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秦时明月同人）》景荇

7、暗夜幽林

　　中午回去，竹屋那边居然没人，我有点郁闷，得，一个高渐离，把我午饭给“离”没了。我又跑到厨房，却见灶台上摆着两盘菜跟一副碗筷。呜——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我盛了一碗白饭，抓起筷子，就闷头吭哧吭哧地刨了起来，顺便把刚刚说小高的那句收回。
　　带我吃饱喝足后，带着根竹笛，一个人优哉游哉地晃到了竹林里，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上去。四下无人，唯有不知名的小鸟偶尔从林间穿过。
　　我先吹了几下试音，还好，现在不像以前老走调了。吹些什么呢？我忽然想起师父昨夜弹的那首琴曲。我又仔细地回味一番，琴音虽然温婉，但处处都透着欢乐，温馨，但又无比的眷恋。这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是在回忆什么人一样！我顿时愣住，师父他，怕也是为情所困，因而才能弹奏出包含如此复杂感情的曲子吧。
　　我叹了口气，又举起紫竹笛，自嘲地笑了笑，这样的琴曲要是被我吹出来，只怕会走的不成样子，实在是有辱它啊。不过，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人，就算吹一下的话，也不会被其他人听到，既然没有被听到的话，那就不算有辱琴曲了。
　　想罢，我轻咳了一声，将紫竹笛举至唇边，轻轻吹奏起来。清脆的笛音在竹林间缭绕，与鸟鸣声相呼应。
　　一遍下来，虽然笛音时有断断续续，但总体上来说，感觉还不坏，能吹成这样，已经大大出乎我的预料了，我仿佛受到鼓励一般，又继续吹了起来，一遍又一遍，每一次似乎都要比前一次进步一点。
　　就这样，我吹着这首曲子，一直到天黑。
　　虽然曲子吹得越来越顺，但是我的心情却没有了刚开始的那股兴奋劲，而是随着曲子的流畅，变得越来越低沉，最后竟像有块石头压在上面，沉沉的，喘不过气。
　　对这首曲子，我心中一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它一直根种在我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
　　我看着满天的星斗，决定在回去之前再将曲子吹一遍。
　　悠扬的笛声从紫竹笛上传出，带着几分温婉，几分灵动，飘荡在这片紫竹林的上空。
　　忽然，一阵琴音从山下传来，与清脆的笛声相和。我的心猛地一纠，气息陡然变得不稳，手指也开始不住地颤抖，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我还是坚持把曲子吹完。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时，我也迈开了脚步，不过，不是走下山的路，而是上山。
　　今晚，我不想回去。

　　我手持紫竹笛，漫无目的的穿越在竹林之间，突然，在竹林的深处，闪现一抹白色的身影。我一惊，头皮立刻发麻，这谁啊？三更半夜的躲在林子里装神弄鬼，要是被我抓住，有你好看的！随即又想到了，平日里，这谷中除了师父和我，基本上就没有人来过，这个白衣人，难道是小高？他还没走？
　　我顿时放松了许多，但又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个小高，这么晚了跑到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姐姐我这颗心脏脆弱的很吗？”
　　当下不再犹豫，快步追上他，谁知他身形一闪，一道夹带着寒气的白光便向我劈来。我顿时止住向前的步伐，迅速偏过身体，这道白光险险的从我胸前擦过。
　　我忍不住吼道：“小高！”
　　但他似乎并没有听见，继续挥舞着手中的水寒剑，不停地向我劈来。可怜我无剑在手，只能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
　　该死的小高，姐姐我好心好意来叫你，你居然这样对我，真没良心！
　　“高渐离！你到底抽的哪门子风啊？”我忍不住骂道。
　　又是一道剑气扫过，成片的紫竹林倒下，我借着倾倒的竹子，向上一跃，才不致被剑气所伤。我越想越觉得纳闷，就算他不认得我，他也不应该对一个五岁的孩子下手啊，更何况我们今天上午才见过。
　　难道……我心中一凛，连忙借助身边的紫竹，腾跃而上，顿时明白了一切。
　　这片竹林的地形本就奇特，师父曾对其稍加改造，是为六合阵，只是这其中还嵌套着许多小型阵法，小高所在的地方，便是六合阵中幻阵的中央。
　　虽然现在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还是想不到可以解决的方法，随着小高攻击的愈加频繁，我感到体力渐渐不济，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小高杀掉。不行，得想个法子让他停下。
　　既然是幻阵，那么它一定会幻化出阵中之人内心最恐惧的事物，以摧毁其心智。可是，再怎么逼真，那也只是幻象而已，只要能够找到方法，使阵中之人清醒过来，幻阵，便失去了它的作用。
　　清醒……清醒……对了！用笛子！以笛音的清脆，它是最好的破阵之物。想罢，我跃至距离小高稍远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笛子举至唇边，长长地吹奏出最嘹亮的一个音符，有如苍鹰的凄鸣，在竹林的上空，回旋不止。
　　很好，有效果了，小高的身形顿住，迷惑地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竹林。
　　“出了什么事？”他疾步向我走来，“谁把你伤成这样？”
　　我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微皱双眉：“我记得刚才好像是——”忽然，他露出震惊的神色，“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我听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你还能有谁？我可不是自虐狂。”
　　“我——”他仍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
　　“高大侠真是好剑术啊——”我在一旁凉凉地说道。
　　他回过神来，低声道：“对不起。”
　　“你认为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么？”
　　“那我要如何才能补偿你？”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答应我三个要求，并且绝对不违背你的道德与侠义，如何？”我暗自偷笑，想要宰你小高可不容易，现在要是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我怕自己以后会后悔的连觉都睡不踏实。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好。”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刚刚看到了什么。”我瞥了一眼身形微微僵住的他，继续道，“幻阵里的一切幻象，都是你现在或者将来，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东西。”
　　我再一次眯起双眼：“高渐离，你究竟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