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良辰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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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辰来得很快，愿景的咖啡热气尚存，他已经眼含笑意的出现在她面前。
黑色风衣携带着一股清冷寒气，愿景忍不住地掩面咳了两声。
梁辰眉眼瞬间蹙起，轻轻拍抚她的后背，“最近怎么总是咳嗽？夜里是不是受凉了？”
“没事。”嗓子又干又痒，愿景忍着那股咳意，脸色憋得涨红，有气无力地冲他笑：“天太凉，等开春就好了。”
梁辰神色迟疑，眼睑半敛，须臾点了点头，“等一会儿回去，给你炖一罐梨汤润润喉咙，嗓子都咳哑了。”
“听你的。”
梁辰指尖戳了戳她的脑门，失笑道：“你起个大早，就为了过来喝杯咖啡？”
愿景眼底闪着狡黠的光，朝他眨眨眼，“秘密。”
“那我们可以回家了吗？”那双黑眸满是宠溺的笑意，柔和眸光静静锁着她。
愿景主动挽起他的手臂，语气轻快：“可以啦。”
街道两旁的植物还是光秃秃的，透着冬日凌冽的寒。
愿景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牙齿都在打颤，“阿辰，等这些树叶全绿了，夏天是不是就快到了？”
“是啊，一年四季，唯独夏季没有和愿愿一起度过，今年夏天一定要特别长，长到我可以为愿愿弥补很多很多的遗憾。”
愿景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仰起小脸笑着说：“阿辰，我希望今年的春天可以再长一点。”
长到夏天永远不会来，她可以陪他久一些，更久一些……
“阿辰，我给你唱首歌吧。”
梁辰揉捏着她手心里的软肉，看向她通红的鼻尖，眉宇微蹙，“回家再唱。”
愿景半仰着头，音色清哑，细听之下，似含了丝哭腔。
最难忘却是古人诗
最不屑一顾是相思
守着爱怕人笑
还怕人看清
……
风卷残雪呼呼作响，空旷街道零星路人行色匆匆。
愿景眼眶发热，晶莹泪珠颗颗滚落。
梁辰伸手抹掉，无奈一笑：“别闹了，都冻哭了。”
愿景流着眼泪笑了，是啊，都冻哭了……
进了家门，梁辰让她在餐桌上等一下，然后他颇为神秘地端出一个餐盘，在她眼前慢慢打开。
“愿愿，快吃，给你留的脆皮卷，还有温好的梨汤呢。”
愿景捧着那个白瓷罐，温热触感丝丝缕缕烫入她的手心。她心里不由涌出动容之感，轻声问：“你早就做好了是不是？”
他总是这样，处处为她考虑，哪怕她只是皱皱眉，他都会费尽心力地去讨她开心。
愿景双手环上他的腰，心里微微发酸，喃喃道：“阿辰，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我都快离不开你了。”
“比起愿愿对我的好，我对愿愿的简直不值一提。”
他轻轻吻上她的眼睛，眼角眉梢满含柔情，“愿愿什么都不用为我做，只要永远留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
“好。”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会用我有限的生命，陪着你。
……
清大三月初开学，梁辰能明显感觉到，愿景变得格外黏人，她几乎一整天都不离他身边。
他去上课，她就坐在他旁边盯着他傻笑。
中午一起去食堂，他看着她喝药，她笑眯眯地咽下他递过来的奶糖。
她下午不再练舞，而是陪他去图书馆看书，她很懒，没一会儿便会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在日落时分，他们牵着手，一起坐公交回家。
她变成了他的人形挂件，一分一秒都不离开他。
她搬进了小阁楼，住在他隔壁房间，半夜却明目张胆地往他床上爬，她说她害怕一个人睡。
她死死缠着他，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前一秒还气喘吁吁地求饶，后一秒又趴在他身上撩拨他。
他们几乎每夜都在做，她身子很冰，总是缩在他怀里微微颤抖。梁辰隐约觉得，她是通过这种事汲取他的温度，她在不安，在害怕……
“愿愿…”梁辰亲吻她汗湿的鬓角，两一只手抚在后背轻轻地给她顺气，“你在害怕什么呢？”
骤然脱离云雨的身子一抽一抽的痉挛着，愿景小口小口地喘气，闭着眼没应声。
梁辰眼眸暗沉沉，眼底神色愈发晦暗不明，“愿愿不怕，我在呢。”
身侧床位冰凉一片，梁辰隐在黑暗中，借着微弱月光，静静注视着窗前趴扶着的人影，面色复杂。
——她又在落泪
她好像变得很爱哭，夜里总是偷偷掉眼泪。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被噩梦夜夜折磨，夜不能寐时，他同样不曾沉眠过一刻。
他看着她在梦魇中害怕地低泣，惊醒后流着泪扑入他怀里，瑟瑟发抖的脆弱模样。
然而白天时，她又变成那个活泼灵动的她。
笑意盈盈，面容温柔。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能更加小心谨慎地陪着她。
她平时只会在窗口坐一小会儿，可今夜却足足坐了半个小时。
她好像在发呆，看向手心的目光木木的。
梁辰轻手轻脚地下床，从后面将她搂紧怀里。
她很惊愕，右手慌张地合拢，紧紧攥在身前。
梁辰眯了眯眼，将她转过来，轻柔地覆上她的手，音调含笑：“愿愿背着我藏什么呢？这么宝贝？”
她仿佛受惊了一般，一把拂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眸光闪烁，“我，我去下洗手间。”
梁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背影，半眯着的黑眸愈发幽暗。
她好像瘦了，并不宽松的睡衣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
梁辰逐渐忙了起来，四月有清大的校庆，他能陪愿景的时间少了很多。
梁辰有些心烦，原来竞选学生会主席是为了更方便争取奖学金。但现在他已经快大四了，又忙又累，他想弄完这次校庆就正式换届。
傍晚布置观礼台时梁辰有些心不在焉，眼神焦急，频频望向人进人出的大门。
往常这个时候愿景早就过来了，可今天还看不到她的人影，她身体不好，梁辰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又过了十五分钟，日光彻底消暗下来，白炽灯被点亮，她还没有过来。
梁辰再也坐不住了，他冲一旁正偷懒打瞌的苏泽招了招手。
苏泽咬着苹果，往桌沿边歪歪扭扭一靠，一副不着调的闲散样，“怎么了？主席有何吩咐？”
“你帮我去楼下看看愿景到了没？我走不开。”
苏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边走边冲他摆手，“得嘞，您就安心等着吧。”
梁辰瞧着他那副漫不经心的散漫样，眉头一皱，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没多久，他的这种担忧便得到了验证。
苏泽打来电话，没等梁辰出声，他就开始扯着嗓子吱哇乱叫，“阿辰，你快下来，你家愿景和人打起来了。”
梁辰心里咯噔一声，扔掉身上的麦克风，拔腿往出跑。
等他拨开层层人群，终于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愿景头发凌乱，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有个巴掌印，她秀气的眉眼满含怒气，正和一个女生对峙着。
苏泽不知所措地站在她身边，看到梁辰时眼睛一亮，指了指愿景面前的女生，又指了指自己，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梁辰知道他的意思，他对女生下不去手。
女生？动了他的愿愿，不管是谁，都得还回来。
梁辰眯了眯眼，慢条斯理地往里走，面色平静眸色却阴沉得厉害，“都没事干了？这么喜欢看热闹？”
许是他的脸色过于吓人，乌泱泱的人群刹那间走了个精光。
他贴上愿景的后背，右臂自后环上她的肩膀，支撑着她微微发抖的身体。
愿景一见他，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地滑落，她鼻尖通红，委屈地望着他，“她骂你是死瘸子，我打她，打不过……”
“嗯，愿愿真厉害。”梁辰抚摸着她脸颊上充血的指痕，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心疼，“疼不疼？”
愿景吸了吸鼻子，慢慢摇了摇头。
梁辰撩了撩眼皮，勾起嘴角缓缓靠近一脸呆滞的女生，声调温柔细腻，“同学，你平白无故的打了人，是不是该道歉呢？”
那双眸子满是凉薄冷光，女生嚣张气焰顿时荡然无存，她缩着肩膀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
“嘘——”梁辰食指抵在唇上，浅笑着摇头，“道歉不是这么道的。”
“那你想怎么样？”女生眸光瑟缩，无端有些害怕起来。
梁辰轻叹一声，意味深长地感叹道：“真可惜，你不能理解我的意思，那我只能亲自教你了。”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女生捂着脸，不可置信地流下眼泪。
“这才对嘛。”梁辰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弧度，看着她不甘的表情温柔地开口：“道歉要有诚意，你说对不对？”
女生润湿的泪眼满是仇视的怒气，梁辰微眯着眼俯视她，声音是沁了冰的冷，“你在用这种眼神看她一下试试？眼睛不想要我就帮你剜了。”
突然，女生尖叫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梁辰，在苏泽惊慌失措的目光中，狠狠一推，愿景消瘦的身子撞在柱子上，然后缓缓下滑，跪坐在地。
她侧着头剧烈咳嗽起来，殷红刺眼的血珠顺着她的嘴角被咳在地上，炸开鲜艳的花。
“愿愿！”梁辰冲过去，双手颤抖，紧紧抱住已经昏迷过去的人，失控嘶吼着：“叫救护车，苏泽，快叫救护车！”
愿景脸色惨白，星星点点的血滴糊了她一脸。
梁辰死死捂着她的嘴，鲜血还在不停溢出，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无助地捧着她的脸，失声道：“愿愿不怕，没事的没事的……”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良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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