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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情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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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保罗去制作下一杯饮料后,诺亚和埃默里终于又获得了一小段宝贵的、无人打扰的时间。
他们继续像一对连体婴儿似的靠在一起,一人捧着一杯饮料。诺亚啜了一口苹果味的“清醒事故”,抬眼扫了一圈酒吧里或穿着制服,或已经换下但一看就是警察的男男女女,“所以……你是换下制服才来的?”
闻言埃默里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那双向来深邃迷人的大眼睛因为这个问题,此刻有些茫然地写着“这不是显然的事吗?” 诺亚因为他可爱的反应笑了一下,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那高挺锋利的鼻梁在自己手掌心划过的触感。他更凑近了些,几乎耳语般说到,“你知道的,和一名警官约会,你总会期待一点福利什么的……”
然后他满意地看到埃默里的眼神变了,从迷茫,变得清醒,再从清醒变得咬牙切齿、充满欲望——
“比如制服?”
“比如制服。”
诺亚摩挲着埃默里肌肉结实的小臂,不确定从他们约会以来,自己有没有明确地表达过他对穿着制服的埃默里的……迷恋,和偏爱?他的意思是,上帝,不可能有人在看过埃默里穿制服的样子之后还能不爱上他的吧?(同理见过他裸*体的样子也是)
他当然知道为了适应不同人的体型和总是有限的采购经费,那身衣服事实上的剪裁和布料都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但看那深色半袖下的太平洋宽肩和完美三角肌,露出的蜜色的紧实小臂,还有总是挂着一圈沉甸甸设备和武器的警用腰带突出的结实的腰部,以及那笔直且长得不可思议的长腿……虽然听起来有点变态,但诺亚得说,这真的总是能让他兴奋。
比如现在。
虽然埃默里没穿他那身性感得让人想犯罪的衣服,但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肢体动作和呼吸方式,都在向诺亚表达同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完了,各种意义上的。
“在这个时间打断你们真的很不好意思,”正是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他们不得不因为那能听出内疚、甚至有点罪恶感的声音把注意力和视线从彼此身上撕下来,转向来人。是泰莎。
泰莎真的很抱歉,因为她不得不在两人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去小酒馆里的厕所干起来”的时候走过来,打断他们,然后说,“嘿你们要过来一起喝一杯吗老大说大家可以一起为齐姆举个杯而且鲁本刚刚过来了他说很想当面感谢下那天给他包扎的人什么的”。说完这些她就溜了,走之前还给了埃默里一个“我真的很抱歉”的眼神。
“Umm,当然。”埃默里仰头一口气喝完手中的这杯酒,把空杯子推回去,同时示意酒保再来一杯。他喉咙滚动了几下,声音比往常更低沉。他感谢泰莎,至少她让他意识到起他们现在还在一个人声鼎沸的酒吧里。
诺亚也好不到哪去,他虽然没有喝酒,但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醉了,或者已经酒精中毒了。或许他应该再和保罗确认下这杯酒里是否真的没有酒精——因为他浑身发热,呼吸急促,心率升高,同时也很确定自己此刻看起来一定眼神迷离,除了酒精中毒,还有什么其他解释吗?
两个人都吞咽了几次口水,克制住不去看对方平静了一下,然后才由埃默里带着诺亚朝他们那组小队队员们走去。泰莎、艾米莉、鲁本,和他们小队的另一位成员阿普顿,以及杰弗里中尉坐在一起,不远处就是老大柯尔奇警监和今天的主角齐姆,诺亚甚至看到消防队的帕克队长和赫伯特都来了,还有其他许多人。大家半围成一个圈,再次举杯祝福了奥克利·齐姆警探和他即将到来的退休生活。柯尔奇警监还趁这个机会宣布了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审查委员会在最终给出的报告中认为他们的开火是“执法情境下所必要且合规的操作”,众人因此再次齐齐举杯欢呼。
有许多人都注意到了这群不在执行任务中的警察,吧台旁边,一个金发姑娘对着旁边的姐妹尖叫到,我说什么来着!除了黑斯廷,这城里你找不到第二个地方能偶遇这么多下班后的年轻警官了!快看那边那几个帅哥!(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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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们很快聚到了一起。穿过拥挤的人群时诺亚被不知道谁推了一下,于是他和埃默里几乎是摔进角落的座位里的。
等他手忙脚乱地从人肉缓冲垫埃默里身上爬起来时,整张脸都因为缺氧和大笑而变红了。埃默里也没好到哪去,他胸前的衬衫肯定是在刚刚挤过舞池的时候被不知道哪来的手拽开了一颗扣子,此刻微微敞开着,甚至露出了一点隐隐约约的胸肌轮廓和线条。诺亚先爬起来后没忘了把身下的埃默里也拽起来,他在俯身伸手的时候还悄悄问到,“告诉我刚刚我屁股上的那只手不是你的。”埃默里因此露出一副有点警惕的不满表情,“我就知道该让你走我前面!”就在两人就要因为各自遭遇的小混乱取笑彼此一番的时候,埃默里率先想起了他们穿过群魔乱舞的人群来到酒吧的角落是为了什么。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正了一点,然后对坐在对面的几个人露出了一个帅到闪瞎人眼的笑,“Hey!这就是诺亚。”
诺亚也在坐正后紧张地伸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试图让它们不要显得过于蓬松,并祈祷自己的脸能快速降温,长而卷的睫毛也因为紧张扑簌簌的,他伸出一只手,“嗨!你们好!”
“这是泰莎,我的搭档;鲁本,你之前见过的;还有艾米莉,她是技术支援部的。这是在急救中心工作的诺亚,呃,我之前给你们介绍过的那一位。”大概是接收到了埃默里语气中的暗示,谢天谢地,他们没有表现地那么明显。
他们和诺亚握了握手。“一直都听埃默里说起你,今天终于正式认识了!”
诺亚:“我也是,很高兴终于见到你们!”
“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们在救援现场碰到过几次对吧?”泰莎热情地说,“我想想,啊!克莱德大厦!我记得那是我们第一次在格雷队长的小队里看到你?哦似乎也是从那天起埃默里就开始了他魂不守舍的日子……”听到这儿诺亚惊奇地看了一眼埃默里,大眼睛里有小松鼠似的好奇,好像在说“真的吗?” 脸颊还因为酒吧空气中的热度粉粉的,他笑而不语的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立刻就理解了埃默里魂不守舍的原因。God damn!埃默里你小子是有眼光的!艾米莉看着小松鼠愤愤地想,同时通过他们俩眼神对视中的某种东西意识到埃默里即将和昆士伯格警局最受欢迎单身男人称号说再见了。
“不,不不……”埃默里把侍应生送上来的杜松子酒递给他们,同时把诺亚面前的那杯端走,向服务生重新要了一杯薄荷软饮,“你猜得离真相还远,不过我是不会告诉你我们真正第一次见面的那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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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所以詹妮弗真的和内务部的马丁在一起了?难以置信……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部门以后再没有‘秘密’可言……”
“我家对面新开了家动感单车俱乐部,我觉得他们故意让一帮裸着上身的帅哥在下班时间挥洒汗水以吸引人们走进去并提高他们的续卡率……”
“可是帕克队长看起来人很好,他不像是在手球比赛里把对方痛揍了一顿的人……啊?是吗?所以他真的……”
……
诺亚兴致勃勃地参与着鲁本、泰莎和艾米莉的话题,因为过于入迷以致于埃默里打算投喂下一片玉米片时发现他上一片都还没有放进嘴里。说实话,埃默里佩服他这么快就能参与进他们的谈话。因为上一次他这样尝试的时候,不到5分钟就因为过于跳跃的话题和令人目不暇接的人名而放弃了。谁是“那个红头发”?以及,上帝,为什么泰莎会知道艾米莉的美甲师最近在和她的丈夫离婚,因为她遇到了一个小十岁的年轻帅哥?等等——为什么连鲁本也知道?
所以他后来就学会了在他们聊天时点上一份玉米片或椒盐饼干之类的小吃。这样在他们说到兴头上并且需要埃默里发表一些支持性评论时,他就可以摆摆手,示意自己还在“努力跟上”。
本以为今天也是一样,他还特地给诺亚要了一份不加辣椒粉的玉米片,没想到他倒成了那个旁观者。
好吧,严格来说,埃默里也不是现场的唯一一位“旁观者”。在他们说话时,泰莎也在观察着对面两人,观察着他们相处、对视和交谈的方式。
谁也不能否认,他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只属于两人的、无法被外界插入影响的磁场。哪怕他们只是坐在房间里,你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那微妙的化学反应和相互吸引力。至少泰莎不确定别人是怎么和他们的“sex partner”相处的,但对面这两人看起来就像有皮肤饥渴症似的。似乎只要距离彼此两英尺以内,他们就会像磁铁一样,被天然的、不可抗拒的磁场或磁性反应什么的吸到一起,直到其中一人的手臂、大腿或身体的某个部位和对方贴在一起。
更何况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到他们身体接触时下意识的反应,他们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的手……还有,哦上帝,比如现在,埃默里不自觉地用胳膊搂住诺亚的腰并把他紧紧拉向自己的方式!
他们对彼此有感觉,这是除了那两个笨蛋谁都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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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作为一个计算机取证专家,在我妈眼里我的用处就是在家里的打印机卡纸时负责维修它!”在一桌子警察(和急救人员)开始抱怨他们的父母对这项偶尔危险又总是繁忙的工作颇有微词的时候,诺亚有点坐不住了。他先是悄悄调整了一下坐姿,在意识到这并没有帮助之后,他拽了一下埃默里的袖子示意他靠过来一点自己有话要说。
埃默里侧过来低下头,诺亚一边凑向他的耳朵,一手向桌下探去,捉住正在自己大腿上摸来摸去,导致自己坐立难安的始作俑者的手,“嘿宝贝,你能把手从我大腿内侧拿开吗?……因为我很确定它昨天晚上就已经被你掐青了……”当然最开始的时候埃默里只是单纯地把手放在他的大腿上而已,但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前后摩挲,随后又变成了对那块皮肉的蹂躏。诺亚不知道为什么埃默里似乎对那个部位情有独钟,在酒吧里的桌子下面是,昨天晚上也是……
好吧,他知道——可能是因为他最近的缺乏锻炼导致大腿内侧那里总是,呃,软乎乎的。
当诺亚贴着他耳边悄声说完这句话后,端着酒杯的埃默里被自己正在喝的液体呛了一下,可能是因为那句“宝贝”,可能是因为这句话本身什么的,谁知道呢。他咳了几下,在桌下警告似的又用力捏了捏诺亚,捏得他几乎忍不住就要痛叫出声来了。然后埃默里站了起来,示意,“抱歉,我想我需要去下洗手间……”在他起身前,诺亚注意到埃默里脸红了,雕塑似完美冷峻的脸颊上浮着一层红晕,并且有向他胸口裸露出来的那一点肌肤下蔓延的趋势。
诺亚目送着埃默里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高大的背影让他在人群中也那么显眼。
鲁本这时已经有点喝醉了,他有点忧心忡忡地声称感觉女朋友对自己不如刚在一起时那么热情了,反而有些冷淡,“哦我们才刚在一起半年!”他嚷嚷着,又喝了一口杜松子酒,颇有点借酒消愁的味道,“才半年!真怀念我们刚在一起时的样子,我们那时和你们一样……”由于诺亚是鲁本受伤那次第一个冲上去的救援人员,鲁本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好印象,几乎有点像是印随效应似的,他也是埃默里-诺亚couple最强有力的支持者之一。
“额……嗯?”突然被cue的诺亚把自己的注意力从埃默里宽肩窄腰的背影上,和他起身前对诺亚那充满隐忍的一瞥上拽了回来,“嗯……嗯?为什么这么说?我们……”
“啊好了!”泰莎打岔,收走了鲁本手边那杯已经快空了的酒杯,“你今天喝得够多了!”
但是鲁本没被打断,自顾自地接着说了下去,好像在回答世界上最显而易见的问题,“你们在一起多久了?你该看看他看你时的眼神……!上帝啊,我从来没见过他那样……”他继续嘟囔着什么,但在酒精的影响下已经有点听不清了。
诺亚则在听到这句话后真正有点坐立不安了,这回腿上没有一只正在捣乱的手的那种。他发现他就是无法把埃默里起身去洗手间前,那深邃、炽热、眼底仿佛有明亮的火焰在燃烧的眼神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或许他自己也是,之前没熄灭的那团火焰还一直潜伏在他身体里,现在在叫嚣着一个出口。想到这里,诺亚坐不住了,他匆匆站起来,朝已经喝得酩酊大醉的鲁本,和泰莎、艾米莉说了一声“抱歉,我想我也需要去一趟洗手间”之后,就朝埃默里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去——
诺亚推门而入的时候埃默里正站在洗手台前朝自己脸上泼水,听到有人闯入的声音他下意识朝来人处看去然后就猝不及防地被拽着领子推进了一个隔间。“Hey easy——”正当他绷紧了手臂上的肌肉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又让他放松了下来,然后他感觉到一个软软热热的身体钻进了他的怀里,手臂环抱在他的腰间。是诺亚。
他没有问他怎么跟来了,而是顺势把诺亚抱在怀里亲了一下,正要开口问要不要出去和其他人说一声提前离开时,他看到怀里的诺亚挑了挑眉,这几乎立刻让他下腹一紧,隐约有刚刚的冷水可能白泼了的预感。然后他就听到诺亚说——
“这是什么?”
他能感受到环在他腰间的手现在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埃默里喉结吞咽了几次,他紧紧抓住腰上的其中一只手,把那修长有力的手指从自己腰上别着的枪套上拿开。“首先,这是我的配枪,”他嗓音沉沉地说,搂着怀里的人,眼睛幽暗而危险,“其次,这很危险,”他说,额头抵着这个一晚上都在不断撩拨他的人,简直咬牙切齿,“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哦我太知道我在做什么了……”诺亚说着,吻了上去,在用舌尖灵活地撬开埃默里的牙关的同时,他的手也灵活地拉开了拉链。
有一瞬间,埃默里的头皮过电一般的发麻——仿佛有烟花在他眼前炸开。埃默里以一种有力,不会弄伤身下人的头皮,但又绝对能够掌控他的方式抓着诺亚的头发把他按上去,脖子上青筋隆起。但真正让他理智绷断的是,他看到诺亚跪在地上,上挑起眼睛,那双清凌凌的眼睛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然后,小钩子似的微微一弯。
埃默里清楚地听到“啪——”的一声是脑子里什么东西崩断的声音,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诺亚正在撕心裂肺地咳嗽着,眼睫毛都在抖啊抖。他薄薄的眼睑此刻是一种由内到外的粉色,眼眶红红的,而且,该死,卷翘的睫毛上也沾上了——
在埃默里手忙脚乱,捏着诺亚的脸但又生怕弄疼他帮他擦拭时,他们的隔间被敲响了。只听见隔壁的醉汉以一种恐怖的、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力度砸着他们的隔间门,那脆弱的板子因此发出令人担忧的“哐——哐——”声,似乎下一秒就要因承受不住这暴行而倒下了。“得了!去开间房吧你们(这群motherf*ucker)——”那醉醺醺的家伙在隔壁吼道,声音里饱含愤怒。
而被吼到的两个人则互相捧着对方的脸,埃默里在诺亚美丽得不可方物的脸上啄吻的同时,反手以一种别扭的方式摸索着隔间的门。门开了,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整个过程都没有试图和对方分开哪怕一毫米。他们谁都没有打招呼,就这样直接离开了酒吧。
路虎以火箭般地速度从酒馆停车场离开,朝有床的地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