玛乔丽老太太都出来“晒太阳”了。
急救队的队员们虽然不作为上镜模特中的一员,但他们可以为封面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帮充血后的胸肌洒洒水什么的,让它们在阳光下、以及在镜头里更加闪闪发亮。
乔一边干活一边挑眉:“这绝对是今天最值的一件事了。”诺亚从不远处笑着拿手机拍摄着这一切,从好身材水灵灵的帅哥们到乔快飞出太阳系的嘴角。
在慷慨地让大家一饱眼福之后,摄影师终于开始清场了。“Ok,行吧,但是各位注意只能看,不能摸!”安迪总算舍得停下他的俯卧撑,他走过来,经过乔身旁的时候,故意朝镜头一笑,眨了眨眼睛,“你可以。”然后大笑着大摇大摆地走了。背景音是大家爆发出的大笑,这一切都被诺亚的手机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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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默里从来没有和诺亚生过气(除了诺亚想要自杀那一次,他要气疯了)。
但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诺亚晚上回到家时就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不对劲。
他下午把那个视频发给埃默里后,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才收到一条回复,“你可以直接摸我的,以防你不知道:)”
这条消息让诺亚笑了好久。
在这之后两人又开始各忙各的,诺亚以为这就这么过去了,但显然事情并不是这样。
因为他回到家的时候,“嗨亲爱的。”
“嗯哼,”过了大概3秒之后,埃默里的声音才从书房里传出来。诺亚正在挂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换上鞋朝书房走去。
他来到门口,没有进去,而是倚着门,盯着埃默里戴眼镜看着电脑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该死,这眼镜总是显得他要命的性感。埃默里好像是在看一篇关于血液检测的最新文献什么的,电脑的蓝光打在他英俊立体的脸上,看起来非常专注,因为他没有和诺亚打招呼。
也没有亲亲抱抱。
诺亚慢慢抱起双臂,回忆了一下今天发生了什么,然后忍住不让自己的嘴角翘起来,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慢慢走上前,一手搭在埃默里肩膀上,一手顺着他浓密的深棕色头发插进去,轻轻按摩着,语气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亲爱的,怎么了?”
埃默里继续目不转睛,非常专注,像是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嗯?没怎么。”
诺亚按摩的那只手停下,转而去抚摸他的下巴,然后俯下身去在他耳边轻轻说,“真的吗……?你怎么不问问我,我今天倒是很开心。”
诺亚注意到埃默里拿着鼠标的那只手紧握了一下,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一下,但是声音依旧平静,“哦?是那种今天过后发现512g的手机只剩12g的那种开心吗,宝贝?”
听到这句飘着淡淡酸味、拐弯抹角的质问,诺亚真的还反应了一会才忍不住贴着椅背大笑起来,吃醋的埃默里竟然是这个样子!没点歹毒的智商还真听不懂他在阴阳怪气些什么。
大概是诺亚笑得太放肆,埃默里终于忍不住了,转过身掐住的腰把他提了过来,圈在自己面前,捏住了笑得不停的某人的鼻子,恼羞成怒:“你都没有这么激动地拍过我!”
诺亚“啵”一口亲在他脸颊上,“绝不是因为看腻了亲爱的,我发誓,因为我每次看到它们我都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激动。”
埃默里给了他一个尖锐的怀疑眼神,但还是有点脸红了。
他和诺亚头抵着头,过了一会儿,故意用他那充满蛊惑力的、像大提琴一般醇厚丝滑的嗓音轻轻说,“你知道你可以想摸多久就摸多久。”
诺亚简直被这个男人迷得头晕转向,两个人意乱情迷地接起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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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的时候,埃默里用大拇指抹去诺亚嘴角的一点银丝,从胸腔里哼笑了一声。
诺亚的手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攀附上男人的肩膀,此刻不自觉地在那光滑、结实的肌肉上摩挲着,“你比他们所有人练得都要好宝贝。”
埃默里笑了一下,看得出来他的素养虽然阻止了他去点评别人的健身成果,但显然这句话让他非常受用。不过刚刚那个吻大概让这家伙在今晚太得意忘形了,因为他说,“可是我看到今天上午,他们拍摄的时候你脸红了。”
这句话一出口埃默里就后悔了。
Oops,糟糕。他心想。心里紧张了一下,但面上试图表现出刚刚只是说了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一样。
诺亚挡住埃默里又想亲下来的嘴,躲着,试图为自己辩护,“我没有……好吧我是有点,但是那是因为当时人太多,大家都很兴奋……不过,你怎么知道?”
诺亚记得他只是把拍摄前消防员们展示肌肉和热身的部分发给了埃默里,并不记得有拍到自己。
埃默里反应神速,一点不心虚,“呃,我猜的,而且我听到你视频里的吸气声了。”
但诺亚是什么人啊,高敏感人群,他立刻捕捉到了埃默里那一秒钟视线的飘移和睫毛的抖动,“嗯?”诺亚发出了一个怀疑的鼻音。
埃默里的回应是一串细密的碎吻,这显得他更加可疑了。不过没人能在这样的攻势下还能记得起自己的问题,诺亚几乎就要放过这家伙了。不过不凑巧的是,微波炉的定时器突然响了。
埃默里恋恋不舍地起身去看他做的千层面,诺亚则是盘腿坐在椅子上,回味着刚刚的亲吻的同时,拿起手机无聊地刷了起来。他突然有点想回忆一下自己在视频里是不是真的像埃默里说的那样,甚至能听出来自己“脸红了”。不过在打开相册之后,他惊呆了。
这个地方需要说明一下,埃默里和诺亚用的是同款的、一模一样手机,并且两个人的手机里都有彼此的指纹,所以任何一个人都很容易就能解开另一个人的。
诺亚刚刚应该是拿成了埃默里的,他打开相册后就意识到了。
诺亚绝对是个尊重自己伴侣隐私的人,发现拿错之后立刻就要关上,但这时,几张“眼熟”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说是眼熟,其实也不对。因为诺亚从来没有见过这些照片,不过照片上的这人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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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乔监视我?”埃默里端着两杯橙汁美式进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就接受了诺亚怒气冲冲的质问。
看着埃默里无辜地站在那里,诺亚几乎就要心软了,但他清楚地知道这只是埃默里的伎俩之一,他其实最会伪装!否则怎么解释他手机相册里那些诺亚从没见过的,但是是以他本人为主角的照片?
这些照片里,有他在消防站吃午饭时拍的,有的是他和别人笑着说话,甚至还有几张是他在救护车上打盹!作为照片的主角,诺亚其实稍一回忆就能发现,这些视角应该是来自乔。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诺亚气呼呼的样子,埃默里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揽住他的腰,很认真的看着他,“哦不,宝贝,不,这不是监视。我只是……只是想拜托乔帮忙留意一下你,尤其是在发生过……发生过那种事情之后。”埃默里最后一句话说得非常艰难,和小声,他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诺亚的表情,紧接着又补充道,“如果这让你不舒服了,你知道的,这绝不是,也永远不会是我的本意,我很抱歉……”
看着埃默里英俊、温和的深棕色眼睛,诺亚这时却想到了一件毫不相关的事。说毫不相关也不对,因为这是他住院期间他妈妈海伦女士评价她的儿婿——埃默里时说的一句话: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会是个控制狂,你会慢慢发现的。”
“哦糟糕,”诺亚心想,我男朋友好像真是个控制狂。
但更糟糕的是,诺亚发现即使这样,他仍旧无法对埃默里生气。
他英俊,高大,温和,而且该死的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诺亚不禁有点严肃地想知道是不是有种叫做“被控制狂”的东西。
当然啦,他还是生气的,至少看起来必须是。
“你不信任我?!”诺亚气冲冲地朝卧室走去,关上门,“人也是要有自己的空间的!我要安静的自己待一会儿——哦对,如果你允许的话,警——官——先——生——(阴阳怪气)”
于是某个惹了自己男朋友生气的人只能止步门口,捂住差点被门拍到的鼻子,还想给自己抢救一下,“诺亚,宝贝……”
但是他的话被打断了,诺亚没有再给他诱惑人的机会,“1个小时之内别来打扰我!”随之而来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埃默里几乎是无奈地想,可是宝贝你的手机还在外面没有拿进去啊,真的能够坚持一个小时吗?
诺亚像是能听到他在想什么似的,“Count me!你就给我数着吧!”
……
门终于开了,虽然只是开了一道缝,但埃默里敏锐的听力还是让他捕捉到了这一点细微的动静。埃默里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嗯,八分钟。
埃默里听着这只小松鼠的动静,听到他“嗒嗒嗒”到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想要和这只松鼠重归于好,于是决定从一个不那么危险的、日常的话题入手,他看了看自己的空水杯,小心翼翼地问,“咳咳,我能也拥有一杯水吗?”
“哐当”。这是透明的玻璃水杯被放到桌面上时发出的轻微磕碰声。
埃默里一看就笑了,气笑了。
因为诺亚给他倒了一杯冰块。
半被气笑半被可爱到的埃默里一把揽住诺亚,拦腰抱起就进了卧室。
当然,这杯冰块最后还是被用到诺亚自己身上了。被迫尝到了冷热交替滋味的当事人表示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