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很安静》凤岐

5、Chapter 5

　　大四的课很稀少，寝室里的人回家的回家，打工的打工。每一个清纯的女生都开始使用一种叫做化妆品的东西。她们常常用很厚重的粉将自己涂抹了一层又一层。我学着她们的模样，给自己上上粉，涂上唇膏，然后去华烨打工的酒吧。他在里面调酒，有时上台表演。
　　有一阵子，我每天都去他的酒吧。因为是华烨的朋友所以他们准许我不用付门票费，也不用点单。华烨总是喜欢给我一杯柠檬水，让我坐在他一眼能看到的地方。
　　华烨很少跳舞，但是只要他跳舞就一定全场爆棚。他的舞有一种来自山林的野性，这种野性原始的仿佛就存在于每一个人的内心里。每次看他跳舞我都会情不自禁的起身，随着周围的人流涌向舞台中央。他是天生的舞者，我相信。
　　回去的时候，我和华烨会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繁华的夜都市都熄灭了灯，城市安静的仿佛只有我们彼此的呼吸。
　　华烨总喜欢走在离我半步远的前面，让我看到他削瘦的肩膀和柔顺的头发。我们的影子被拖得很长，相互交缠着。
　　“花儿，酒吧太复杂，下次别在来了。”那天我被一个醉汉认错，差点闹上警察局。华烨担心的看着我。
　　“可是……，你很高兴看到我，不是吗？”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每次我出现在酒吧，他的眼神总是会变得很柔和，他的舞总会跳得很柔软。
　　他沉默着停顿了一会儿，“我……”他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地摇头，地垂下眼睑。
　　“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我那一刻为什么会脱口而出，我相信，如果我不说，我可能就此失去华烨。
　　他诧异地转回头，“花儿……”
　　“我们一起游荡吧。”我走上前，拉起他的手。
　　他看着我，又用那种迷惑的眼神，最终，他只是淡淡地说，“你会后悔的。”然后，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深夜里，我们一起微笑着。我说，“我不会，华烨，我不会遗弃你。”
　　我真的恋爱了，没有课的时候，我每天都和华烨在一起。我们策划着等我毕业后一起开一个叫做游荡的小店，他是老板，我是老板娘。有空的时候，他在店里给我跳舞，我在店里给他唱歌。
　　他总是喜欢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宠溺地搂着我的腰，说，花儿，原来我来到这个城市就是为了遇见你。
　　我说，华烨，华烨，华烨，华烨。
　　在我和华烨相爱的第四个月，我收到洛彬给我寄来的斯坦福大学入学申请书。信里附上了一张纸条，花儿，我们一起去征服世界好吗？
　　洛彬什么也没有说。我却能够感受到他什么都明白。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在网络遇上也只是敷衍了事。我不敢接他的电话，我不敢看他寄来的邮件。我怕他的温柔打破我内心的平静。我怕他的言语会再次肢解我的世界。
　　我回忆着我们一起走过的童年、少年，我们仿佛从出生起就应该在一起的。郎骑竹马，举案齐眉。在我的记忆，我仿佛一直在追逐他的脚步。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厌倦了，我厌倦了永无止尽的追逐，永远只能看到他背景的心情，让我从内心里感到沮丧。
　　所以，我放弃了。
　　那份申请书又飞回了重洋之外的美国，洛彬，我征服不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