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秦时明月同人）》景荇

5、幽谷竹生

　　那天后，我随师师父一起回了幽竹谷，这里是之前师父一直隐居的地方。
　　幽竹谷中种有成片成片的紫竹林，葱郁的竹叶，墨紫色的杆身，碧青的浅草，繁星点点的野花……幽竹谷中有一山，名青玄，山上有一河，名芸生。遇断崖，河水倾泻而下，形成瀑布。湍急的水流在瀑布下汇聚成一小潭，因小潭幽静清澈，寒水自碧，故称其为碧幽潭。
　　在碧幽潭的东边，有一个镜离湖，这里便是我跟师父住的地方。
　　镜离湖四围竹林环绕，碧草自生，鸟雀林中追逐，蜂蝶花间戏耍。微风拂过，吻皱镜离湖面，树影婆娑，竹叶沙沙作响。
　　在镜离湖的一边有几间竹屋，湖的对岸有一个青石台，师父常在那里弹琴，在初来的一个月内，我每天都是坐在湖边，听师父弹奏琴曲渡过的。
　　师父并不要求我做什么，只是依着他的习性，在每日固定的时辰，抱着一架琴，到对岸的青石台操曲，往往一弹就是一整天。
　　我曾经问过师父的名字，但他却说：“姓名不过是人在这世上的一个代号罢了，你只需知道我是你师父，这就足够了。”
　　在我看完来到这里的第三十个日落后，师父给我带回了一只墨紫色的长笛。
　　“这是用谷中的紫竹做成的。”师父尝了一口我刚沏好的茶，赞道：“我徒儿沏茶的手艺，今日又精进了几分。”
　　“呵呵，那是师父的茶叶好。”我笑着说道。
　　“这个——”我晃了晃手中的笛子，“谢谢师父。”
　　“怎么不试一试音色如何？”
　　“我——唉——真是辜负了您一番美意，徒儿愚笨，不会吹这奏丝竹之乐。”我有些无奈地看着手中的竹笛。
　　师父的脸上闪过惊异，随即又被笑意所取代：“唉——看来为师明日还要再做一支，来教我这个笨徒儿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半夜，我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个月来所发生的一切，我发现，自己居然开始有点接纳这个师父。想当初，他不让我带着臭小子一起离开，我心里还是有些怨恨的，但现在想来，师父这么做，似乎是正确的。臭小子有自己的师父，他也有他自己的道路要去走，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缘起缘落，人生变幻无常，有得必有失，有聚必有散。
　　天阶夜色，冰凉如水，融融的月华，透过竹窗洒进屋内，如白霜一般，落地无声。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能在乱世之中，找到如此佳境安生，比起那些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流民们，我不是幸运许多？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新躺回床上，枕着一夜繁星入眠。

　　此后，师父开始逐渐传授我武艺、音律以及各种医学草药的知识。我发现，师父所教授的武功，除了他自创的凌绝剑法外，还有诸子百家的各路剑术，但又并不全，似乎是从中挑选出最简单、最直接、最有效的攻击招数，这多少让我感到吃惊。且不说如何进入这些门派之中，但说从一套完整的武功套路中找出最具精华的那几招，就已经够让人佩服的了。我越发觉得，师父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每天练剑，吹笛，辨别草药，读读医书，这样的生活倒也过得充实。
　　“啊——真舒服——”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心满意足地抱着枕头。每天练剑练到骨头都要散架了，师父才会放我回来休息，因此，就目前而言，床，是我最喜欢的东西。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我才猛然发觉，师父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弹琴了。我下意识地走到门外，看见对岸的青石台上，有一簇橘色的火光，映衬着一旁如玉般温润的男子。琴音如涓涓细流，柔软，轻盈，活泼，灵动。我不觉听的痴了，就连琴声何时停止也不知晓。
　　“好听么？”
　　“嗯，嗯。”我不住地点头。
　　他轻笑了一声，问道：“徒儿想学么？”
　　我点了点头，随即又立刻摇头。
　　他好笑地问道：“那你到底是想学还是不想学啊？”
　　我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开始是想学，但一想到我连笛子都还没有学好，又要来学琴，只怕最后两个都不怎么样吧——”
　　“唉——你啊——”师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嘿嘿”傻笑了几声。
　　“哦——对了——”我刚想进屋，师父又叫住我，“明日谷里要来一位客人，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要我准备什么啊？我看着师父的背影，有点发懵，平日里，除了沏茶是我做的外，其他做饭什么的，都是师父一手包办的，我还要准备什么啊？
　　我认命地回到屋内，躺倒床上继续想。
　　“啊——到底要准备什么啊？”
　　结果，我在“要准备什么”的不断自我催眠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