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倾向》华盛顿一定会忘记

25、两壶醋

　　“为什么你总是把人们推开？”
　　“呃……因为我是个很糟糕的人？”诺亚试图以开玩笑般的口吻说出，但很快就被安东尼打断了，“你不是！”
　　“你还记得那次消防队的奥斯卡被抢劫，正好你路过帮了他的事？还有蕾拉因为家里的事要请假，你帮她顶班了的那次？还有那次……”
　　“你不是麻烦！”在安东尼再次重申他的观点后诺亚看起来非常勉强地相信了一点。
　　“好吧，”他笑笑说，换了个话题，“跟我讲讲我走之后的事？”
　　虽然安东尼很想和诺亚辩论一下所有人都觉得诺亚很讨人喜欢除了他自己不这么认为这件事，但他坚持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妥协地换了话题，“好吧，你不知道，你走之后斯宾塞她新招了一个菜鸟，要我说他真的菜得让人发指……然后莱曼他的餐厅可以评星了！他最近一直为这事儿忙得晕头转向……”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在消防站值24小时轮班时，强撑着不睡觉聊天的日子。诺亚也知道了安东尼这次是请了两天的假，他打算明天就回去。
　　“我就是从莱曼那听说之后一冲动就来了，”这个大个子窝在诺亚的沙发上耸耸肩，“就打算看看你就回去的。”在诺亚又露出了那副湿漉漉的小鹿眼睛攻击后，他受不了地移开了眼睛，“停！别露出你的那种表情！我说了你不是麻烦！”
　　他盯着公寓地板上地一条缝隙，停了一会儿，低声认真说，“嘿诺亚……听着，想要换个生活环境是很正常的事，别担心这个。只是不要再拒绝我们的电话了好吗？大家都关心你。”诺亚没忍住还没听完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安东尼更用力地抱回去，“对不起……”
　　“然后也不要再说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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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就只能睡沙发咯。”诺亚虽然留了一件客房，但里面目前还没有床，毕竟他确实没预料到在入住的第一晚就会有朋友留宿。而埃默里过来一般就，咳，就睡在主卧。
　　安东尼从诺亚手中接过枕头和毯子，兴致勃勃地给自己铺床，边缠着诺亚要他讲他搬到昆士伯格后发生的事，“Ummm，”诺亚笑着倚在门框上，“刚到的前几天我无所事事，几乎把城里都逛遍了，明天带你去吃很好吃的那个云朵面包和摩卡！”“还有我现在在8号急救站工作？……现在的队长叫格雷，她很厉害，而且总是很温柔，和斯宾塞不一样……话说你明天想去8号急救站看看吗？我们可以路过瞅一眼，好吧虽然也没什么好看的，毕竟天底下的消防站都差不多……”诺亚皱皱鼻子，然后就看到安东尼明显对最后一句有很大意见。
　　“拜托，每座消防站都超级不一样的好吗？”他一边拍松软一个枕头一边说，“每座消防站可都是那个站的队长和消防员的心血！从云梯车的内部到站内装饰，比如有的站有那种‘嗖——’一下就能滑下来的滑杆……”看着诺亚翻箱倒柜地给他找牙刷和洗漱用品，安东尼不满地拍拍枕头，“喂！你有没有认真听！”
　　“嗯哼——”诺亚终于找到一只新的牙刷，一边哼哼，“嗯嗯，’嗖——‘的滑杆！”然后他终于分了一点注意力，“没有滑杆难道就代表队长比较，呃，守旧？”
　　“也不是，”安东尼撇撇嘴，“更可能单纯是装修时没钱。”
　　两人因为这个没有营养的笑话笑了一会儿。就在安东尼有点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打算装作不经意地问诺亚接下来他要问的问题时，他看到诺亚的手机响了一下，然后他拿起了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安东尼脱口而出，“是谁啊？是刚刚那个……”然后他住嘴了，他看到诺亚看到消息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又笑了，在打字回复的时候咬着嘴唇，手机屏幕发出的光线打在他垂下的长睫上。
　　“嗯？什么？”诺亚回完消息，咬着下唇的牙齿放松了，此刻因为笑着露出一点点，精巧而洁白。“那是谁啊？”安东尼盯着诺亚问，“是走之前抱了你，他妹妹还以为我是聋子警告了我一番的那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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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默里发完信息后就把手机扔到了副驾上，试图不去想以避免自己在信息发送出去后的第一秒就后悔。
　　“你还需要我过去吗？还是需要我今晚给你们留出一点单独谈话的时间？”
　　他试着听起来心平气和，但最终发出的文字看起来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怪怪的。埃默里不想使用“无礼”这个词，但这条消息的语气也绝对称不上随和。埃默里甚至没加上表情符号！他此刻就像一只只能隔着手机打转的嗅嗅，非常别扭地想要打探诺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表面上还得装得“我不在意我尊重你的个人空间”，然而实际上在意得要死，那小子到底是谁啊！
　　幸好，诺亚的信息回得很快，勉强能算是一点安慰……个大头鬼。
　　“呃，如果你明天过来会更好？毕竟已经很晚了。”
　　？？
　　埃默里第一次有点不想回诺亚的消息，他再次赌气地把手机扔回副驾驶，抱臂坐在车里生气。车里黑漆漆的，只有仪表盘上的数字发出烦人的光线。
　　五秒过后，他长臂一伸又把手机捞起来。
　　“他是谁？”删掉
　　“好吧，那你……”删掉。
　　就在埃默里盯着对话框，手指悬空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叮～”，又有一条新信息进来了。是诺亚。
　　埃默里几乎是深吸了一口气才去看短信的内容，而在他看完消息之后几乎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嘴角勾了勾，英俊的眉眼柔和了下来。
　　“他不是我的前男友，如果这是你想问的话。（ps.他叫安东尼，是普莱尔我工作的消防站的消防员，我的朋友:)
　　因为前一阵我没有回他们的消息所以他很担心想来昆士伯格看看我怎么样
　　“另外，抱歉明天整个白天我都要陪安东尼在城里逛一逛，因为他傍晚就要回去了:(”
　　本来看到前半句好不容易的休假诺亚还要花上大半天招待那个叫做安东尼的家伙埃默里还攥紧了手机，不过看到后半句他又振作了起来，满脑子都是那家伙“明晚就会回去”了。他100%相信诺亚，但那个叫做安东尼的家伙却非常不可信任，因为，上帝啊，虽然他承认飞来检查最近遭逢剧变的朋友一切ok的行为是挺贴心的，埃默里也为诺亚拥有这样体贴的朋友而高兴，但前提是他真的只想做朋友！埃默里的意思是——那小子看诺亚的眼神，绝对有什么不对劲。
　　“Okay，”他叹了一口气，妥协了，在确定那个叫安东尼的家伙要在市里再待一天，并且诺亚要陪着他之后，“明天好好玩，把他送走之后我去接你，别睡太晚。【月亮晚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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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东尼正在有点艰难地等着诺亚的回答，而这时余光注意到的浴室里摆放着的双人牙刷并没有对他的心情有丝毫帮助。
　　他看到诺亚顿了一下，然后低头摆弄着手机一角，“嗯……之前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刚刚那是埃默里，还有他的妹妹婕西，和其他一些朋友什么的……总之我是来到昆士伯格后不久认识他的，我们没有……你知道，正式确定关系什么的，但他人很好，我想……我们算是正在约会（seeing each other）！*”诺亚笑起来，卷翘的睫毛下藏着一双弯弯的眼睛，饱满的嘴唇有些羞涩地翘起。
　　安东尼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垂下眼睛，看着手里的抱枕，“哦，”他干巴巴地说，“那挺好。”一点都不好。
　　好吧，其实也没这么坏？因为他们毕竟只能算是约会了几次，而且诺亚明显还没有准备好全身心地投入到一段费时费力的、新的感情关系中去，他看起来还在忙着从几个月前的连环灾难中修复他自己呢。所以情况也不算那么坏？安东尼在躺倒在沙发上时还想着，试图忽略从听到诺亚说起埃默里时心中浮现的不安。
　　虽然知道明天在城里的一天绝对不会非常轻松，但诺亚和安东尼两人还是没忍住聊到了深夜。无他，他们真的很久没见了，而且这是几个月来诺亚第一次这么活泼，和兴致勃勃？他们分享了很多最近发生在彼此生活中的事，嘲笑从朋友那里听来的蠢事。诺亚抱怨昆士伯格永远堵塞的交通，安东尼对此的评价是“这可能就是你不用再忍受普莱尔糟糕的天气所要付出的代价，能量平衡什么的。”他此刻躺在长沙发上，借着黑暗看着盖着一条小毯子窝在另一边单人沙发里的诺亚，和凯利。小猫早在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开始聊天的时候，就迈着轻盈的猫步走到了客厅，跳到了诺亚身上，此刻正团在他腹部香甜地打盹。
　　安东尼对一人一猫的每一次互动都充满了好奇，在凯利开始传出呼噜声之后更是跃跃欲试地试图上手去摸小猫的毛，结果被凯利本人（猫）的一个翻身动作拒绝了。
　　“为什么？消防站附近的小猫我都喂过！他们可喜欢我了。”安东尼不忿。
　　诺亚温柔地摸着小猫软软热热的小身体和毛毛，“凯利当然不一样，他是最聪明的小猫。”“别告诉我就因为他只让你摸所以他是最聪明的。”
　　当然这场谈话在诺亚打着哈欠，不得不回卧室睡觉去的时候终止了。安东尼看着他黑暗中的背影，觉得也许换个城市也许真的是个好事？至少诺亚看起来真的开心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