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毁倾向》华盛顿一定会忘记

21、邀请

　　诺亚昨天接到了老朋友莱曼的电话，接起后发现打来的原来不止莱曼，其他几位朋友们显然也在电话那端。他们聊到了很晚，但诺亚在那通电话结束后就有点闷闷不乐的。埃默里试着去问究竟怎么了，但诺亚说莱曼只是打电话来问一下他最近怎么样，大家都想知道他搬到一个新城市之后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开不开心……以及，为什么离开地这么突然。诺亚能听出他的朋友们声音里的关心，于是他只是放软了声音说，“我想可能是想要换一个新环境什么的……你们知道的，人总有拍拍脑袋就决定的时候。”
　　大概是这个回答里糊弄的意思太明显，大家都没有刨根究底，而一直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埃默里也没有追问。他只不过是在诺亚挂掉电话寻找一个抱抱的时候走了过去，让诺亚蜷缩在他腿上，并用一晚上时间把枕头、床单、被子……等床上的一切，包括诺亚，弄得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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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第二天诺亚早晨起来的时候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坏的局面——他感到腰疼、腿疼、哪里都疼。
　　他翻身趴在床上，薄薄的眼皮垂着，眼睑粉红，被子的一角搭在一截又白又滑的腰间。幸好今天是周末，否则他真的会担心这副身体该怎么走出这间公寓。诺亚能感觉到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进来，为这个房间都添了一层镀金的色彩。他动动手指，在床边摸索了一下，然后发现埃默里不在，他肯定是已经起来去晨跑或锻炼去了，可能还顺便给两人买回了咖啡和早餐。
　　诺亚慢吞吞地起身，往身上套着裤子，但是上衣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于是洗漱好出去的时候，诺亚一边揉着眼睛，顺便把额前打湿了一点儿的卷发拨到脑袋后面，一边大声询问以确保埃默里能听见，但声音因为刚起床和昨晚还是黏黏糊糊的，“埃默里……埃默里？你昨晚把我的衬衫扔……哪……了……”
　　最后那个单词还没说完，诺亚僵在原地，震惊地看着此刻站在公寓厨房中央的，打开冰箱正想给自己倒一杯橙汁的——美女。她有一头海藻般的棕色中长发，穿着健身瑜伽服，身材一看就经常运动，充满健美的线条感和力量感。两个人几乎同样瞪着大眼睛看着对方，都觉得彼此嘴巴能塞下一个鸡蛋。“Oh my……我的天……”
　　“我刚从烘干机里拿出来……”这时埃默里从阳台走了过来，他看到站在屋子中央的两人也顿住了，不过短暂地愣了一下后很快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哦看来你们已经见过彼此了？”他说，“婕西，这是诺亚；诺亚，这是我妹妹，婕西。”
　　诺亚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穿上衣，脸色爆红。他匆匆忙忙说了个“嗨”，抓住埃默里递给他的衬衫，一个闪身就回到了卧室门后，灵活地好像刚刚腰部的疼痛不存在。
　　“哇哦——”诺亚回到卧室后，婕西也反应过来。她冲埃默里意味深长地一挑眉，“我现在完全明白你为什么还没能拿下他了。”她做了个口型，确保不会被诺亚听到以防他感到更尴尬，“他真的、很、辣。”在看到埃默里笑着追着刚刚进去的那个人挤进卧室时，婕西更是在心里吹了个长长的口哨。哇哦。
　　她想起刚刚那一瞥“不小心”看到诺亚裸着的上半身，和白得反光的皮肤上红红紫交错的吻痕咬痕，还有——上帝她也不想看到的！但它们真的很明显——诺亚转身回卧室时露出的后腰的一片一看就是某人摁/掐出来的淤青，婕西痛苦地闭了闭眼睛，希望把这幅画面从自己脑子里赶出去。上帝，她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她哥星生活的细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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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诺亚再次离开卧室前，他确保自己这次全身上下都穿戴好了，但还是掩盖不了脸上散发的热度。
　　诺亚感觉自己的指尖都羞耻地发热、蜷缩，“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妹妹要来啊！”他软软地抱怨，埃默里任由他像中国成语里撞上树桩的小兔子似的一头撞在自己胸膛上，试图用胸肌把自己闷死，“因为我也不知道宝贝儿！我在楼下等咖啡时碰到她，很惊讶，然后婕西问我能不能上来一块吃个早餐。”
　　“Come on，没事的，”他把诺亚的脸从自己胸前挖出来，在那格外挺翘饱满的红润嘴瓣上亲了一口，“她不会说一个字的，我发誓。”
　　两人终于从房间里出去已经是五分钟之后的事了。诺亚重新和婕西，更正式地，认识了一下。
　　“哇记者，那我猜你们应该挺忙的？各个地方飞来飞去，到处采访什么的？”“Mmnn，确实。嘿你知道吗，你可以从本地电台新闻频道——之后的那个栏目里看到我！”婕西兴奋地和诺亚聊着，她乐于和任何还不知道的人分享这个 。“Cool！”诺亚赞赏着，现在只要和刚刚那尴尬的小意外无关的任何话题都能吸引他，而且，就像埃默里一直以来注意到的，诺亚是个天生的亲和者，他那双大眼睛里的真诚称赞能让任何人在十秒钟内晕头转向找不着北。
　　“所以，你是急救人员，那你们一定每天拯救生命，就像超人什么的。”诺亚正在洗着青葡萄，听到这话他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大部分时候是死神的手下败将。”
　　早餐是简单的煎蛋吐司和培根，搭配青葡萄布拉塔和香蕉奶昔。煎蛋吐司是埃默里做的，好吧培根也是。诺亚负责把洗好的青葡萄和布拉塔奶酪放在一起，并按下榨汁机的奶昔模式。他们边吃边聊，诺亚觉得婕西和婕西聊天非常愉快，她风趣、幽默，偶尔毒舌——可能这也是成为记者的必要条件之一吧。
　　不过诺亚还不知道婕西是个会聊天聊上头的人，但埃默里知道，而她聊上头的表现就是——“嘿我说你真该来参加我们家下次的后院聚会，大家都会很高兴见到你的。”
　　口无遮拦。糟糕。
　　“咳咳——”诺亚在喝香蕉奶昔时咳了一下，“大家？”
　　“别担心人不会很多的，只有我，我爸，我妈，哦还有弗洛伦斯一定会吵着要来……”
　　诺亚已经在用纸巾擦嘴和洒出来的奶昔了，并且在擦干净后继续揉捏着那张纸。他看了埃默里一眼，那双眼睛就差写着，“不是吧？你和他们说过？”就在诺亚开始感到不安并且一秒八百个假动作的时候，婕西终于接收到了埃默里在桌子底下的暗示。她看了一眼低着头盯着杯沿的诺亚和在他后方，看着诺亚，面露不赞同并用手在脖子处比划着的埃默里，后知后觉地减小了音量并一点都不生硬地转换了话题，“嘿你们是在哪里买到的这么新鲜的布拉塔芝士？我从来没买到过能爆浆的这种……”
　　餐厅里似乎静默了一秒，片刻后诺亚还是抬起眼睛，给她的那份淋了点桂花酱，很温柔地说，“尝尝这个，我一个中国朋友推荐给我的，他们说布拉塔芝士和桂花酱一起吃很美妙的。”气氛一下子又活络了起来，“不过在哪买的你应该问埃默里，他总能找到最好的。”这次，在有意地克制住自己之后，婕西和诺亚又能愉快地聊到了一起，似乎刚刚的对话都没有发生过，诺亚也没有回答那份邀请。
　　不过他其实还在想着这件事。坐在埃默里旁边，吃着蛋卷吐司，在提到他的中国朋友后听婕西讲她最爱的中餐料理是宫保鸡丁，嘴里还能尝到布拉塔的奶香裹着甜甜的水果，清晨的阳光有一缕正好落在马克杯的手柄上，诺亚突然觉得这样其实……就很不错。于是他放下搅拌桂花酱的小勺，在餐桌下捉住埃默里的手，在餐桌上问到，“嘿我的公寓已经差不多装修完成了，医生说小凯利也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所以，我打算在正式搬进去前办个乔迁party什么的，你要来吗？”他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最近的计划，并邀请埃默里，和婕西一起。
　　婕西听了有点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你想邀请我去吗？”他们明明刚刚才认识，她当然知道诺亚这完全是看她是埃默里的妹妹才邀请她的，但这也说明了他至少愿意，或不反感和埃默里的家人进一步接触不是吗？诺亚听了她的问题笑着说，又浓又密的睫毛翘得像小扇子似的，眼睛亮的像琥珀，“当然。毕竟你哥哥是肯定会来的，等等，你肯定会来的对吧？”他转过身笑眼弯弯地看着埃默里，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嘴唇。“当然，”同样察觉到这一点的埃默里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过我们在去接小凯利出院前应该先安装好猫爬架。”他显然不认为诺亚公寓里现在纸箱遍地、一团糟的情况适合入住，但他会在乔迁party前帮诺亚整理并打扫好一切的。
　　“哦！”然后诺亚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接着说，“你们也可以带几个朋友什么的，你知道，我在昆士伯格的熟人还不是很多，但很希望能多认识几个朋友。”他耸耸肩，掰着手指头数到，“乔、泰莎和艾米莉？鲁本？如果他最近没和女朋友分手并且还有心情的话？还有你的朋友，婕西，如果他们愿意来。”
　　“太棒了！”婕西尖叫，“弗洛伦斯一定会求着我让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