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档2003》绯红雨

6、第 6 章

　　张素荣自己身体恢复可以，比上一世的身体好，虽然依旧有些难言之隐，但医生那边给出的态度是继续锻炼是可以恢复的。

　　张素荣现在的心都在工作上了，但工作久了依旧心慌气短，不如从前了。她毕竟缺失了很多，工作上生疏是难免的，但是她付出了许多努力，久而久之也能勉强跟得上。怀孕后分给秦飞飞那些业务和权利是暂时收不回来了。张素荣现在管着工资和报账，一些对公对外业务的由秦飞飞带着跑了。

　　张素荣也没有去争，因为还有时间。秦飞飞和赵光亮现在是男女朋友，可是他们之后也没有走进婚姻。在婚礼前两人分道扬镳，赵光亮迅速娶了别的女人，一年后孩子就呱呱落地了。据齐世明说他娶的那个女人是赵光亮大学时期的初恋情人。后期他们结婚的时候张素荣还见过秦飞飞在婚宴外的酒店徘徊哭泣。当时她抱着女儿没有上前，默默走开了。

　　秦飞飞在公司待不长，张素荣有时间慢慢赶上去。她下了班还去培训班，报了个晚间培训，这样的话对女儿就忽视很多，好在这个小家伙现在的阶段什么也不懂，吃了睡，睡醒了咿咿呀呀的玩一会儿，六嫂带她晒阳台出去溜溜弯，之后再吃再睡。当然也很辛苦，但苗苗现在月龄小，不用吃辅食，偶尔只要加点米粉果汁果奶肉糜什么的就行。她会在自己早上上班前弄好，张素荣也不让六嫂给他们做晚饭，六嫂只需要做自己的饭就行，所以也能给她减轻一些负担。至于衣服卫生洗漱什么的，张素荣上班后的第二个月又找了以前干活的钟点工，让她每周来两次整理家务。虽然这样做，家里开支很大，但她愿意。

　　苗苗六个多月的时候，张素荣算了一笔账。现在公司欣欣向荣，蓬勃发展，业务量增多，营收增加。而且今后五年这个公司的发展会越来越好。

　　去年，她每月基本工资收入五千三百块钱，齐世明基本工资三千六百块钱，年底分红她大概能拿十万。齐世明能拿二十万，齐世明有出差补贴和外勤补贴还有飘忽不定销售提成，一年合算下来有五万左右。这样算下来，他们俩的家庭年收入在四十六万左右。今年如果公司总体营业额能和往年持平，他们俩年底分红依旧能拿三十万。这样他们家庭年收入就在四十万左右。

　　六嫂工资每月工资5100元，一年61200元
　　苗苗奶粉尿不湿辅食玩具衣服每月3900，一年46800
　　物业费、天然气、电费、水费、每月合计500，一年6000
　　家庭买菜、水果、日用品、小家电等耗损，每月2600，一年31200
　　张素荣自己的话费、营养品、护肤品、化妆品、交通费每月合计1300，一年15600
　　张素荣医院康复套餐一年7800，培训班5700
　　齐世明的养车费、话费、车保险、油费、烟酒、交通费、应酬、维持客户支出一年约78000
　　苗苗的保险费疫苗费一年约13000
　　钟点工每周两次约120左右，一年6000
　　两人衣服一年花费约16000左右。（齐世明西装贵配饰）
　　两人定期体检及两人感冒发烧医疗约9000（齐世明寿险每年5000）
　　往年孝敬双方父母现金和礼物一年约32000
　　张素荣家和齐世明家七大姑八大姨孩子结婚等人情往来一年6000
　　赵春花体检费医疗保险及老房子物业费电费支出一年3600

　　合计下来，一年他们俩纯支出在三十五万左右。这个消费支出是他们公司发展，两人拿了分红后才有的底气。但是后来张素荣全职回家后，两年的收入她是节省了的，因为少了一个人的工资，所以张素荣砍了自己支出的那部分。现在她才不会那么傻呢，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上半年他们俩是挣一分钱花一分钱，张素荣还倒欠赵光亮一万块，齐世明的信用卡分了12期，现在卡债还有三八万。张素荣欠卡债六千九。齐世明很急，张素荣一点都不急。

　　她把支出列给齐世明看，说要砍掉孝敬双方父母的三万块钱，你娘才五十多，身强体壮还能推人的，有房，以前给的也多，这一年一万多就不给了。她家爹妈两个儿子乡下还有地，也不给了。这三万块钱就省下来了。

　　之后在过几个月她培训班结束，把钟点辞退，省下6000.其他的，让齐世明自己看，省下哪一笔？

　　齐世明看了半天，觉得哪一笔也不能省下来。单单是他自己一人就花了许多，总不能让老婆省下康复费和营养费吧？

　　还是要开源节流。开源先不提，节流，现在女儿生了，处处要花钱。本来以前以为他娘能帮忙带孩子，这样保姆和钟点工都能省下来，可是看到赵春花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敢提这件事。

　　六嫂的工资和张素荣一样了，还有钟点工也是花费。要不让张素荣辞职呢，这样虽然基本工资没有了，但是年底分红还是有的。而且张素荣辞职后在家后，他就无后顾之忧了。不像现在这样，张素荣去了培训班，他在外出差偶尔还要查看监控，还要担心女儿状态。

　　女儿有个小感冒，他还要抽出时间带她去医院，齐世明纠结不定。但他又想到张素荣之前坚决要上班的神态，还有报班的态度，知道自己提了这个肯定要吵一架。之前他看张素荣一边工作一边担心女儿，就顺嘴提了一下，张素荣大怒，那一瞬间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恨意，齐世明其实是有些担心自己老婆心理状态的，也害怕家庭大战，就不再提了。这几个月，只要他娘赵春花不出现，张素荣就没有之前的歇斯底里了，对他态度也和缓起来，他出差在外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把母亲拉黑后，没了母亲的碎碎念，回到家也没有之前的焦躁了。

　　既然节流不行，那么开源呢。

　　他在外面跑客户，其实是能拿到一些外快，报销上也有一些苗头可以做。但是齐世明知道自己是小公司，业务员不能这样做，不然公司会很快垮掉。开源的话，倒是可以转手做一些事情，但是又损害了公司利益。

　　齐世明其实想自己单干，他觉得和赵光亮六四分成太亏了，像是去年，张素荣是总财务，和他说公司营业收入扣除各种成本后还剩两百多万，然而他和张素荣只分到三十多万一点，其他员工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万，赵光亮一人就拿了一百万。齐世明觉得亏，他要是自己单干，肯定不会只拿这一点，现在他手中的客源也不少了。

　　张素荣不知道齐世明在这个时候就有了单干的想法，齐世明也没和张素荣说，他只是有想法但又不傻，现在他单干说不定会亏，因为时机不成熟。

　　于是齐世明按下了这个念头，和张素说公司下半年会有一笔大订单来，如果谈成，他们都会涨一笔工资，年底分红能翻一倍。

　　张素荣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既然这样那她的计划就可以提前了。上一世她生了娃上班后女儿得不到好的照顾，三天两头生病，赵春花又要死要活的做妖，她辞职在家了。基本工资没了，本来还有公司分红，但是后来赵光亮和齐世明分道扬镳，齐世明单干，她在公司的分红也没了。

　　张素荣彻底被动起来，每月由齐世明给她家用，后来她虽然把齐世明工资卡要过来了，但是齐世明这个销售出差性质让他有很多地方能赚外快，张素荣全职两年后就彻底摸不清齐世明在外的情况了。

　　张素荣要钱，要积攒实力，要带走女儿，要远离赵春花和齐世明。她想到的就是趁着2003年S市房地产和煤矿业快速及电商发展快速的情况，能不能挤上风口。她自认为自己是普通人，做不出什么伟大的事业，她也没什么进取心，只想赶紧给自己弄个窝，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和女儿。

　　所以张素荣想买股票和黄金，这些都需要钱，还有买房。但买房是大事轻，可以买，但需要合适的地点和机会。她和齐世明都不太懂股票，只不过她在全职在家的时候听什么邻居啊宝妈们啊都在谈股票，然后后来齐世明也跟风注册了账号买了起来，还挣了许多，后来他们闹离婚那一年，要分财产，齐世明说都亏股市里了，真假她也不知道。但是那几年的确有人挣了很多，她楼下李阿姨挣了好几万呢。

　　她穿越前，黄金大跌，很多人都去买黄金说抄底，她当时没想着去买，只想趁着金价低给女儿打几件首饰，后来也没买成就回到五年前了。这一回她有钱了就买，买了就给女儿攒着。

　　在这之前，她要应付好自己的爹妈。没想到他爹妈还真能做出往她这里来的事情。齐世明接到了张素荣大嫂刘敏的电话。电话里说已经给爹妈买好了火车票，明晚到，让张素荣去火车站接一下。

　　张素荣得知后气笑了，她就不接，她还要齐世明不去接。可是齐世明要联系客户电话不能关机，后来齐世明还是去接了。其实齐世明也纳闷，怎么生完孩子，张素荣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和家里生分这么多，仿佛和爹妈有大仇一样。张素荣不管，他可不能不管。

　　对于张素荣爹妈，齐世明也没多大怨言，他自己的亲妈比他们难缠多了。自己和张素荣每年过年回老家的时候他们老两口招待也很热情，老两口自己有儿子，以后养老也不用他，只需要出点钱出点力就行。虽然大舅子老是来借钱，但齐世明也不是很小气，自己老婆娘家人，能帮就帮了。

　　帮不了他也没本事硬撑着。开车接了老两口，丈母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养了个女儿不认她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到底是怎么了？还问苗苗怎么样，女儿生孩子受罪没有，是不是因为他们老两口没去医院，素荣才生气不理他们的？还是因为你们小两口生气了，又和亲家吵嘴了？

　　齐世明没法回答，只捡着能说的说了，先把他们送回了自己家，接着又去公司了。张素荣在公司见到他，齐世明告诉他老两口被她接回家了。

　　张素荣点点头，“我会处理好的。”

　　“让咱爸妈住一段时间，咱们也孝敬孝敬。”齐世明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的。

　　但张素荣笑着回，“不用了，我会很快把他们送回去的。”齐世明是不是想着她爹妈能住，赵春花就也能回来住了。她那爹妈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那五千块钱呢。自己大哥大嫂还惦记侄子剪辫子姑姑要给的五千块钱呢。大嫂给他们老两口送过来不就是打着要钱的主意？

　　她一分都不会给。张素荣晚上回家，爹妈见了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吵闹的不行。苗苗小脸皱巴着，被她妈抱着一点都不舒服。

　　张素荣抱着女儿，听她妈和六嫂那边聊天。六嫂是前一世她妈给介绍的，这一世张素荣在医院生完孩子就打电话给姑姑找到了六嫂，让她过来了。六嫂就有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工作嫁人了，她本来是在女儿家镇子上饭店帮工，听了这边说来照顾产妇和婴儿就过来了。她妈和六嫂以前都是一个村的，也许和六嫂都打听清楚她现在的生活了。

　　她娘说着说着话题就转到她身上，开始说家里的事情，怎么不给她打钱了啊，怎么出院了做完月子也没带着孩子回老家一趟啊，怎么没办满月酒啊，家里人都问呢。怎么她大嫂给她打电话说打不通呢，怎么连侄子剪辫子这样大事情都不回家呢。要是以后他们老两口出事了，也不回去吗，怎么一点良心也没有。养你这么大，你有什么用处。顺便还说着她弟媳妇怀孕了要生二胎了，苗苗有用不上的奶粉尿不湿玩具可以寄回去一点。要是没有也可以买一点，正好趁着他们在这里带回去也方便。还有弟媳妇生娃，他们老两口和她弟弟手里的钱不够，要她再给一点。

　　张素荣给六嫂使眼色，让她抱女儿进卧室，然后她起身，开始炒菜做饭，她妈在一边说：“你这厨房的东西看着真高档啊，你大哥小哥那里都没有，哎，这可比烧锅方便多了。”说了几句又转到要钱上面，还说他爹近来腰疼，可是也没钱去医院看。她大哥大嫂手头紧，养着两个儿子难啊。

　　张素荣没说话，很快炒了两个素菜端上来，又洗了几个苹果，招呼爹妈一起吃。他爹嫌弃着，“世明在家里不喝酒？怎么没个酒，没滋没味的。”

　　张素荣头也不抬，“没钱买。”她很快吃完，收拾好，对他爹妈说，“我给你们买了火车票，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张素荣爹妈听到这话一下子就变脸了，“我们刚来你就赶我们走？！你还是不是人？”

　　“那你们想什么时候走？”

　　“我们不走了，爹妈住闺女家，是应当的，我们住下了，我们来给你带孩子。”

　　张素荣冷笑着，“行吧，那你们住吧。”她看了一眼爹妈，“你们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她收拾碗筷，洗好后自顾自去洗澡，接着进了卧室。爹妈就晾在那里，傻眼了。这晚上睡哪？

　　睡哪，他们当然不会委屈自己，是睡了主卧了。晚上齐世明回来睡了客厅。

　　第二天，张素荣起床给女儿做了辅食，就让六嫂收拾女儿要出门的东西，一大包一小包的带着就出门了。张素荣给六嫂和女儿开了家旁边的小旅馆，开了三天，让她们住着，和六嫂实话实说，“六嫂，你是我请来的，我爹妈和我家里的事情内情很多，现在我要处理一些家事，请你不要参与，也不要和我爸妈再说我的事情了。”

　　六嫂连连点头，她一开始不知道，但是近来也得知一些。哪有女儿生了孩子大半年的都不来看一眼，昨天来了之后对苗苗只是撇撇嘴，连个银镯子一套衣服都没给。哪家姥姥这样对外孙女的，当初她女儿生了孩子，她亲自去伺候坐月子，手里没多少钱但也给买了她银锁和镯子给孩子压腰的。

　　她以为是要等着张素荣回来再说，哪知道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她怎么不给侄子剪辫子钱，怎么不给他们生活费，还责怪他们怎么不去接人。再看看昨晚张素荣的态度，她就明白了。这件事她不能掺和，其实昨天她和张素荣她娘聊天透露出的一些信息，就让她追逐不安的。

　　张素荣对她很好也很大方，给的工钱也多，现在她一年包吃包住能挣六万块钱，没了这份工作去哪找这么高的工资？以前累死累活的一年下来才一万多。她可不想没了这份工作。

　　张素荣安心去上班，到了公司见到齐世明，他眼睛发黑，眼底青黑打着哈欠，“你怎么走这么早？苗苗也不见了？”

　　“我让六嫂带着苗苗出去遛弯了。这几天我不回家了，我劝你也别回去。我爹妈问我要钱，我要是没有的，你也别给。他们待不住，自然就会回去了。”大哥大嫂都要工作呢，大侄子二侄子还要爷爷奶奶照顾呢，看他们老两口能待几天。她等下中午回去在收拾一些衣服，顺便把家里电闸拉了。她就不信爹妈能呆得住，反正她是一分钱都不想给。

　　齐世明欲言又止，“素荣，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事的，等我们缓过劲来，该给的该孝敬的还是会给的，但我不想一直纵容他们了。”

　　每年过年大包小包的她可没少给，一个嫂子一个弟媳妇，她衣服红包都没少给，大嫂生了两个，弟媳妇生了一个，每次生了孩子她都给两千红包，每年过年给侄子的红包也都是二三百左右，衣服玩具什么的也没少买。

　　大哥要借钱她有的也都给了，可是她生孩子可没见到他们一分钱，就是大嫂打了几个电话口头问问。弟媳妇更是连电话都没有，合着她以前的付出都是给瞎子看的。现在来问她要五千块钱剪辫子钱，真的当她是冤大头。上个月她没回家没接电话就是态度，没想到大嫂大嫂还真能做出把他爹妈送过来要钱的事情，她还真是让人好欺负。

　　齐世明有些为难，张素荣伸出手，“把手机给我。”她拿过齐世明的手机找了找里面关于她娘家人电话号码，然后将他们全部拉黑。“还有，请你不要告诉他们公司地址。这段时间你可以出差，”

　　张素荣还想嘲讽一句说你不是最爱出差了吗？但一想这是她爹妈弄出来的事情，没必要和齐世明嘲讽，忍下了。

　　齐世明没办法，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张素荣变得这么决绝，但是他也不想面对岳父岳母那密集的唠叨，而且也真是没钱，他看着信用卡账单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